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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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荀没正面回答,说:“我猜对了?,下面我问,你答。”
徐澄喝不?惯啤酒,呛咳了?声。
周南荀抽出张纸递过去,徐澄擦擦唇边,“你想问我晚上为什么不?开心?其实也没什么,就韩娟的话让我想起些不?开心的事。”
她挑眉,狡黠地笑笑,“周队还有对别人好?奇的时候?”
周南荀垂眸,低说:“你不?是别人。”
徐澄没追问,说:“我妈一直不?给姑姥回信,不?回风絮,是因为她19年前就死了?。
我已经?记不?清和她相处的时光,唯独记得那天?她化了?妆,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站在?阳台上对我摆手,我跑过去,她却纵身一跃消失在?阳台,我从围栏的空隙里伸出头,看见她躺在?地上,白色婚纱染成?红色,像朵盛开的花。
成?年后,我才知道?,我爸的女人多到数不?清,我妈只是其中一个。
她把我爸当成?全部,我爸对她却是一时新?鲜,结婚因为有了?我,他们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宾客,甚至没有祝福,我出生后,我妈患上产后抑郁,我爸又不?知收敛,最严重?的一次,他把人带回家,我妈受了?刺激,用那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按这个故事走向,我应该恨我爸,甚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有三岁,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没了?母亲便本能地向父亲索取爱,他又因对我妈愧疚,对我格外?宠。
我继母是我爸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使我爸隔年就娶她进?门,还接受了?她的女儿?。
一开始我不?适应,时常哭闹不?听话,她为了?让我臣服,趁我爸不?在?家拿针扎我、放蛇吓我,所有痕迹不?明显的招数,她全用过。
家里是她的天?下,没人敢告诉我爸她对我做的事,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了?这些,没多久我就屈服,开始讨好?她,对她叫妈,喊她女儿?姐姐。
就这样演了?十四年,直到刘姨意外?泄露我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我一怒之下去了?国外?,再没回来?过。
徐正清在?物质方面给我了?极大的满足,让我没为生存发愁过,但他忙着赚钱,忙着女人之间周璇,孩子是意外?到来?的赠品,可有可无?,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我小时候被虐待过,更没深入了?解过我。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没经?历过风雨的温室玫瑰,还是朵没根的玫瑰,只虚假地插。在?土里,营造绚烂。”
周南荀:“对不?起,我不?知道?——”
徐澄喝了?口酒,“你不?用为我的不?幸道?歉,也不?用安慰我,人生那么长,如果一直沉寂在?背痛里,我早像我妈一样离开这世界,这些事我能讲出来?,说明早放下了?。”
周南荀没想到生长在?金字塔顶端的娇小姐,有这样令人窒息的童年,更无?法想象这些年她怎么熬过来?的。
他抬手在?徐澄头上摸了?摸,无?比温柔地说:“你的根就在?土里,是你自己长出来?的,比父母给得还强大。”
徐澄鼻子一酸,把扑克牌就塞周南荀手里,“你搞这个破魔术,就是为了?骗我说出这些?”
周南荀没否认,洗着牌说:“再玩一局。”
这次徐澄抽到黑桃5。
周南荀思?虑几秒,“是黑桃,黑桃7?”
徐澄露出笑,亮牌说:“你输啦,黑桃5。”
牌是周南荀准备的,输赢都在?他手里,周南荀随着她笑了?笑,“愿赌服输,你问吧。”
徐澄双手捏着啤酒罐,用力往下按,凉气渗进?掌心,才缓缓开口:“以后你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周南荀没打算过找女朋友,更没想过这问题。
若如实答没想过,徐澄那肯定过不?去,他认真想了?想,抬眸睨她,“你这样的。”
第24章 温室玫瑰(三)
徐澄不信; “哄我开心?”
周南荀早猜出她的反应,得到应验无奈一笑,“如果我说没想过; 你会说马上想; 我说你这样的,又不信,究竟想听我怎么答?”他真搞不懂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似乎怎么答都是错。
“想听你讲真话。”
“你这样的就是真话。”
徐澄耳朵却由白变粉; 没再?追问原因?。
周南荀身边的手机响铃,他拿起手机递给徐澄; 无意瞥见屏幕正中?的男性头像。
徐澄看眼屏幕里的头像,起身往房间走,边走边说:
“没生气。”
“嗯,想你。”
“你什么时候来?”
