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男神私信当备忘录被回复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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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之后她系上安全带,谢奕修从另外一侧上了车。
“你今天有没有很辛苦呀。”岑遥问。
谢奕修说还好。
往外倒车的时候,他瞥了眼正趴在窗边向外看的小姑娘:“追你的人多,是什么意思?”
岑遥身体一僵。
原来俞双说的话,他听见了。
她不好意思地转回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我说了你别生气。”
谢奕修偏过头去看岑遥那边的右视镜观察车况:“怎么。”
岑遥犹豫着开口:“刚才那个跟我一起出来的女生,她是我同事,今天中午别人问起我跟我前男友,她说我配不上他……”
她一五一十地讲了中午发生的事情,又鼓了鼓脸颊,向谢奕修坦诚:“我当时有点伤自尊,所以张老师说你在追我的时候,我没有反驳。你看,我好惨的对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小姑娘看起来非常想得到他的理解,眼睛睁得大大的,神色也十分诚恳,极力希望他承认她真的很惨。
其实谢奕修并不在意这些,明明只要说个“没关系”就可以,他却觉得看岑遥紧张有意思,手指扶着方向盘,语气散淡道:“原来被我追是好惨的事情。”
岑遥呆了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被你追当然……”
她咬了舌头一样停下来。
说什么呢。
他可没在追她。
岑遥懊恼极了,把脑袋埋下去,不敢看谢奕修,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怎么都秋天了,空气还是这么容易就升温。
她想赶紧把话题转移掉,拉开自己放在身前的斜挎包,取出戴易给她的那盒酸奶,伸到两个人中间,献宝一样问:“那个,你要不要喝酸奶?”
谢奕修不想抢她的零食:“你留着。”
岑遥有些为难地道:“我不喜欢这个口味,我喜欢椰子的。”
谢奕修扬了下眉:“不喜欢还买。”
“不是我买的,中午别的同事给的,”岑遥把酸奶收回来,“我之前跟他都没怎么说过话,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还安慰我别把分手放在心上。”
谢奕修随口说:“安慰你就是人好?”
他觉得岑遥好像很容易被骗。
岑遥认真地和他聊起来:“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之前什么样子,他可高冷了,我们学校好多老师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没理。”
谢奕修侧眸一瞥岑遥,她讲着那个给她酸奶的男的,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而她同事那句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追她的人多。
确实不少。
岑遥意识到自己扯得太远,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你真的不喝吗?”
谢奕修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并且更加不想喝了:“嗯。”
岑遥说那好吧,又拉开包包,把酸奶放了回去。
好在终于没人再关注那个到底谁追谁、惨还是不惨的问题了。
车厢里就此安静下来。
路过路旁一排悬铃木的时候,恰好吹过一阵风,落叶簌簌如雨,有自行车从车流的缝隙之间穿梭而过,在暮色里撒下一串清脆的铃音。
岑遥才发现,秋天是这么漂亮和清澈的一个季节。
再过两个路口就是她家,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为的是离单位更近,可以拥有比较短暂的通勤时间,早上多睡一会儿,但现在岑遥却觉得,要是这段路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十分钟之后,车停在了岑遥家楼下。
天已经擦黑,陆续有灯光在窗格里亮起。
“那我走了哦。”岑遥说。
谢奕修说好,看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走进单元门。
用手机App开门时,小姑娘回了一下头。
似乎是没想到他还在原地,隔着玻璃同他对视时,她被手机屏幕照亮的侧脸在光线中呈现出淡淡的慌张。
然后飞快地拉开门进去了,一小片衣角在门口闪了一下,就像落荒而逃的兔子尾巴。
其实天色那样暗,岑遥根本没看清桑默是不是在看她。
但一想到自己的视线可能被他发现,她就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他会不会觉得,她好在意他。
岑遥直到乘电梯上楼都还在胡思乱想,想桑默说“被我追”时的神态表情,想他肩膀把衣服撑出的好看轮廓,想这天跟他一起经过的路口、看过的落叶和街角的风。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一切都变得无比特别,全世界到处都是礼物盒,等着她去拆。
电梯载她在该停的楼层停下,岑遥走出轿厢,看到家门口放了一个纸箱。
纸箱上有“大闸蟹”的字样,还有一个用油性笔写的龙飞凤舞的“祝”字。
应该是祝向怡送来的。
岑遥把螃蟹礼盒拎进家,坐下给闺蜜发消息:“你给我送大闸蟹了?”
对方很快给她回了:“公司发的,我不爱吃,下班顺便给你捎过去了,正好有人开门,就没喊你。”
“你真好,等周末我拿回家让我妈妈帮我做。”岑遥说。
祝向怡:“上次不是没陪你去看电影吗,补偿补偿你。”
祝向怡:“对了遥遥,你想玩密室逃脱吗,周末我一朋友攒了个局,去不去?”
岑遥问:“恐怖吗?”
