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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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现在的模样。”
沈珍珠心中阵阵冰凉。慕容林致受辱之事安庆绪和德宁郡主定会严守秘密李倓何至如此啊若他真心爱护慕容林致又能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经历?妻子失节固然再不能举案齐眉又何苦将她往死路上逼迫?所谓情义所谓爱恋竟然这般难过风雨这般易碎堪折原来慕容林致与李倓的爱恋不过如宫殿里的镏金镂花瓶高贵绚烂却不堪一击。从高处跌下旁观众人除了惊叹婉惜的只是它的价值而不是为何跌落。与林致相较自己何其幸运。喟叹道:“林致种种苦楚都因我而来。珍珠一定要找出幕后之人还林致公道。”
慕容夫人摇头“我慕容家已经这样是是非非再作计较也无助于事只是……”对长孙鄂道“先生方才也看到致儿别的还好只是精神不济每日除了早上还能看书写字外大半时间皆在睡觉。这让我颇为担忧。”
“这并不是大事”长孙鄂收回搭在慕容林致脉搏上的手面上极有忧色“只是有一层不知夫人想到没有?”
“什么?”
“失魂症病起通常有两个原因。一是头部受剧烈撞击损伤;二是由心而起经受剧烈刺激和打击后心中逃避过往乃得此病。可无论是哪一种原因皆有恢复记忆的可能若致儿到了那一日不知如何自处?夫人你又如何自处?再说你又怎能永远守护她她也不能一生一世呆在这一间屋里。”世上的事总归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这先生的意思是要帮致儿恢复记忆吗?”慕容夫人一时踌躇但随即坚决摇头“不我宁可她象现在这样能得一日快活便是一日。”
长孙鄂微微叹气。这般的境地的确是不易劝说何况慕容林致真的恢复记忆面对层层打击和李倓的薄情寡义焉知不会再度崩溃?只盼时间能让心智更加成熟磨平创伤。
沈珍珠心中一动蓦的起了个主意。
从慕容府出来李俶将沈珍珠接上肩舆问道:“如何?”
沈珍珠道:“我劝说长孙先生将林致接去回纥慕容夫人已经答应。”
李俶见沈珍珠仍怏怏不快乃笑着宽慰道:“这不失现今最好办法若林致能承继长孙先生衣钵说不定成为一代名医震古铄今。”
沈珍珠凝眉答道:“若真能如此或可稍减我心中负疚我欠林致的总归此生也难以偿还。林致远避世外隐姓埋名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
广平王府一如从前巍峨庄严李俶携了沈珍珠的手稳稳踏入府门。
府内是这样宁静平和。巡逻的侍卫躬身行礼似乎二位主人只是闲暇游玩归来毫无诧异之色;仆役修剪花枝婢女端盘拿物四处忙碌迎面碰见李俶和沈珍珠的不过家常的欠身施行。
沈珍珠迟疑的望向李俶李俶笑道:“你看我们这不是回家了?一切如常和你离开时一样。”说话间已至清颐阁已有侍婢端来饭菜点心悄然掩门退下。
“来你饿了一天先吃块点心。”李俶随手拿起盘中一块小点心送入沈珍珠口中。沈珍珠慢慢吃了口神色略露愀然李俶看在眼中问道:“怎么?不合口胃?”捡了剩下的半块吃了心下明白几分唤了声“来人”一名侍婢应声而入听他吩咐道“把点心都撤了”。沈珍珠连忙阻挡:“这又何必总归是她一番心意。”李俶却道:“你既不爱吃何须勉强全部撤了。”
看着那侍婢将点心一样样的撤完沈珍珠才苦笑道:“我这样没有容人之量传出去你可要遭人笑柄。”
李俶一笑“我就要让天下人知道广平王爱妻如命故而也惧其如虎。让那些市井流言不攻自破!”
“只怕攻城易攻流言难。”沈珍珠忽的冒出一句。
李俶眉宇一收声音柔和:“珍珠你怕吗?”
