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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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更能对上了。
俞峻微闭上眼:“那时我外出治水,晒黑了不少。”
张幼双张大了嘴,拥着自己的小被子,跌坐在床上,她想,她这个时候的表情绝对不比抱紧小被子的无措柴犬好到哪里去。
“……”
一股危机感由衷升腾,因为睡懒觉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俞峻的话再度激活了她脑海深处的印象。奇怪的是,人长什么样她匆匆一瞥早就记不清了,但帮助她确定了穿越朝代的家具陈设倒是历历在目。
比如说那一溜的硬木家具,那一张灯挂椅。
张幼双连比带划,迟疑地问:“半书房半卧房的陈设,窗户边上挂着的是草木色的纱帘,还有一张壁桌,桌上有一盏黑纱灯?”
俱都对上了。
俞峻也说不上自己是何感受,阖眼沉声说:“是,彼时我公务繁忙,干脆便将卧房改造成了这般模样。”
俞峻当然不会闲着没事骗人,那就是说她那个一夜情对象真的是俞峻?
原来她那么早就睡到了自己的偶像??
张幼双勉强笑了笑:“那这么一说,长得帅也对上了。”
俞峻没对这个冷笑话有什么表示。
张幼双苦笑了一下:“你、你让我缓缓。”
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形象,在这三言两语间,却渐渐地勾勒得清晰了。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极为周正,鬓发凌乱,高鼻薄唇,
眉眼凛冽,如柳叶薄刃,极锐极利。就算睡着了,也是眉头微蹙,眼周泛着青黑与淡淡的细纹。
这模样除了俞峻还有谁?她大脑一片混乱,各种思绪来回交织,最后却织成了一句话。
张幼双,你这个傻逼!!!
24k的纯傻逼!!
如果说俞峻真的是那位一夜情对象,那她这算不算是耽误了整整十五年的光阴?!
张幼双傻傻地问:“那你、你们都知道了??”
看张幼双这模样,俞峻心中一软,放低了嗓音说:“我与衍儿也是今日才知晓。”
张幼双转过头,正好看到张衍从屋外走进来。
少年身姿贞逸挺拔,眼角微红,似乎是哭过的模样,张衍眨眨眼,露出个淡淡的微笑,袖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娘,先生当真是我生父吗?”
张幼双看看俞峻,又看了看张衍。
的确是很像。
不知道是被猫猫这情绪传染了还是怎么回事,张幼双摸上自己的眼皮,只觉得眼皮颤抖得厉害。
原来,她刚穿越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俞峻。
原来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沈兰碧女士和她爹离开了她,可她在这个地方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张幼双是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子一酸。
“嗯,啊,我想应该是的。”张幼双微笑着应了一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原来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孤独的。
一觉醒来,就收获了亲儿子亲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哪怕已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但一回想到今天上午的睁眼暴击,张幼双还是有点儿斯巴达。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她内心小人一直都是世界名画“呐喊”的状态。
她是猪吧?!!
手里拿着个小剪刀,张幼双心情复杂地修剪着窗外的山茶花。
这还是之前猫猫去庙里祈福的时候,看庙里的山茶开得好,特地向师父们求的花种。
深吸了一口冬天独有的清冽的味道,张幼双定了定心神,看向了远方。
积雪初晴,重重雪色。
支摘窗旁白黄二色的茶花清姿玉骨。
当真是“花白若剪云绡,心晃俨抱檀屑”。
认亲之后,接下来这一切几乎是顺理成章了,猫猫与俞峻父子二人去了书房联系父子感情。
张幼双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有点儿紧张。
可俞峻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温和的长臂一伸,圈着她的腰身,拥她入怀。
……放松、放松。
张幼双反复告诫自己别多想,紧绷的四肢略微放松了下来,心脏却噗通噗通直跳。
俞峻眼帘儿低垂,眼睫竟也如窗外的山茶般纤美,嗓音很平和,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不言而喻,“先生,我等了你四十多年。”
等了四十多年,才等到这唯一的,身魂相契的伴侣。
小寒风拂过纤弱的花枝,风带着点儿清冷的温柔。
俞峻垂眸,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又问:
“先生、”顿了顿,“或者说芳卿,我能否如此称呼你?”
张幼双愣了一愣,被“芳卿”这个称呼窘地再度从头顶红到了脚趾。
她想,怎么会有像俞峻这样,将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这般清爽去油,落落大方,视若寻常的呢。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她硬着头皮说:“但随先生心意。”
“危甫。”
俞峻心平气和地补充:“先生不好。危甫。若你愿意也可称呼我一句三妹。”
“三妹??”张幼双震惊了,瞠目结舌。
这算什么称呼?泥塑吗??
