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娇-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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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倾,她看着刚刚写完的信,对紫苏道?:“你先下去吧。”
紫苏应下,退出了书房,只剩宋枕棠独自靠着椅背发呆。
或许当时父皇选择将她嫁与萧琢,就是想要保护她。
后来他又给了她令牌,让她与萧琢远至凉州,也是想让她远离朝廷纷争。
理智上她应该听话,此时待在?萧琢身?边,待在?凉州,是最?安全的。
可?是她不?能。
她怎么能在?明知道?京中有变,父皇病重的时候,还安稳地待在?凉州享福呢。
何况除了父皇外?,她的母后和弟弟也都在?京城。
她必须得回去,至于萧琢……
她并不?是怕萧琢不?愿她回京,而是怕萧琢想和她一起回京。
萧琢是奉旨来的随州,没有圣旨,他是绝不?能离开的。可?他若是知道?自己将要回去,会如?何?
宋枕棠分明没有问过?,却仿佛能想象得到他的回答。
他要么不?会同意,要么会护送她一起回去。可?无论哪一种答案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萧琢此时回京,那是悖逃、是抗旨,是诛九族的死罪。
宋枕棠不?知呆坐沉思了多久,直到外?面?的最?后一缕夕阳没入远处的楼阁房顶,书房陷入一片沉默的黑暗。
一时间宋枕棠只能听到自己心口在?嘭嘭嘭地跳动,她拇指按着腰间的龙形玉佩,仿佛终于有了答案。
这时,紫苏敲门进?来,“殿下,要点?灯吗?”
宋枕棠回过?神来,“进?来吧。”
说完,她又倾身?去拿方才写给萧琢的信,到底是一字未添的塞进?了信封,封了火漆,而后交由邓妈妈去寄给萧琢了。
京中的事萧琢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一直瞒着,甚至看见赵桓也始终不?露声色。
宋枕棠并不?怪他的隐瞒,因为她知道?,萧琢是担心她。
而她如?今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原因罢了。
辗转一夜,宋枕棠最?终还是决定要回京。
但除了紫苏之?外?,她没有对身?边的弦月和邓妈妈等人说,只吩咐人再去京中打探。
毕竟一切都是赵桓和胡春山的对话,如?今京中形势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
这时回京不?是小事,宋枕棠十分谨慎,等消息的这段日子,心中亦是焦灼难耐。
没想到不?出七天就又来了信,宋枕棠迫不?及待地拆开,原来她派去回京打探的人连京城都没能进?去。
这一定是出事了,宋枕棠脸色苍白,直到邓妈妈叫人来传了晚膳,见她神情?明显不?对,还以为是担心萧琢,笑着调侃道?:“殿下不?必忧心,如?今这太平盛世,随州边关对咱们将军来说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这几日没有来信,说不?定是有其他的事耽搁了。”
念谁来谁,邓妈妈话音才落,底下人捧着萧琢的信进?来了。
若是往常,宋枕棠第一时间就要接过?来拆开了,今日却只是一顿,而后吩咐人把信先拿到书房去。
众人都觉出宋枕棠的反常来,但观其脸色,却也不?敢说什么,邓妈妈朝着那人摆了摆手,而后命人传膳上来。
用?过?晚膳,宋枕棠先去沐浴,而后披散着长发回到卧室。
在?她沐浴的时候,紫苏早已将被褥都铺好,还有萧琢的那封信,连着她近日最?常看的那本游记,一并放在?了她的枕边。
宋枕棠走过?去坐在?床边,柔软的被褥微微塌陷,她侧身?倚着引枕,先去拆信。
萧琢每隔三天来一回信,宋枕棠会在?次日将回信给他寄过?去。如?此一来一往已有四次,算起来,萧琢竟然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
宋枕棠捏着薄薄的信纸,缩在?被褥里看信。
如?之?前的每一封信一样,信中词句一如?既往地凝练简洁,萧琢先是介绍了自己近来的情?况,而后说起随州如?今也在?变暖,那日出门一看,竟然在?院中看到一朵攀爬的野蔷薇。
那娇艳的颜色,让他想起了宋枕棠的裙摆,他情?不?自禁伸手去采,却未留神被花茎刺到。
隔着一层信纸,宋枕棠仿佛也能想象到他那般无奈地语气。
她抿住唇角的笑,眼眶却有些?湿了,轻轻一眨眼,断了线的泪珠落下,洇湿了几个字。
萧琢信上后半部分,是关切宋枕棠这边如?何,最?后,他写到,阿棠,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赏蔷薇如?何?
宋枕棠连忙伸手将眼泪抹去,而后轻柔地将信纸抚平,原样折好塞回了信封,然后从床榻里侧翻出一个精巧的匣子,把信放进?去,这已经是第五封了,之?前的几封都好好地保存在?里面?。
翌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凉州城。
天光渐亮,车帘被撩开一角,宋枕棠身?着一身?靛蓝色常裙,怀里抱着那个木匣子。
“殿下,您饿不?饿?”紫苏坐在?一旁,腿上平放着一个食盒。
宋枕棠摇了摇头,落下车帘,问:“我?写好的信都安排好了吗?”
