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娇-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既定的行程自然是不能变更的了,何况她还接了宣成帝的玉佩,答应要替他多去边关看一看。
一家四口用过早膳,宋枕棠本是要直接回将军府的,可是方才裴皇后忽然提起宋长?翊,她便?转了个道,预备先去东宫一趟。
最近宋长?翊真的很忙,她们兄妹二人已有许久未见了。
宋枕棠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这?个时辰二哥应当没有?在忙吧。
谁知到?了含章殿,却被孟值拦下,“公主,太子殿下在前殿议事,怕是劳烦您在此稍坐了。”
没想到?来的这?么不巧,宋枕棠点了点头,然后被孟值领到到偏殿去等。
随后,孟值吩咐人端了茶和糕点上?来,便?不再打扰,带上?门退下了。
含章殿宋枕棠不是第一次来,但?这?偏殿却很少待,因为宋长?翊从前很少会让她等,就?算在忙正事,也往往会先叫她过去,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对于小?时候的宋枕棠来说,被父皇骂了是急事,没吃到?母后亲手做的糕点也是急事,被宋长?钰推了一下也是急事。
可宋长?翊从不嫌她麻烦,并?且总是把她和宋长?钰的事放在首位,排在政事前去处理。
反观现在,宋枕棠喝光了一盏茶,仍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
二哥仍在忙。
这?本是应当的,他是太子,是储君,掌握着天下事。
可宋枕棠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为了消解情绪,她起身在偏殿里转悠了起来。
这?仿佛是平日?里接待朝臣的偏殿,最上?首还有?一张桌案,虽无公文,但?摆着笔墨纸砚。
宋枕棠百无聊赖地一样样看过去,忽然发现桌案下面有?什么东西。
她躬身捡起来,竟然是一把折扇,宋枕棠自小?到?大阅宝无数,一眼就?看出这?扇子的扇骨不是什么名贵竹子,想来应当不是宋长?翊常用的,何况现在的天气就?快要入冬了,也不是扇扇子的季节。
不过,这?扇子虽不名贵,但?扇面却很特别,不是什么寻常的题字或山水画,上?面画着一只盘旋的雄鹰。
宋枕棠一看到?这?扇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萧琢。
想了想,她合上?扇子,唤了孟值进来。
她把那?扇子展开在孟值跟前,问:“你可见过这?扇子?”
孟值本以为公主殿下是等急了才叫她,正在心里琢磨托词,未料到?是拿出一把扇子给他看。
孟值仔细看了半晌,摇头,“奴婢并?不识得。”
孟值是宋长?翊的贴身太监,伺候他多年,若是宋长?翊都不识得,想必不会是宋长?翊爱用的。
既然不是心爱之物,宋枕棠便?自然而然道:“既如此,你同皇兄说一声,这?扇子我喜欢,就?拿走了。”
实际上?她基本哪回来都不是空着手走的,一把不知名的扇子而已,孟值自然不会阻拦,只是问道:“公主不再等一会儿了吗?”
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宋枕棠摇头,“罢了,改日?再说吧,我先出宫了。”
“是。”
孟值应下,而后亲自两人送出了东宫,看人上?了马车才回含章殿。
正殿,说是有?朝臣议事,实际上?却只有?宋长?翊一个人在批改奏折,此时听到?动静,他没抬头,只问了一句,“送回去了?”
“是。”孟值小?心觑着主子的脸色,道,“看着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宋长?翊执笔的动作一顿,面上?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点了点头,“知道了,出去吧。”
孟值不敢再说,躬身就?要退下,走到?门口又想起那?把扇子来,转身回禀道:“殿下,公主临走前,拿了一把您的折扇,奴婢瞧着不是您平日?珍爱的物件,便?没有?阻拦。”
“她不是在偏殿么,”宋长?翊蹙了下眉,“什么样的折扇?”
孟值道:“奴婢瞧着扇面上?画了一只鹰,旁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鹰?
宋长?翊眯了眯眼,忽然想起来什么,缓缓撂下了笔。
孟值一看到?他这?表情便?意识到?了不好,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跪下,“难道是殿下的爱物,奴婢现在就?去追……”
“罢了。”宋长?翊揉了揉眉心,不甚在意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阿棠喜欢就?让她拿去吧。”
反正,他们也要走了。
三日?后,正是启程出征的日?子。
宣成帝携宋长?翊一道,在城门上?为众将士送行,萧琢等在最前头。
原本宋枕棠要陪他一起,但?今日?风大,萧琢担心她吹风,便?没让她过去。
此时,她坐在马车上?,隔窗看向?城门。
晨起朝阳将升,远处一片昏暗的鱼肚白被火红的烈日?撕扯开来,将巨大的宫城衬托的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莫名骇人,而高?大的宫门仿佛能吞噬一切。
萧琢立在门前,身着铁灰色的甲胄,肩后的披风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宣成帝一番话毕,便?朝身后的宋长?翊看了一眼,宋长?翊会意,拎了酒坛子走下宫墙,亲自给萧琢倒酒。
萧琢举杯,恭声道:“多谢殿下。”
说完一饮而尽。
宋长?翊挑了挑眉,说:“我记得深玉你仿佛并?不喝酒,可莫要醉了。”
“有?劳太子殿下关心,不过,”萧琢淡淡一笑,“臣只是不爱喝,但?并?不是不会喝。”
随后,他将空碗一掷,回身命令道:“出发!”
