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同人电子书 > 明明如璋 >

第79章

明明如璋-第79章

小说: 明明如璋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②《道德经》


第112章 星象
  陆十一话虽严厉;心中却有十分的计较,便连太学试的诸位考官都是在卷册送入禁中后才得知后宫有喜,天子欲开恩赐。
  虽不知天子是如何与诸近臣商定的此事;然而如今若要有人借太学试生事,无异于是在质疑天子。
  他这念头,正是梁王如今所苦之事。
  “我那好三弟;真是回回天幸。”
  堂中诸位幕僚都纷纷出言,或劝慰;或勉励;总也说不在他心上去;便将视线投向了方晏。
  又换了张面具的方晏坐在他下首,这回倒不是病态了;却也面容不美,甚至颇有些丑陋;见他看来便道:“方某倒以为,殿下所虑过矣;陛下只是想给寒门开路,如今几大世家俱拱卫东宫左右,我们折其羽翼,伤及世家;不是正好中了陛下之意?”
  其余几位幕僚都未料到他如此大胆,其中一个道:“方君所言实在锐意;将来若无世家相助;殿下夺嫡之路岂不艰难?”
  刘峤却目光浮动,显然也想到了天子的用意;此时又听方晏回答那位幕僚道:“尚兄以为;陛下一次多收这七百名太学生;难道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世家,寒门当起么?”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其余人也都思索起来,渐也对方晏所说认同起来。
  刘峤见此情形,仍略显迟疑,“只恐受父皇所疑。”
  方晏一笑,“山木自寇,象齿焚身,生而顺者莫不庸也,殿下想要的,可是人间极位,之前魏王之乱,陛下也不曾疑心到殿下身上,况且如今若要借这回太学试生事,诸世家,不是嫌疑更大吗?”
  梁王心中一惊,看着他站起身来,去将窗边一局残棋打乱,又捡起数枚棋子,指着棋盘上所剩无几的棋子道:“错峙时是僵局,殿下,您的棋若不打活,如何再走?”
  东风将动,一帘春暗。
  刘峤静看黑白各据,目光渐沉。
  三日之后,正是太学生入学之日,临近太学的一座园苑忽起大火,火势冲天,经久未歇。
  长安人以为只是一桩不慎,却于此夜中,城西与城东各有两处民宅起火,城北又有几座连铺被焚,火灰漫天,吓得百姓们漏夜查点家中薪烛。
  武候铺预防及救火不利,连带京畿巡防也被问责。
  而市井流言也越演越烈,却提的不是武候铺,反是提起太学试来。
  陆十一对此流言,心中不安渐重,独坐书房中思索良久。
  正好陆十九前来思过,见到兄长对着屋中一只相风铜乌①凝神许久,书案上又凌乱铺着几本书,想到近日流言,问起他是否在想自己闯下的祸。
  陆十一见他尚知悔改,心有宽慰,面色却依旧凝重。
  “本以为虞氏之祸与族中无关,却想当日顾氏不过与齐王几句闲谈竟被做了文章,若非太子殿下对答得当,怕也是一场大祸,然而看似风平波静,想必在陛下眼中,顾氏早已被记了一笔,如今你又被带进太学试中去,这考试虽非什么要紧的选拔,却也抵不住有心人借此生事。”
  陆十九面生俱意,即便年少,倒也分得出形势的,“兄长的意思是,有人是要故意针对顾氏与陆氏?”