紫苏回答,“殿下放心,这信会像从前一样,每隔四日给驸马寄回一封,邓妈妈和弦月那边也已经安顿好了,就算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对,也无法给驸马传信。”
宋枕棠点?头,“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第69章 对峙
69。
为了快些抵京; 宋枕棠坐了一天?马车之后,便跟着护卫一起骑马,紫苏担心她的身体却也知道她的性子; 不敢多劝。
宋枕棠一向是娇气?的; 没半日双腿就磨破了,可她仍旧咬牙坚持; 并无半句抱怨。
回程的路比去时快了一个多月,终于在
立秋前进了京。
“殿下,听说陛下是在三月初上朝的时候,在大殿上直接晕过去了。”
“随后一众太医便在陛下寝殿住下了,直到如今都没有出来,朝堂那边一直都是太子殿下周旋,可以算是大权在握了。”
这样的情形; 宋枕棠并不意外,她深吸一口气?; 问:“我阿娘呢?”
紫苏摇了摇头?,叹气?道:“宫门的人都已经换过一遍了; 咱们的人不敢莽撞,如今还不知道宫内的消息。”
宋枕棠抓了一下袖口,又问:“那; 阿钰呢?”
紫苏小心翼翼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宋枕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自他们离京起; 就一直没有放弃打?探京中消息,可除了那一点点散落京城的风声,几乎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紫苏这心里也在打?鼓; 可她怕公主思虑过重伤身,连忙劝道:“殿下莫急; 咱们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明日回了宫就能知道宫中是个什么情形了。”
也只能这样了,宋枕棠点了点头?,吩咐道:“叫人备车,我们现在就进宫。”
宋枕棠突然?回京,不知道宫中有没有收到消息,但她却不愿再等了。
紫苏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殿下,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要不咱们还是明天?再去吧,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要不要先回公主府休息一夜?”
宋枕棠摇了摇头?。
这一路回来已经耽误了很久,此时更是连宫内的消息都探查不到,她早已心急如焚。
远在千里之外时,还能勉强按捺住心里的焦躁难安,可在此时,她就在燕京城内,如何还能等下去。
紫苏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心底叹一声,问道:“那殿下可要更衣?”
宋枕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是方才沐浴过刚换的团花衫子,布料上乘,却怎么看都没有回宫的庄重。
可她没什么心情打?扮,摇了摇头?。
紫苏这回也不再说什么,她吩咐底下的小丫鬟去备车,而后亲自给宋枕棠挽发。
马车抵达襄平门时,天?已经快黑了,宋枕棠倚着软枕假寐,清晰地感觉到了马车刹停时的震颤,她没有睁开眼,却悄悄地绷紧了心底的一根弦。
宫门口戒备森严,隔着车门她也能听到紫苏下车的动静,她手里有宋枕棠的令牌,一向进出宫门自由。
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父皇母后,还有,兄长。
宋枕棠莫名有些紧张,她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此时京中戒严,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无诏不得?进宫。”
紫苏自小跟在宋枕棠身边,便是御前伺候的周喜见了都会亲亲热热地叫一声姑娘,何时受到过这般冷待。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左手点了点令牌上的字,“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昭阳公主的玉令。”
护卫没再说话,只是抬高了手里的刀。
紫苏当即变了脸色,“你!你这是何意?”
护卫仍是那句话,他紧紧盯着后面的那辆马车,硬声道:“臣奉太子殿下之令,若是无诏 ,任何人不得?进宫。”
“任何人?”车帘被撩开,宋枕棠扶着婢女的手走出马车,却没完全下来,她站在上马车的台阶上,冷笑道,“包括本宫?”
护卫们早知道她会在,可此时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竟莫名生出一丝惧意,但也紧紧是一瞬间的迟疑,为首的那个笑了笑,回答道:“殿下,您自然?是身份高贵常人并不能比,可臣等也是奉命行事,您又何必为难微臣呢?”
这话倒像是宋枕棠在无理取闹似的,紫苏脸色一变就要开口,却被宋枕棠伸手拦住。
宋枕棠站在阶上,仔仔细细地将眼前这人打?量了个遍,而后点了点头?,“好,本宫不为难你。”
护卫拱手道谢。
宋枕棠朝他招招手,护卫狐疑地走过去。
宋枕棠坦然?一笑,问道:“本宫离京太久,只记得?从前在这里当差的好似不是将军。”
护卫道:“微臣姓封,,从前在南林卫。”
封?
宋枕棠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而后随手摘下腰间的玉佩,笑问:“既然?封将军从前也在十六卫待过,想?必也算是御前的人。”
她勾着玉佩在他跟前晃了晃,道:“那你可认识这个?”
