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大人请回答-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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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的情绪像是小灰尘,轻轻抬手就拂去了。
陈安宁高兴了一下。小嘴可真甜。
自行车比步行速度快很多,一下子就下了山,滑到了一片芦苇荡。
废弃的乌篷船,被遗忘在南山山脚,在芦苇丛中,有点落魄。
河对岸,有洗衣做饭的人家。
天仙狂醉,揉碎了白云。零零落落的星光一点一点扬起来,把芦苇荡里失落的小船,一并笼进诗情画意的夜晚。
陈安宁记得以前初中课本上有一篇朱自清先生的文章,叫做《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那篇课文写得很美,她花时间背过。现在也隐约能记起来一小段。
只是可惜了,这里没有桨声灯影,也没有秦淮河。
但是看着这片土地,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臆想一番它的昔日繁华。
“你背过朱自清的课文吗?”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陈安宁掐他腰:“那是徐志摩。”
叶迦言鬼叫:“哎哎哎!疼!”
“还能再疼点吗?”陈安宁下手更用力。
叶迦言哭笑不得:“你可真毒。”
暖暖的春天,小蝴蝶出来伸懒腰了,萤火虫出来遛弯儿了。
陈安宁采了一朵路边的小黄花,放在叶迦言的肩膀上。
他还没动,一阵风来,吹没了。
陈安宁再去采花儿,被叶迦言从身后拦腰抱住。
“干,干嘛?”
“风有点大,怕你冻着。”
陈安宁说:“你就是想吃我豆腐。”
叶迦言闭着眼睛点点头:“是的是的。”
世间有如,流离迷失的戾川。
叶迦言想拥有的不多,只是一度希望,能在往后垂垂老去的时光里,牵着她的手,走过这条生命的长河。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想得太长远,过于忽视了生离死别的力量。
可是在安定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以后的人生,多了一个人的陪伴,此等幸运。
想到白了头发的陈安宁,也许长皱纹了,也许不漂亮了,也许画画也要戴上老花镜了,但是她轻轻念他一声“迦言”的样子,仍然那么可爱。
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但是往前的这十年时间,已经足够长久,能够把一个女孩子融进他的骨血。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叶迦言愿意为了陈安宁,丢掉最后一把少年意气,安身于生活,妥协于不甘。
他要用最好的姿态去投身下一段人生。
或许很多年以后,他们还会有一个女儿,或许叶迦言变成了一个糙大叔,动辄带着他的两个小姑娘,看看这个有趣的世界。
第63节
那不是鞭长莫及的向往。
那是叶迦言披荆斩棘很久很久,始终在寻找的一个定所,是脱离了父母也可以谈起的,另一段亲情。
是他此生不悔的温柔乡。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阵,陈安宁用胳膊肘把叶迦言推开,接了通电话。
她刚说一个“喂”字,那头传来低低沉沉的男声。
“你好,我是杨决。”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我肥来了。
还有四五万字完结,后面不会再虐。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44章 信任
杨决约陈安宁见了次面; 地点约在他家里。
听着挺危险的,不过陈安宁倒也不害怕。
她还是打从心底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陈安宁站在杨决家的门口,反复核对了一下门牌号; 才敢按门铃。
眼前这幢房子大得她站在近处的时候,压根看不清楚全貌。
沿路走过来; 爬在木栅栏上的蔷薇花,长达十几米; 好像都是他家里的后花园。
粉色的花朵对着昏沉的日光; 被风轻轻地煽动两下,轻轻摇晃着,站在三月的尾巴上,慢慢告别一个冗长的冬天。
其实陈安宁也不觉得奇怪,一栋别墅,对他们这种档次的作家来说; 或许只值一本书的稿费。等到下一本书出来了; 又可以高高兴兴地去觅另一个好去处。
但是让她有一点意外的是; 杨决是这么爱生活的一个人。
那天在平城看到他的小洋公馆,也植满了花卉。如果不是因为虚荣; 那便是站在名利场之外的大雅之人; 才有心静下来歆享人间草木。
可是杨决这种男人; 怎么看怎么俗。
她又想起那天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个女人,陈安宁心口一紧。
按了几下门铃,有人匆匆穿过院子过来开门。
是杨决本人。
他穿着一双普通的家居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很拖沓的刮地的声音。
依旧是一身黑色; 但穿着休闲,五分裤下面的一截小腿,因为陈安宁的注目而拐了一下。
杨决一只脚脚尖点地,懒散地靠在他们家大门石柱上,没打算让她进门。
他盯着陈安宁看了一会儿:“我们见过?”
陈安宁说:“应该是。”
杨决哂笑:“怎么感觉看见你就没好事呢?”
