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猫系男友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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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旁人不能替喻温说。
季姝吸吸鼻子:“等喻温回来了,你自己问她吧,问个清楚。”
许肆说:“兔子和那几条鱼都在喻温家里,你记得去把它们带走,别饿死了。”
季姝揉揉眼睛:“嗯,我知道。”
她想了想,又说,“喻温愿意见人的话,我会马上联系你的。”
许肆发动了车,从小区门口离开。
“谢谢。”
季姝攥着几张纸巾,揉得皱巴巴的,犹豫着开口。
“你别怨喻温,她现在的状态太差了。”
五年的时间,那一场旷日持久的病症来势汹汹,谁也不知道喻温要多久才能扛过来。
许肆静了会儿,很平静地说:“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带她去看看海,她心情好一点,大概就会愿意给我一个答案了,”
可他等了一天,没等来一次看海的机会,他的温温没有来。
他说:“我很生气,也很难过,你记得告诉她,早一点来哄我。”
喧嚣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季姝听见他咬字很轻的呢喃。
“晚点也没关系,我等得起。”
第129章 我也有猫
十月末,天气干冷,护士脚步匆匆把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老太太推到院子里。
老太太精神矍铄,不太满意地嘟囔着。
“今天天气好,我得晒晒太阳,马上天就冷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受不了冻。”
护士笑着安抚:“您说的对,那您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累了就叫我。”
给老太太找了个地方晒太阳,护士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嫩的手,手的主人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很清秀,就是眼睛无神。
护士笑了笑,在小姑娘旁边蹲下。
“璐璐在做什么呀?”
叫做璐璐的女孩在刨土,白嫩的手指很快就沾满了泥巴,她声线还是小姑娘的清亮,语气却带着小孩子的稚气。
“我要捏小泥人。”
她露出的侧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虽然颜色很淡,但近看仍然十分明显。
护士无声叹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小姑娘还没成年,几年前在走夜路的时候遭到侵犯,自己往脸上划了这道伤口,一度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就被送来了这里的疗养中心,两年的时间都没能走出去。
护士陪璐璐聊了会儿,蹲到脚麻才站起来,本想看看晒太阳的老太太在做什么,余光却瞥到一截浅色衣角,有些惊喜的走过去。
“喻小姐,你出来晒太阳吗?”
院子里有很多长椅,除了过来养病的老年人,很少有人会去坐,现在却坐了个身形消瘦的姑娘。
喻温很轻地点了下头,看着地面交织分裂的光斑。
她来了不到一个月,和这里的护士们都不熟悉,但护士们都很在意她,姑娘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比这些的每个病人都更像正常人。
可她不说话,总是在房间里看书写字,很少出来。
护士在她旁边坐下,刻意隔了一段距离。
“今天太阳很好,我站了会儿,骨头都晒酥了。”
喻温垂着眼,捡起长椅上的一片落叶,指腹摸上去时有浅浅粗糙的触感。
她动动唇,因为许久不说话而嗓子沙哑。
“几月了?”
这还是护士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竟然和她想象中的没多大差别,音调是柔的,徐徐入耳。
她心里高兴,总觉得太阳融化了不少人心里的坚冰。
“马上就11月了。”
护士笑眯眯的:“房间很快就会开始供暖,这边冬天寒凉,到时候就不好出来晒太阳了。”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护士们都很爱讲话,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能说很久,想着法子让病人多开口。
喻温安静地听着,感受着身上落着的浅浅暖意,终于有了些时光流逝的实感。
快11月了啊。
她病了这么久,都快忘记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阳光落下的地方,有只浑身雪白的猫儿慢悠悠地踩着草丛踱过来,尾巴一摇一晃的,被喂得很富态。
护士招招手,那只猫就靠了过来,亲昵地蹭蹭她掌心。
这些猫都是疗养中心喂大的,为了让病人们更放松一些,但总有一些病人是连这些小动物都不肯接触的。
猫咪的瞳孔颜色很浅,干净透亮,喻温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也有猫,”她眼神认真,“比这只还要漂亮。”
听她愿意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护士高兴地不行,连忙揪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聊。
“也是白猫吗?”
喻温盯着猫咪晃悠的尾巴,轻轻“嗯”了声。
护士把猫咪抱起来,注意到喻温的眼神,那里不再是黑沉沉的一片,仿佛融进了浅浅的亮光,她颇有些期待地摸摸猫脑袋。
“你要摸摸它吗?”
