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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明明如璋-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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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得重,且来不及回府了,就近找了家医馆安置着。”
  虞八夫人一听就慌了神,忙疾奔出去。
  虞舜卿眼神一闪,也匆忙跟着出去,却被几位族老叫住。
  “五郎,八郎情形恐怕不好。”
  虞舜卿当即也神色凝重起来,“侄儿明白,我这便去府衙将三哥……”
  族老打断他,“五郎,事重,三郎莽撞,你须在这里守着。”
  未离开的族人们一见,都知道了这是何意,倒也没有谁多说什么。
  虞舜卿面色为难,想了想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到更人又唱过一更,他便叫众人先散了,将九夫人好生安抚了,答应她虞巽卿若不给那庄园了,他从自己名下出,如此她才是肯叫众人来收敛虞九郎的尸骸了。
  未几,这庭中除了几个值守的仆人,只剩他与虞巽卿父子了。
  “二哥,叫人将七郎先安置了吧!”
  虞巽卿被他扶着肩,侧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五郎,我的五弟,我就七郎一个儿子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虞舜卿被他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又不知他的称呼怎如此怪异,强装镇定道:“二哥,节哀顺变,你正值壮年,将来必能再有子嗣。”
  虞巽卿却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五郎,你心虚了,八弟堕马,是不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
  未等他回答,他便毫不在意地转了头,“我知道一定是你,你担不起虞氏的,他们个个都被养得自私又窝囊,没有一个人是助力,你不是我,也不是长兄,你担不起的。”
  他心底的不服气被激起来,“二哥怎知我不能?都是嫡支一脉,一脉相承的血与骨,我怎么……”
  然而虞巽卿却丝毫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顾自将虞七郎背起,连仆人要来搀扶都被他挥退。
  “凭什么我不能?”虞舜卿却急了,亦步亦趋跟着,“凭什么?我……”
  虞巽卿依旧不理会他,口中顾自道:“七郎,你打小我就哀训你,教得你没出息了,往后我不训了……”
  “二哥,二哥!”他喊得更加急恼,心中一阵空虚与荒凉,像是冰原上刮过了一阵狂风,卷走了最后一枝枯草。
  次日金陵天大白,有人路过虞府门口,见到缟素铺了漫天,口中嗟叹。
  “造化弄人啊,前几日早晨还见虞九郎打马过去,今晨就见了丧仪。”
  “这可不止一位的。”
  “还有哪一位的?”
  “可不就是……”
  两人正说着,便见几乘高大的马车过来,忙避去了一边。
  正是刘呈与楚左两位太傅的马车,刘呈下马后,便见有几人站在门口,看到他后匆匆迎了上来。
  “草民虞舜卿拜见殿下。”
  刘呈看了眼为首之人,抬手叫他起来,温声问起了虞巽卿的情形,“虞卿可好?”
  “失子失弟之痛,一时并不能平息,然二哥是坚毅之人,若见殿下必然有所抚慰。”
  楚崧抬眼看了看他,见他殷勤若此,莫名不喜,果见太子的脸色也寻常,显然不为他殷勤所动。
  等到府中,却有两处灵堂。
  虞舜卿忙道:“草民九弟的灵堂,置在东府,侄儿的灵堂,置在西府。”
  “长者为尊,那便先去东府吧。”
  他连声应下,等到东府祭拜过了又才去到西府,便见到了虞巽卿立在堂前,他见到太子来,形容虽凄惨,但也尚能维持体面,拜会道:“臣拜见殿下。”
  “虞卿不必多礼。”刘呈将他扶起,又说了一番关切之语,该是今日虞巽卿实在哀痛,倒少了些殷切,谢过了刘呈。
  等到几人离开虞府时,刘呈便邀他们共坐于一车,脸上再没了方才的温和。
  “那虞舜卿,老师怎么看?”