陈安宁一愣:“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说?”
杨决不置可否,耸了一下肩膀:“你自己过来的?”
“你还怕我带保镖?”
“我当然害怕。”
陈安宁想了想,解释道:“我朋友人很好,他那天只是太生气了,因为你的确很过分。”
杨决耸耸肩膀,“你不用说那么多,我还是很害怕。”
她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不做亏心事的话,有什么好怕的。”
杨决轻蔑地笑了一声:“别跟我耍嘴皮子了,请进吧,陈小姐。”
陈安宁随着杨决往里面走,他的花园果然很大,家里的春天比外面还要早来了一个月。
花色撩人,张扬着争春。
陈安宁调侃了一句:“你是房产大户啊。”
意指在平城还有一套房子的事情。
杨决却迟疑了一下,才说:“经常会换工作环境,有利于创作。”
“能理解。”
“平城那里,是我女朋友的老家。”
陈安宁脚步一顿,“你女朋友……在家吗?”
杨决闻言,捏着嗓子,提高了音量,冲着二楼的窗户吼了一声:“晚儿!”
白色的窗帘被掀开一角,里面温婉的女孩子露出一对眼睛,看了一眼杨决,又看了一眼杨决身后跟进来的客人。
她隔着窗户,对陈安宁一笑。
陈安宁也微笑着回应。
她已经知道,那天的事情,不过是过往云烟。
这个叫晚儿的女人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只这一眼,便能让人看出拔群的气质。
谁能想到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最终却栽进了杨决这坨牛粪里。
陈安宁看了一下眼前挺直了腰杆的“牛粪”,有一点唏嘘。
她原本打心底觉得杨决是一个好人,但是好人的定义太宽泛了,陈安宁不保证每一个好人的特质都能把杨决这个人囊括进去。
所以她把定义域又缩小了一点,杨决是一个目前对她来说,还构不成威胁的人。
杨决没怎么招呼过客人,随意给她倒了杯白开。
陈安宁不计较,她也不需要喝。
在客厅入了座,左手边有一团一团盆栽的馨香,涨满了四下的空气。
杨决自己端了杯绿茶,小口地嘬着。开口先套个近乎:“其实你那天可以告诉我你是……”
陈安宁说:“我们先理一下杨先生你的这本小说的基本剧情还有人物设定,看看有没有哪些要修改或者调整的地方。”
“……”
陈安宁接着说:“有一些隐晦的映射可以部分删除,不必反应到漫画里面,这本书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归类是言情小说,但其实是类似童话的故事,关于童话类作品的表现形式主要还是取决于我在这方面的选择,如果杨先生有什么意见的话,现在就可以提,不用保留。”
杨决听她这儿说长道短的,显得有点不耐烦,他倒握着一支笔,用笔端轻轻点着茶几的桌面。
陈安宁停顿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杨决直言:“我希望和坦诚的人合作。”
陈安宁一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我坦诚了,你也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吗?”
“我有什么好问心有愧的?”
“那每一件事情我当你默许了,你行得正,坐得直。”
陈安宁把“每一件事情”咬得很重。
杨决用鼻子出了口气,把桌底下的抽屉猛地拉开,哐当哐当,掏出一本书来砸在桌子上。
“去年写的小说,我觉得通篇构思和文风还不错,缺点,暂时还没有发现。”
陈安宁瞄了一眼。
“缺点一定是会有的,”她对于他的自大表现得稍有不齿,“杨先生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给我拟定一个角色设定的内容,以及整个故事的主线和逻辑大纲。书我一定会看的,但是我希望能通过和你的交流了解更多深层次的交流,这样比较有利于我完成初期分镜的创作。”
杨决搔搔头发,“交流?太麻烦了,你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就行。”
陈安宁说:“交流麻烦?那你今天约我过来是为什么?”
