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之下昼色夜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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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这样的长相更适配如此,戏台上她游刃有余,眼光炯亮,戏外,她细腻婉转,性情温良。
“其?实,也不完全是不认识。”他说。
苏恩幼懂了些什么,笑笑:“您可千万不要是提我上段感情。”
段淮叙扯唇笑笑,没有讲话。
雅间开?好,早有评弹老师在台上小等。
段淮叙与她在侍者的引领下?入座,随着?台上旋律一响,穿有旗袍的女人抱弹琵琶,一曲《莺莺拜月》也婉转展开?。
“丝纶……阁下?静文章……”
随着?女人细腻柔情的嗓音并出?,吴侬软语间。
人也仿佛真的去到了江南水乡,身处悠悠小船之上。
苏恩幼静心听着?,说:“我很喜欢评弹,但有时,还是觉得戏曲风格各异,心中?稍稍更偏向京曲了。”
“为什么?”
苏恩幼抿唇:“喜好吧,评弹是好,可过于婉约,我从小就?容易生病,妈妈也不喜我老外出?游玩。后来学了京剧,觉得恢宏广大,很是喜欢,也希望自己能借一点京曲的精气?神,改改面貌。”
段淮叙弯一下?唇笑笑。
他说:“那你最?喜欢的,是什么曲?”
苏恩幼想了想:“太真外传吧,算是我们行业比较经?典的作品了,梅大师早年编演过的著名戏曲,当然,也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参演的大师级的经?典曲目。说来这一曲目很是庞伟,哪怕一本,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段选节。”
段淮叙问:“你学这行学了多久?”
恩幼:“不才,不算小学,也就?学习了十年。小时候有跳舞基本功,也弹了琵琶,才没有别人练起来那么生分。”
小姑娘说起这些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语速稍慢,欲语还休。
明明基础算是很好的了,却也不知是在谦让,还是显露。
段淮叙扯了扯唇。
苏恩幼问:“你笑什么?”
“你平时,也都是这个样子讲话么?”
“嗯?什么样子。”
段淮叙近距离看她,手?肘一直搁桌边,上身却很是轻微地往她这儿?倾了一下?,男人身上那股香,又有一瞬像贴近了一般。
苏恩幼无端一紧。
心想,这次好像是爱尔兰绿花。
他没直接说像古人说话的那个调,只?稍微衡量了个更恰当的形容。
“林黛玉,知道她吗。”
苏恩幼脸红了下?。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内涵她。
其?实她平时在朋友面前也不这样,她在姐妹那儿?大大咧咧的,什么都讲,才没有这么矫揉做作。
可,这不也是因为在和他……
苏恩幼自知口才上只?怕是比不过这男人,又怕被他调侃,也怕被他那样的眼神像看穿,就?道:“好啊,可我也有更娇蛮一点的方式,你想要看我那样说话吗。”
段淮叙只?是笑,把茶递给她,转移了话题。
“新上的狮峰龙井,尝尝。”
苏恩幼不懂茶,却也是跟着?品鉴了两下?。
其?间有他的朋友进来,是冉家冉景山,还有田景焕,一进门就?说:“远远就?闻着?了茶香,又知道这儿?有评弹听,段五爷今天怎么有这种兴致,没有繁忙公务,跑来这儿?雅座偷闲。”
老友似的先开?口调侃。
却在视线接触到他身旁那小姑娘时略微一顿。
苏恩幼也是紧张得很,原先都是跟在安嘉熙身旁到处跑。见他狐朋,见他狗友,却没在意?过以后旁边是否会换人。
有些人知晓她和段家侄儿?的一些关系。
就?算不知是男女朋友,也知道是校园出?来的至交,两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也默认,这位娇小姐往后的那门婚事,大约会落段家侄儿?头?上。
可如今,突然跟段淮叙身旁。
她站起来颔首打了下?招呼:“冉哥,田哥。”
两位也点了下?头?,视线落段淮叙身上一下?,好奇这是怎么个事。
“恩幼也在,好久没见了,上次见你好像还是在南京,这是开?学了吗?回这边学校啊。”
苏恩幼说:“没有冉哥,您忘了,我已经?毕业了,这马上就?要成四处奔波的苦命社畜了。”
没想她也会拿这种词汇调侃,冉景山笑两下?,视线往她伶俐的面庞上落两眼。
上次还特意?穿了珍珠扣小裙的娇小姐,今日也不知是为何就?穿了一身简单长衣,外衬针织套衫下?身长裤,面上白净清透,是一点妆也没点饰。
可即使这样,也比大多数人都要惊艳出?众。
“上次见你还是十几岁时,这恩幼也要23了吧?家里的亲事,就?没什么意?向。”
他看看段淮叙,说:“这作为段家家主的。是不是该好好做个媒,撮合一下?人家小两口?”