第57章 离京
57。
随着昭阳初升; 队伍逐渐走远,宣成帝立在城门未动,宋长翊陪在一旁; 从侍从手?里接过披风; 亲自给宣成帝披上。
宣成帝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回去了。”
宋长翊看出他脸色不是?很好,顿了顿,询问?道:“父皇可是?有哪不舒服?儿臣教人去传太医。”
宣成帝摆了摆手?,“无碍,不用请太医,你扶我回去吧。”
“是?。”
宋长翊答应着; 一路护送着宣成帝回了长治殿,他扶着宣成帝在榻上坐下; 命人奉茶打?水,而后亲自在左右伺候。
直到看见宣成帝的脸色稍微好些之后; 他才在宣成帝的身边坐下,关切地问?:“父皇是?吹了风头疼,还是?担心阿棠?”
宣成帝叹气道:“长这么?大; 她还是?第一次离开京城,难免担心。”
宋长翊笑了笑; 宽慰道:“有深玉照顾,随行又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何况; 阿棠也长大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宣成帝道:“儿行千里母担忧; 为父也一样。”
宋长翊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问?:“既然父皇这么?舍不得,何必非要让阿棠跟着一起去呢?”
宣成帝却久久未答,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脸色还有些被冷风扑过之后的苍白,眼底没什么?情绪,
语气也是?淡淡的,不喜不怒,宋长翊被他瞧着,却像是?被鞭子抽过似的,浑身一凛。
宋长翊僵了一会儿,勉强撑起一个笑,回道:“儿臣,不知。”
宣成帝看着他许久,才反问?道:“是?吗?前阵子六部走水,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宋长翊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惊骇道:“在父皇的心里,儿臣竟是?这样的人么??儿臣有多大的胆子,敢去火烧皇城六部,何况,何况……”
他的声音明显发颤,不知是?心虚还是?吓的,宣成帝没说话,只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何况那日父皇也在吏部,您此时怀疑是?儿臣做的,那岂不是?说,儿臣是?想弑父篡位?”
说完,宋长翊砰的朝地上磕了个头,力道之大将额前都?磕出一片通红的血印,“若是?如此,父皇不若亲手?杀了儿臣,总归儿臣的命是?您给的。”
听?他说到最?后一句,宣成帝骤然发怒,长臂一挥,直接将身旁萧琢上的东西全都?摔了出去,白瓷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儿子!”
不知是?不是?宣成帝的力道太大,有两片碎瓷被溅起来,正好刮在宋长翊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不算深,却滴答淌出一粒血珠,分外扎眼。
宋长翊就那么?跪着,眼神执拗而倔强。
宣成帝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他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冷宫偏僻,没有洗澡的温水,因此他初次见到宋长翊的时候,他的头上还带着母胎里的血丝。
他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命令周喜抱出去将孩子处死,若非皇后心软,宋长翊活不到现在,更不会成为长成如今的模样。
可即便当?初有再多的怨和?恨,现如今二十多年相处下来,也变成了分不开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终究是?亲儿子,难道真的能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重新扶长钰不成?
且不说长钰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日后真的登基,他又如何抗衡在太子之位坐了多年的长兄。
除非,他真的杀了宋长翊。
但或许是?他老了。
年轻的时候为了登上皇位,他不知杀了多少兄弟手?足,如今对着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心软。
宣成帝心底自嘲,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半晌,他道:“无论是?不是?你,但是?朕要警告你,别把心思打?到你妹妹身上去。”
宋长翊敏锐地察觉到宣成帝的态度缓和?,愣了愣,点头。
宣成帝叹道:“阿棠年纪小,又是?女子,朕对她毕生所求不过平安喜乐而已,无论你私下在筹谋什么?,朕都?不想让她卷进来。”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且你应该明白,朕当?初为何要将她嫁给萧琢。”
因为他身家?干净,与任何一府都?没有往来利益牵扯,只忠于皇帝一人。
宋长翊沉默半晌,应道:“是?。”
宣成帝看他低眉顺眼的模样,长叹一声,招手?,“起来吧,你也大了,人前人后跪着,不成样子。”
宋长翊抬手摸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袖口不小心蹭到了脸颊上的伤口,竟染了一片绯红,宣成帝蹙眉,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一会儿叫太医院的周正过来给你瞧瞧。”
'奇^书 ^网''q i'。's h u''9 9'.'co m '
“是?。”
宋长翊自觉就要退下,却又被叫住,“去哪儿?”