“好,来了我出?去陪你。”
主?卧房门关上; 隔断徐澄打?电话的声?音,周南荀起身去冲澡,浴室水汽氤氲; 他裹着浴巾,站到洗脸池前; 镜子?沾了一层水汽; 雾蒙蒙的看不清人; 修长的手在镜面一抹; 光洁的镜中?映出?男人冷硬的五官和侧颈的疤。
放荡不羁的眼眸; 没了往日的嚣张; 反是蒙了一层浓浓的挫败和讥讽。
耳边回响她着打?电话的欢悦软音。
周南荀看着镜中?的人,自嘲一笑。
自从梁京州对朋友泄露徐澄假婚假孕的事后; 对徐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殷勤得不行,买礼物、说好话,每天打?N个视频来,还要来风絮看她。
损友变密友,徐澄烦得不行,还得表现?得很开心,免得梁京州乱想,以为她真生气,过去二十年,他们联系的次数,都没最近这几天多。
隔天,有朋友给徐澄打?来电话,“橙子?,听说说你在风絮县,我刚好来这边玩,好久没见了,出?来一起吃顿饭呗。”
朋友一场,徐澄不得不去,到约定地点,天色已黑。
饭吃一半,进来位不速之客——秦禹。
如钟晴所猜,秦禹果真来风絮找徐澄。
见那朋友讪讪的眼神,徐澄明白了,朋友说来玩根本是幌子?,是秦禹怕她不出?来见面,用?朋友将?她引出?来。
徐澄不愿拐弯抹角,直接问:“有事?”
秦禹笑了声?,“小橙子?,你真行。”
“没事,我走了。”徐澄拎包往外?走。
秦禹没去拉她,也?没说话,不急不慢地跟在徐澄身后下楼。
到楼下秦禹露出?本色,强行把徐澄扯到饭店旁的小胡同里,只剩他们两人,秦禹说:“婚纱照拍了,婚礼日期和场地也?选好,你却一声?不响地逃走,还在这破地结婚,不敢回南川,徐澄,我哪里配不上你?”
联姻这事闹得他们过去的情谊都没了,徐澄甩开秦禹的手,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结婚这事,是我爸用?投资项目将?我骗回国的,还是婚纱照是你和秦芹拍的,秦禹,我们做了那么多年朋友没生出?感情,说明根本不喜欢彼此,两个不相爱的人凑到一起很痛苦,你就?甘心为了利益牺牲自己?”
秦禹被初恋女友骗过之后,对谁都不再?走心,慢慢演变成来者?不拒的海王,他抬眸,看徐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徐澄:“喜欢会明知我在意什么,还左拥右抱?美女不断?你不过是觉得我们从小相识,家庭条件方?方?面面全合适罢了。”
秦禹:“你知道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嫁给我?而我和她们都是玩玩,愿意娶的只有你。”
徐澄讥笑:“谢谢你的'殊荣',但我不需要,也?绝不会做你后宫里的一员。
秦禹,我们没可能的。
如果你看中?的是盛华集团这块肉,可以娶秦芹,秦芹也?算徐家人,而且不在乎你女人多。”
“我只娶你。”秦禹斩钉截铁,“明天去民政局离婚,然后和我回去,我会说服我家人,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闪亮的钻戒,“感情我们慢慢培养,你想要小女孩那套浪漫,我可以给。”
秦禹抬手抓徐澄手腕,想给她戴上钻戒。
徐澄躲开,手背在身后,“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秦禹的成长比徐澄更顺,是真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年来,习惯被女人围簇捧着,徐澄一次次拒绝,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把钻戒摔到地上,吼道:“我他妈哪里配不上你?”
徐澄不愿继续交谈,抬腿要走。
秦禹抓住她,按在墙上,低头凑上去。
徐澄猛地偏头躲过,没让秦禹碰到,反甩手给他一巴掌,力度不小,秦禹脸颊霎时红了一片。
反抗激起秦禹更多征服欲。
秦禹和周南荀不一样,秦禹不会克制自己,男女体力悬殊,真把秦禹惹急了,吃亏的是徐澄。
她快速平和情绪,不再?激怒秦禹,用?正常口吻说:“我们之间存在的诸多问题,你总要给些时间让我思考适应,离婚涉及财产分割等问题,都需要时间解决,你冷静点,我们慢慢商量,好吗?”
秦禹眼里的怒气淡了,虽然没马上放开她,但强。吻的冲动已经没有,“只要他同意离婚,想要多少钱,我拿。”
徐澄顺着说:“好,我今晚回去和他商量,明天给你消息。”
秦禹这才放开徐澄。
出?租车远离秦禹,徐澄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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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荀站小胡同抽烟,所在位置,刚离开一对痴缠的情侣。
十几分钟前,他从宋季寒的电玩城出?来,瞧见一对男女在胡同深处纠缠,男人的动作一看便?知在亲吻。
隐约听见徐澄的声?音,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周南荀往胡同深处走几步,那对男女结束亲吻在聊天,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时不时传来声?音分明是徐澄,没一会儿,女人从胡同深处走出?来,果真是徐澄。
周南荀躲进暗处,徐澄没看到他,径自去路边打?车走了,随后那男人也?走了。
联想到昨晚接徐澄的电话,周南荀嗤笑。
她那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或男伴?
