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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间四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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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哥儿听了嘴一撇道:“吴二河那闷葫芦,敢不要我?”
  吴家兄妹三个,老大叫吴大江,老二叫吴二河,幺女叫吴小溪。
  钱婶听了一巴掌糊在竹哥儿背上:“还没成亲就说这种话,不知羞!”
  这头陆云川赶到家时天色还亮着。
  村里有颗老树,这时节,村里得闲的汉子们喜欢围在树荫下下棋,看见陆云川背着背篓回来都要打声招呼。
  陆云川一一回应过去,等走到自家院门口,岑宁果然正在厨房里忙活。
  听见院门外有响动,岑宁从厨房里探头看,看见是陆云川有些惊喜:“今天这样早就回来了?”
  “走的快了些。”
  陆云川走到石桌旁把背篓卸下放上去,看见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瓜子和杯子,问:“家里来人了?”
  岑宁倒了杯大麦茶递给他,笑着说:“钱婶家的竹哥儿来了,刚走没一会儿。”
  看岑宁高兴,陆云川心里也松快:“竹哥儿性子好,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多找他说说话。”
  “嗯。”岑宁笑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陆云川喝了茶水,从衣兜里掏出钱袋,递给岑宁说:“工钱结下来了,一两半的银子,我在镇上买东西用了四百二十文,剩下的钱交给你收着。”
  说着又掀开背篓上面的布巾,将买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糕饼铺特有的油纸包,还有一整匹的棉布。
  岑宁吃惊道:“怎么买了这些东西?”话还没说完,陆云川又拿了个小盒子出来打开了。
  “香珠子?”
  糕点,布匹,岑宁万没想到陆云川竟然还买了香珠子。
  慌忙抬眼,岑宁问:“怎、怎么买这样金贵的东西?”
  陆云川笑了笑说:“之前家里银钱不多,成亲后一直没给你买些什么,今年收成好,现在手里也有了些银钱,自然不能委屈你。”
  岑宁:“我没觉得委屈。”
  “我知道,”陆云川捏了捏岑宁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汉子挣钱,不就是给家里的夫郎孩子花用的吗,我们现在没孩子,当然就要先仅着你一个人花用。”
  做工是卖苦力的活计,除了中午吃饭能歇上一小会,其他时候得一刻不停地干活,这个季节天气又热,一天下来肩背酸痛,满脸的灰和尘土,还得走上一个时辰的山路回家。
  陆云川完全是想着家里的夫郎才扛下来,他自己吃苦没关系,一定要让夫郎过上好日子才行。
  村里的习俗,新媳妇进门后,家里婆婆尚在的,都会扯布给新妇做一身新衣裳。
  他和父亲后娘分了家,岑宁嫁给他自然就没有新衣裳穿,不仅没新衣裳,岑宁还反把嫁妆里的布拿出来给他缝了中衣。
  陆云川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没道理其他人都有的岑宁没有,所以拿到工钱后立马就去镇子上最好的布坊挑了一匹布。
  村里人做衣裳大多都是用麻布,一匹麻布只要一百多文,缝衣裳实惠的紧。
  布坊的活计看他身上穿着粗麻布衣,也给他推荐的麻布,但陆云川给夫郎挑了匹烟青色的上好棉布,布料柔软,一匹三百文,比岑宁嫁妆里的布还要好。
  香珠子里因为掺了香料,价钱贵,一盒两个,统共一百文钱。
  陆云川说:“这布的颜色衬你,我一眼望过去就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你拿来给自己做件新衣裳穿,剩下的布等天冷了,还能缝两件夹袄。”
  “还有香珠子,有了这个,你就不用节省着使皂角了。”
  岑宁摸摸布,又碰了碰香珠子,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省着用的。”
  他上次摘皂角划伤手臂后,陆云川就不再让他上山,自己跑去深山里摘了两次,他心疼陆云川干活回来还要上山太劳累,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省着用皂角,一把皂角要洗上好几次才舍得丢。
  却不想陆云川竟注意到了。
  两个人坐在石桌旁垂眼牵着手,直到听见院门处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匆匆放开。
  “川子——”院门外陆云朗的声音戛然而止。
  岑宁满面羞红地站起身:“大、大哥来了。”
  陆云朗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岑宁的脸更红了。
  陆云川站起来:“哥,喊我什么事?”
