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大人请回答-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里送君,没有伤感,也终须一别。
陈安宁也没想好送他什么礼物; 就给他画了张画; 是漫画形象版的江杨。
一个愤怒到跳脚的大头娃娃。
江杨拿到手她的礼物; 差点笑吐了:“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曲慕遥也给他画了一张,画得倒是蛮帅的; 就是表情看起来拽拽的; 旁边还配了句字——
老子天下第一。
江杨说:“有您在我可不敢称第一。”
曲慕遥冲过去跟他打架。
“走了啊; 小师妹们。”
江杨冲着陈安宁和曲慕遥远远地挥挥手:“每天开心!”
说完,就钻进了他爸爸的车。
虽然在seasons这段时间,有高兴也有不高兴,但是对江杨来说; 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算什么,不过是生命中一段短暂的停留。
他从王子殿下的宝座上下来,走到平民中间,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情冷暖。
江杨可能觉得他对陈安宁的洗脑已经足够充分了,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尽管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到头来却只说了一句再见。
这是他强迫自己为她保留的一份仪式感。
留给他的欣赏者,也许也是心上人。不过无论怎样,都得烙一个“曾经”。
·
陈安宁送完江杨回来,发现林静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揉眉毛。
旁边一辆有做凉皮的小车,车棚上面一盏灯,照得家门口亮堂堂的。
陈安宁走过去,轻轻晃了一下她的肩膀:“静姨,怎么了?”
林静抬头,面色有点苍白,开口声音沙沙的:“宁宁,他们说你爸爸今天下午去超市,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安宁一惊:“超市?我爸从来不去超市。”
她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爸爸最近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一直都那样,每天出去散散步,看起来也挺高兴的,没觉得哪里奇怪啊。”
陈鸣本来就傻,不会说话,他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有的时候就连陈安宁也搞不懂他真正的想法。
但是陈鸣这个人很多时候,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好应付。
陈安宁左邻右坊地问遍了,大家都说没看到她爸爸。
林静提心吊胆地提了一嘴,要不要报警。
陈安宁说:“先等一下,我出去找一会儿,静姨您先去吃晚饭。”
她说完,就匆匆跑开了。
北街周围一带目前做了产业园,围着这片老街区,听说附近很快就要建大学城,拆迁队正在处理外延的一所煤矿。
那附近黑压压的一片,拖拉机轰隆轰隆响。
陈安宁之所以会找到这里来,因为陈鸣此前有一回去煤矿附近散步,那里离她家并不近,所以陈安宁估计他是找那里的工人玩。
交到朋友的话,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陈安宁更害怕她爸爸碰到坏人。
矿山附近,有几排蓝色的工地小棚。
陈安宁敲门问了一圈,问出一些线索来。
走到工地的尽处,有一间仓库,仓库里挺了几辆车和拖拉机。
陈安宁一进去,被里面的煤油味呛得咳嗽。
她忍着难闻的味道,喊了声:“爸爸!”
里面似乎有点动静。
陈安宁往声源处迅速靠近,看到陈鸣坐在地上,手里拿了一些乱糟糟的东西。
她跑过去:“爸爸,你干嘛呢?”
陈鸣没有抬头看她,翻着手里的东西。
好像是一本相册。
陈安宁拉了一下爸爸的胳膊:“我们赶紧出去吧,你怎么待在别人的地方?”
