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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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重拾起她作为老师的本职!她要桃李满天下,她要进而撬动整个大梁!
第24章 第 24 章
而祝保才同学; 也终于迎来了噩梦一般的学习生涯,更令人蛋疼的是,这噩梦是他自己招来的。
谁能想到张幼双竟然这么凶残,第一次正式入学; 她就给安排了场开学考!
并理直气壮; 美其名曰,摸底考试。
祝保才可算是发现了; 别看张婶子; 阿不,张先生; 长得嫩生好说话的样子; 但一碰上这念书的事儿; 她就犯驴劲儿。
这也就算了。
更特么操蛋的是。
哗擦!根本跟不上他们母子俩的进度有没有。
张衍那家伙他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
祝保才内心默默绞着手帕字,幽怨地看了眼身边端坐着的张衍。
少年眼睫半垂着,眼眸如琉璃般明澈; 霜雪般清冷。
天才不可怕,就怕天才还特么比你努力。
沉默地看着面前这张满目红叉叉的考卷,张幼双略有点儿扎心。
她这位学生的成绩想要上九皋书院实在是太危险了。
为此张幼双一晚上都没睡; 点灯奋战到了天亮。
按照祝保才的学习进度; 量身为其打造了一份学习计划。
祝保才的字写得比较丑,所以练字是必须提上日程的!
还有破题是重点,必须抓紧了!
所谓破题一般是指八股文开头的那两句话; 就是用高度概括的语言在开头点明题意或者点出题目的主旨。
由于科举考试,考生太多; 阅卷官和阅卷时日有限; 这就导致了科举考试往往独重初场; 以初场论成败。
这里就要提到初场的概念了。
大明于洪武十七年; 颁布了《科举成式》,其中规定: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每道二百字以上。经义四道,每道三百字以上。
第二场:试论一道,三百字以上,判语五条,诏、诰、表内科一道。
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明廷后来也察觉到不对,想着纠正这种独重初场的风气,不过在没解决阅卷官人数不够,阅卷时日有限的矛盾上,所作出的种种举动,无疑是收效甚微。
阅卷官由于时间紧促,初场这七篇文章阅卷官多不全阅。这就导致了八股文的破题显得尤为重要了,因为这将是阅卷官第一眼看到的东西。
这其实和高考作文也没多大区别,关键在于看你有没有跑题。
张幼双之前忽悠吴昌的那段“抡文如选色”,来自于明朝文学家王思任。
头一句“抡文如选色,其面在破”将破题形象生动地比作选秀时美女的脸蛋,可想而知破题对于八股文写作来说有多么重要。
既然祝小骚年基础不行,在时间有限的束缚下,张幼双就只能加把劲儿,努力使这位便宜学生卷面好看,破题漂亮了!
才照着这学习方案上了没两天,祝保才就要跳楼了,少年故态复萌,千方百计地想要越狱,却每次都被张幼双给凶残地逮了回去。
祝保才几乎快生无可恋了。
简直想给之前吵着闹着来上学的自己一耳刮子。
他现在已经彻底清心寡欲,就连赵良脱了裤子在他面前拉屎他都不在乎了!
张婶子,阿不,张先生这根本就是魔鬼好么!
这来自后世的“无处不在的班主任的凝视”,令这个纯正的大梁土著,崩溃了。
祝保才同学迷茫得如同暴风雨中无所依靠的小白花,眼里滑落了两行清泪下来。
打了个哈欠,张幼双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泪眼朦胧中,隐约看到了张衍赤着脚静静地站着。
他白皙的小手掌着一盏灯,白色的单衣垂落到脚踝,长长的乌发垂在脑后,以一条红绳松松垮垮地系着,
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几分美女的风姿,一眼望去还以为是梳着堕马髻的汉朝小美女。
不论如何看到美女都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更何况这美女还是她生的。
张幼双不由精神一振,甩下笔冲到张衍面前,抱着张衍深吸了一口气。
贴着小少年如玉般冰冰凉凉的侧脸蹭了蹭。
啊,活过来了。
张衍乖乖地任由她蹭,眉毛也没动一下。
张幼双忍不住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怎么越来越面瘫了,这样不好啊。”
一张俊俏的脸蛋就被挤来挤去,挤来挤去,还能高难度地保持神情不变。
他抬起纤长的眼睫看她,定定地说:“唔,熬夜不好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
“对皮肤不好。”
往常,张幼双埋头赶稿的时候,张衍都会体贴地给她端茶送水,帮忙研墨,这回竟然懂得催她早点睡觉了。
张幼双顿了一秒,被张衍这无心之词扎得遍体鳞伤,内心默默泪流满面。
她都忘了她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大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幼双就开始了自己的授课。
主要是从破题开始讲起。
一大两小,神情严肃地坐在桌前。
嗯……就俩学生也没必要倒腾出个黑板出来。
张幼双:严肃
张衍:面瘫脸
祝保才:严肃
祝保才打了个哈欠,垂头丧气的,忍不住瞥了一眼身边儿坐着的张衍。
少年顶着张淡定的面瘫脸,两只手臂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腰杆儿挺得笔直。
这货还是人吗?这么早上课竟然一点儿都没显得困。
今天这一堂课,张幼双没着急上课,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她发现祝保才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首先得激发他的学习热情。
斜乜了祝保才一眼,张幼双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得十分之幸灾乐祸,为师不尊:“困?”
