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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春渡-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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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保安就发现了,和七班的班主任老李头聊了这个问题。
  老李私下也找过陈浮己说这件事,倒不是不让他学,说是可以让陈浮己去自己的教师住房学习,晚上学太晚了还可以在那里睡觉,反正也没人住。
  尽管陈浮己嘴上说自己会早点离开,没答应要住进去,但老李还是把钥匙给他了。
  雾城初夏的天,已有了些热气。
  尤其是到了晚上,蚊虫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逮着陈浮己咬,痒得他睡都睡不着,半夜经常起来抽烟。
  只好把那架铁绿皮的烂电风扇拿出来吹,“吱呀吱呀”的风扇声不算好听,甚至有些吵,但总比热醒了或者痒醒了好。
  原本打算哪天抽空去把那电风扇给修了的,但后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破电风扇的声音,就没去修。
  直到某天晚上起夜,才发现是老头坐在他床边帮他打扇。
  “半夜三更的还不睡觉?”陈浮己说。
  “看你学得晚,想你睡个好觉。”
  “去睡,我自己吹风扇。”
  “你自己哪天把风扇拿去修了修吧。”
  “嗯。”
  老头说话没了中气,拉着他念叨:“浮己啊,好好活,活出个人样来!咳咳······”
  陈浮己过去扶着他坐下,语气沉重:“周末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看啊,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老头挥了挥手。
  以前进火场,吸了太多的浓烟,把肺给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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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老李上次跟陈浮己说过晚自习的问题后,陈浮己就没有再待得特别晚了。
  周五那天下雨,他没有带伞。
  初夏的雨不似春雨温柔淅沥,狂暴的风雨雷电,像是要将人击垮一样。
  那晚,他没有回去,第一次了老李头的教师住房。
  不豪华,也不宽敞,就是一栋宿舍楼的小单间,课桌椅子齐全,外加一张床。
  老李提前给他收拾过,不乱。
  那晚,他关了单间的门窗,不闻窗外风雨,静下心做了套卷才睡。
  后来陈浮己不止一次想,如果自己周五晚上回家了,该有多好。
  那天晚上,老头一个人死在家里边,没人知道,没人发现。
  直到陈浮己第二天上完晚自习回去的时候,老头身子都已经僵了。
  送到医院,没多久就让陈浮己配合开死亡证明。
  那时候他才发现,老头脚底下有个洞,烂挺久了,肉都空了,整个脚底全是。
  挺讽刺的,他竟然连老头糖尿病病到这种程度了都不知道。
  他知道老头有很多病,风湿糖尿肺气肿······什么都有,没细想到这个程度了,可能是他不太在意,也可能是老头瞒得太好。
  之前问他,脚为什么越来越跛,他说年纪大了,说带他去医院看看肺,他也说是年纪大了。
  陈浮己想,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情况的。
  “很痛啊!是不是很痛啊!怎么都不告诉我啊!凭什么不告诉我啊!”他像疯了一样扯开老头身上的白布,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
  从小到大,挨打他没哭,受罪他没哭,要饭也没哭······
  但是现在,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是人啊,有血有肉的人啊,也知道痛的啊。
  有后悔,有埋怨,可是对谁后悔,又去埋怨谁。
  悔命运,怨天公吗?
  老头子这一辈子,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做不完的好事,遭不完的罪。
  可是谁关心啊,别人只会骂他糟老头子,长相恶心,是个捡垃圾的老不死。
  老头常对他说,他们都是苦命人,所以才更要好好活。
  现在他有在好好活了,可是他怎么就走了呢。
  那天陈浮己在路上买的凉菜,没人吃一口,就这样一直放到馊,放到发霉。
  说起来,老头这一辈子都在助人为善,可死的时候连个来看他的人都没有,更甚至,街坊邻居跟这老头相处了几十年了,都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没有葬礼,没有仪式,只是火化了就埋在了后山。
  简简单单地立了个碑,陈浮己在后山待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时间不停地在变化。
  田坎里的小青白已经枯烂,没了人照顾,它不能靠自己活下去。
  四季依旧更迭,破烂的老屋前,却再没有一个弓着背替少年打扇拍背的老头了。
  “老头,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这座老屋; 一直都只有陈浮己和老头在住。
  虽然平时他和老人也没热络地聊过几句,但有人陪着,总不是寂寞的。
  老人走后; 就彻彻底底剩下他一个人了,每每到半夜; 心里空虚的地方就开始翻腾着; 让人悲伤忏悔到不能入眠。
  他走到桌子边; 从抽屉里按顺序拿了一封信件出来。
  “陈浮己,到瓶颈期了吧; 我知道你很痛苦,再熬一熬,熬一熬就过去了。我等你。”
  陈浮己蹲坐在床边; 指间的信纸掉落在地上,依稀能看见上面的泪痕。
  夏日微热的风吹动着窗户,发出声响。
  少年抱头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弱; 渐渐地; 只剩下蝉鸣声。
  那年他十岁,一个人躲在天桥洞底下; 浑身破烂熏臭。
  老人伸手牵着他,一老一少沿着梯坎爬。
  “浮己啊; 以后公公就是你的亲人; 要不要得?”