  “不是针对,是要让顾氏与陆氏,如虞氏一般,轰然楼塌。”
  陆十九见他从案上捡了本《观象玩占》②,跟着他走了几步,却见他只是略看了几眼便掷下。
  忽有风来,拂动他衣袍,一袭灰青的竹叶纹盖在了铜乌上,他手下轻移,袍角便带着铜乌坠地。
  是夜,西南风动,城中再起大火。
  朝廷再不能坐视不管,深究走水之因未果,只得如实禀报。
  悬而未决之时,太史令呈报,西南有星孛入于北斗,而箕星在天,岁有凶风;又见北斗第四星微不见光,天权孱则文运衰。③
  一时之间,朝野纵论不休,皆以为天子会对这次太学试的结果另有发落,却不想天子一言不发,只叫太史令再观。
  连着两日星象俱是如此,太史令便献策,当请此次卷册中上佳者,焚之供奉上天,祭礼过后再观天权星是隐是现,方知这批卷册是凶是吉。
  这一策很快便得到了天子的许可,天子思索过后,又命太学试主考官主持祭告仪式。
  与此同时的梁王府中,刘峤临立窗前,看着天上几片云笑道:“以星象破解,楚伯安这一手,本王倒是不曾想到。”
  一位幕僚笑道:“焚卷册,毁证据,倒也不用愁怎么去找出那一份了。”
  方晏却是笑道:“想来或许并非是楚太傅之计,他在这次考试中实在清白,楚氏原本看中的两个书生这次虽都名次在前,却早被解了婚约,与楚氏再无瓜葛,这回可是拿捏不住他家的。”
  堂中另几个幕僚便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问道:“难道是左稚远跟陆诩猜到了什么,不然为何那夜又生了一场大火?”
  方晏轻笑,“诸君,东宫众属臣中,尚有几位看似不见经传,实则圭角不露之人,或许,不该只盯着那几位位高权重的。”
  刘峤忽想到了什么,“可是吴郡陆氏十一郎,陆约?”
  众人一听这名字,都想起了陆十一是怎么入的东宫。
  身怀运道,以玄问途。
  刘峤看他们神态,抚掌大笑,“任他是谁,不过自作聪明,也省了本王废心去腾挪,正是个,瓮中捉鳖。”
  一番议罢,方晏出了梁王府中,上了一架驴车,坐在车辕上便自己动手赶车,侯在车中的戚三一见他便禀报起来。
  “大郎,沈三哥已经过去了,孙五险些被陆氏的人抓住,逃跑的时候藏进羊圈中被踢了肚子,正在哭天喊地呢……”
  方晏听他胡天胡地一通说,半句不在他关心处,打断他道:“我交代……”
  戚三一顿抢白,“哦,楚九娘啊!我看她机灵着呢,想必也知道了长生观里不是大郎你,再也不曾去了,不过昨日她与她表兄又外出玩耍了……”
  方晏手中缰绳一紧,皱眉侧身道:“我交代的是这个?”
  戚三一愣,才知道自己将与伙伴们闲扯琐谈的说了出来,忙改口道:“我记错了,大郎问那个太史令啊,他应当是听说陆十一身怀好运道,想着探究一二,却不知二人怎么就结交上了。”
  他略一想,思及陆十一与楚氏兄弟二人的关系,倒也不惊讶他与人结交的本事了,尤其太史令还先对他生出了好奇,这般情形,两人有些交情也不足为奇。
  戚三见他再无言语,心中乐了起来,难得他为自己赶一回车,想着他便索性向后一仰,乐不可支地挑开帘子窥看街市。
  “她去了何处玩耍?”
  戚三正看到一处胡人杂耍,正在酣乐之际,被这冷不防的一句吓得手上一抖,回了好一会儿神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便放下车帘,调侃道:“大郎,打探人家小娘子的行踪,这不好吧!”
  不想他脸皮甚厚,笑声传进来,“那是你将来的嫂夫人,为兄还问不得了?”
  戚三吐吐舌头,“人家可是跟太子一伙的,大郎你总害东宫,还指望她嫁给你,我要是楚九娘,早就与大郎断绝往来了,我瞧着常与她一块儿玩耍那个左八郎便很不错,长得也好看,出手还阔绰呢,上回我瞧他买茶,出手就是一锭黄金,都不叫找补的……”
  他正说着,一锭黄金便从车外掷进了他怀中。
  他忙嬉笑道:“不过他比起大郎你来,还是差得远了,昨日他们去城外北山踏青,他连个纸鸢都舍不得买,还是上回那个公主给楚九娘买了一个,不过她又不爱玩,敷衍几下就跟她表兄看斗蛐蛐去了,气得那个公主跟她闹脾气……”
  方晏久未见她,听着戚三描述,心中思慕又重起来,却记着长生观里的事,一时气她对自己无情,一时又觉得自己也无情。
  只如此想来,倒令他发笑,两个无情人,活该凑做一对,正好互相折磨。
  不觉间,这架破陋的驴车便从楚府门前缓缓驶了过去,方晏借着面上这假皮,毫不遮掩地向内探视着,看到门口几架车马,猜测她或又是要出门玩耍,心中竟是隐隐泛了点酸意。
  顾妙娘初下马车,正见到一个面黑貌寝的青年人怪模怪样地看着她的马车,一转头便张大眼睛瞪了回去。
  方晏一见是她,心头那点涩意好歹减了些,收回视线方去了。
  而顾妙娘一等见到楚姜,便抱怨道:“长安怎么出些怪人,我刚在你家门口落脚呢,就有个丑郎君瞧着我,那样子,活像是我从他碗里抢了饭吃。”
  楚姜失笑,“怕是见十一姨华贵美丽异常,忍不住多望了几眼,慕美之心,哪里就怪了?”