“我家乡风俗,男孩儿幼时多取个女名。”
张幼双试探着,“那三妹?三妮?三姑娘?”
俞峻情绪一点儿都没多余的波动,他一直被这么称呼已然习惯了,默认了张幼双这三个称呼,随她叫个尽兴。
将她抱入怀中,只是简简单单地这样抱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俞峻心里却十分温和安宁,眉眼恬静。
这让张幼双蓦然间联想到了“静水流深”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俞峻好像再恰当不过了,沉静无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内心却灼热滚烫。
张幼双干咳了一声,“三哥哥?”
毕竟大梁多以“哥哥”来作丈夫的称呼。
话音刚落,张幼双立刻就察觉到身前的人肌肉绷紧了不少,眼睫一颤,呼吸陡然就重了。
俞峻抬起眼睫,深黑色的眸子不错眼地看着她。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地垂落眼帘,在她眉心印下了一吻,自有一番耳鬓厮磨的温情脉脉,嗓音清冽柔和,近乎于唇间的吐息:“多谢你。”
谢她什么?
张幼双愣了一下。
俞峻不言,窗外目际无痕,万瓦铺银,爆竹喧阗,声声笑笑,千门万户都在庆春。
本以为他在这世上不过踽踽独行的一人,然而张幼双和衍儿的出现,却久违地添补了他心中的孤寂。
俞峻他心头微暖。
本以为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独自一人起居,却发现他到底还是个凡夫俗子,向往着夫妻之间举案齐眉,向往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向往着红尘滚滚,人间烟火。
甚至可以说,张幼双拯救了他,又给了他一个家。
张幼双于他而言,也非止是家,亦如她所言,是所谓的同志,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
从此之后,行不孤,道不孤。
第81章 第 81 章
这个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不消细说。
最重要的是,过了这个年,举人们也都该赴京去参加“春闱”了。
还没开学; 这段时间张幼双和俞峻就先回了书院。
张幼双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要知道赶考是个技术活儿; 文书一类的都要打点妥当。
中午,她终于没熬住,一头栽倒在了工位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令她悚然而惊的是; 她又梦到了上回那个梦!那个被她日得喵喵叫的俞喵喵。
醒来之后,张幼双默默捂脸; 嘴角微抽。
肯定是这段时间睡眠不足的锅。
不过不得说,这个梦的滋味实在不错,就在张幼双胡思乱想,回味无穷间,耳畔忽然传来个清洌洌的嗓音。
“醒了?”问她的是俞峻。
他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事。
眼睫纤长,半截宽大的袖摆露出劲瘦的手腕; 腕骨微微突出。
张幼双愣了一下,目睹此情此景;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诗。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或许,在她主动称呼“三妮儿”起; 就已经泥得刹不住了……
张幼双问:“我睡了多久?”
俞峻翻开一页,继续往下写:“不久; 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张幼双晃了晃午睡醒来后昏昏沉沉的脑袋; 正准备伸手去拽桌子上还没完成的公文; 却摸了个空。
她的文书呢?
张幼双疑惑地顿住,下意识地看向俞峻。
……他正写的公文貌似有点儿眼熟,这不是她的工作吗?
察觉到她的目光,俞峻顿了顿,心平气和地解释说:“我见你睡得沉,便帮你拿来了。”
手上这一管毛笔用了大半天,墨水已经所剩无几,说完这一句,俞峻又垂眸去吸墨水。
他这一切做得极为流畅,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般的赏心悦目。
不止如此,俞峻他批阅公文的速度也极快,张幼双看着他,心里怀疑,他真的看过吗?