  “这不我刚从老丈人家回来,老丈人给了两只酱鸭,想着来喊你们过去吃晚饭,一块儿尝尝。”
  “行,”陆云川答应着,“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成,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俩了。”陆云朗笑着走了。
  岑宁已经炒好了两盘菜,怕天气热放坏了,索性带去前头屋子一块吃。
  把锅里的菜放进篮子里装好,陆云川提着篮子说:“把槽子糕带上吧,一袋你和嫂子还有芷哥儿吃,一袋待会儿送去村长家。”
  岑宁听了拎上油纸包,又拿了个香珠子说:“香珠子有两个,都说这东西经用,我拿一个给嫂嫂,让她也试试。”
  两个人提着满手东西往前头屋子走。
  等到了陆大家,姚春玲瞧见香珠子惊喜的很:“呀,这样好的东西我只听说过,还是头一回见呢。”
  说着等不急就沾水在手上搓了搓,一闻,“果然是香,这东西可比皂角好用多了,不便宜吧。”
  陆云川正抱着芷哥儿给他解油纸包上的绳子,闻言说:“好用就行,我闻着这东西也怪香的,店里伙计说镇子上的太太小姐都爱用这个。”
  姚春玲听了更高兴了,乖乖,她一个村妇居然也和镇上的太太小姐用上一样的东西了。
  陆云朗在一旁听了也笑:“就是,你和宁儿只管用,用完了下次我再去镇子上买。”
  姚春玲听了嗔怪地斜他一眼道:“本就该如此,你一个做大哥的还要弟弟考虑在你前头,我和芷哥儿尽沾二小子的光去了。”
  芷哥儿正捧了一块槽子糕吃得眉眼弯弯的,听见阿娘喊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歪着小脑袋跟在阿娘后面说:“芷哥儿沾光了。”
  逗得大家笑成一团。
  陆云朗从陆云川怀里抱过芷哥儿,往空中抛起又稳稳接住,听着芷哥儿咯咯的笑声笑道:“芷哥儿是沾二叔的光,以后让阿娘拿香珠子给你洗澡洗衣裳,我们芷哥儿就成小香哥儿咯!”
  笑闹之后,岑宁和姚春玲在旁边吃槽子糕,陆云川对陆云朗说:“这糕饼我买了两袋,还有一袋我想着拿给村长。”
  陆云朗听了点头:“是该这样,待会儿再提一只酱鸭过去,算是谢礼。”
  这次镇子上的活计,是村长听说后特意让家里人跑来告诉他们的,知道他们兄弟俩从小不容易,村长这么多年一直帮衬着他们,就连两个人的亲事都是村长媳妇做的媒,这份恩情兄弟俩一直记在心里。
  晚饭丰盛,岑宁端了一盘子白菜炒肉片和一碗焖茄子过来,姚春玲斩了半只酱鸭,又炒了盘黄瓜猪耳朵,焖了一锅带甜味的红薯饭。
  吃过饭,陆云川和陆云朗提着槽子糕和酱鸭往村长家去。
  村长家人丁兴旺,房屋也盖得宽敞。
  陆云川和陆云朗到的时候,一家子大人在堂屋里闲聊,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虽然是在玩却并不吵闹,看见有客人来,大虎子对着堂屋里喊道:“阿爹阿奶,朗子叔和川子叔来了。”
  “陆家小子们来了?快进来坐。”村长媳妇忙搬出两张板凳,又忙倒茶水。
  陆云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村长媳妇说:“婶子,不用忙,我们坐坐就走。”
  酱鸭和镇上铺子里的糕饼都是好东西,知道镇子上干活的事,村长媳妇也没客气,笑着收下了。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还把媳妇孩子都喊到自己屋去了。
  堂屋一下子清净下来,村长喝了口茶说:“镇子上的活干完了?”
  “干完了。”
  村长点点头:“是累人的活,我想着你们兄弟俩年纪轻力气足,趁现在干得动的时候吃些苦,多攒些家底,往后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当今圣上体恤百姓,赋税低,村里的日子都不差。
  唯一只有陆家兄弟俩手上没有祖传的田地,要靠着自己买田买地,村长也就额外关照些。
  想到陆家,村长又说:“瑞小子上府城考科举的事你们可知道?”