只?知道苏家小女和段家那位侄儿?的过往韵事。
却也不知,他们分手?了。
闻言,苏恩幼看一眼段淮叙,说:“您是消息断层了,我和安嘉熙,早已没什么关系。”
“哦,原来如此。”
寒暄过后,他的朋友也坐下?听评弹。
可苏恩幼临时有事,出?去看了个短信后,进来说:“抱歉,五哥,我临时有事,要去老师那边学琴,需赶紧过去,可能不能陪您听曲了。”
段淮叙道:“没事,送你。”
他起身同行,刚走?出?包间,却见小姑娘停住脚步,抱着?怀里的包略微羞赧。
其?实苏恩幼一早知道今晚有事,她平常时间就?排得紧,除了在家要看书学习做普拉提以外,工作之余也要抽空去学琴,这不,只?不过今天有例外,临时抽空陪他了。
恰巧有老师过来小评,都是圈内名师,要穿得正式些。
她把衣服带着?了,只?是,一路上顾着?和段淮叙过来喝茶听曲,没找到机会去换。
段淮叙看出?她有为难,微动一下?眉示意?她讲。
苏恩幼也说:“我有一身旗袍,是准备今天过去穿的服饰,只?是那会儿?在剧院没有换,现在就?拿在手?里。我怕我过去时老师们都已经?在了,可是……我看他们这儿?洗手?间也不是很方便。”
段淮叙立马意?会。
侧目看一眼身旁包间,评弹还在继续,友人也在里面谈乐,笑声传出?。
他们在过道,恰不方便。
段淮叙说:“我重新开?一个包间,你放心换。”
苏恩幼知道,要在这里订一个位置何其?困难,一小时都万千八的,而且一座难求,他们刚刚订了一个,接待了他的友人在,现在又要费工夫重新去开?一间。又可惜,可能只?是用来她简单换身衣服。
其?实衣服哪里换都可以的,只?是,苏恩幼不习惯将就?。
“谢谢五哥,我回头?把这钱转给您。”
“不用了,举手?之劳。”
段淮叙简单一句,很快就?有新包间开?出?。
幽竹雅境,座有熏香。
包间是隐秘式的,有两厢房,一休息,一雅座。雅座内设茶壶、围炉、茶杯、配饰,只?搁一道细密竹帘,另一侧是带榻榻米的休息间。
外有人经?过,有声音从里隐约能听出?。
木栏窗外是鸟鸣,小院流水,竹叶飘摇。
可竹帘之内,只?有她隐约身段,却察觉不出?是谁。
苏恩幼进了休息室便把装好衣服的袋子拿到榻榻米上,手?指捏住衣服下?摆,却又犹豫异常,不自觉地微微转头?,看了一眼他所?在的方向。
接着?,轻吸一口气?,才开?始换衣服。
雅座,男人静坐蒲团之上沏茶。
窗外流水顺搭建好的竹子从面前流过,符品茶之人心静之道,也如来这的茶客一样,温润清平,心无杂念。
要是平常,段淮叙心静之余或许还会拿笔墨纸砚写一手?字。
他常写的是楷书瘦金体,当初学毛笔字特意?练过的行楷字体,只?是近年隶书也偶有练习。
可如今。
茶香四溢,正是火候,该倾倒出?来之时。
耳后,却是衣服摩挲的声音。
解扣,金属体相碰轻微声响。
向来以心静温润的段家五爷,此刻却下?意?识抬眸。
心有涟漪。
倒茶时,手?中?往茶杯里倾倒的茶水无端歪斜一下?,从茶杯里浸出?,染湿了一片桌布。
他忽然觉得,这空气?貌似不如往日轻宁,无形中?,总多了一丝燥意?。
也不知是人燥,还是心燥。
第15章
苏恩幼在解内衣扣子; 本?来在想要不要换抹胸,因为怕痕迹透出,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换; 将内衣重新扣了上。
苏式旗袍; 很是裹身; 她也不习惯。
可这也是苏恩幼今日为这场面见老师,特意叫家中师傅找人赶制出来; 寄送京区。
此件绣工繁复精致; 穿在她?身上; 衬那张显幼的脸,更加显了别样风情?。
虽然她?今天没有化妆,可淡妆配江南风情?; 意外地更显神韵勾人。
她?总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穿太少?。
但有时?又确实想扮成熟; 不想被他们这群男人看出韵味下的幼稚内心。
想来想去; 还是穿着这身旗袍; 拿着换好的衣服踩着小高跟款款走了出去。
国风旗袍; 风格也大不相同。
苏式多用优质面料、素绸缎。衣襟领口边缘多镶绣花纹,美轮美奂。
段淮叙本?是在旁静心等候; 一盏茶未全喝完,女人着那身旗袍掀起帘子走出时?; 他端着茶杯还是难免看失了神。
他抬眼轻看几秒,之后弯唇,看向别处。
苏恩幼出来时?有点腼腆地在抚裙摆; 可一抬头?看他也没什么反应; 又说:“我年?纪轻,大概穿着应该很不好看。”
他说:“很好看。”
“真的吗。”苏恩幼想说那你?也没多看我两眼; 可还是衡量着讲:“比不上那日?弹曲的。”
她?说这话时?稍微带点腔调。
段淮叙本?没意会过来指什么,后知?后觉才明?白。
她?在讲那日?南风塘几人听曲的事。
本?以为她?当时?应该没有在意,没想到,这种细节也知?道。
段淮叙本?想说你?比她?好看,却没讲,而是问:“原来你?知?道。”
“那天那位老师眼睛都快要黏到你?身上,谁会不知?道。”
原来那日?南风塘,并不止他看她?。
她?的注意力也都在他身上。
本?以为当日?他们两人应该是看似最互不相干的人,可事实上,并不止一方在意着另一方。
段淮叙笑笑:“我没有看她?。”
苏恩幼款款走过去,却没看他面前的茶杯,而是从他身旁绕行,望窗外的牡丹。
“五哥是温润君子,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勾到呢。”
她?手指落桌面,段淮叙也跟着睨她?如葱如水一般的指节。
那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有新磨的墨,还有一手新写的毛笔字。
“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
她?念,段淮叙刚才提笔写下的字。
又以指尖轻轻抚过粗糙纸面。
“明?代洪应明?的《菜根谭》,可是五哥,你?这心不静啊。别人大师所说的应该是日?常物质上的欲望,您这刚刚心里?想的,又是什么欲呢?”