  顾妙娘被她这一说,倒与高兴起来,短叙了几句,又带着她与楚衿去看自己带来的新鲜玩意儿。
  夜里楚姜刚沐浴罢,她窗外一株梨树开得正好,夜中无风,犹有香气拂窗。
  采采收拾起湿衣,正要开窗,看到有几瓣梨花落在窗棂上,捡了去与楚姜笑谈。
  “今日十一娘说她养了一盆花在屋子里,能控制花期,落进来这几瓣太淡了,女郎,不若我们也在屋里养一株梨树?等到了冬日里,催着它开花。”
  楚姜失笑,捏着那几瓣来到窗前,“我可不爱侍弄,你要养了,可不许叫我帮忙。”
  她说罢,借着月色望向那株梨树,忽见伸来的一枝上有一点绯色,压过枝条一见,正是一支玛瑙翠玉簪。
  采采瞬间便猜到是谁所系,调笑道:“簪子到了,人却未来,莫不是徒惹女郎相思?”
  楚姜握着簪子,将枝条放回去,任其掸落花瓣,笑喃道:“他这是怕来了,我又给他下药呢!”
  作者有话说:
  ①相风铜乌:铜质乌形的候风仪,可指示风向。
  ②《观象玩占》:是一本研究占卜星相的著作。
  ③“有星孛入于北斗”这句史书里记载是凶兆,箕星是二十八宿之一,古人以其明亮为起风征兆;北斗第四星也叫天权星,文曲星。文中星象是我瞎编的。


第113章 舞弊
  非大祭之礼;本不必天子亲至,却实在与天子心事相关,一场祷问之礼;倒成了盛事。
  当日,天子端坐祭台正前方,诸官也沐浴焚香;分列祭台左右。
  一句“尚飨”念罢,太史局中两位官员便迎向楚崧与左融;请其呈上佳卷;待接过卷册;又念了一遍祭文,才要送至炉中。
  不妨祭台上还未起烟;宫城东北角一座阁子竟先燃了起来。
  众人讶然,看祭台上动静都停了;便都垂首等着天子的反应。
  不想天子只是面色平静地看了那方一眼,问向太史令道:“何不继续?”
  太史令忙禀道:“回陛下;神其有灵,兆不吉也。”
  “何时再祭?”
  “再待吉日。”
  天子微微蹙眉,看他面色踟蹰,肃声道:“若有言;不必遮掩,下一个吉日;是西南角再起火;还是西北角再生烟?”
  楚崧闻此语,心中明白天子要做这场祭祀;并非认为祭礼有用;天子可是连神医都舍得叫他放走的;一个连延寿养生都不期的帝王,怎么会以为凶兆吉兆能左右太学试。
  鬼神之后,不过是人心在缠斗。
  是谁京中放火,是谁将太学试卷进流言之中,是谁让这场祭祀做不成?