  左融道:“昨夜虞七郎还曾在那歌楼前张狂放言,今早便有了丧仪,即便虞氏不对外伸张,想也知道是内中大乱,看今早的情形,该是这虞舜卿占了上风。”
  楚崧也道:“昨日虞桓卿深夜从会稽任上赶来金陵,却深夜堕了马,或是虞氏内斗之因。”
  刘呈蹙了眉,“若是没有虞巽卿,虞氏倒更好掌控一些,那个虞舜卿,倒合适当个傀儡。”
  楚左二人对视一眼,俱提了提建议。
  便又等几日,虞舜卿之子虞十郎封了个低微的武官之职,却是太子近卫,叫好些人艳羡不已。
  等到虞巽卿办完了儿子的丧仪再回到太子身边,虽不如之前那般受亲近,但因着詹事之职,也未受多少冷落。
  不妨衙门里那桩未决之案却葬送了他的仕途,众歌妓齐齐来到府衙中,状告虞巽卿当初逼良为娼。
  她们口称当初宫城破,她们便是大周子民,却因被虞巽卿所掳,被日夜关押在那些污秽之所,从未有一日得见大周的盛世,如今护着她们的罗茵又被虞氏诬告,她们便要冒险与虞巽卿这狗官斗一斗。
  刘呈听闻,自当重视,亲自去了府衙坐镇听审,还将虞氏众人叫来作证,不仅歌妓们指认是虞巽卿命人掳走她们,逼压她们为妓,虞氏众人也纷纷言说是虞巽卿一人所为。
  虞巽卿立于堂上,才刚开口辩白几句,刘呈便已十分不耐烦地起身,“孤累了,赵卿不必顾念虞巽卿的官身,他犯下如此丧德之事,孤必不会包庇,孤即刻便写文书回京,必不令此人秽脏我朝纲。”
  姓赵那府君一听便明白了,待送走他后便要虞巽卿自辩。
  虞巽卿咬紧牙关,脸色煞白,又是自辩,又是自辩,他突觉一丝荒谬。
  然而不等他自辩,虞氏一位族老已经开口要为他赎刑了。
  “府君在上,其时慌乱,他也是好心为之,却因误谬之念成了大错,囚之流之,不若金银赎之,我族自放诸位娘子自由,再送以诸位娘子金银安身。”
  虞巽卿却不服道:“既非我罪,何必赎我?”
  赵府君一拍案,“人证在此,何来无罪之说?”
  他四望了望,身上几道芒刺,是众歌妓们厌恨的目光,和族人们冷漠的眼。
  那口口声声要为他赎刑的族老,脸上毫无怜色,他们只是怕自己咬到他们身上去。
  那族老道:“二郎,七郎在泉下,怎忍你去受牢狱之苦?”
  他嗫嚅数声,终究还是垂了头。
  赵府君心有不愿,正是痛恶虞巽卿所为之时,然在周朝律法中,他所犯之罪确也能赎,便按章程定了案。
  而如此定案之后,众娘子们又替罗茵申冤,赵府君自当提审,此时虞氏众人还想留在公堂,却再不是证人,丝毫不能为虞三郎支撑。
  人本就是虞三郎所杀,因虞九郎笑话他不自量力,妄图争夺族长之位,他喝了几口酒,一时糊涂便杀了人,然而他又辩解是罗茵在酒中下了蛊物惑人。
  赵府君本就对众位被逼良为娼的娘子心怀怜悯,此时听他已经认了罪还要辩解,怒喝一声,“这天下何来蛊物?人是不是你所杀?”