俞峻好像基本上扫一眼,好像就把握了个大概,不必再多看第二眼。
不愧是曾掌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这效率果然恐怖。
工作都被接收,张幼双空手坐在座位上,莫名有点儿惴惴不安。
不声不响地把她的活儿拿去干了,好男人啊,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如果她上辈子的同事都有俞峻这个觉悟就好了,张幼双没事可干,忍不住胡思乱想。
俞峻接手了她的工作,她袖手旁观怎么感觉更忐忑内疚了……
可能是看出来了她的坐立不安和莫名其妙的内疚感,俞峻停笔道:“其实,你素日里可以多依靠我一些。”
张幼双苦笑:“我也想啊。”
她也知道自己这心态实在是有点儿犯贱。
这可能就是社畜的本能深入人心了吧,自己的工作让别人接手,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最重要的是,她没谈过恋爱,就她这个性格,还是和男朋友aa最自在。
俞峻没说话了。
张幼双和他这四十二年来遇到的女人都有所不同。
她字典里好像从来就没有“依赖”这个概念,凡事必先靠自己。
和他之前“娴静温顺”的理想型差出了十万八千里,某种方面而言,她更像个大众眼里的男人。
张幼双其实很想替她们现代的广大女性同胞解释一句,咱们现代独立女性,都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不靠男人养活,也不需要靠男人养活。
“我懂三妮儿你的意思,但我认为,女孩子最好还是要靠自己。”张幼双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一时嘴快反驳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自己最实在。”
俞峻竟然停下来,看了她两眼,认同了她的想法,“……你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女子若不做男子的隶属,必先谋求其经济独立。”
张幼双倒是又愣了一下,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她认为,看两个人合不合拍,最主要就是看这些层面。
比如说这种性别议题,又比如说阶级议题,再举个简单的例子,那就是“穷人穷到底是自己懒还是受自身所处的阶层环境影响”。
这种话题谈崩的可能性非常大,她和她爹妈都谈崩过不止一次,但幸运的是,俞峻他能保持一个温和包容的态度,心平气和地倾听不同的意见,学会“倾听”其实是最难的。
在和俞峻交往之前,张幼双也有自己的犹豫,虽然她确定俞峻的秉性没有问题,但她真的能和一个古人相处好吗?
俞峻就算再是个謇謇正直的君子,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接受儒家义理的古代人。
他从前的择偶观就是很标准的“能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只是遇到她才一路跑偏。
不过如今,张幼双却对两个人日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她相信,哪怕她和俞峻之间隔着一道时空带来的巨大鸿沟,他们俩也能在以后的生活中,在一次次两个时代的碰撞里,一步一步慢慢磨合。
行不孤,道不孤。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掠了过去。
俞峻手下的工作明显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他闲话家常般地问了一句:“你方才做了什么梦?”
张幼双一时语塞。
她总不能承认她做梦梦到了他变成猫耳娘了吧?
张幼双犹犹豫豫:“我梦到……三妮儿你长出了个猫耳。”
一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一动一动的。”
俞峻有点儿惊讶地抬起眼来,张幼双看着他乌黑如缎般的长发,如玉的肌肤,没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一把。
顺滑微凉,手感如果好得没话说。
俞峻静静地任由她抚摸。
张幼双在他头顶摸了几圈,恋恋不舍地收了手,继续道:“还有尾巴……”这个她没好意思继续上手。
“我还梦到,”张幼双脸上有些发烫,开玩笑地说,“我……把你摁在书桌上亲。”
“试试。”俞峻忽然道。
“什么?”张幼双一时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俞峻心平气和地搁下笔,身子越过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扳起了她的下巴,道:“试试。”
当那微冷的薄唇印上来的时候,张幼双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懵了一瞬,可俞峻却已经闭上了眼。
每回都以研究学术的态度进行这项互动,俞峻进步得很快。
纤长的眼睫垂落时,如同两把小刷子,细密的吻自唇瓣,烙在了她颈侧,也像软毛刷一样轻轻地,轻轻地刷过肌肤,张幼双脸色红成了个番茄,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
于艰难之中,这才隐约捕捉到了一个念头。
“喵喵叫”。
对,喵喵叫!!
想到这儿,张幼双脸上虽然还是发烫的,却恶向胆边生,揪住了俞峻的领子,反攻了回去。
俞峻怔了一怔,没有反抗,倒是以一种束手就擒的姿态,温顺地任由她动作。
春晖阁里面有个内室,置有一榻,垂着草青色的纱帘,平日里供夫子们累了小憩之用。
张幼双迷迷糊糊间,似乎被俞峻给拎了进去。
可是刚一进去,门口却又巧合般地传来了脚步声。
这个时候,夫子们都放着年假,能来春晖阁的也都只有准备会试的举人,很大概率是熟人。
张幼双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差点儿蹦起来,俞峻却收紧了圈着她腰身的双臂,将她调换了姿势,呼…吸微微紊乱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全身上下微有颤栗。这才平静地帮她又拢好了微微散乱的衣襟,一撩衣摆,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好一派的神姿秀彻,凛凛敛敛。
张幼双伸手摸了一下裙摆,指尖传来的微潮的触感,令她轰隆一声,如遭雷击,脸色再度红了个透。
这就是世人所传闻的,琨玉秋霜般,执德清劭的士大夫?!!
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做什么事都是沉静静的,温和平静如海,深邃不可见底,偏又一颗通透的琉璃心肠,所作所为皆出于本心。
张幼双难得手足无措,拎着裙子呆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要清理。
待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就到了上京的日子。
这回张幼双和俞峻都随考同去。
举人上京一切费用都能走“报销”,官府资助银两,临行前还有践行酒宴,新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