  兄弟俩点点头,王凤玉走哪吆喝到哪,方圆百里的人全知晓了。
  “瑞小子聪慧,我也希望他能高中,村子里能出个秀才,这是大事。以后村里无论是小子娶亲,还是姑娘和哥儿外嫁,都能跟着沾光。
  瑞小子念书是苦了你们两个才供出来的,照理他该懂得感恩才是,可我也知道你们后娘的脾性,所以才和你们提这一嘴。”
  “叔,我们都明白的,既然已经分了家,那边的事我们也不愿意掺和,瑞小子考上了我们不嫉恨,没考上我们也不会多事。”
  村长欣慰地摸了摸胡子:“这样想很好,人啊,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现在这世道好,只要肯出力气,不愁没有好日子过。庄稼人,吃饱穿暖,就很好。”
  兄弟俩听了点头。
  临走前,村长媳妇出了屋子,问陆云川:“和夫郎两人可还好?”
  “还要多谢婶子,夫郎很好。”陆云川点头,眼底满上笑意。


第11章 摸鱼
  日子慢悠悠过去,岑宁刚嫁进陆家时还是大暑,转眼就快要秋分了。
  今年的天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上半年风调雨顺,麦子长得粒粒饱满,入秋后却久雨,连村里老人都说这天怪得很,不好。
  好几天不见太阳,家里家外都一股子潮味,被褥感觉都能滴出水来。
  这日没下雨,但天也阴着,岑宁把竹架搬进屋里,把被子铺在上面,又烧了炭盆放在被子下,打算烘一烘被子去去潮。
  陆云川从地里回来,看见岑宁在烘被子低着头笑了两声。
  “笑什么?”岑宁恼他,成亲也有两个月了,不像最初说句话都要脸红,岑宁对陆云川也渐渐露出些原先在阿爹阿娘面前的小脾气。
  对此陆云川喜闻乐见,他都不觉得夫郎是在耍小脾气,那分明是在和他亲近。
  “没笑什么。”陆云川低着头洗手。
  等洗好拿布巾擦干净,他走到岑宁旁边帮着翻被子,像是不经意地说:“烘一烘好,晚上睡觉你就能不那么难受了。”
  惹得岑宁红着脸在他背上捶了一拳。
  天潮,没太阳晒被子,被褥潮乎乎的。每晚睡觉时岑宁都觉得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的,被陆云川捞进怀里才能好些。
  陆云川年轻火力壮,体温高,挨着他跟挨着暖炉一样。
  岑宁睡前还怕羞,被陆云川搂着就不动了,等到睡着了,整个人直往陆云川怀里钻,手脚并用,陆云川好几次半夜被勒得醒过来,看着怀里的夫郎失笑。
  背上挨了一拳,陆云川老实道:“我去厨房生火。”
  岑宁不理他,只一个人烘被子,等到陆云川走出屋,才忍不住弯起嘴角。
  阴雨天得吃些热腾腾的东西,岑宁进了厨房,舀了碗面粉出来揉面,打算做个面片汤。
  揉好的面团擀成面饼,用刀切成一块块面片,陆云川不喜欢吃糊软的,岑宁特地切得厚实。
  从菜园里摘了两个西红柿并一把绿叶菜,西红柿洗净切好炝锅,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一起翻炒。
  等西红柿炒出汁水,往锅里倒上一瓢水,等水烧开下面片,岑宁焖上盖子等着面片煮开。
  “这里暖和。”陆云川拍拍旁边的板凳,岑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山里一夜之间就凉了下来,岑宁说:“往年这时候还热着呢,今年凉得这么早又总是下雨,地里的玉米可怎么办?”
