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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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得回去。
既然决定无须再怯弱犹豫。
沈珍珠爽朗一笑明媚自信重回面上对默延啜盈盈拜道:“我与夫君今日便会离开回纥重返长安珍珠先拜别可汗望可汗善自珍重。”
步出殿门默延啜的声音仍在身后:“既你执意要走我不会横加阻拦。你要记着我回纥王庭之门随时为你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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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岐路悠悠水自分(上)
李俶尚未从驿馆回来。说是要走却并无行李可以收拾。沈珍珠立于房前台阶上任心海翻滚思绪万千。
“义母您真要走不留在回纥了?”叶护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少年的眼睛忽闪忽闪有着洞察世事的聪颖。
沈珍珠不禁愧疚这少年认自己为母可她别说尽母亲的天份数日以来连话也少跟他说。伸臂去握叶护的手叶护下意识微微一缩想是不习惯但终于被她握住。她的手如此纤柔温暖嗳喛暖意沁入他的心脾听她说道:“叶护可愿意跟我回大唐?我和殿下都会待你如弟如子。”说话时她的眼睛凝视着他慈爱仁厚几乎让人不能拒绝。叶护自幼丧母未及冲龄其父也死四处漂泊无依后被默延啜收养才有定居之所。
叶护毕竟是少年心中是愿意了却腼腆的低下头口中嚅嚅听不清说些什么。
“好了”沈珍珠笑了起来“就这样定了叶护你快回去收拾一下我去向可汗讲——”说话间长廊那头走来几名侍卫定睛一看竟是李俶带去驿馆的那几个贴身侍卫自行按剑伫立于台阶左右其他侍卫旁。
沈珍珠觉得不妥怎么李俶没有回来么?扬眉问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卫:“为何擅离殿下左右殿下何在?”
“这——”侍卫略有踌躇答道:“殿下即刻便会回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到底是李俶训练的好侍卫只唯李俶之命是从也让沈珍珠更增疑惑。却听叶护已在旁说道:“义母别急我方才来时看见广平王殿下正与安将军讲话。”
“什么?”沈珍珠略有所思缓步走至房内坐定闷闷的想了一会儿。忽的心慌将那侍卫唤来喝道:“快给本妃说实话殿下现在是否与安将军在一处?”
那侍卫本就心中忐忑不安此时见沈珍珠声色俱厉忙的半跪于地回道:“是是。属下不敢隐瞒。”
“他们在做什么?”
“属下没听清楚好象他们提到什么……剑殿下不许我们跟去也不让告知王妃……”话未说完沈珍珠已起身提裙疾奔而出。那侍卫愕然唤道“王妃——”叶护已拖他一把“还不快跟上”。
他们要比剑!虽以当初之诺比剑尚有四个月之期但安庆绪要学习医术承继长孙鄂衣钵根本无法准时赶赴长安唯有将比试之期提前。这一点为何她迟迟没有想到?
回纥王宫临高山而建高达二十余丈相较哈刺巴刺合孙其他平民建筑直如一座拨地而起直入云汉的高峰令人望而生畏。王宫西北有一块高岗平地两个男人已是游斗正炽。
李俶拿的一柄宝剑削铁如泥占了兵刃上的优势。安庆绪由来剑术高绝出手迅若雷霆奇招妙着层出不穷李俶凝神静气剑法纯采守势身法步法紧守“八门”、“五步”的方位丝毫不乱见招拆招安庆绪顾忌他宝剑厉害也不敢和他硬碰。战至酣处安庆绪忽的剑锋一颤倏的飞起三朵剑花竟在一招之间连袭李俶三处要害李俶这时也动了火横刃疾劈想一下把他的长剑削断一剑劈出正要喝个“着”字安庆绪的剑势突然一变来得奇幻无比李俶不由得吃了一惊幸而他招数并未使老急忙一个盘龙绕步回剑护身但听得“嗤”的一声衣角已被他的剑锋穿过。