“多少有点吧,这东西不恐怖没意思。”祝向怡说。
岑遥立刻拒绝了:“那我不去,我害怕。”
祝向怡撺掇她:“去呗,我保护你,而且还有帅哥,玩完一块去吃饭蹦迪。”
“不去不去不去。”岑遥坚决道。
又说:“有帅哥我就更不去了,做人要专一。”
祝向怡不以为意:“你跟你那低配谢奕修不还八字没一撇吗,哪来的专一。”
岑遥马上说:“他不是低配谢奕修,他是他自己。”
祝向怡:“啧。”
祝向怡:“小姑娘,你惨了,你陷进去了。”
岑遥跟祝向怡东拉西扯地聊了一段时间,又点了个外卖,等外卖来了,她便坐到餐桌旁边,吃之前想起什么,先拍了张照发给桑默。
岑遥:“'图片'”
岑遥:“这家豚骨拉面超级香的。”
桑默说自己下次试试。
之后又问她:“你每天都吃外卖?”
岑遥:“晚上吃,中午有食堂。”
岑遥:“我不会做饭。”
桑默说:“不难。”
“你会做呀?”岑遥问。
桑默:“会一些。”
岑遥不禁想象了一下桑默给她做饭的画面,觉得如果真的能实现,自己一定会有一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快点让她把他追到手呀。
跟桑默说完话,岑遥打开了微博,边刷边开始吃晚饭。
漫无目的地浏览着首页上的内容,突然间,一则投稿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知道bot里的大家看不看F1,我爆个料,Mask那个很牛的谢奕修要退役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认识他们车队的内部人士。”
简短的几句话,却引发了很多的评论。
“我靠,真的假的,工作室不是说等他回归吗。”
“说不定,毕竟谢奕修两年没消息了。”
“呜呜呜不要啊,谢神不要退役啊,除了他谁还能让赛场飘国旗啊。”
岑遥也不相信这则投稿,但bot下面却有很多人觉得,这是概率非常高的事情。
他们这样推测的原因也很明显,谢奕修停摆两年,无论是个人微博还是工作室都没有再更新内容,他也许真的经不起失败,打算要放弃了。
岑遥气呼呼把每一个反驳稿主的回复都点赞了一遍,因为看到这则投稿,她连喜欢的外卖也吃得没那么香了。
他们怎么就不了解他呢,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些时间,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揣测。
关掉投稿,连看了几个谢奕修从前的物料视频,岑遥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临睡之前,她习惯性地点开谢奕修的私信,写下新一天的备忘录。
山今遥:“11月25日,明天去楼下便利店找找有没有食堂发的那种酸奶,椰子味好喝。”
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一霎,她踌躇着,又打下了第二行字——
“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谢奕修,你快点回来,回到赛场上,让所有人知道你不会放弃。
好不好。
第8章
隔一天就是周末,岑遥暂且把大闸蟹搁在了冰箱里,等到周五晚上,她正准备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明天要带螃蟹回家,突然想到,要是被问起裴嘉木的事怎么办。
在同事面前可以大方承认,是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当着面骂她一顿。
但她的亲妈丁月女士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对于她跟裴嘉木谈恋爱这件事,丁月一直也不太赞成,觉得从她的描述里看,裴嘉木太会谈恋爱,太懂怎么追人,不像能靠得住的样子。
……要不然不回去了。
可是好想吃妈妈做的年糕蟹。
算了,挨骂就挨骂好了,年糕蟹才是最重要的。
周六岑遥睡到半个上午,然后找了个塑料袋,装走了冰箱里的大闸蟹。
跨越半座城市,她站在家门口按响门铃,等妈妈来给她开门。
丁月女士打开门的同时望了眼墙上的挂钟:“你是不是又起晚了,就不能早点起床,在你家楼下锻炼锻炼身体什么的。”
她接过岑遥手里的螃蟹,拿到厨房放进水槽,解开袋子用手掂了掂:“有点瘦了,你应该那天晚上就送过来。”
“上班好累,我懒得跑了。”岑遥边脱外套边说。
岑爸爸在一旁帮腔:“对嘛,他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辛苦的。”
丁月拿女儿没办法地摇了摇头,她拿了剪子,剪断蟹身的麻绳,打开水龙头冲干净,又取了切生食的案板,用菜刀把每只蟹都均匀地斩成四块。
她还记得女儿在电话里说螃蟹是祝向怡给的,切着螃蟹道:“客厅里有别人送的蝴蝶酥,我跟你爸三高,吃不了这个,你拿去给小祝。”
岑遥站在边上帮她倒给蟹块封口的淀粉:“她健身不能吃,不过我可以替她吃。”
丁月:“……”
丁月:“人家还知道健身,你就知道吃。”
关心了一下岑遥最近的生活和工作,丁月忽然问:“对了,你跟裴嘉木怎么样,怎么这段时间都没听你再提他。”
该来的还是来了。
岑遥踌躇半天,小声说:“分手了。”
然后飞快地道:“不过我已经不难受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妈妈并没有表现得很出乎意料。
“我就说。”丁月用筷子夹着螃蟹块,去蘸碗里的淀粉。
蘸完一块,她漫不经心地问:“是裴嘉木对不起你了吧。”
岑遥不安地看她一眼,低下头点了点。
紧接着又发出非常微弱的声音:“你能不能不骂我。”