沈珍珠沉默一双晶亮的眸子掠过绯红地毯茶釜茶盏珠玉门帘淡雅帐帷。她忆起新婚那日他揽了自己的手登上辂车“有我别怕”那声音一遍遍回响经历生死离别前尘往事错乱交加。假若假若从未爱从未用心一生无心无肺就如彼时新婚明知与她人分享他也不过坦然处之无怨无艾她仍做她自己旁观世事的沈珍珠。然而终究是爱了是怨了。她的心何尝未动摇默延啜会将她护在掌心宠溺呵护而回返长安却有无尽的风雨要与他共同去挡。原来自己气也罢呕也罢终归在心底最深处早已原谅他。
竟如有一个世纪那样长。李俶心悬若坠忽的她抬眸开颜一笑说道:“我信你。”
这三个字仿若天籁之音李俶惊喜交加不可置信的攥住她手“你信我?你不再气我恼我?”深深笑意已在嘴角仿佛再不控制就会裂放而出。
沈珍珠目光如水般柔软轻轻抽手抚上李俶眉头笑道:“人人都说广平王睿智深沉机警识人原来竟是误谈。……我的夫君原来也是这样傻。”
是啊他是这样傻只为他是那样害怕失去她从回纥将她寻到再一路回家这样小心翼翼这样如履薄冰生恐一转眼的功夫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生恐她生气恼怒对他淡若止水忽远忽近。
此时仿佛所有疑窦都消失了。她离自己这样近不仅是她抚在额角的纤纤细指不仅是她袖袍幽幽淡香不仅是她耳鬓厮磨呼吸细碎更是她的心。
李俶的心室此时如同阴雨后的光风霁月只剩下舒畅的宁静温馨的快乐和更炽的爱恋。
他与她紧紧依偎。微风吹拂窗帷霞光即将退尽室内仿佛涌进了深蓝色的云霭一切都犹如罩在浮动的交叠的薄纱之中似清非清似见非见如梦幻般朦胧如微醉般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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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试劳香袖拂莓苔(下)
李俶第二日早上方允素瓷、崔彩屏和独孤镜来见沈珍珠。
沈珍珠与素瓷主仆重见又念及死去的红蕊不免涕泪交加难过一番。
崔彩屏依然神采飞扬举止张狂看来虽吃过些苦头并没有让她增长心眼和见识此时难掩自得之色入门不拜话语已至“姐姐总算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彩屏总在家中担忧生恐姐姐也学建宁王妃再不能回。”
李俶面色一肃正待作。沈珍珠以牙还牙已抢先笑着答道:“多承妹妹关心。我不过暂回吴兴小住几月倒让妹妹无妄操心。说起建宁王妃妹妹这话真是奇怪殿下非建宁王我也不是建宁王妃何以拿出比较?只是——”顿一顿接着说道:“若妹妹也回蜀中老家暂住不知会否学了建宁王妃?”跟在后面的独孤镜倒是从从容容上前施过礼低眉垂头并不多话。
崔彩屏默了半晌才将沈珍珠话中隐意弄通气恼得白玉般的脸庞涨得通红瞪着沈珍珠“你你—”她口齿笨拙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话来回应以她泼辣之性只想姿意胡闹一通最不济也得砸了这房中几件玉器然她深自畏惧李俶见李俶明显甚为回护沈珍珠对自己毫无帮衬之意她也不是傻子只得恨恨跺脚“哇”的哭出声来对身后侍婢嚷道:“回房收拾我们回——”忽听李俶重重咳嗽一声她身子悚然一缩生生的将“韩国夫人府”这五个咽回肚中掩泪飞奔而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独孤镜似是有些焦急唤着“姐姐”便要去追崔彩屏。李俶凛声道“站住”她惯以李俶之命是从闻言立即停步转过脸来。
沈珍珠也知自己方才说话太过狠毒但她深恨崔彩屏母女当初起心下药谋害她的孩儿方故作此语。崔彩屏虽有家世庇佑但论其手段实在不配与她沈珍珠为敌。反而是这肃立一旁的独孤镜心计深沉难窥兼对李俶暗蕴深情实须着意防范。
当初崔彩屏小产之事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种种迹象莫不表明是独孤镜使出的手段。刘润死后能自由进出尚药房的人除了尚药房两名婢女便只有每日在府内巡查的独孤镜。沈珍珠忖度独孤镜当日亦是无意现银娥在药中下商陆起了疑心后特意将两副药调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崔彩屏与沈珍珠两败俱伤或许是她始料未及但她着实是亲手导演了一出好戏又置身事外连李俶明明知晓根由也不能责怪她——谁知道银娥放的乃是堕胎之药呢?况且若她不换过那一壶药下去直接受害的不正是沈珍珠么?
