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大人请回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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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叶迦言面前,实在是很难大方起来。
因为他是叶迦言,不是别人。
5秒都不过,陈安宁就把头低下去。她说话声音细若蚊虫:“你怎么那么喜欢耍流氓。”
叶迦言嘴唇凑到她耳边,低音轰炸一只左耳:“我不喜欢耍流氓,我只对你耍流氓。”
陈安宁耳根都烧起来了,没出息的,再强大的自尊心,也抵不过一句婉转情话。
因为她此刻拥有的他,是实实在在的男人。
不是做梦,不是念想。是触手可及的心上人。
叶迦言把陈安宁收到他的臂弯里,低头逼近她的脸。
她视线里出现他徐徐靠近的嘴唇,屏住呼吸,迎接恰如其分的一个吻。
这个吻很浅,嘴唇碰在一起不过两秒钟。
五米之外传来尖刻的一声喊叫:“哎哟宁宁谈男朋友啦!”
陈安宁吓得立马弹开。
走过来的女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瘦骨嶙峋,一头毛躁的卷发往天上竖着,手臂挽着一袋刚从超市买来的特价水果。
陈安宁看着她的时候,她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叶迦言,目光狡黠,不肯收。
陈安宁过去拉住她:“小姨,你别总盯着人家看。”
小姨笑嘻嘻的:“小伙子长得真漂亮,怎么认识的?”
叶迦言礼貌地笑了笑:“小姨好。”
“哎哟嘴真甜,我家宁宁不太会说话,正好。”
陈安宁找地缝。
把小姨接到家里,她欲言又止的。叶迦言自动退开,回自己车上待着。
等叶迦言走了,小姨说:“宁宁啊,正好今天你在,晚上我叫人家来看看房子。”
陈安宁一头雾水:“谁要来看房子?”
“之前有个美院的学生,要租我这房子,我忘记跟你们说了,他要是觉得满意这两天可能就搬过来。”
“这两天?!”
“他要这儿也不住,就平时搁些画画的东西,搞艺术的嘛。”
陈安宁觉得小姨搞错重点:“可是我爸爸还没有出院,你是让我们这两天就搬出去的意思吗?”
陈安宁住的房子是小姨名下的,他们搬过来之前也是空着,说是要拆迁,就一直没租出去,结果拖了这一天天的,拆迁办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小姨看起来也挺为难的:“跟中介那儿价钱都谈好了,说收也没法收,就委屈一下你们了。”
“你让我走我没意见,可是你挂中介之前就不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吗?我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让我们搬到哪里去?”
小姨有点不耐烦:“你别无理取闹啊,都多大人了,你要这儿搬不走我跟那人说缓两天也没什么要紧,出去找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自己有手有脚又不会饿死。”
陈安宁冷静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说:“小姨,我付你房租行吗,你让我们再住一段时间,现在房子真的不好找。”
小姨想了想,说:“我收房租也不便宜,外面的未必就比我这儿贵,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
末了,她急着走,添了句:“晚上我让人过来啊。”
小姨走了,陈安宁蹲在墙角悄悄地抹眼泪。
她想的是,最起码,等她爸爸出院了以后再被人赶走,也好过眼下,莫名其妙就无家可归。
陈安宁没有读大学,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她挤在混乱的社会底层,兢兢业业,晨兴夜寐。
她做出这么多努力,无非是想给她爸爸一个可以栖身的家。她希望她为这个家做出的一切,可以偿还二十多年来父母对她的恩情。
她已经尽可能不去劳烦别人,可是因为施舍掉一点点好处却不牟利的那些人,还是把他们手无寸铁的一对父女,当成厌烦的小刺猬。
厌烦到,连说话都觉得浪费口舌。
陈安宁捏着鼻子,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别哭了宁宁。”
连一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陈安宁一转身就看到欺身向前的叶迦言,把她捞起来扛到肩膀上。
他说:“跟哥哥回家。”
第16章 谢谢你的玫瑰
陈安宁稀里糊涂地上了叶迦言这条贼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市区。
夕阳下了山,天是深海的蓝色,两个沉默的人穿行而过沸反盈天的集市,耳边有粤语侬软的歌声。
陈安宁刚才哭了一会儿,眼睛肿了起来,她小指指腹轻轻地碰了一下上眼睑,有点轻微的酸疼。
路过一个堵车路段,叶迦言趴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看着陈安宁。
陈安宁期期艾艾:“看,看路。”
叶迦言挺无辜的,“路不好看,看你。”
“你正经点。”
“在你面前正经不起来。”
陈安宁瞅了他一眼,笑了。
叶迦言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以前英语考试的时候,突然教室里广播响了,教导主任说:‘大家注意一下,试卷上有一个错误的地方,请大家把卷子翻到第二页第17题,把题目里的李雷改成韩梅梅。第二页17题,李雷改成韩梅梅!’”