封叙看向那玉佩,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扶剑跪下。
紫苏等人也在玉佩拿出来的那一刻跪了下去。
身后几个护卫站得远,并不认识那玉佩,可见封叙这般姿态,不由得?有些犹豫,宋枕棠握着玉佩睨向他们,冷声道:“这是陛下赐给本宫的盘龙玉佩,调用降龙卫的玉佩,见之如见陛下。”
几个护卫彼此对视一眼,立刻矮身跪下去。
见此,宋枕棠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块玉佩是她最后的依仗,还好,他们还是忌惮着父皇的。
她使?劲攥了下玉佩,重新戴回腰间,而后道:“开门,本宫要进宫探望父皇。”
封叙跪着没动。
宋枕棠平静问道:“封将军,你这样,是想?谋反吗?”
封叙登时反驳,“公主慎言!”
宋枕棠厉声道:“本宫如今代表陛下,本宫让你开门,你却一动不动。怎么,你只听太子的命令,却要违抗圣意,这难道不叫谋反么?”
“臣……”
封叙无话可说,一时僵住,不知是否要开门。
正在这时,宫门从里被人打?开,宋枕棠循声看过去,竟是宋长翊款步而来。
他身着一身淡蓝色常服,修长挺拔,唇边含笑,姿态如从前那般闲适今矜贵,仿佛什么都没变,仍是从前那个对宋枕棠百般纵容的兄长。
但宋枕棠知道,不一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唤道:“太子殿下。”
宋长翊听到她的称呼,顿了一下,道:“怎么,才出去半年,就和二哥生分了?”
宋枕棠定定地盯着他,“是二哥要与?我生分了。”
宋长翊似乎有些无奈,失笑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话?二哥这不是一知道你回京,便立刻出来看你了么?”
宋枕棠说:“我要进宫,见父皇母后。”
宋长翊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父皇近来身体不适,已经卧床修养多日了,御医说,他需要静养,连我都许久没去请安了。”
“阿棠,你乖乖听话,先回公主府歇着。等父皇病愈,再见他不迟。”
宋枕棠抿了下唇,没有动。
宋长翊没有催促,只是依旧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半晌,宋枕棠再次开口,“那阿钰呢?二哥,阿钰也病了么?”
宋长翊神色不变,“又没有姐姐样了不是?他在好好读书,你又何必去打?扰他?”
宋枕棠的忍耐力到底不如宋长翊,闻言胸口起伏更加明显,眼睛也红了。
她仰头?看着宋长翊,质问道:“我是阿钰的姐姐,那么二哥还记得?自己也是阿钰的兄长吗?”
宋长翊淡淡地说:“我自然?记得?。”
兄妹两?个都随了宣成帝,生得?一双桃花眼,只是宋枕棠的更圆润,宋长翊的狭长锐利。
含笑时温柔深情,冷淡时,便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时,他似乎已经不耐烦再扮演温柔兄长,眸底敛去了一切情绪,他看着宋枕棠,似乎不明白?她到底在闹什么,有些无奈地说:“阿棠,非要将一切都摊开么?你乖乖回公主府去,不该过问这些。”
“所以,我路上听到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
“你觉得?呢?”
“我想?听二哥亲口回答。”
“你若是真?的信我,何必来问我?”
“回公主府吧。”
说完这句,宋长翊转身便要回宫。
“二哥!”宋枕棠情急之下追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像小时候每一次同?他撒娇示好那般,但这一次,她说出口的却是——
“宋长翊,你当真?要谋反不成?”
“放肆!”
一巴掌凌空抽过来,裹挟着风声,宋枕棠认命一般闭上眼,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宋长翊看着眼前的妹妹,看着拉着自己袖口的妹妹,高高扬起的右手终究停在了半空。
许久,他才放下手,冷声道:“念在你刚回京,我这次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般动怒?”宋枕棠不屑地嗤笑一声,“就因为我说出了真?话么?”
“宋长翊,若
不是你生出了谋逆的心思,你又何必阻拦我?你当真?以为你不让我进宫,就没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腌臜之事,就能保住自己贤良的名声了吗?”
“宋长翊,若是父皇和阿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你的皇位永远坐不安稳。”
宋枕棠干脆将一切挑明,未料萧琢听了不怒反笑,“你待如何?”
宋枕棠握紧了腰间的盘龙玉佩,“降龙卫的令牌在我这里,还有萧琢,他现在虽然?不在京,可他总是会回来的。”
宋长翊偏头?睨了一眼她紧握的手心,讽道:“当真?是父皇的好女儿,阿钰的好弟弟,那么母后呢?”
宋枕棠先是一怔,而后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怒道:“你把母后怎么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宋长翊,“你当真?什么都不顾了么?他们是我的亲人,难道不是你的么?”
她不明白?,更无法?理解,“你已经是太子了,在东宫这么多年,到底还有什么可争的,二哥,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争什么?”
最后一句话,她已然?带了哭腔,宋长翊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笑道:“你当然?会这么想?。”
“你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孩子,生来便拥有一切,所有人都来巴结你,讨好你。就连我这个太子,为了稳固地位,也不得?不拉拢你。”
“且无论日后登基的是谁,你都是独一无二的长公主,当然?无需烦恼。”
“你自己是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到一切,可你以为,这天?下人都和你一样好命吗?”
在宋枕棠面前的宋长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