  连他,也分不清幕后之人是谁。
  “陛下,或是卷册不对,该当另择佳卷。”太史令跪地道。
  天子冷笑,“是哪一份不对?索性去将三千多份卷册都拿来,一并给焚了,再有不够,往年封存的也一并取来。”
  太史令闻声,再不敢抬头。
  日阳高升,东北角的动静早已下去,正在场面渐僵之时,立在楚崧与左融二人身后的一个太学博士出列拜道:“陛下,臣有奏。”
  天子闻声只是轻轻挥手,便有内官开口道:“当奏。”
  众人视线过去,正见那博士执笏出班,朗声道:“昨夜臣在太学外救下了三个书生,遇时正是深夜,街道尚无行人,那三个书生身后却有数人追赶,皆兵刀在手,幸而臣昨夜自家中返值,尚有部曲护送,追赶之人见臣身后有势,方遁了去,那三个书生却意识混沌,臣便将他们安置下,今晨方见他们意识清明,五感灵醒,甫一见臣便高呼悔矣,求臣相救。”
  此言一出,顿有蚊声起,连天子也微微俯身向前。
  又听他继续道:“这三人皆是徐州人士,去年十二月抵的长安,为的正是此次太学试,而三人无一人赴考,却惊奇甚者,其中一位却在榜上有名。”
  一语既出,祭台上下皆哗然。
  下一刻,这博士又道出更为惊秘之语,“三位书生还告知臣,早在太学试前两日,他们便已经拿到了太学试题。”
  “荒唐!”天子拍案,“寒士久苦,孰人再误?”
  众臣看不明白,这究竟是对谁发怒,然而两位主考官却不得不出来表态。
  左融道:“回陛下,太学试题乃是诸位博士在禁□□拟,刻印后由御林军看守,至考试当日,诸博士与看守卫士无一人离开禁中,饮食皆有看护,便连臣,也是考试当日才知试题如何,如此缜密,若仍有疏漏,必不可轻忽。”
  楚崧也道:“回陛下,太学取士关乎我朝文运,若卫博士所言非虚,必深察之。”
  天子目光阴郁,又听下方几位重臣附和,复看向卫博士,“三位书生试题何来?又何以早日不告?”
  “有人比他们更早得到,三人遂以孔方换来,然考试前日惴惴其栗,不敢赴考,匆匆回乡,却在驿站听说有一人名字在榜上,心中惧甚,急忙回京,三人无胆,不敢前往衙门,只往太学告屈,却言被一博士阻拦,受唾数句,三人不敢相斗,不想才刚离开太学便被追杀,藏躲几日后,终想一搏,才叫臣遇见了。”
  他每出一句,便叫此间人声沉下一分。
  他身后数位博士俱面有异色,似在彼此疑猜赶走三位书生的博士是谁。
  天子忽问道:“赶走他们的博士是哪一个?”
  “三人不识,只道是容长脸,面白,有须。”
  几位容长脸的博士都面面相觑,其中几个面白的更是惊惴,然而只如此看着,实在不能辨出是谁。
  天子又问:“那在榜上的,叫什么名姓?”
  “姓孙名显,字文普,世居扬州丹阳郡广德县,列于甲等第五十三名。”
  楚崧眼中微芒闪过,五十三名,那卷册是陆十九的字迹,阅卷考官中,只有他认得那字迹。
  那是个赤诚的孩子,第一眼见到自己便激动得跌了跟头。
  他赫然便明白了是谁人设局,目光越过祭台上的祭炉,看见对面的梁王面色肃然。
  在他前方的太子,也依旧温润平和,他身后,站着陆氏父子,陆诩的神色显然不如陆十一沉静,他暗叹着收回视线,目光掠过在祭台上捧着卷册的太史令,心中暗猜本该焚到第几册才是陆十九的。
  卫博士此时也从怀中献出一张绢帛来,交由内监呈上,“陛下,臣来前令三人提名画押,此次祭礼不成,或是上天昭示卷册不详,或许其中,便有甲等五十三名,臣所言是真是假,只请一核便知。”
  天子点头,内监立时便带着绢帛去祭台上。
  日阳高升,祭台上光明洞彻。
  刘峤看着内监手脚轻慢,躁意上了怀,又带着难言的兴奋。
  陆诩手心一片滑湿,紧紧盯着那方,眼中似要喷出烈焰,要去代替内监那双手,去焚了卷册,去烧了祭台。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臂上,内监的声音也响起来:“禀告陛下,其中并无甲等五十三名。”
  刘峤双手轻颤,抬眼前看,见到站在太子身后的陆十一身影镇定,连一阵风过,也不曾激起他衣裾。
  这不可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