陈鸣把视线从相册上收回来,抬头看着陈安宁,然后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微笑着说:“宁宁,要结婚了。”
几个字,说得不太清楚,但是陈安宁能听懂,像一根小小的刺针,缓慢地扎进她的心脏。
她流血了,疼痛一点一点变得剧烈起来。
“爸,咱们先回去吧,”陈安宁把他的相册收回去,“这儿光线不好,看不清。”
她搀着陈鸣往外面走。
以前小时候,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陈安宁记得陈鸣说过,以后找女婿一定要带回来给他过过目。
要带他上酒桌。因为爸爸说,酒品见人品。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机会经历了。陈安宁早就已经不是终身大事要靠父母定夺的女儿。
陈鸣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变得不会判断是非好坏,但是那天陈安宁隔着一扇门对他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难过了。
他也知道,他的难过,要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才好。
相册里的陈安宁,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但是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别人的新娘。
陈鸣走在夜色里,匆匆加快了脚步,走在陈安宁前面,抬手把湿润的眼睛擦干了。
·
叶迦言去连城考试的那几天,陈安宁陪他一起去待了几天。
连城的大海很干净,比天空稍微深一点的蓝色。
第79节
外籍友人在海滩上穿着比基尼晒太阳,冲浪的人在海水中颠簸。
浅浅的海域上,一只小小的帆船,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帆面被风吹得鼓鼓作响。
叶迦言躺在甲板上,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澄明的蓝天映衬得他的眼睛像被洗过了的一样,弯弯的眼窝里面,藏着两颗亮晶晶的宝石。陈安宁偷偷瞄了几眼。
水天一色。
这场日落怕是要看很久。
她想起电影颐和园里面,男女主人公坐在一条小船上,年轻的郝蕾逆着夕阳,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长长的笑容。
而今陈安宁一叶孤舟,与夕阳十万八千里。
阳光都找不到她。
索性身边还有一只懒洋洋的小喵崽。
陈安宁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叶迦言的肚皮。
“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他抓住陈安宁的手指,放在唇上吻了吻她的指腹。
旁边的小木桶里面活蹦乱跳的鱼,是他们下午的时候抓的。有几条已经跳了出来,落在甲板上,顺势滑进了大海。
陈安宁四周看看,船头有个陪他们一起撑船而出的师傅。
她有点不安地问叶迦言:“我们会不会迷路啊。”
叶迦言捏了一下她的鼻头:“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累不累啊。”
“……”陈安宁不说话了。
银河,北斗七星,在慢慢降临的夜幕中初现端倪。
陈安宁抬头看着星空。
“迦言。”
“嗯?”
“我以前听过一种说法,过世的亲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我们。”
“你看到谁了?”
“我看到我妈妈了。”
陈安宁说着说着鼻子就有点发酸,她仰着脑袋,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叶迦言把她揽进怀里哄了哄,问她:“好看吗?”
“好看。”
“能给你的我都给了,但是我还想给你很多。”
陈安宁勾着叶迦言的脖子,埋在他的肩膀里小心翼翼地落泪。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未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所以他们千回百转,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很庆幸,陈安宁和叶迦言没有走丢。
海底的珊瑚晶莹透亮,热带鱼在他们的帆船底下成群结队地游过。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生物,热烈地生活着。
他们只是其中一员。
从过去走来,向着未来迈进。
叶迦言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陈安宁。”
“嗯。”
“我爱你。”
“……你是不是故意惹我哭。”
……
翌日,叶迦言送陈安宁回去。
送到汽车站的检票口,叶迦言说要帮女朋友提行李,检票员看他一脸真诚,就让进去了。
叶迦言得亲自把陈安宁送上车。
因为她有点晕车,就坐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叶迦言把陈安宁的书包搁在她的腿上,摸摸她的小脑袋:“晕车就给我打电话。”
陈安宁点点头。
叶迦言又说:“我很快回去。”
陈安宁拉着叶迦言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句:“你好好的。”
叶迦言俯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小声地说:“等我,回来娶你。”
然后送过去一个深吻,攫夺她的心跳。
叶迦言下了车,目送她离开。
陈安宁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指尖画了一颗爱心。
·
林静和陈鸣扯证那天,天气还挺好的。
两口子傻呵呵地出来了,陈安宁在门口等着。
她抱着个椰子,你一口我一口,三人分着喝光了。
勉强可以说是一家三口了,但是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陈安宁觉得,没有自己在场,他们两个人可能会更和谐一点。
林静说既然他俩都结婚了,以后陈鸣丢给她照顾就行。
说时迟那时快,立马就赶着给他收拾行李,让陈鸣搬到她那里去住。
这个家本来就只有陈安宁和爸爸两个人,把爸爸送走了,冷清得难受。
陈安宁嘲笑他们两个:“前两天还闹着因为我要结婚了不高兴,现在倒赶在我前面,先娶媳妇儿了。”
林静说:“你爸还是你爸,宁宁就不一样了,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人了。”
陈安宁跟她争:“怎么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人了,难道我爸还能变成叶迦言?”