“我骂你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丁月说。
大约是看岑遥还是诚惶诚恐,她停了停,又处理好一块螃蟹,才缓缓地道:“谈恋爱这个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吃亏了,就当上一课,没什么。”
岑遥愣了一下,仰起一张小脸,当即就要张开胳膊抱住丁月。
从听女儿说分手一直冷静到现在的丁月女士这才流露出了一缕慌乱,往后撤了一步:“我手里还夹着螃蟹呢,你离我远点,不然掉地上了。”
吃饭的时候,岑遥咬着年糕,又告诉了爸爸岑襄这个消息。
岑襄看着她乖乖吃饭的模样,很是心疼:“哎呀这臭小子,真想揍他一顿,怎么能对不起我的宝贝女儿。”
又“哼”了声:“我们遥遥跟他就不是一路人,看他那副趋炎附势的德行。”
在这之前,岑遥结结实实地担心了好一阵子,没想到最后所有人对她分手的态度,都比她想象得要温和。
在家的这一刻很好,有妈妈做的年糕蟹,有阳台上种的花,有她熟悉的老旧冰箱工作的声音,还有人对她说,谈恋爱也许是很复杂的一件事。
吃完饭之后,岑遥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石榴坐到沙发上剥,丁月继续织一条织到一半的红色围巾,晴朗的阳光落进客厅,在地上投下一小块不规则的光斑。
岑遥吃石榴的时候,听到丁月问自己:“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碰见合适的。”
她一顿,想起了桑默那张英俊的脸。
在夜色下的,在她余光里的,隔着车窗的。
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不到能跟家人提起的地步。
她甚至没把握桑默对她有没有好感,迁就她是不是仅仅因为她给他生意做。
“……没有。”岑遥心虚地说。
“那正好,前几天咱们楼下的赵阿姨说想给你介绍男朋友,我当时还给推了,这样我回头把你联系方式给她。”丁月说。
岑遥犹犹豫豫地说:“……还是别了吧。”
丁月问为什么。
“因为……”岑遥憋了半天,口不择言地说,“因为我有谢奕修!”
然后她就看见丁月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岑遥为了转移妈妈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注意力,故意撒娇道:“怎么了,我这张脸不够漂亮配不上他吗。”
丁月倒是认真地跟她探讨起来了:“那你总得先想办法见到他,让他看见你漂亮的脸吧。”
“……那好像没办法,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岑遥说。
“那你就攒钱周游世界,指不定哪天就碰到他了,”丁月一针针打着毛线,“你小时候不还想去罗马吗,到时候你就从罗马开始,满世界找他。”
要不是丁月说,岑遥都快忘了自己的这个愿望。
她想去罗马,好像是因为小学的时候在电视上看了《罗马假日》,虽然电影是黑白色,虽然她那时候不懂为什么Ann公主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最喜欢罗马,但那座遥远异国的首府却美丽得没办法让人忘记。
后来她还幻想过,长大之后真的能有一个人骑着摩托载她去教堂结婚,陪她去找真理之口,在游船上跳舞、醉酒,在冷冰冰的夜里浑身湿透地接吻。
“罗马那么远。”岑遥说。
谢奕修比罗马更远。
这晚入睡前,岑遥在谢奕修的私信里留下的备忘录是:“11月27日,明天有空的话,想再看一遍《罗马假日》。”
记完之后,她打下一行字:“谢奕修,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继而又断断续续地,写了一长段话给他。
山今遥:“今天回家吃了妈妈做的年糕蟹,她提起来我小时候因为看了电影想去罗马的事情。我从小到大其实有很多愿望啦,但大部分都没有实现,可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挺希望能去一次罗马的。要是能有喜欢的人陪我就更好了。”
谢奕修没看过《罗马假日》。
也不知道岑遥曾经都有过些什么样的愿望,又为什么没有实现。
这天下午他看队里工程师发来的资料时喝了清咖,到了深夜依旧没有多少困意,便走到自己别墅的影音室里,关上灯打开投影仪,倚着沙发在地毯上坐下,从片源库里找到了岑遥说的那部电影。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片子,黑白画面,是他很少看的爱情题材。
他去过罗马,F1几乎每个赛季都有意大利站,比赛举办地蒙扎赛道位于米兰,离罗马不算远,高速路也便捷,开车半天就可以到,中途还会经过佛罗伦萨,窗外有漫无边际的山,夏天是绿的,冬天盖满了雪。
电影取景的很多地方他都游览过,看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特别感觉,只是经常走神去想,岑遥为什么会因为这部结局并不圆满的影片而向往罗马。
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已是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
幕布上开始播放漫长的片尾字幕,谢奕修从地上站起来,关掉投影的开关。
走上楼梯回卧室的时候,他没来由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