宋长翊怔了怔,回身看着宣成帝,“儿臣……回东宫。”
宣成帝却敲了敲桌面,说:“今日天凉,朕有些不舒服,一会儿在御书房的议事,你去吧。”
宋长翊怔住,在御书房主?持议事,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宣成帝看出他眼底的震惊,似是?警告,但更像是?安抚,“你是?太子,这是?你的责任。”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宋长翊退下。
宋长翊直到走出长治殿,仍有些恍惚,御书房的议事也主?持得浑浑噩噩,几个重臣期间关切了他几次,是?不是?病了。
宋长翊勉强捱过这场议事,回到东宫寝殿,没一会儿孟值过来禀报,“殿下,出门的马车已经备好了,您现在去更衣吗?”
宋长翊蹙起眉,“出门?”
孟值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先前不是?说要去看了看韦将军,还吩咐奴婢给韦姑娘……”
没等他说完,宋长翊已经想起来了,他打?断道:“不必准备了。”
孟值有些不明白,只诺诺应下,又问?:“那今日,这韦将军府还去不去?”
宋长翊疲惫道:“改日再说吧,都?下去。”
“是?。”
孟值不敢再多问?,带上门下去,宽敞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宋长翊枕着手?臂,闭目沉思。
他这太子之位坐了三年,没一天是?稳稳当?当?的。
想当?初宋长稷刚薨逝的时候,宣成帝迟迟不下令册立他,到底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流言。
如今即便他已经是?太子,仍有人在说宣成帝对他不满意?。
毕竟宣成帝对他和?宋长钰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亲疏有别,宋长翊渐渐地也有些动摇。
这些年,随着宋长钰的长大,他心里的不安愈重。
今年开始,连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郴国公府都?开始对他渐渐的疏远,他每次去郴国公府,府里除了裴之娴,便再无旁人。
上个月兰山围场围猎,所有人都?去了宜秋行宫,他留在京中监理朝政的时候,甚至裴之娴也没有就在京城。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郴国公府的立场,更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郴国公府毕竟是?姓裴,而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裴家?的血脉还不知道呢,他不可能一直守着一个裴家?,总要去培植自己的势力。
最?近京城里出了不少的事,有的是?他做的,有的是?旁人借了他的名?字在把水搅浑。
父皇的身体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了,京城越乱,对他这个太子越有利。
宋长翊从不敢想什么?弑父夺位,他只想让宣成帝知道,这太子之位,除他无人能做。
可是?今日宣成帝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仿佛是?明白了他最?近的动作,却什么?都?没说,甚至予以他更多的权力。
会不会,其实是?他想多了。
就算他真的不是?嫡出,总归是?父皇的儿子,要不然他绝不可能册立他为太子。
或许,父皇根本就没有想过东宫易主?,一直是?属意?他的。
母后,她也一直对他那么?好。
他近来已经做了太多事,或许已经足够了。
再这样下去,真的无法收场了。
届时,阿娴会如何看他。
阿棠,还愿不愿意?认他这个二哥?
宋长翊这样想着,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悔意?来,他其实已经是?太子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正在这时,一道脚步声从殿外缓缓走近,宋长翊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来人道:“方才在城墙上,就注意?到了太子殿下的不对劲,所以过来关心关心。”
宋长翊语气冷淡,“我很好。”
来人却像是?将他整个人看穿了似的,轻嗤道:“他的几句安抚,就让你动摇了?太子殿下,你还真是?孝顺啊。”
宋长翊皱眉不语。
来人接着道:“这些年,他给我的好处还少么??可最?终,皇位,名?声,女人,全都?是?他的。而我,依然一无所有。”
“就像你,宋长翊,你虽然有太子之位,可是?更多的兵马在萧琢手?上,而他只忠于皇帝,你呢,你待如何?”
许久,宋长翊道:“阿棠是?我妹妹,萧琢是?阿棠的驸马,日后,他自然也要忠于我。”
“是?吗?”那人忽的一笑,讽刺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妹妹带了什么?离京?”
因着才刚启程,萧琢担心宋枕棠无法适应一整天都?在赶路的行程,便吩咐前几天先走得慢些。
晨起出发,傍晚,他们正好驶入离着京城不远的廊州。
他们走的官道,不扎营,沿路都?有州府驿站。
宋枕棠前半段坐车,后半段骑马,即便如此也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一进了驿站提前安排好
的房间,便立刻软趴趴地倒在了床上。
出门不方便,且秋桑身体还没好全,所以这回出门她就只带了一个紫苏在身边近身伺候,剩下的几个小丫鬟都?是?帮忙干杂活和?看顾行李的。
但没想到的是?,萧琢竟然还另外给她寻了两个婢女,且勉强算是?熟人。
正是?在她第一日住进将军府时就去给她请安的那群人中的两个。
一个是?弦月,另一个名?叫竹南。
但这一日下来,宋枕棠除了最?开始同她们说了几句话,便一直没再安排她们什么?。
倒不是?嫌弃萧琢的人,只是?宋枕棠每次看到她们,都?会忍不住想到自己初次见她们的时候,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