出乎意料的,喻温拒绝了。
“不要。”
她连落在猫咪身上的视线都挪开了,看着自己身上的浅色衣角,轻轻摸了下纽扣,低着的脖颈纤细易折,薄薄的长袖下是瘦到突起的脊骨,那模样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沉默。
和这里的人一样,她穿着自己的衣服,颜色很淡,衬得她整个人都有种单薄感,明明坐在阳光下,却仿佛下一刻就要随着阴影淡去一样,只有手腕上那根细细的红绳是鲜明的,成了她跟这世间唯一的牵绊。
护士抱着猫,突然就有些难过。
她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暴躁易怒的、容易受惊的、痴傻疯癫的,可没有一个人是像眼前这个喻小姐一样的。
她安静又沉默,始终在避免给别人添麻烦,拒绝和所有人接触,可大家都觉得,她明明只要多说几句话,就和一个温柔漂亮的正常姑娘没什么两样。
护士抱着猫,跟喻温一起晒了会儿太阳,直到那边的老太太睡完一觉,吵着闹着要回房间。
老太太精神头极好,就是有些严厉,规矩多,不太好伺候,被护士推回房间时瞥了喻温几眼,拍拍护士的手背。
“这丫头什么毛病?”
护士皱了皱眉,不太喜欢她的用词,但也不想跟她起什么争执,只含糊带过。
“没毛病,就是来散心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明显是不太满意这个敷衍的解释。
“老太太我可不糊涂,没毛病能来这儿?!”
她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喻温一会儿,拨弄拨弄手腕上戴着的佛珠,听不出什么语气。
“可惜了。”
护士没忍住,多嘴问了句。
“什么可惜了?”
老太太自己推着轮椅进屋,语气轻飘飘的。
“看着挺年轻的,比你板正,模样也好,这个年纪都该结婚生孩子了。”
该结婚生子的年纪,却跟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一起住在这山疙瘩里,可不是可惜了嘛。
护士没说话,落后两步,又回头看。
喻温仍然安静地坐在长椅上,身形单薄清瘦,远处窝着只白猫,猫都通人性,大概知道面前这位不稀罕摸它,干脆就离得远远的,一人一猫各自晒着太阳。
不知道为什么,护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就好像,这位喻小姐不该对猫这么冷漠,这猫也不该这么不亲近她。
第130章 在安静地等,从未忘记
江南多雨,青石板上湿漉漉的,来往路人行色匆匆,女人们高跟鞋踩得利落干脆,特意换了修身旗袍,罗羽澜在几个年轻小姑娘中格外惹眼,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表现出来的性格是和相貌身材不符的柔和,女孩子不太往她身边凑,有些男艺人却很吃这一套。
罗羽澜跟一个出道很久的男艺人聊了会儿,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后瞥。
“节目组真会给我们搞事情,每人一百块钱够干什么的呀,还花两天,吃饭都不够。”
有女孩子附和她的话,小声嘟囔。
“好不容易出来玩,这点钱儿吃顿饭就没了,哪里有钱买纪念品。”
旅游的仪式感就在纪念品上,对她们这些女孩子来说,不在景点买点东西回去就跟白来一趟一样。
说是这么说,遇到卖些小玩意儿的摊位,几个女孩仍然会往前凑。
罗羽澜装作感兴趣的样子,不远不近地停在一家木雕摊位旁,摊位很小,直接在地上铺了层油布,老板是个留着中长发,有点艺术家风格的中年男人,正专心琢磨着手里的木雕。
许肆就站在旁边看,他最近瘦了很多,穿着长款的羽绒服,帽檐下一截冷白瘦削的下巴微微向内敛着。
他停在这里,跟拍的摄像师就挑了个合适的角度拍他,偶尔还有其他闲逛的嘉宾会入镜。
罗羽澜过去的时候,许肆正从手机上调出一张照片递给老板,偏冷的音调在烟雨蒙蒙的小巷里裹着淡淡雾气。
“这个能雕出来吗?”
老板瞅了眼照片,拿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干脆点头。
“能,等会儿。”
他手指灵巧,攥着刻刀的手掌很快就落了细细的木屑。
许肆找了个角落蹲着,安安静静地看着木雕在老板手里成型,是一只鸟的形状。
鹦鹉现在被季姝养着,它还是那么笨,一句人话不说,连之前学歪了的那句都忘了。
许肆半阖着眸,有点累。
他头发长了些,已经遮住了眉骨,帽檐阴影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形成清晰的明暗交界,他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像入世的颓废,又带着十八九岁少年独有的干净。
现在看来,又觉得他身上那股外放的张扬无声无息地消弭了些,他单是这么蹲着,就和背后的烟火人间格格不入。
不可否认,他这样的人对罗羽澜有着很致命的吸引力,要不然她也不能这么死皮赖脸地跟着,为了拿到这部户外真人秀的嘉宾位置,她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罗羽澜视线一偏,瞥到了木雕摊位旁边黑底红字的小木牌。
上面标得清清楚楚,60一件。
许肆也是舍得,能拿出身上活动费的一半买这种小玩意儿。
罗羽澜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光明正大又直白地欣赏少年美色,冷不丁许肆抬头看过来,跟那冷淡眸色轻轻一撞。
啧,还是这么不待见她。
她撩撩头发,反而笑了,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许肆最近明显有心事,不正是她的机会吗?
第131章 只求她平安
老板专心致志地握着刻刀,注意到有人过来时头也没抬,嘴里斜斜叼着根烟,瞧着很自在无畏的样子。
罗羽澜不大喜欢这种人,视线轻轻一掠就过去了,她穿着旗袍,雪白的披肩围得松散,露出大片白嫩肌肤,也不觉得冷。
“这是雕的什么呀?”
