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落进我怀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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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
“嗯,看来还没有醉得很彻底。那我叫什么?”
扶桑懵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诶,她只能懵懵地摇头。
不太确定地说:“傅……傅……?”
酒精的缘故,她脑壳微疼,拼了命地去想,又觉得好像不对。
孟括在包间的时候称呼的应该是副队吧?
扶桑脑子都要想炸了,还是没想出来,她摇了摇头,索性大吼:“那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嘛!”
“干嘛非要我想!”
“哪个恋人不是从相知再到相爱的?”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傅希,反被气得不行,扶桑的性格还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没个正行。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冷漠转身,阔步迈出卧室。
“砰”一声关上房门,夺门而出。
——“不知道我名字,谈什么喜欢?”
好吧。
不喜欢就不喜欢。
扶桑一头栽进被窝。
睡着了。
*
漆黑无星的夜空中,傅希走出楼道。
右手本能地摸向裤兜,原本想找烟的手,意外地拽出一把车钥匙,在掌心中打了个转。
傅希顿了几秒,利落地就着冷风,拉开车门,坐进去。
望着车窗外黑沉沉的天空,熟练而不紧不慢地拿了根烟出来,点燃,青白的烟雾缭绕,迷惑了他那张魅惑苍生的脸。
思绪渐渐飘离——
他第一次见到扶桑是在学校,初高中连一体的中学。
初夏蝉鸣,学校的风扇坏了,热得让人发疯。
傅希干脆逃课,单手插进裤兜,靠在树上抽烟。
身后是学校的围墙。
他拎出打火机,刚打亮,点燃。
“啪”一声。
一只书包凌空而降,从围墙外被扔了进来,随着轻风荡起了几缕灰尘。
迟到的小扶桑身手敏捷地跨着一条细白长腿,从墙上跃下。
傅希愣了愣,一抬头就是她穿着短裙下有意无意露出的光景……
小女孩从墙边跳下,半跪在地上,很不幸崴到了脚。
她扶着脚跟,摸了摸脚踝,倒吸了口凉气,侧眸看着旁边懒懒散散站着的少年,许是从小被人宠坏了,她皱了皱眉,小声吐槽一句:“也不知道来扶人家一下。”
路见不平还有拔刀相助的呢,他就是“冷漠”本人?
第5节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算了,拍拍手中的灰尘,捡起书包,一瘸一拐地奔上了教学楼。
傅希含着口烟,低低笑了一声。
没什么评价。
就是觉得,这小女孩……有点野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扶桑:不喜欢就不喜欢,先睡一觉再说。(:》)| ̄|_
第4章 04
再后来,傅希发现她跟自己住一个大院,是第二次见面。
孟括小时候皮,小小年纪,又好面子,特别在乎那点儿男子气概,在班上被女生调戏说像娘儿们。
气得抑郁了好一阵子。
实在没辙,就去找傅希学两招混社会打架的技巧。
那会儿刚高中毕业的傅希,读书读不下去了,直接就参军入了伍,进了特战队里。
虽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但身体综合素质各方面都不错,实战训练成绩永远是最拔尖的那一个,很给许平均长脸。
队里的人都说,这小孩,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幸亏来了队里,不然国家可要少了一根好苗子喽。
傅希训练累了,难得休息一天,拽拽地瘫在那儿,并不想教孟括。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小卖部外面的长椅上吹风,实在被他烦得没撤,就真教了几招。
教打架,总得有人当被打的那一个才好教吧?
这不,傅希一个不小心,使力过重,也不知道孟括这小子身子骨居然这么脆,当下就把人腿给弄骨折了。
疼得他嗷嗷叫。
差点儿以为自己后半生会不行。
孟括的妈妈见状,气冲冲地叉着腰过来骂傅希:“不就是个养子吗?在这儿显摆什么呢!大院里军人多得是,不缺你这么一个,何况没有许局用关系把你弄进去,你能混得这么好?”
在当时那个年代,十分注重背景门户,军二代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光环。
养子,那就另说了。
孟括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妈,人家许叔叔还没说话呢,你这样说,让人许叔叔听见多不好啊。何况,还是我硬求着人家教我打架的呢!”