沈珍珠已远远看到惊叫声待要出口又极力掩住不生恐令李俶分神。连带身后的侍卫和叶护皆停了脚步屏气静声看这惊心动魄的一战。
只听安庆绪赞道:“殿下剑法在诸王皇孙中当列第一!”一言甫毕举剑又攻。一个攻得疾迅有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一个守得沉稳有如长堤卧波不为摇动当真是剑挟风雷处处均见功力。
虽然如此但看来李俶仍是处于下风沈珍珠看得触目惊沁手心淌汗。安庆绪攻势如同长江大浪一波紧连一波竟似不知疲倦若是李俶稍有懈怠只怕身上就会多出几个透明窟窿。沈珍珠想开口叫唤停手又深知以李俶之傲气自负怎肯弃剑认输;以安庆绪之胜劵在握又怎肯轻易放手。
正在犹疑间忽见李俶脚尖一点倏的身形掠起凌空刺下。原来两人游斗已久李俶气力已然不继想见要输只得出此中门大开的险招。沈珍珠花容失色失声叫道“啊”安庆绪耳利至极扭头望向沈珍珠之时李俶之剑已然刺来仓促中双腿下弯腰肢后仰长剑向上一封“铛”的一声双剑相交李俶冲力较大且用的是宝剑安庆绪功力淳厚安庆绪之剑被磕破一个缺口之时两柄剑都同时脱手飞出。
安庆绪目光由沈珍珠身上匆匆掠过见她满面惊忧堪堪只对着李俶刹那间心灰意冷之至思想前途茫茫人生岐路自此而分再无半分迟疑。健步拾起长剑还剑入鞘抱拳对李俶道:“殿下赢了。”
李俶却暗暗叫了声“惭愧”道:“安将军剑法远胜于我今日之比不算数改日再比如何?”
安庆绪仰天长笑一声旋即面色一冷答道:“不必输了便是输了安某心服口服。不过安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安将军但说无妨!”
“请殿下回返长安时照料家师同行。”
“安二哥”沈珍珠问道“为何不亲自护送长孙先生?”
安庆绪目望远山答道:“林致才是继承家师衣钵的最好人选安某既无医人之心也无医人之量。”
李俶道:“长孙先生对珍珠有再造之恩安将军只管放心。只是安将军莫非不打算回长安了?”
“我离范阳已有年余该是回去时候。”回纥另有一条官道可达范阳。安庆绪牵过马匹纵身上马沈珍珠忽的抢前几步拉住马缰问道:“安二哥几时再来长安?”安庆绪见她此时目光盈盈如秋水心中悸动竭力把持住自己冷冷说道:“你该愿我永远不再去长安。”再来长安之时只怕已是天崩地裂此生不复。
听见沈珍珠低微话语只在耳边:“你和俶伤了任何一人都是我所不愿。”然而他已扬鞭远去她的话细密轻微被他狠狠一鞭抽在马上七零八落撒得满天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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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岐路悠悠水自分(下)
“珍珠这一局你只怕又是输了。”长孙鄂笑吟吟的拿下两粒黑子说道:“你布局甚好边角占尽优势可惜这样的左瞻右顾只作缠绕攻击不以靠压为辅难以形成并立的有力战法。”说话间又拿下一粒黑子白子中部连绵形将成为坚固的实地占据大壁江山。
“怎么样何不弃子认输重新来过?”长孙鄂得意的拈须而笑。
沈珍珠却不答话思索良久灵光闪动放下一枚黑子。长孙鄂摇头道:“孤注一掷再难起死回生。”漫不经心的随手下了一子。沈珍珠快要笑出声来再补上一子长孙鄂不禁大吃一惊。这乃是极妙的一手腾挪之术将被切断的两处边角黑子连接起来轻灵空巧已对白子形成势压。
旅途冗长长孙鄂难奈寂寞常在中途休息之时拉着沈珍珠对弈几局。长孙鄂老精棋道沈珍珠总是输多赢少好在她聪颖非凡一路下来棋艺大大见长他才不觉未逢对手没有乐趣。
这一局下来虽说沈珍珠极力扭转形势终是输了半目。长孙鄂犹是兴趣高昂棋意正酣唤道:“再来再来这一局老夫让你先走。”
“已下了三局了长孙先生好歹让珍珠歇歇。”李俶掀开马车的帷帘拉起沈珍珠的手就要扶她下马车。他是极不愿沈珍珠与长孙鄂对弈伤神的此际见沈珍珠额角又起了密密的汗忙伸袖为她细细的擦拭。
这气得长孙鄂吹胡子瞪眼:“不下棋?!两个又湊到一处说话去?夫妻俩日日坐在一辆马车上哪有这么多的话要说不管我这孤老头子了?好好好走吧走吧!”