陈安宁说:“不是很好笑。”
叶迦言抓抓头发,踩油门。
路边公交站台拥挤不堪,几辆车同时停下,下来一群背着书包刚刚放学的学生。
他们成群结队,走过斑马线。让人羡慕青春。
叶迦言看着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没什么情绪地说了一句:“安宁,我们去一中看看吧。”
陈安宁没意见。
一中还是一中,香樟从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脚下踩过的一片片粉色地砖,还是和她的脚的大小完全吻合。强迫症似的,一个一个踩稳了。所以走得非常慢。
放了学,篮球场上一群穿校服的男孩子,去旁边拎书包准备去上晚自习。
树荫底下一个球,叶迦言捡过来,站在陈安宁身边,“你猜我在这儿扔,能投进吗?”
他指了指隔着七八米的一个篮筐。
陈安宁敷衍地说:“你试试吧。”
“不能白试。”
“想干嘛?”
叶迦言若有所思一会儿:“我投进了,你做我女朋友呗。”
陈安宁觉得心口一紧,一时语塞。
“行不行啊?”叶迦言弯腰,笑眯眯地靠近她的侧脸,等她答复。
陈安宁说:“不能这么草率吧。”
叶迦言不以为然:“咱俩都亲过了,你可别装蒜啊陈安宁。”
他要是不说,她都忘记那茬儿了。
现在姑且还能回想起来,那么轻轻浅浅的一个吻,好像水鸟拂过水面,在心上撩起一圈一圈温柔的水波。
陈安宁红了脸,两条手臂叠在一起,缩缩紧。
叶迦言说:“不拒绝就是答应了。”
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他说完,立马把手里的球投了出去,小小的球体,在天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陈安宁紧紧地盯着那颗球,有一点担心,但又有一点期待。
眼看就要进框了,旁边突然飞过来另外一个球,把它撞飞,砸在地面上。
叶迦言眉头一皱:“熊孩子捣乱,我再来一次。”
“算了吧,”陈安宁把要过去捡球的叶迦言拦下,说,“你就那点水平。”
第22节
她转身离开,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不可否认,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还是来得有点唐突。
陈安宁走到一棵香樟树下,被叶迦言从后面拽住了。
他突然拦腰把她拉进怀里。
陈安宁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吃力。”
叶迦言稍稍松开一点,但是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陈安宁能感受到他在身后喷薄出的一片一片的呼吸。
他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耳后,移动一点点攀上耳垂,呼吸温热。
陈安宁一个激灵,往旁边缩了一下。
她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叶迦言压低声音说:“既然没投进,那就接吻。”
陈安宁没找到他的逻辑。
陡然间,远处跑过来一个手执教棍的男老师,指着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大声嚷嚷:“几班的?”
叶迦言手臂松了一些,陈安宁趁机溜走,他后退一步,冲那头的老师笑了笑:“十班的。”
回去的路上。
叶迦言一直走在她后面,陈安宁没有安全感,停下来几次,他也不跟上来,随她一起停。
陈安宁急了,回头瞪他一眼。
叶迦言微微颔首,眼底盛满了笑意,温柔地凝视着她。
陈安宁损他一句:“腿那么长都白长了?”
“陈安宁。”
“干嘛啊。”
“你怎么骂人都这么可爱。”
陈安宁捂耳朵:“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陈安宁的手机一直嗡嗡响,她忍住不去看。
无非就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刁难。
外面又开始下雪。
两只松鼠穿街而过,跑过冗长的寒夜,没有粮食的一晚,不知能捱到几时。
叶迦言楼下竖着一块电子屏幕,通知暴雪橙色预警。
上楼的时候,她说:“你一个人住?”
“目前是。”
犹豫了一会儿,陈安宁又问:“你经常带女孩回家吗?”
“不经常。”
不经常……
叶迦言家里什么杂物都没有,装修风格偏性冷淡的北欧风,果然很符合这种独身男人的生活状态。
厨房到客厅间隔了一个小小的吧台,叶迦言给她倒了一杯红酒。倒完了,才想起来问她一声:“能喝酒吗?”
“能吧。”陈安宁有点底气不足,她酒量不行,但为了撑面子,没交代。
清醒地灌下去两杯,幸好是红酒,还能挺得住,意志很明朗。
小姨一直打电话过来,还发了几条短信,陈安宁瞥了一眼,看到一串感叹号,就没敢仔细看。
叶迦言进厨房,她就偷偷喝酒。
喝得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陈安宁醒来的时候,面前端端正正放着三个刚刚做好的souffle。
“尝尝。”
他坐在她旁边,一低头就能吻上眼角。
已经深夜了,具体时间她不清楚,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你做的?”她瞟了一眼那几块小蛋糕,出乎意料的精致,然而,“胃不太舒服。”
好像也就喝了那么点酒,躺在沙发上闭了会儿眼睛,就忽然睡着了。
说实在的,她有点馋。
陈安宁舔了一下嘴角,问他:“你是营养师吗?”