“走个过场,必要流程。”
陈安宁有点生气,不过她还能按捺住情绪,理顺了一口气来和杨决讲道理。
“不行,我比较笨,有很多地方都看不懂,所以我很害怕将来何先生的画本作品,不应该以‘交流太麻烦’这样的理由作为草率完成的借口,或者直接导致内容苍白无力,我觉得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轻视和玷污了原著,就算你觉得无所谓,我也不能接受。
“既然我们工作室买下了你这本小说的版权,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工作,已经不仅仅停留在你自己独善其身的小天地里面。拿了钱,你就要为社会工作。”
她坐直了身子,严肃地看着杨决,“请认真对待。”
不知道杨决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他喝茶喝得倒是挺专心。
喝完,把杯子放下,突然叫了她一声。
“陈安宁。”
“说。”
“我之前看过一些你的作品。”
“哦,谢谢。”
“其实说看过,不如说追过。”
“看不出来,杨先生对漫画还有一定程度的追求。”
“我觉得你在seasons画的那块版面,不是你应该在的位置。”
陈安宁后背一凉,她觉得杨决此刻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东西,她有点捉摸不透。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杨决这个男人,她从头至尾都捉摸不透。
“杨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我认识几个很不错的画手,不说大师级别,但基本有自己的主攻领域,他们为自我精神创作,而不是整天画一些小儿科的东西。你如果想要考虑换一个工作环境,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都能够提供帮助。”
陈安宁反驳:“我不明白你说的自我精神是指什么,但是我从来不觉得我画的东西是小儿科。”
杨决腿叠在一起,往后面的沙发枕头上靠着,懒懒散散地抱着后脑勺:“或许我话说重了,你有选择地理解就行。总之,你如果有什么意愿,可以随时找到我。”
陈安宁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为什么?”
杨决说:“作为补偿。”
第64节
“我没有跟你计较。”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万一下次会面,又带保镖,这可不是在我控制范围之内的。”
“……你够了。”
杨决挑眉:“够什么了?”
“不要阴阳怪气地说话,不要阴森森地看着我。”
闻言,杨决没忍住,笑出声来。
难得看他笑的样子,比起日常高傲的样子稍有一点亲和力。
陈安宁说:“杨决,你不聪明。但你自以为是个聪明人,这就很让人讨厌了。”
杨决问她:“你讨厌我了?”
陈安宁避开他的问题:“我不会为了你打破我的规则,改变我的生活。谢谢你的提议,很好,但是我不收。”
杨决想了想,“其实我……”
陈安宁等他发话。
他却突然顿住了。
良久,才又把后面的话题拾起来:“其实我很感谢你今天能来。”
“……感谢什么?”
“感谢你没有对我失望。”
“我不喜欢随随便便去质疑一个人,所以我相信你,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杨决不置可否。
楼上地板上发出咚咚地敲打声。
陈安宁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杨决解释:“她经常这样。”却没说在干什么。
工作事项谈得差不多了,杨决没有要送客的意思,陈安宁便久坐了一会儿。
她想起方才在楼上的那个倩影,还有那天那个阳台上失魂落魄的女人,有一点心疼,也有一点同情。
因为杨决对陈安宁个人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她姑且认为他心肠不坏,但不可否认,他在处理感情问题的时候,选择了最可恨的一种方式。
欺压弱者,来实现自己的征服欲。
陈安宁觉得自己提这件事情有点狗拿耗子,可是来自楼上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地刺激着她的骨魔,好像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推搡着她去指责。
所以她说:“不知道你女朋友犯了什么错,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那样对一个女人。”
杨决默。
陈安宁又说:“我觉得你配不上人家。”
他的不耐烦又重新爬到脸上,没了刚才的好声好气,“你没有参与我们的爱情,凭什么要求我们分开?”
这一句话,把陈安宁打成哑巴。
她的狗拿耗子,果然还是太莽撞了。
江杨的电话打过来,陈安宁没接,而是对杨决说了句:“我同事来接我了,我先回去,有事电话联系。”
杨决晃了一下腿,敷衍地答了一句:“嗯,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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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杨脚尖碰着离合器,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着,心里憋着话不敢说,但非得要陈安宁看出来他心里憋着话,等她发问。
陈安宁把书包抱在怀里,从拉链缝里偷偷看了一眼刚才杨决给她的一套《何先生》,上下两本,看着挺厚的。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以前偷偷藏书看的时候。
她已经很多年不看言情小说,再早一点好像还是在初三,那天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从书桌里抽出两本封面五颜六色的小言,迅速地揣进去,再抬头看一看讲台,偏偏和班主任对视上了。
等大家陆陆续续散了,陈安宁打扫完卫生准备离开,却被班主任拽住了。
说来也挺不巧的,就是因为晚走这几步,被逮个正着,老师让陈安宁的妈妈给他打个电话,现在想来什么事也没有,不过被训了一顿,但是那天陈安宁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了好久。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课外书。
陈安宁记起这段往事,觉得自己小时候挺没出息的,而且还没出息得很可爱,为这点小事就浪费眼泪。
她轻轻一笑当作自我解嘲。
发现江杨始终没动,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他:“怎么了?”
江杨愁眉苦脸:“你跟他谈成了?”
陈安宁说:“谈不谈成,不是我说了算吧?”
“那你就是从心底接受这件事了呗。”
陈安宁知道江杨顾虑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江杨搔搔头发,他没想好怎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