说这话时,她微微侧着身子,很明显是在等许肆给她解释。
但许肆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那老板抬了头,颇有些讶异。
“鸟啊,这都看不出来?”
他“啧啧”两声:“我琢磨着,我这技术也不差吧。”
罗羽澜:“……”
她就说,她就讨厌这种人,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她刻意忽略了老板的嘲讽,利用站着的优势,飞快地瞄了眼许肆拿着的手机。
他在看照片,什么鸟啊,鱼啊的。
许肆居然会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罗羽澜有些稀奇,想着法子搭话。
“你养鸟了?我爷爷也养鸟,他伺候鸟都伺候了大半辈子,很有经验。”
许肆把手机屏幕摁灭,专注地盯着老板手里完成了大半的木雕。
也许是瘦了太多,他秾艳的五官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刻薄,仍然微微扬着一截下颌,又冷又傲,跟之前相比,这股傲气中多了几分心不在焉,衬得他整个人都内敛许多。
罗羽澜很好奇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
有她这么大大美女在身边,后面的摄像头都多了两个,可惜许肆半个眼风都不分过来,摆明了是不想搭理她。
罗羽澜站了会儿,一个人自说自话半天,什么回应也没得到,硬生生气笑了。
“许肆,咱还在拍节目呢,你真不怕给自己招黑啊?”
但凡节目组有点歪心思,随便剪辑一下放出去,他们两个人都讨不着好。
罗羽澜其实也不想在拍节目的过程中故意接近他,她还挺怕他那些女粉的,只是这人只有拍摄的时候能碰到,她实在没别的法子。
许肆从老板手里接过那个刚刚完工的小木雕,又付了钱,这才腾出一点时间瞥她一眼,神情冷冷淡淡的,比看陌生人还疏离些。
“你谁?”
罗羽澜:“……”
她咬着牙,真怀疑许肆是故意这么羞辱她的。
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露出自己线条姣好的侧脸,微微一笑,似嗔似怒。
“罗羽澜,这次能记住了吧。”
许肆眯眯眼睛,勉强记起这号人物。
他来参加这个旅游性质的真人秀没有考虑太多,最近几个月一直都是有活动就接的状态,只要有事情做就行,哪有心思去管其他嘉宾是谁。
本来他模样就生得好,面无表情时很不好相与的样子,其他人都识时务地躲开,也就这个姓罗的硬往上凑。
许肆实在是没有心思应付她。
他不习惯这里的湿冷天气,嘴唇被冻得微微发白,便敛了下巴,往羽绒服拉高的领口里缩了缩,手也缩进袖口,只露出一小截食指,勾住装着木雕的袋子。
呼吸间有很淡的白雾散开,许肆不耐烦地掀起眼皮。
“离我远点。”
罗羽澜一怔,被这半点不掩饰的嫌弃给惊住,回过神来都快气炸了。
还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她自己活该!
一行人走走停停,去了这个小城里最有名的一座寺庙,寺庙在山上,要爬上去得费不少工夫,几个女孩子不太愿意爬山,只说先去吃个午饭再商量。
大家身上都没有多少钱,在吃饭的时候就很容易起冲突,罗羽澜这会儿也消气了,便下意识地回头去找许肆。
人根本就没跟来。
她皱皱眉,搞不懂许肆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连饭都不吃了?
刚想回头去找找,胳膊被一个女孩子扯了扯,“羽澜姐,你吃什么?”
山路泥泞,空气中都带着丝丝缕缕的潮气,许肆裹着纯黑的羽绒服,仰着脸去看面前这棵百年老树,他个高,发顶几乎能碰到树上系着的红丝带。
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走过来,很不好意思地请他帮忙。
“您好,能帮我把这个挂上去吗?我够不到。”
许肆两手都揣在口袋里,微微低头看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又偏头看向一根垂下来的树枝,意思不言而喻。
女学生很认真地说:“不行的,挂得越高,愿望才越有可能实现。”
周围人来来往往,都在往树上挂红丝带,在丝带上面写了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表情殷切,努力想往高处挂。
许肆面无表情:“骗人的。”
女学生尴尬地笑:“有个盼头也是好的嘛,而且这寺庙很灵的,据说山上有个大师会送符,求桃花求平安都特别灵。”
她吐吐舌头:“我就不上山了,在这儿许个愿就行。”
许肆没说话,垂眸接过了她手里细细一条红丝带,找了个高处挂好。
他微仰着脸,脖颈处牵扯出好看的线条,白皙的下颌被红丝带挡住一些,愈发显得清瘦,那双被帽檐遮住的眸子似乎也抬着,眸色不明。
女学生看得怔住,突然忍不住问,“你要不要也许个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地问这一句,就是觉得,他大概,也有非常、非常想要实现的愿望。
许肆把冰凉的手指重新揣回口袋,淡声拒绝。
“不用。”
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