孟母“嗤”了一声,还想再骂……
坐在角落撑着脑袋看完全程的小扶桑实在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三两步跑过去,叼着一塑料袋可乐,把孟母骂了个狗血朝天。
明明人小小的一只,身高也只到傅希的胸膛,还转过身,微仰着头,拍着胸脯对他说:“别怕啊。以后,我——给你撑腰。”
男人低着头,没忍住轻嗤了一声。
不是笑她的不自量力,而是笑她的可爱而不自知。
不出所料,小扶桑回家后,连歇都没歇一会儿,直接就被扶志国拎小鸡那样拎过去教育了一晚,被宁琬余胖揍了一顿。
小扶桑摸着被拍红的小屁股,倒抽着凉气,想起下周跟那个兵哥哥的约定。
虽然痛,但还是觉得挺值的。
可惜,命运抓人。
约定的那一天,扶桑没有守约,那也是她一生中最不愿意想起,最为噩梦崩溃的一天。
妈妈在家里接了一通电话后,脸色苍白了一瞬,眼瞳黯淡无光,她拉着扶桑的手,赶到了爸爸所在的特警队里。
一条鲜血淋淋的手臂摆在一层厚厚的纱布上,还有一个军徽,潋滟的红色染得周围惨烈了一片。
直升战机的螺旋桨呼呼的响,声音大得振聋发聩。
扶桑睁大双眸,瞳孔骤缩,强大的视觉冲击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再想去看时,宁琬余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眼,把她抱去了警队办公室里待着。
扶桑不安分,见办公室没人,扶志国的牺牲让全警队的战士都围在了操练场。
军帽摘下,低着头颅,人人脸色沉重。
致敬默哀。
气氛凝固了一瞬。
扶桑跑到行廊,踮起脚尖,从楼上俯瞰下去,愣愣地看着,没一会儿就撑不住坐在地上,抱膝哭了起来。
声音响天动地。
眼泪如决堤般崩溃掉了,鼻涕都蹭到衣角。
爸爸说过:“军人死了,都是要摘帽默哀的。”
所以,刚刚那只手臂,再联想起妈妈的表情……
扶桑不敢想。
她只能咬着下唇,小小的一只缩在办公大楼的行廊角落,抽搐着肩膀,可怜得不像话。
那天,傅希刚好轮休,不用去队里执勤训练,一个人静静地在小卖部门口等了扶桑一天。
那小女孩还没来,偏偏他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直到几天后,扶桑跟着宁琬余离开了大院,傅希知道了扶志国牺牲的消息,才后知后觉地了解到,原来她就是扶桑。
战功赫赫的特警大队长扶志国唯一的女儿——扶桑。
傅希拢回神思,把烟头掐灭,轻哼了一声。
因为爸爸的去世,之前的不告而别和失约,他不怪她,可现在居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多少有点儿不爽。
不爽到启动引擎,狠狠踩下油门,就这么开车离开,回了队里。
那毫不磨叽的模样,宛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偷车贼。
*
翌日。
晨曦初露,清晨的空气里,似乎还捻带着初春的寒意和昨晚雨水的咸凉。
房间落地窗的窗帘没拉,金色的阳光搀着些许暖意落在她的身上。
扶桑用被角蹭了蹭额头,翻了个身,昨晚的一夜她都睡得很香。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噩梦,梦见十年前那崩溃的一幕,反而是迷迷糊糊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眉眼很深,身材挺拔,穿着简单的衣裤,皮带栓在劲瘦的腰身,背光而立,周围仿佛踱上了一层金边。
矜贵得宛如神祇。
好像这个男人,是踏梦而来。
不经意闯进她的视线。
她昨晚还对他说:“先别走!!!这里太黑了,我怕我会做噩梦!!!”
扶桑:???
不不不,这不可能是她。
她再怎么没原则没底线,也不可能对一个只见了一两次面的男人说这样掉尊严的话。
扶桑躺在床上,抬头望天花板,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话有没有说,她不知道!
但人,肯定是找到了。
扶桑猛地起身,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颠着被褥,把不知道窜到哪儿去的手机,迅速找到。
给江眠月拨了个电话,语气兴冲冲地开口:“月月,我找到他了!”
“谁啊?”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刚睡醒,低淡的语气混着浓浓的睡意,一脸的不耐烦。
扶桑扯下手机,看了眼日期——周末。
难怪!
她不在意她的敷衍,继续兴冲冲地说:“你忘啦?我在贵州的罗曼蒂克爱情史啊,我的希望之光啊。”
“什么,什么光?”
“希、望、之、光。”扶桑没别的意思,单纯对于救命恩人的尊称。
扶桑继续补充:“就是那个救我的特警战士,好像还是个副队长来着。昨晚我在酒吧碰见他啦,然后他送我回家。现在想想,我跟他还真是有缘,这都能碰见——”
扶桑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某种可能,大胆猜测:“你说,他会不会就住在我以前住的那个军区大院里啊?”
江眠月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喝醉了,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的。”
“那你继续睡啊,不就知道了吗?”
言下之意是:继续做梦!!