李俶与沈珍珠对视一眼都觉得颇为不好意思李俶陪笑道:“我陪先生下一局如何?”
长孙鄂双目一翻挥手道:“去去去虽你是殿下那些点末棋艺还入不了老夫的眼。”
沈珍珠无奈只得又上马车重新整理棋子又和他下了一局。这一局果然大有进益与长孙鄂腾挪搏杀尽兴之至终还是以一目之差败北。此时天已将暮李俶催着赶路这才放过沈珍珠。
李俶替沈珍珠除去头上钗扶她在车内躺下说道:“劳损半日精力快睡着罢这一觉睡到明日天亮就好了。”
沈珍珠答应一声合上眼睛听李俶吩咐“行慢一些王妃要休息”。马车行进在山野丛林中耳畔充盈虫吟鸟语。离开哈刺巴刺合孙默延啜亲自送至城门唯有叶护这个孩子明明已答应要随同到长安却临时变卦坚持留在回纥。人在异乡为异客背井离乡想是任何人也不愿意更何况要身处异族之地。
就这样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她恍然感觉脸上仿佛移来一片阳光暖暖的和煦的不由得睁开眼却在黑暗中正与李俶炯炯晶亮的目光相对。她微微一笑听李俶道:“还没睡着?”就立起身来偎在李俶身上说道:“你也睡不着么?快要抵达金城郡了?”那也就是长安不远了。
李俶没有回答在黑暗中轻柔抚摸沈珍珠披泻胸前的秀极有频律的宛若催眠。良久缓慢开口道:“有一件事是关于……独孤镜的我要告诉你。”
沈珍珠身子一悸心口隐隐作痛崔彩屏乃是迫于皇命独孤镜却是他亲自而为。她既已隐而不问你何必再揭伤疤。既要他说不如自己来说乃强自调定心神口气淡淡的:“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一二。”
李俶惊疑问道:“什么?”
沈珍珠笑了笑仍是淡淡的说道:“你豢养大批死士不仅要风生衣等人为你操劳更需要数目惊人的钱币。以你每年岁供根本无法支持。你必然有心腹之人为你作各种经营牟利之事。独孤镜便是这个心腹之人。”说着又是淡淡一笑说道:“说起来她才是真正可以扶佐帮助你的人而我只能成为你的负累。”
她竟聪颖至此李俶无比惊诧又为着她那淡淡的语气心中生出无限的惶恐来急急扳正她的身子低哑着嗓子道:“听我说。你切莫胡思乱想有一些事情你或许并不知道。”
他的手紧紧扳着她的肩臂她看着他的眼急切中带着慌乱。眼见他如此着急她原该是温柔体贴或是依旧淡淡对他听他解释清楚他该还有许多话要说那也许是自己需要的理由。却不知怎的心中一时迷乱一股无名的冲动由腹腔直冲上来劈手将他一把狠力推开李俶头碰在马车一角出闷响却急忙支撑起身呆呆的看着她。只见她忽的捂住心口仿佛痛彻心扉般他伸过手要去扶她听她大声喝斥中喘息难平:“你走我不想听你说!”话音未落身子猝然向后倾倒李俶合身扑上她白玉般的面庞在他的臂弯里身子柔软直如睡着一般。
长孙鄂怒气冲冲直对着李俶的面斥道:“你们夫妻吵架了?又惹你娘子生气了?上回已经对你说过珍珠身子须得加意调养少有忧劳如今连续三个月赶路已是操劳你再弄成这样神仙也救不了。”
“长孙先生”沈珍珠悄悄拉了拉长孙鄂的衣襟嗔道:“不关俶的事昨日你不是也要我陪你下了四局棋吗?”