祝保才幽怨地瞥了她一眼,迫于这老师的淫威,不敢表现出来:“还、还好。”
张幼双干咳了两声,正色问:“保儿,你为什么要念书?”
为什么要念书?
祝保才默默思索了半秒,不大确定地说: “呃……我爹娘要我念书?”
张幼双想了想,说出了那句班主任经典名言之一:“你念书不是给你爹妈念的,是给你自己念的。”
耐心地接着问:“嗯……还有呢?”
“能……能当官?”
“嗯……还有呢?”
还有……不想输给赵良?这一点祝保才没好意思说。
张幼双这么一问,祝保才立时就迷茫了。
老实说他还真没想过为啥要念书。
张幼双果断伸出五个指头:“来,我来帮你想啊。念书除了能做官还能挣钱。”
祝保才登时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将张幼双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惊恐地说:“我不当贪官的!”
呲地露出一口大白牙花,张幼双笑吟吟地说:“谁叫你当贪官了。”
又是把范进中举的那一段,又给祝保才细细地复述了一遍,十分没节操地徐徐以利诱之。
她每说一句,黑皮骚年的眼睛就蹭地多亮一下。
到最后,用不着张幼双多说,祝保才果断一拍桌面,热血上头,腾地站起身朝张幼双鞠了深深的一躬。
“先生教我!!”
张幼双略有点儿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默默捡回了自己的节操。
“不过老师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除了这些,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祝保才眼神迷茫:“我想不出来。”
张幼双慈爱地捋了对方头毛一把:“没事儿,以后再想也来得及。”
热情既然已经激发出来了,便不再啰嗦,开始了今天的授课内容。
“昨天给你们讲了初场的重要性,今天我们来讲破题。”
敲黑板。
“破题,是一篇八股文的重中之重,这个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了。”
“破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规矩,你们注意一下。”
“第一,破题时不能语带上文,这叫连上。”
“第二,破题时不能语侵下文,这叫犯下。”
“第三,破题时不能漏题,题意没有破全,这叫漏题。”
“第四,破题时把题目中的字眼全部都写了出来,这叫骂题。”
“第五,破题中不能出现圣人、贤人、尧、舜、禹、汤、周文王、周武王等人的名字,也不能出现鸟兽草木及其器物的名字。”
“第五,破题中,上一句不能用虚字,下一句才可以用,但是不能用‘乎’、“哉”、“耶”等字。”
“第六……”
张衍和祝保才已经成了蚊香眼。
虽然茫然,但不妨碍祝保才他内心的敬佩之情如井喷般喷涌而出!
婶子果然什么都懂!
八股文这些破规矩讲半天都讲不完。叭叭叭这一口气说完,张幼双自己都觉得心累。
目光一瞥,张衍和祝保才两个人仿若裂开。
张幼双歪着脑袋,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关系,这些规矩我们稍微注意一下就行,影响不大。”
“然后我来详细解释一下怎么破题。”
“刷拉”——
抽出一张纸。
纸上是一道无情截搭题,所截取的经书原文,上下两截之间没有丝毫关系。嗯,顾名思义,十分之冷酷无情(大误)
所谓截搭题,可以理解为割裂经书原文,东拼一句,西凑一句,把本来毫无关联的两句话,硬生生凑在一起,凑成一个题目。
简直是士子们举业生涯的终结者,考场上的大杀器有没有。
不过张幼双倒不是一来就讲这么高难度的,主要是拿它来举例子的。
“所谓破题,其实就是要把这么坑爹的题目给圆过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咬人要咬脚后跟,这做事呢也要抓住主要矛盾。”
张幼双指着纸面上这“皆雅言也叶公问孔子于子路。”说道。
所以说能考上进士的果然都是脑洞大开型的选手么,张幼双腹诽。
“其实就因为这种截搭题还闹出个笑话,你们知道吗?”张幼双笑眯眯地问。
张衍茫然地摇摇头。
咸丰年间,某知名大儒俞樾俞巨巨,没错,就是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章巨巨的师父!
俞平伯就是那位写《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大佬!