扶桑:“……”
扶桑磨了磨牙,用三秒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好脾气地对她说了句“早安”,然后挂断电话。
拎起手机,笑吟吟地发了几秒呆,最终,成功从孟括那里套路到了一点儿关于希望之光的消息。
孟括信息回得很快。
短信的内容言简意赅,仿佛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傅希,特警军官,身高191,长相一般,性格一般,单身。】
【隶属特警大队地址:*****。】
“……”
第6节
扶桑抽了抽嘴角,成功从这一件事中,看出了男人的妒忌心是有多重。
反正长相一般,她是不信。
性格嘛,那就另说。
只是,“单身”和“身高191”这两项指标,就已经足够让她垂涎,扶桑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口干舌燥地舔了舔下唇。
据说,个子很高的男人在那方面都很不错,尤其是军人。
扶桑快速滚下床,趿拉上拖鞋,去洗手间扒光衣服,冲了个澡。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柔软的弧度慢慢滑下,再“啪嗒”一声,落至脚跟。
滚烫的水温,把她莹白的肌肤,洗得浮上了点点粉红。
细细碎碎的一阵动静后,扶桑扯过一旁的毛巾,围在身上,单手撑在盥洗台的一侧,俯低身子,对着光洁的镜子,慢吞吞地描眉,化了个淡妆。
才回到卧室,换上衣服,拿起平日里惯用的包包,准备下楼。
临下楼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拉开包包的拉链,伸手进去翻找。
没找到!
她抓了抓头发,在卧室客厅内四处游走,眼神四处乱飘,竟连一丁点儿影子都没见着。
奇怪!?
她的车钥匙呢!?
扶桑蹙了蹙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而来。
可是,静下心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人家是警察,拿你车干嘛?
不应该啊……
她没得罪过他吧?
是昨晚做了什么掉尊严的事吗!!!
扶桑又在家里为了车钥匙耗了十分钟,就在她濒临绝望之际,她突发奇想,快步奔下楼,在四周找了找,又去小区停车场转了一圈。
还是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玄幻的事情啊!!!
她的小喵喵呢!?
她前几天精心挑选,犹豫了足足一个星期才狠下心来买的白色波斯喵哪去了!!!
扶桑耷下嘴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兴许是人家傅警官送她回家太晚,叫不到计程车回警队,借用了她的车呢。
她淡定地叫了辆计程车,跟师傅报了个地址,直往警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傅警官:什么白色波斯猫?我就偷了车,没偷猫。
(白色波斯猫(= ̄ω ̄=)就是那辆白色小轿车啊,我发现有人看不懂~
解释一下(捂脸
第5章 05
扶桑赶到特警营地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烈日当空,浅橘色的暖阳,静静地洒在脚下的柏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一大早起来,啥也没吃的她,肚子饿得嗷嗷叫。
虽然很饿,但当务之急是先进去问问傅警官,有没有拿走她的车。
若没有,报警是必须的。
扶桑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爸爸又是特警出身,她很懂在警队找人的流程。
先去门卫处登记一下,说明情况,再由门卫室的值岗军人大叔口头简述一遍营地内的各大楼方位,扶桑记了个大概,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表示大概懂了。
然后,按着大叔给出的路线,去了队里的操练场,他还说现在这个点,不在操练场肯定在饭堂寝室。
若是操练场和饭堂都不见人影,就去寝室大楼前,问问值岗的战士。
其实,扶桑有点儿怕踏入这里,没记错的话,爸爸以前也是隶属于这个分区的警队。
只是十年过去,政府越来越重视特警战士的培养和发展,给他们的营地挪了个窝。
不然,扶桑不敢想。
如果她迈入的营地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熟悉到连那条手臂曾经摆放的位置都一清二楚,她简直要崩溃掉了。
大概走了一段路,拐个弯,视线开阔起来——
扶桑清楚地看见操练场中有一堆战士在训练跑步,一边吼着军歌,一边汗涔涔地围着训练场在慢跑。
穿着短袖的军绿色迷彩上衣和长裤,个个剪着寸头,流畅的手臂肌肉从小臂开始延伸,一直没入短袖的袖管里。
扶桑只瞄了一眼,就迅速挪开。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那八位惨兮兮跑步跑得几乎快要虚脱的战士旁边,有一道墨绿色的宽阔身影。
他双手撑杆,做着引体,手臂稍稍用力,上身抬起,下巴高过了单杠。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心里默默数着数字:“……97、98……”
刚好做到第100个时候,姑娘踩着高跟鞋,颇为不好意思地走到他的跟前,仰头看他。
声音小小,一不仔细就听不清了。
似乎是说了一句:“傅警官。”
扶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来想去,想了好几遍,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傅希松开手掌,跳下来。
有点儿意想不到他们重逢后,清醒的正式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军人很糙,扶桑是知道的。
可当傅希揪起他深绿色的上衣衣摆,露出小腹上纹理清晰紧绷的肌肉线条,来擦汗时,她还是臭不要脸地脸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