叶迦言开玩笑:“我是我女朋友一个人的营养师。”
他一只手臂挂上椅背,懒懒散散,点了一根烟,烟圈飞上半空。
眼下这样安安静静的模样,带着香港电影里的风姿和情意,孑然一身,温柔附骨。一时姿态,千种风情。
叶迦言从方桌上取了一支玫瑰,殷红色的花瓣轻轻颤抖。
“好看吗?”
陈安宁接过去,闻了闻,挺馥郁的香气,然后还给他:“谢谢你的玫瑰,但是我不需要。”
因为笨蛋陈安宁早就不向往爱情了。
她知道,玫瑰会枯萎,风花雪月的激情会丧失,总有一天如花美眷会变成半老徐娘。
她需要的是每天对她嘘寒问暖,可以为她洗衣做饭,分担不快乐的人,而不是爱说情话的公子哥。
因为她对安定生活的渴望来得比谁都早,比谁都迫切。
叶迦言没有接她递过来的玫瑰,只是平平地看着她,眼中本无波澜。
奈何他多么不骄不躁,也耐不过时间的推搡。
对面的盈盈秋水里恍惚开出透明的花朵,馨香与柔情蜜意,接二连三缠上他的眉目。
“那我的心呢,你要吗?”
叶迦言突然伸手,拇指勾住她蜷在一起的四根指头,玫瑰花滚落到地板上。
他冷静地看着她,捏住女孩子柔软的小手,把她的掌心拉到胸口。放到心脏的位置。
“叶迦言的心,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叶迦言:再亲不到就自杀
第17章 女儿情
指尖的烟草味混着玫瑰的暗香,绕成一片密密匝匝的温柔。
叶迦言揽着陈安宁的腰,视线攀上她樱桃色的嘴唇,低头献上一个轻吻。
嘴唇的触碰,甜甜软软,像果冻和巧克力。
胡茬的触感细密轻柔,传到脸上、唇上,痒兮兮的。
陈安宁不确定自己当下是否还保持着清醒,她抬眼观望,看到他微垂的双目也缓缓睁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失焦。
心跳剧烈,唇齿相依的时刻太容易动情。
一个吻,由浅入深。
叶迦言的手掌凉凉的,碰到她的双颊火热,又碰到她的耳朵。指尖所触及的每一寸皮肤都相当敏感,立马见红。
舌头撞上每一颗可爱的牙齿,一排排轻柔地舔舐,沾上一口酒水的清甜。
趁她不备,舌头溜进去,小心翼翼地打探,安抚那一头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他努力完成这个吻,漫长的纠缠,温水煮青蛙,吻到她舌根要融化。
陈安宁被叶迦言锁在怀里,乖乖地圈着他的肩膀。
此时此刻干柴烈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海枯石烂。
但往往在你想要海枯石烂的时候,再下一秒,又变成清醒而孤独的自己。
虽然如此,还是贪恋这样意乱情迷的感觉,因为她知道他是谁。
是她爱了十年的叶迦言。
末了,他恋恋不舍地含住她的下唇,吮吸几下。轻轻一咬,以痛作结。
陈安宁低着脑袋,脸红得要滴血。
叶迦言揉揉她的头发:“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陈安宁歪了一下嘴角,说:“三个月前。”
“三个月不长,怎么这么生疏?”
她不好意思了,低头玩手指。
哪有什么三个月前,她压根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情爱爱,全是捏造出来撑面子的胡话。不是谁的内心世界都要以爱情的浇筑而成长,但是一把年纪还没谈过恋爱这种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定难以想象吧。
他的“生疏”二字,让她窘迫到无话可说。
叶迦言没想要为难她,却没料到陈安宁一副自尊心受创的神色。可怜巴巴。
他笑了笑,指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划了一下:“没亲过啊。”
陈安宁没有回答,反问:“那你呢?你亲过多少个小姑娘?”
叶迦言说:“一个吧。”
“谁啊?”
第23节
“陈安宁。”
一盏吊灯在头顶晃着眼睛,朦朦胧胧的灯光里面看人尤其好看。
陈安宁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问他:“你喜欢我吗?”
叶迦言点头:“喜欢。”
“有多喜欢?”
“特别喜欢。”
“特别喜欢是有多喜欢?”
叶迦言想了想,答:“想娶你。”
陈安宁半开玩笑地说:“可是我不想嫁给你。”
叶迦言说:“我这人没那么爱争面子,你要是不让我追到,我就跟你死磕。”
陈安宁不吱声了。
他补充:“所以你一定会嫁给我。”
凌晨一点,指针滴滴答答。
陈安宁蜷着手指,打破沉默,说:“你都没有好好地给我表白。”
叶迦言说:“你需要吗。”
陈安宁挺失望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