  虞三郎被关押了几日,早低迷了神智,“是我所杀。”
  众娘子都松了口气,扑在一处哭了起来。
  虞三郎却是丧伦之罪,无法以金银了却了,处以了斩刑。


第74章 送别
  江南的腊月;万树初见一点绿,水气淡似烟。
  金陵城外的渡头上人影稀少,罗茵带着几位娘子立在码头;不时眺望远处,脸上神情忐忑又焦急。
  廉申已将她们的行囊尽数搬去了船上,转来看她神色;笑道:“娘子不必急切,定会来的。”
  她被点破;笑了笑;“十数年未见;那夜他又戴着个斗笠,我实在没瞧见人;今日怕他又有什么要事,恐往后相见就难了。”
  说完她又看去;想想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些,便叫身边几个娘子去船舱中等着;不必在这里吹冷风。
  那几个虽不知罗茵要等谁,倒也听话,都上了船去。
  廉申便道:“扬州富饶,又是娘子的故乡;此去娘子定当能安闲度日。”
  罗茵心有牵连,只与他寻常说笑了几句;终于看到有人策马而来依旧是一身灰白的布衣;斗笠掩面。
  她看得眼睛发酸,别眼揩了揩泪;廉申忙也避开视线;不令她难堪。
  铮铮马蹄声踏过渡头的风浪;落在了她眼前。
  方晏一下马便执着鞭向她作了一揖,“我来迟了,茵姨……”
  罗茵红着眼,忙将他手扶住,声音透着哽咽,“并不迟,不迟。”
  方晏生得高大,站在罗茵之前,那斗笠便形同虚设了。
  他低头时,就见罗茵神色怔然,触到他视线时又扬唇笑了,“像你父亲,像了个七八分。”
  然而她语气里却有几分落寞,方晏便临风摘下了斗笠,毫无遮掩地将面容现于她眼前。
  她却笑着落了泪,抬手想触触他的脸,却如何也下不去手,“怎么……怎么一点……一点也不像你母亲呢?”
  她语气颤颤,叫人心碎。
  方晏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从来就不像他母亲,眉眼唇鼻无一处相似,可这却叫罗茵有些难过了。
  “你母亲……”她颤抖着声气,终于从他凌冽似霜刃的眼睛里,探寻到一点似三春水泽般的明媚。
  “伏姐姐就常如此看着我。”她和泪而笑,伸手抚着他的眼睛。
  “我们写诗斗文,我输了便回回都耍赖,你母亲却从来不恼,就是这么看着我的,阿询,阿询,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母亲啊!”
  她笑着低吼了一声,又哭得大声了起来。
  方晏掩下沉痛的神情,温和扶着她,“茵姨,我记得母亲与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我是她的血脉延续。”
  这话却安慰不了罗茵,她缩着肩,哭得肝肠寸断。
  或也不是因为方晏不像伏王妃,只是她看到了他眼里的一点明媚,那是她曾经最好的时候,之后她十六年来都没有家人,再没有见到她的伏姐姐,家人尽在南阳王之案中离丧,只有她困在宫城,又被锁在脏污的淮水畔。
  她心中似乎有千斤的苦痛,哭声撞进江涛里,随涛水扑岸,浇在堤上,将他们的衣摆尽数打湿。
  渡口仍有行人,好奇地张望过来,以为是家人分别不舍。
  廉申忙上前安慰道:“待娘子去了扬州之后,我们得闲定然要去扬州看望娘子,不必忧于这一时的离别。”
  方晏摇头,示意他不必管。
  而罗茵却渐渐收拾好了心绪,只是抬眼见他时实在忍不住掉泪。
  “阿询,你像你父亲,这很好。”她笑道。
  方晏便也扬起笑,“是,他们都说很好。”
  她擦擦泪,“我……我帮不上你什么,你要顾惜好自己,长安不比金陵,权贵遍地,人物尽在,却也险恶万分,你去了万莫逞强,徐徐图之。”
  方晏谦虚聆受,点头道:“茵姨的话,我都记着了。”
  渡口上来往虽稀,却不乏好事者,见到他二人虽衣衫简朴却姿态优雅,相貌不凡,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探来。
  罗茵便以袖擦了泪,为他把斗笠戴上,“见到你我便知足了,你母亲见到你如此,一定会高兴的,回去吧,我去了。”
  方晏扶着她去到船上,“茵姨,若遇难事,定要交代齐远去办。”
  船上撑船那男子忙应道:“属下定会照料好罗娘子。”
  罗茵轻笑,上了船还不住看他,却又挥着手让他回去。
  “阿询,你们回去吧!”