这位俞大佬放任河南学政的时候,割裂经文,出了个十分奇葩的题目。
把季氏篇第十六最后一句话“异邦人称之为亦曰君夫人”,和阳货篇第一句话“阳货欲见孔子”隔篇截搭,出了个“用心十分险恶”的题目叫“君夫人阳货欲”。
国君之妻,国君称她为夫人,国人称她“君夫人”。
众所周知,阳货这两个字同时又指代男人某个特别不和谐的部位。
看到这个题目,众童生内心之一片雾草和我勒个去可想而知。
仗着这两货年纪小,张幼双将这件事儿套上了个前朝的壳子,将人名略一改动,讲给了这两个小少年听。
张衍懵了。
祝保才喷了,旋即脸色一红,叫了起来,“婶子你怎么讲这种东西啊!”
张幼双嘴角一抽,猛然回过神来。
她平常开车开多了,嘴巴一秃噜,竟然一伸手把她儿子给拽上了车,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第25章 第 25 章
祝保才虽然浑身炸毛直拍桌; 就是这眼睛亮得还是跟星星一样。
张幼双丝毫不意外,青春期的男孩子果然对这种话题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热情。
“咳咳咳,”脸上略有点儿烧; 慌忙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表情; 张幼双道,“我们继续下一个话题。”
日头转斜。
今天的小葵花张幼双课堂顺利下课了。
下课的时候; 祝保才砸吧着嘴; 还颇有点儿恋恋不舍的意思。
这一天下来; 由张幼双帮忙猜题; 画范围; 画重点。祝保才抱着怀中写得满满当当的笔记; 由衷而生出一股满足感。
活这么大; 他这还是第一回听懂,不由一脸兴奋:“婶子你懂得真多!”
课程结束竟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
主要是张幼双她讲课接地气啊; 不像私塾的那个什么章夫子; 成天就是之乎者也不离其口,听得祝保才脑袋都大了。
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笨呢,如今听张幼双一讲。
祝保才立刻就惊了。
艾玛,原来自己也能听得懂。
原来科举没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啊,原来这些都是有章可循的,有规律的,只要掌握了规律,从前他不懂的地方都迎刃而解了有没有。
简直是拨开云雾见天光,豁然开朗。
天真无邪的黑皮小骚年顿时就荡漾了; 骄傲了; 学习的热情一路猛涨。晚上还点着蜡烛; 趴在桌子上和张幼双布置的作业死磕。
婶子叫他把这些题按照明破、暗破、正破、反破等不同的破题方法都破上一遍。
何夏兰悄么声地躲在壁脚根头; 一脸欣慰。
不容易啊,孩子大了,终于知道长进了。
何夏兰是喜不自胜,又心疼,端着宵夜就进了屋,“先别写了,来吃点儿东西,仔细眼睛。”
祝保才还在同这一道破题奋战,闻言头也没抬道,“娘!你放这儿,我马上!”
何夏兰试探着问:“保儿你这今天学得怎么样啊?”
祝保才一脸兴奋:“娘,我觉得照这么下去,我能考进拔粹书院!”
何夏兰登时也笑得合不拢了嘴。
好、好,这好啊。
“要我说,把你送到双双哪儿还真是送对了。”
“哼,那什么章夫子,当初花那么大价钱,也是咱们保儿争气,咱们大萝卜用不着那粪浇。”
这章夫子就是祝保才当初在私塾的夫子。
祝保才写完了,也觉得有点儿饿,端起碗一边扒饭,一边听着何夏兰说话。
“说起来,娘今儿还看见了那章夫子从赵家出来呢。”
赵家?
赵良?
祝保才愣了一下,嘴上还黏着饭米粒:“他去赵家干嘛?”
“谁知道!哼!怕不是请那章夫子过去给她儿子补习的!”何夏兰这表情虽然故作不在意,但语气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祝保才慢慢停下了扒饭的动作,感觉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危机感。
对赵家!赵良也要考九皋来着。九皋的名额就那么几个,一年不过招生百名,他俩谁能考中那可不一定呢。
何夏兰说完登时就后悔了。
真是的,她和孩子说这些干啥。
“你快点儿吃,这些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你跟着双双好好学,双双的学问不比那所谓的章夫子强得多?”
听到这个,祝保才果断一抹嘴,饭也不吃了,将碗一推,“娘我不吃了,我这儿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一扭身,爬了过去继续埋头死磕。
这学习的热情令何夏兰愣了好一会儿,不好再打扰他,悄悄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水井边,何夏兰正准备洗碗,忽地耳朵一竖,敏锐地听到巷子里有动静传来,便蹑手蹑脚地端着碗走了过去。
只看到不远处几个妇人正坐在门口,围坐一团在嗑瓜子儿。
这些妇人将那瓜子皮儿吐了一地,或拍着手掌,或拍着大腿,笑了个东倒西歪。
“倒真有此事?”
“哈哈哈哈!我看这祝家的也是被他们家那个倒霉儿子逼得没法子了。”
“竟找了个娼家来作教书先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