  十三岁; 他认识了冉龙; 跟着一群人开始坑蒙拐骗,不学无术。
  老头将他拖回来; 关了两天; 他破口大骂; 问老头凭什么管他。
  十六岁,他上了高中,老头背着他去当了三个月的棒棒,拿了几百块给他,让他请朋友吃饭,告诉他朋友之间要有来有往,不能一直吃人家的。
  春秋寒暑,总有那么一个人,是真的在对他嘘寒问暖。
  托老人的福,陈浮己不算是真正的孤儿,他很开心,能有这么个爷爷,他从来没有嫌弃过老头是捡垃圾的,因为他自己就是靠捡来的那些废品长大的。
  其实每年生日,他最开心的,也就是老头给他下的那碗长寿面。
  只是这些,他从来没跟老头说过。
  以后也没机会了。
  三天后,他回去继续上学了。
  一个人的生活,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
  他依旧要洗衣服做饭,正常过日子。
  不一样的是,洗的衣服少了一件老人的,十多年的两副碗筷只剩下一副,就算几天几夜待在外面也不用再牵挂着老头。
  那架铁绿皮的破旧风扇依旧在转,运转着它早已生锈的零件。
  以后,就算他被热醒,床头边上,也不会再有人给他摇扇驱蚊了。
  日子很难熬,但也还是在过去,一点点的,就捱过去了。
  从最开始的辗转难眠,到后来渐渐习惯这种心态默寞。
  六月七号那天,高考。
  他给自己煮两个蛋,路上买了瓶牛奶喝,在公交车上,看了池沅的信
  ………“放平心态,一切顺利。”
  九号那天,全部科目考完。
  高三学生们似乎真的觉得自己脱离了人生苦海,肆意地挥着各种折磨自己试卷。教学楼里,全是少男少女的尖叫与喧嚣。
  陈浮己简单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回去了,林强他们原本想约他去吃饭的,但是陈浮己拒绝了。
  他一个人去了山顶,看月明星稀,一直到晚上十点的样子,他才回家。
  从抽屉里,拿出最后一封:
  ………“陈浮己,我大概,很想你。”
  高考后,陈浮己继续去胖子里帮工,他开得工资不算高,只是陈浮己自己做上手了,觉得熟悉。
  偶有一次,胖子问起陈浮己家里的老人怎么样,身体健不健康,说自己上次收到一盒保健品,让陈浮己带回去给老人吃。
  “死了。”他缓缓说。
  胖子自然是很震惊的,但当时一点都没有觉得陈浮己是在开玩笑。
  胖子后来说想去给老人上柱香,陈浮己没拒绝,因为老头喜欢热闹。
  六月二十四日那天,陈浮己睡到中午自然醒,随便洗漱了一下,去街上吃了一碗面,再慢慢悠悠地去了网吧。
  查高考成绩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紧张,但是看到分数的时候,心里某处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很巧,老李给他打电话问成绩的时候,陈浮己刚叉了页面。
  “四百五十三,超二批线两分。”
  “可以了可以了,上本科线就行了,接下来好好想志愿的事儿。”
  他垂下眼睫,手指敲击着鼠标,应声:“嗯。”
  从烟雾缭绕的网吧里出来,空气舒畅不少。
  天空像是被洗刷过一样,白云蓝天,风和日丽,连云的形状,叫人看了都好生欢喜。
  他打印了一张成绩单,去后山在老头的坟前烧的。
  手机的群消息一直在响,大部分的人都是在恭喜周林野拿下今年的状元。
  他也发了句恭喜,刚退出来,汪东洋就给他发了消息过来:【怎样啊?也不说个话。】
  陈浮己:【就那样】
  【得,老子都能想象出你那得瑟的样,清华还是北大啊?】
  陈浮己嗤笑一声,回:【滚吧,抱紧你的外国妞】
  【老子有妞抱,你有吗?图片jpg】
  附上一张汪东洋自己和一个外国大波美女的贴脸照。
  陈浮己:【死在加州,别回来了。】
  回复完汪东洋的消息后,陈浮己滑动着手机页面的手顿了顿。
  隔了几秒,他才继续往下翻,一直翻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和名字,他才点进去。
  聊天记录他一直没有删,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四月。
  他看着那条对话框看了很久,打出的字反反复复地删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发了一张成绩的截图过去。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没有回复。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收了手机,做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成绩下来后,七班的班长给每个同学发消息,说想邀请大家一起吃个饭,还请了老师来。
  全班六十四个同学都去了,除了陈浮己。
  拒绝原因很简单,说自己没钱。
  他确实没钱,一天到晚都在打暑假工,也没时间去参加。
  经常忙到深夜回来,一身的汗与累。
  池沅给他的那些信,他全装在了那个铁盒子里面,每天晚上回来,都会重看。
  每封内容都很短,短到他已经能背下来了。
  自从上次陈浮己给池沅发过那张成绩单后,就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时间越久,他就越惴惴不安。
  他不止一次想,是不是凤凰回了巢,就会将他忘了,亦或者是,看不起他这种地沟老鼠。
  哪怕在这基础上,他觉得池沅不会是那种人。
  那条消息发出去的第五天,她终于回了:
  “麻烦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修增】
  三月开春; 北京的雪已经渐渐融化。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公路两旁的绿化树; 枝丫正在慢慢复苏生长。