  连续下雨田地太湿,田里的玉米容易倒,籽粒也会发霉。陆云川这几天隔一会就要去地里看看,怕有积水。
  陆云川也微微皱起眉道:“这天实在是怪,我们这倒还好,下几天雨也能有个晴天,听说府城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太阳了,雨下得也大,连房子都塌了几处。”
  “这样严重?”岑宁听了睁大眼。
  陆云川点头,瞧着夫郎呆愣愣的模样心里喜欢,眉头也松开了,伸手摸了摸夫郎的脑袋。
  岑宁习惯了陆云川冷不丁摸他头捏他脸的小动作,红着脸却也没躲。
  等锅里的面片煮熟了,岑宁起身把洗好择好的绿叶菜丢进去,菜烫滚了就能吃。
  刚出锅的面片汤烫,陆云川没让岑宁动手,自己端着一大盆去了堂屋。
  面片汤容易饿,得配着扎实的东西一起吃才能饱肚子,岑宁又拿了碗出来装了几个油饼。油饼也不用热,冷饼子泡进汤里,吸汤汁还不容易泡烂,有嚼头。
  吃过饭,陆云川照样去地里,庄稼人,就算田里没活心里也放不下。
  岑宁回屋把被子收起来,想着自己昨天和竹哥儿说好了去河边摸鱼,准备提着木桶过去找他。
  第一次上人家里拜访不能空手,竹哥儿爱喝蜂蜜水,岑宁打开橱柜,拿出蜂蜜罐子倒了一竹筒蜂蜜。
  钱家在村里算过得好的人家,家里的屋子是竹哥儿他哥娶媳妇时新盖的砖瓦房。
  岑宁上门的时候竹哥儿正在院子里逗他小侄儿,拿着块指甲盖大小的饴糖把他侄儿忽悠得团团转,最后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才两岁的胖小子,张大嘴伤心得直哭,李氏抱着儿子不好说什么,钱婶几巴掌下来把竹哥儿打得抱头直蹿。
  “多大的人了!多大的人了!还逗你侄子,你个完蛋玩意儿!你嫂子哄孩子多辛苦,你还惹他哭。”
  中午一家子美美吃了顿猪肉炖粉条,钱婶这几下巴掌打得格外有力气。
  “阿娘,痛死了!我吐出来行不行?”
  一时之间院子里哭得哭,喊得喊,劝得劝,一阵鸡飞狗跳,岑宁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还是李氏先看见他,忙道:“宁哥儿来了?快进屋里坐。”
  岑宁这才插得上嘴打招呼:“婶子好,嫂嫂好,我来找竹哥儿。”
  “宁哥儿啊,快坐快坐,哎呀,让你看笑话了。”钱婶听见儿媳妇的话忙住了手,理了理衣裳有些不好意思。
  等看见岑宁手上的东西又皱起眉道:“来就来,带蜂蜜这么金贵的东西做什么,你快拿回去留着自家吃。”
  “川子不爱吃甜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婶子收下泡水喝吧,也不多。”
  竹哥儿见岑宁过来就去厨房里拿了摸鱼的桶,出来看见蜂蜜,拿手指蘸了点凑到他小侄儿嘴边。
  小侄儿尚在一旁伤心抽泣,嘴边有了东西下意识拿嘴裹了裹,尝见甜味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也不哭了,笑着把糊了泪水的胖脸蛋子往竹哥儿手上蹭。
  家里人都爱捏他脸蛋子,他人小,却也知道不乐意,只高兴的时候才给人捏两下。
  竹哥儿嘴上笑,手上使足劲捏了两把,在他侄儿再次撇嘴哭出来之前忙拉着岑宁走了:“我带宁儿上河边摸鱼去!”
  只留钱家院子里传出孩童响亮的哭声和钱婶的骂声:“小兔崽子,你个手欠的!”
  =
  涨水摸鱼,落水摸虾,连下了几天雨,村里的河水涨起来,正是摸鱼的好时候。
  村子前边的河宽,摸鱼的人也多,竹哥儿带着岑宁绕路去村后边的小河里抓。
  “前头有许多闲汉子光膀子,难看得很,眼睛都要痛,我们去清静地方慢慢抓。”
  岑宁自然是同意。
  走了一段山路,山后边的小河里果然没人。
  竹哥儿放下桶,撸起裤脚:“今天没下雨,没人,昨儿许多婶子都来抓,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跟练过功夫一样,我站在下边只能捡那漏网的。”
  昨儿竹哥儿摸了一桶小鱼,匀了岑宁半桶。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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