沈珍珠正暗地思量诸种可能听得“吱呀”门声室内陡的一暗门已由外合上。李俶目光幽深阴促淡淡的看着独孤镜独孤镜屏息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啪——”厚厚的帐簿掷于地上扉页卷开。李俶不怒自威:“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沈珍珠拾起帐簿翻开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由始自终全是记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领币若干钱”时间由三个月前起至昨日止总记有足足上百页领币人名姓繁多也不乏有人月月都在领用币数多则上千钱少则二十、三十钱。
沈珍珠疑窦丛生将那帐簿慢慢递与独孤镜。
独孤镜迅捷无伦的翻看几页似乎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殿下这是何意?恕奴婢愚昧不懂。”
李俶淡淡道:“哦莫非你还要我说得一清二白?你自己做下的事如今罪证确凿还想抵赖不成?”
独孤镜“扑通”跪伏于地仍无惊慌之态:“奴婢实在不知请殿下明示。”
李俶冷笑一声道:“看来你实是不知悔改。……这本帐簿上难道不是你的笔迹?”
“这确是奴婢亲笔所记。”
“所记何事?”
“乃是近三个月来奴婢在西市新建长安城最大的绢行帛市付与诸位匠人的工钱。”
“那真是机缘巧合”李俶眉宇不动直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本王近日捕住几个在市井之中散布王妃谣言的他们的名讳竟与这帐簿上其中几名一模一样!”
独孤镜浑身一震眸底精明敛去却随即镇定抬头沉着坚定的回道:“不!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怎样的事?”李俶并不放松她依然紧紧追问。
“殿下若疑我买通他人故意散布不利于王妃的传言就请殿下将那捕来之人与我当面对质立时可见究的!”独孤镜眼中回复冷静的流光。
李俶不动声色与她对视片刻忽的拂袖将她扶起道:“好我信你!”
“殿下!”独孤镜似是不相眼前之事朦朦水光飘浮眸中。
李俶已回头携沈珍珠的手征询问道:“珍珠你认为如何?”指尖轻触沈珍珠掌心沈珍珠心领神会也笑答道:“我自然也信。独孤妹妹聪慧可人怎能做出这种事情。《张仪传》中也说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看来有人着意要栽赃给妹妹只可惜这方法太过蠢笨直捷怎能瞒过咱们刑部尚书的法眼。”她这一说连李俶和独孤镜面上都有了笑意。
“只是有一点十分不公平我却不得不说”室内气氛渐佳沈珍珠接着说话见李俶和独孤镜都是一愣乃笑语上前挽住独孤镜之手对李俶道:“独孤妹妹现已是孺人身份还是左一句‘奴婢’右一声‘奴婢’的叫人听了好不自在。”独孤镜不好意思的低头她虽被李俶纳为孺人其实并无夫妻之实少女的差涩还是有的。听沈珍珠说道:“再说殿下你还让妹妹抛头露面为你四处奔波实在不妥!”独孤镜眼波一凝心中着实一沉却听沈珍珠又将话扯开了去问她西市的绢行帛市何时开业有哪些花色的布帛这才放下心来一一回答。
待独孤镜走后沈珍珠才对李俶道:“你这样故意试探她真有兵行险招之嫌。她若是反了你将所知经营和钱帛悉数卷走你真真就人财两空!”
李俶敛眉轻笑:“我敢试就会安排周全你且瞧着今日之后她的一举一动莫能逃出我的眼线。我总得知个深浅——她究竟在我背后玩过什么花样。”
“无论玩什么花样她终究不是为了你?”沈珍珠带着戏谑的冲李俶笑了笑这样的神情是李俶从没见过的不由揽她腰肢入怀笑问:“你呢?你可会象她一样争我抢我?”