  灰暗的天空像是笼罩着一层雾霾,让人看着透不过气; 又像是聚集着一场春雨; 等着下。
  夹杂着雪融水的风; 吹得人一阵一阵冷。
  池沅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秀气精致的鼻翼; 被冷得有些发红,她呼了口气,视线不由得被一群人给吸引住。
  小区门口的保安和一个外地寻亲戚的大妈吵了一上午; 弄得很多业主不满。
  池沅一边接电话,一边避过看热闹的业主,扫脸进去。
  电话那头是唐清; 听声音是在跟她妈在商场逛街。
  “下个周我订婚宴; 你份子钱得给我准备好啊。”
  池沅莞尔笑,换了只手接:“行啊; 你要是争取明年生个孩子,你就挣我三份份子钱。”
  “得了吧; 周林野明年出国外派; 没个一两年回不来; 我要是在家怀个孩子; 怕是你都觉得孩子他爸是隔壁老王。”
  说到这儿,电话里传来导购的声音; 在和唐清介绍衣服细节。
  周林野正在事业上升期; 小两口早就商量好了的; 结婚五年内都不会打算要孩子。
  池沅笑了笑,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再说了,老公不在身边,唐清一个人怀孩子很辛苦的。
  “别光说我了,你工作那事儿怎么弄啊?上次听阿姨说,林北桉他爸打算找关系让你留校。”
  池沅微怔,秀眉轻拧,耳边传来电梯“叮”的一声,她才回神:“行了,不跟你说了,到家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池沅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腿开始发麻,她才输了门锁密码进去。
  何淑正在厨房里炒菜,客厅里没人,电视机也关着。除了厨房里的锅勺碰撞声,安静得让人有些窒息。
  “妈,我回来了。”她放下包,主动过去打了声招呼。
  何淑端着菜出来,放在餐桌上。
  “嗯,洗手吃饭。”
  “爸呢?”池沅问。
  “他晚上有台手术,不回来吃饭。”
  母女俩面对面地坐着,谁也没有主动交谈。
  池沅夹了块藕片放在碗里,小口小口地咬了几分钟,明显地心不在焉。
  一顿饭就快要无声地吃完时,何淑才公式化地说:“北桉的妈妈下个月要从美国回来,到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池沅无奈,面露难色:“妈,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淑冷声打断,语气生硬又不容置疑:“你不什么?你不想做的事多了去,你又想做什么?”
  池沅心中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闷得发慌。她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放下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大学开始,池沅就没有在家住过了,再到后来考研究生,也是在宿舍里住的。
  自从当年她出事之后,母女俩只要见面,就没有说过一次好话,印象中,这几年的见面,似乎没有哪次她俩没红过脸。
  直到前年,何淑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之后,母女俩的关系才渐渐缓和,大概是因为从那以后,池沅几乎事事都听从她的安排,才让何淑稍微对她少了几分怨气。
  窗外,天空的颜色愈来愈暗,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布,不见天明。
  高楼之下,能看到远处街道上还穿着羽绒服的行人。
  北京已经开春,快要暖和了吧。
  池沅闷在被子里,睡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没拉窗帘,城市中心直耸云间的大厦已经点亮了黑夜,各个角落似乎都在诉说着成年人的纸醉金迷与醉生梦死。
  她拿了件厚衣服穿上,准备出去接杯水。
  还没打开房门,就隐隐约约听到客厅里,父母的争执声,也不算吵架。能听出来,池汉中将语气放得很低,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婉劝着何淑。
  “你觉得北桉哪里不好,要样貌有要样貌,有学历有学历,要家世有家世······哪一点她瞧不上,比她自己的水平好多了吧。”
  “你也要相信孩子自己的眼光啊,说不定以后找个比北桉更好的女婿给你带回来呢。”
  “相信她?我就是因为太相信她,当年才会出那样的失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她了!还有你,少来中间给我和稀泥。”
  “行行行,我不和稀泥,你少生气,知道自己心脏不好,就不要动那么大肝火。”
  “我都是被你们父女俩给气的。”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池沅蹲坐在门边,放下手里的水杯,不打算再出去接了。
  剩下的半夜,她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写论文。
  只是在书桌边上坐到了天明,笔记本上也不过寥寥数行。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回了学校宿舍,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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