两人对视。
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姣好的脸庞,如短暂胜利者?的衅意轻笑。
穿了一身旗袍来他面前耀武扬威,哪像要去找老师弹琴的娇小姐,倒像和尚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妖精。
对视分秒之时?。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苏恩幼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就?被他拉了过去,腰肢忽然被一大掌牢牢桎梏,隔着上好的优质绸缎,如同光洁无物。
她?轻易感受到了贴在她?腰间的手掌痕迹,炙烫温度。
她?啊了一声,人也就?这么坐到了他怀里?。
窗外牡丹好像无形被风吹得摇曳,支零破碎,勉强支撑,全然少?了方才静处高位时?的花红艳色。
桌上毛笔也被突来的动静惊得往旁滚了两圈,墨汁沾得桌面到处都是。纸张也被惯性带得往旁错移,被手掌揉出褶皱。
苏恩幼吓得花容失色,坐在他怀里?全然没了刚才的光景,单手撑桌要站起来,可腰被桎梏得紧,怎么动也无济于事。
没办法,只能咬唇看向近在咫尺面色未动的男人,有点生气:“五哥。”
此时?,也只有刚才还被调侃的段淮叙仍保持了淡定神色,不动声色,眼神淡淡看她?:“心无物欲,坐有琴书。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这还怎么继续说。
他都敢直接对她?动手了,那她?哪怕有十张嘴,再能言善辩,那也抵不过他这一只手啊。
“五哥,你?不是君子吗,怎么能这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
段淮叙敛眸,自顾自地拿起她?手搁在掌心里?,柔荑如洁白易化的奶油。是他想象的那种触感,很软,也很好捏。
他声线也一如往常淡冽:“我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男人罢了。”
男人,不图色,又图什么呢?
苏恩幼鲜少?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更何?况是对视,身体?又贴得那样近。
她?心脏是真的要跳了出来,也无端从他眼神里?感受到一丝赤。裸的。
像要摆到明?面一样的,掠夺感。
她?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在说谎话。
他想要她?,是真的想。
可是,她?敢撩,却不敢做好准备。
她?只能以退为进:“您可不可以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当然是怕他身居高位趁人之危,也怕这场博弈中她?身处下风,被他占了便宜。
更怕,自己刚从一段感情?中抽身。
却立马在另一段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说真的,她?谈过一段感情?,现在不太想在感情?中相信任何?人。跟他也可以,不过是二人各取所需。
他图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是图钱,也能是图权,只是这些基础上一定要是她?也是这段关系的掌控者?,而不是弱势的那个?。
要是被欺负,她?才不干呢。
她?抿唇:“什么都怕。”
段淮叙只是扯唇,说:“坐有琴书,下一句是什么?”
这是她?刚刚拿来侃他的。
现在却被这男人拿回重扳一局。
苏恩幼微微压住起伏的呼吸,尽量不与他的交织,轻轻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她?其实并不知?道,也只是看段淮叙在她?换衣服期间写了这么一段,就?故意拿这个?意思来侃他。
没想他会认真的。
恰巧她?看过那书,但具体?诗句排序,她?并不知?。
段淮叙:“词倒是背得很好。”
她?说:“五哥,你?可不可以放开我,我的旗袍都要弄出皱了,到时?候人家老师会怎么看我?”
段淮叙却只是淡眼看她?,一语点破:“你?这旗袍不是穿给老师看的吧。”
苏恩幼心头?跳跳,回避视线说:“不是穿给老师看,还能穿给谁看,难道我会无聊到演出完了随便带这么好的衣服到处跑?”
段淮叙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他说:“今天你?这场戏其实我看了。”
苏恩幼有些讶异。
“最后一排,最右侧,我在看你?。”
她?本?来想着今天没给段淮叙排出位子看戏有点愧疚,才想着要不要单独约个?厅,换身衣服她?来弹琵琶或者?什么的也行,她?新学了一首琴曲,正好没人品鉴。
只是,学琴也是真的,可是临时?打退堂鼓也是真的。
这身旗袍,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换。
高价订来,其实是想到时?陪他回家里?见长辈们用的。
可如今,这男人段位这样高深,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