  方晏也招着手送她,却一直遥看着这船变做江上一粒。
  廉申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若是罗娘子三年前肯由我们送走,也不会受了后头那些苦。”
  他转身沉吟道:“有罗氏满门的冤情在,茵姨不会走的。”
  大鸿胪罗瞻是南阳王的授业儒师,两家一直来往甚密,罗茵也是因此才与伏王妃交好,十六年前罗瞻为南阳王求情,不仅其人受戮,罗氏满门也遭流放,又是寒冬之中,罗氏满门文弱,竟尽数死在流放路上,只有罗茵因在宫廷中得了陈粲一位宠妃的喜爱,未受牵连。
  廉申便也不再多说,随他一同来到拴马的茶寮,两人刚骑上马,策马才下渡头,就见在路口停了一架马车。
  虞八夫人站在马车旁,定定望着马上的方晏。
  廉申从未与她打过交道,甚至她在虞氏内斗中如此大显身手,亦不是他们的手笔,南丰公主与陈粲一母同胞,从来没有对南阳王一门展现过丝毫好意,即便她与罗茵在齐宫时算是友人,可也从来都看不上商户出身的伏王妃。
  廉申惴惴道:“她是要过来吗?”
  方晏却未理会,扬起缰绳便要离去。
  虞八夫人眼神一闪,叫仆人将他的马给拦了下来。
  方晏见有一人滚来马前,急忙勒马,将斗笠压得更低了些。
  虞八夫人匆忙来到他身旁,疾声问道:“可是大郎吗?”
  方晏沉声道:“夫人看错了。”
  虞八夫人却十分笃定了,脸上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喜悦,“大郎,是你吧!姑母就知道,你没死呢!”
  听得廉申咂舌,策马上前挡在了她面前,“这位夫人怕是认错了人,我侄儿怎会与您这般贵人有亲,请夫人让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她自然不会认得霜翎卫中一个低微的文书,蹙眉看了眼廉申,“你与罗茵,是何关系?”
  即便如此情境,她依旧趾高气昂令人厌烦,方晏神情厌恶地扬了一鞭,高头大马骤然嘶鸣,吓得八夫人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然而不等马蹄动起来,她瞬间便抢上了他的缰绳,见近处无杂人便激动地低吼道:“在我的封地,南丰,我经营了一家柜坊,有黄金数百万之巨,这些做复国之资虽不足,但已然够你招兵买马,陈粲昏庸,大郎,你不认我无妨,只要你能匡复齐室,这些……”
  “这位夫人,我不是什么大郎。”方晏讽刺地笑道:“不知您是哪一家的夫人,我可不想与您这般人物有牵连,还请您将您所说写于纸上,我好呈给太子殿下看。”
  八夫人将他斗笠下的脸看得分明,闻言不敢置信地摇着头,言语有些癫狂,“你分明就是大郎,你分明就是,不然你写那封信给八郎做什么?我一听说罗茵杀人,就猜到她定是要替罗氏报仇,果然,是你在背后,你不是要报复虞氏吗?我都替你做了,虞巽卿死了儿子,虞三郎跟虞九郎都死了,八郎残废了,如今虞氏嫡支里就还剩个虞五郎,他没有害过你父亲,也要杀他吗?是不是我杀了他你就会答应我……”
  方晏冷眼不理会她,向廉申递了个眼神,他立刻心领神会,大声道:“哎呦这位夫人,您可别纠缠我了,我是不会给你家做赘婿的,你也别在我们面前抖搂家丑了,你恨你夫君便恨嘛,下什么狠手让他残了呢?你们这些仆妇,赶紧将你家夫人拖走啊!”
  虞八夫人显然没有见过比她更无赖的,手上一松,方晏便已经策马离去,廉申也紧随其后。
  八夫人看着他远去,而身旁行人都向她投来复杂的眼神,忙掩了面,恨恨叫来一个下人让他去跟着二人,
  已经远去的二人策马进到城中,进了闹市便换了马,步行在街市上,跟来的那人在人群中找了半晌,终未再见人影,懊恼地回去禀报了。
  “乖乖,要是她真有数百万两黄金,那得花了多少力气搜刮,小晏啊,我们干脆假意应她,先将黄金哄骗了过来再说。”
  方晏嘴角微扬,“她可不是等闲人,恐是真有那念头,想必那钱财她留着也是后患,保不齐哪天真叫她祸害了江南,害得百姓们又受战乱之苦,不如去劫了来。”
  廉申猛点了几下头,兴奋得两眼放光,“那钱财要么是她从齐宫里得来,要么是从虞氏族中瞒来,总不是正经的,劫了它去!劫了去!”
  他越想越激动,“回去就好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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