一群爷爷奶奶拍着蒲扇笑。
小巷的夏天要来了,空气里有淡淡的药草香。
进进出出多少年,归处永远是归处。
·
最后一场答辩结束,叶迦言就匆匆往b市赶。
赶到那个巷子口,看到炸糙米的老人,心情才真正地平静下来。
煎饼铺子早早地收了摊,卖凉皮的叔叔开始每天晚上开始做生意。
叶迦言回来了,带着他的四条杠。
他朝着门口喂猫的女孩挥了挥手。
“安宁,过来。”
陈安宁抬起头,看到站在巷子口的叶迦言。
他穿着制服一身正气。
十天没见,却恍若十年。
陈安宁慢慢地挪着步子,却突然红了眼睛。
她再多看他一眼,就可以看到往后的几十年。看到他的英雄暮年,看到他的白发苍苍。
这么多年来,心里面藏着的那个人,是她的幸运,是她的殊荣,是她十年如一日的等候和希望。
她蹭掉脸上的眼泪,抬起脚,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
多好,轻舟已过万重山。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我是衣归。
这个小故事写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非常感谢大家的陪伴。因为写的过程有点草率,其中暴露出来的逻辑问题太多,真的感谢包容。
有很多想说的,但还是决定保留一下,更多的精力放到下一篇文。
番外没有叶陈,打算写一下杨决和张晚,暗黑系的小众故事,掺杂一些校园暴力和精神疾病方面的元素。没有兴趣的读者朋友,后面就可以不用再购买了,能送我到这里,已经万分感谢。
下本七月中能开,我们后会有期。
第56章 番外·玻璃之情(一)
玻璃之情(一)
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 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
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01。
第80节
杨决被人揍得奄奄一息,跪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吐血。
人潮拥挤; 来来往往的过客对着他指指点点,那些尖刻的排斥和质疑声让他觉得鼓膜要爆炸; 行走艰难。
身后的人好像还在追,好像。
杨决没有那么多力气分辨是敌是友; 他闷头扎进人群中; 把自己遮掩起来。
前面是一个汽车客运站,很多回乡的务工子弟提着大包小包,在他飞奔的过程中撞翻了好几个,无数的声音对着他指责。
他跑到售票大厅,钻进一条长龙队伍。
站在杨决左侧的女人因为突然有人挤过来极其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下一秒钟她就吓傻了。
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瘦得像根竹竿; 猫着背; 虎视眈眈地环视四周。
女人捂着嘴大声尖叫; 不停地尖叫。
杨决吓坏了,扑过去把她嘴巴捂住。
“不要说话; 不要出声; 求你了; 我是被人害的。”
他手上殷红的血迹一大半蹭到女人惊恐的脸上,沾染上血,总不是吉兆。
他眼下的模样,就差在自己脸上写上“我是坏人”几个字。
这分明不是钳制住一个女人的叫声就能摆平的。
大脑飞速运转几秒钟; 杨决把那女人撒开,拔腿就跑。
前面有等着拦截他的一众人等,他竭尽全力让自己脱身而走,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要不要报警!?”
杨决听到这句话,终于意识到自己走投无路,积了好久的心酸一下子触及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他未成年。他还没死。
他也想过报警。
但是不敢。
杨决跑进一间吸烟室,把玻璃门的锁啪嗒一声锁上,里面几个男人盯着他看,觉得莫名其妙。
杨决背过身去看门外有没有人跟过来,他随手用手背蹭了一下脸。
鼻血好像一直在流,没有镜子,所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么不堪。
杨决扶着门把手蹲在地上,这样让他比较有安全感。
“哎,让让。”
后面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背,冷冷地开口。
杨决低着头,让那人过去。
他观察了一下外面,吸烟室处于候车厅位置较偏的一侧,旁边有个公共厕所,但是人流量不算大。
杨决跟在男人后面出去,钻进了旁边的厕所。
他选了一个最角落的洗手池,洗脸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
洗完,把大衣撸上去在脸上抹了一把。
然后迅速地看了一眼镜子,几乎没看到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杨决摸了摸口袋,一分钱也没了,都被刚刚那群人掏光了。
他低声骂了句:“操。”
他现在很饿。
杨决在厕所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吃面包。
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说话奶声奶气,穿着一条雪白的丝袜,和粉色的连衣裙。
因为察觉到有人灼灼的注视,小女孩回过头来看了几眼杨决。
杨决也不避开。
小女孩吃了几口,好像吃不下了。她坐在座位上,脚艰难地点着地,然后站起来,跑到垃圾桶旁边,看了杨决一眼。
小女孩工工整整地把面包袋子叠好,没有扔掉,而是放在了垃圾桶上面。
妈妈说,遇到乞丐,要学会施舍。
杨决等她离开,挪了几步到垃圾桶旁边。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迅速地把面包拿走了。
在看一眼垃圾桶,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面包压在下面。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儿有一张车票。
***
坐在去平城的大巴车上,杨决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群妖魔鬼怪冲着他舞刀弄枪,他们的眼睛是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