沈珍珠扑哧一笑轻轻由他怀中挣脱开来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不等李俶开口相问故意皱着眉头牙根狠咬偏掩不住神色中的笑意喜悦:“你当初为何执意纳独孤镜为——”那个“妾”字尚未出口樱唇已被霸道的狠狠堵住她静静的闭上眼沉浸在这一刻的悸动和温柔之中这一吻甘甜沁骨流连难舍良久良久李俶唇齿附于耳畔微声道“衣薄风香”她只觉羞不可抑耳根滚烫连如玉粉颈也羞得通红这更令他神魂微漾托起她柔软纤细的身子夏日紫湖纱衣无声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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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横江欲渡风波恶(上)
李倓被拘禁于太极宫后一间侧室虽值夏日室内依然弥漫着一股不去的霉腐之味中人欲呕。玄宗此次是动了真怒对他看管甚严连太子也不许见李俶回宫求恳半日玄宗念及他们兄弟情谊方勉强答应。
李倓瘦了许多落日余晖远远望去侧面的脸一半晴一半暗。听到门锁声响他兀自立于窗前不回头。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窗外宫柳茂密繁绿连成紧紧的片片树荫森严静穆。
李俶缓步走去问道:“怎会至此?”
李倓淡然而笑:“这是我咎由自取。当日我弃林致如今天下弃我。”
李俶笑起来拍拍李倓肩头:“我可没有弃你而去。我提审在场证人虽说证词均对你不利但我始终不信你会杀了窦老头儿。”
“窦如知腌臜泼才寡廉鲜耻贪污无度我与他数次口角相争在宫中朝野并不是秘密。若说一时争执后将他刺死虽然惊骇世人也并无奇怪之处。”
“正因窦如知此人龌龊我才信你——你根本不屑以此人之血污你三尺龙泉。”李俶道“来将当时情形一五一十告诉为兄。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关在这里?”
李倓吁了一口气面呈痛苦之色说道:“那日是窦如知请我赴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我本欲不去可你是知道的——陛下私下已定她的女儿作我的新王妃。那个女子你想必见过美则美矣俗不可耐我实不愿娶只想在宴中一口回绝断了他的念想。”这样当面回绝亲事扫人脸面只有李倓的任侠妄为才做得出来李俶暗忖陛下这回如此震怒或者不仅因为李倓涉嫌刺杀朝臣更是因为倓对他意旨的违逆。
李倓将当日生之事述说开来。
那正是三个多月前某日他未带侍从径直一人佩剑前赴窦府到达时天已渐昏窦府建造极尽奢华之能事比之他的建宁王府不遑多让。窦如知得了通传亲自迎他入内在后花园内制宴饮酒在场还有几位与窦如知亲好的朝中大臣。
李倓心情不快既不向他人敬酒也不接人敬酒只一杯一杯的喝闷酒。正喝得有些酒意了偏一名大臣凑趣提起窦家女儿与他之婚事并召来窦家小姐奉酒。李倓借酒佯狂故意摔倒窦家小姐所奉酒杯红着眼摇摇晃晃斜睨道:“小姐艳俗无双倓无才以配。”
如此羞辱那窦家小姐气得几乎要当场跳入桃花池中。窦如知更是恼怒无比立时随手抽出李倓佩剑要与他拼命一时酒宴大乱烛火倒地熄灭客人、婢女东奔西跑瓜果茶点酒品狼籍遍地侍卫不知何从阻止。
窦如知舞剑不成章法只胡乱劈来劈去李倓先是躲闪腾跃直如老鼠戏猫。待觉得戏耍够了见他又一剑斜劈过来李倓倒扣手腕剑尖反向正对窦的心口。当时李倓轻蔑一笑正要夺下宝剑结束此场游戏谁知后背被狠狠一推酒后身子没有支撑住剑势朝前送去那柄寒光凛冽的宝剑便由窦如知胸膛没刃而出窦当场毙命。
“那背后推你之人是谁可看清楚了?”李俶问道。
李倓苦笑:“当时天色昏黑我即刻转身只看见一个人影闪入园中树木之后转瞬便没了踪影想要追赶那群朝臣和侍从已将我围住拿下。”
李俶思付道:“如此说来那背后施以黑手之人应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