“这”长孙鄂一时语塞无可奈何:“好了我不管了我一把年纪又不是你们的爹娘真是瞎操心。”
李俶正要说话听见外间咳嗽一声走了出去陈周附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他面上隐隐透出喜意点头又回到房中。沈珍珠抬头见他额角突起显是肿了一个包歉意顿起想支撑坐起却全身乏力李俶上前按住她的双肩道:“既已到了金城郡不妨多休息几日。”顿一顿接着说道:“那些事你既不愿听我再也不说。我已部署妥当诸种谣言自会灰飞烟灭。……只要你信我。”
长孙鄂长叹一口气挥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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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试劳香袖拂莓苔(上)
侍女小心翼翼在前领路似是惟恐脚步声响惊醒这沉寂的庭院。已值初夏庭院里不见草木葱笼唯有隐约衰微气味。
门扉深掩慕容夫人停下脚步不到半年时间她头尽白由雍容华贵的大学士夫人变成鸠形鸡面的老妇。“进去吧”她苍老的声音淡如死水。
侍女推开门沈珍珠和长孙鄂一先一后踏入房内。
尚在外室已听到慕容林致温柔婉转的说话声“你略有暑热须得以六一散、鲜荷叶、金银花、藿香、佩兰、薄荷叶、杏仁、连翘、鲜芦根用水煎服。”内外室之间帘幕疏薄见慕容林致着一袭素淡的家常裙裳纤细袅娜淡扫娥眉由雕花小窗前立起携了面前侍女的手“来我把方子写给你你自己去照单抓药”走近几案坐下拿出一张小笺调了墨一丝不苟的写了起来。内室由外飘出缕缕兰香慕容林致神色娴雅自若写药方时嘴角笑意盈盈。
沈珍珠慢慢走近隐隐觉得不妥那侍女隔帘望见沈珍珠嘴角一裂透出苦笑。
“写好了拿去吧。”慕容林致放下笔再细细检查一回药方递给侍女。“谢小姐。”侍女作喜笑颜开状福了福。
“林致。”沈珍珠开口唤她。慕容林致闻声望来一对明眸清澈无垢欢喜的叫了声掀帘而出。沈珍珠上前就要握她的手岂料她竟视同未见裙裾一飘错身而过。
“师傅!”慕容林致直撞入长孙鄂怀中大娇嗔:“你怎么舍得来看我?”
长孙鄂慈爱中蕴涵万千怜悯抬臂轻轻抚过慕容林致丝强作笑颜“致儿想师傅了?”手已不动声色搭上她的脉搏。
慕容林致盈盈笑着点头“师傅上月回洛阳嘱咐我看的书林致已全部看完了还写了一大摞笔记。落雁快把笔记找来给师傅过目。”那侍女神色尴尬唯唯答应站着不知所措长孙鄂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又走回内室。
慕容林致这才看见站立一旁的沈珍珠非常客气的朝她点头笑笑向长孙鄂道:“好美丽的女子师傅你又新收弟子了?”沈珍珠满腹辛酸忍泪回以一笑。此时方知李俶所说的“大异常人”是何含义。
“你愈聪明这正是为师新收的弟子姓沈名唤珍珠比你年长你得唤作姐姐。”
“沈珍珠?”慕容林致念了一遍名字目中闪出怔忡之色“这个名字好熟好象在哪里听说过。”以手支额苦苦思索似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渐渐的眼皮打架掩口打个哈欠十分倦怠的笑对长孙鄂道:“我这段时间也不知怎的仿佛总睡不够老是睡意沉沉……”说话间人已歪歪倒倒沈珍珠急上前扶住她。长孙鄂眉头深皱勉强放松语气:“夏日困倦不足为奇快去睡一会。”慕容林致“嗯嗯”的答应声中那侍女已上来将她扶入内室头方挨着枕头便已沉沉睡去。
“致儿虽然命苦但如今这种模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慕容夫人不知何时已入房中床塌上女儿睡容娇媚安详似乎仍是当初待字闺中美名远播的慕容二小姐一切从未生一切从未经历若世事皆能翻过重来该是何其之好“她得了失魂症与倓有关的所有全然不记得了仍以为这里是洛阳旧居。”
“倓来看过她么?”沈珍珠问。
慕容夫人冷冷一笑“别提那负心薄倖之人若不是他这般绝心绝情致儿不会至此老爷也不会……”声音哽咽“你们可知安庆绪将致儿送回建宁王府当晚李倓便将她逐出遣回娘家。我可怜的孩子方踏入府门就一头倒下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沈珍珠心中阵阵冰凉。慕容林致受辱之事安庆绪和德宁郡主定会严守秘密李倓何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