婚姻期间忠诚,这种话,也?只有他会信。
他走去他们刚才站的位置,靠着墙点燃一支烟,想起,昨晚徐澄对视频里对那男人说:来了我出?去陪你。
刹那间,周南荀迫切想知道徐澄今晚会不会在家,他摁灭烟,阔步走出?胡同。
到路口,他顿住,站去第一眼看见徐澄的位置,重新从哪个角度往里看,光线暗,他站的位置有可能看错。
冷静下来,再?仔细看徐澄刚才站的位置,竟斜对着电玩城后门。
宋季寒见人回来,拿着手机过去,“手机落这。”
周南荀接过手机,没讲话,快步进了监控室。
宋季寒跟进去,“怎么了?”
周南荀调出?电玩城后门的监控回放,距离远,拍得不清晰,影影乎乎能看见两个人影,秦禹长得高完全挡住徐澄,只能瞧见秦禹把徐澄按墙上的动作。
宋季寒见周南荀神色凝重,猜是出?了案子?,他发挥想象力,像模像样地推理,“是不是,这男的拐了别?人老婆,然后她老公后一怒之下杀死男小三,女的慌神去警局报案?”
周南荀不理宋季寒,放大视频,一遍遍细看他们的动作。
宋季寒过去凑热闹,看两眼说:“这有什么可查的,是个人就?能看出?他们在那亲。热。”
周南荀不耐烦地摔了下鼠标,锁上屏幕,往后一靠,不看了。
宋季寒还在好奇:“到底什么案子??”
“没案子?。”周南荀终于给回答。
宋季寒:“没案子?,你看人亲热干嘛?有病呀?”
周南荀掏出?烟盒,见里面空的,往垃圾篓里一砸,起身往外?走,眼神烦到极点,“岂止有病,简直他妈变态。”
第二天。
刑侦大队,射击演练场。
“砰!”
子?弹从枪口飞出?,以350米每秒的速度射向枪靶,落入正中?。
周南荀一身深蓝色警服,身姿笔直,右臂平稳端直,手里握着QSZ92G警用?款手。枪,视线瞄准枪靶,又是一枪。
连续数枪后,他停下给枪装子?弹。
赵虎跑去看四人的枪靶,回来骂骂咧咧道:“老大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陈默也?去瞧了眼,叹气道:“看来今年市局的比赛,第一名又是老大,我苦练这么久,成绩还不到老大的一半。”
周南荀不说话,瞄准新的枪靶,连打?数十发。
乔语推了推老陈,“训练结束都一个小时了,老大还不走,有点不对劲,和嫂子?吵架?”
老陈小声?说:“你问问。”
赵虎插言:“问不出?来的,你看他除了工作,什么时候和咱们讲过私生活?”
乔语不死心,趁周南荀给枪上子?弹的空隙,问:“老大,嫂子?呢?”
周南荀瞥他们三人一眼,尤其看老陈,“闲聊比赛能赢过我?”
老陈忙拿起枪,和周南荀一起打?。
赵虎凑到乔语面前说:“问不出?来吧?肯定是吵架,他没结婚之前,哪有这样过?”
乔语重重地点头,“要不我问问嫂子??”
赵虎:“别?添乱了,练枪吧。”
徐澄在干嘛,周南荀当真不知道。
昨晚他回家,徐澄房门关着,早晨出?门也?没看见人,徐澄鞋又巨多,根本搞不清楚她穿的哪一双。
又打?了许多枪。
乔语说:“天要下雨,咱走吧。”
老陈和赵虎收枪,收拾东西。
周南荀还在打?。
他打?枪时十分专注,近乎痴迷,今日尤为严重,气压也?低到极限,像在疯狂发泄什么。
乔语三人收拾好东西,等在一旁。
周南荀终于开口,“你们先走,我再?待会儿。”
乔语:“天马上黑了,而且要下雨,一起走吧。”
周南荀抬眸看眼天上的乌云,还是收枪,随他们三个一起回队。
到办公室,大家各自收拾东西下班,只有周南荀淡然地坐着,手里拿一本旧卷宗翻阅。
老陈和乔语在一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老大可能被嫂子?撵出?门,有家不能回,比咱们单身的还惨。”
乔语说:“你问一遍,试试。”
老陈想了想,凑过去说:“老大,晚上去我家睡?”
周南荀猜出?这三人的心思,说:“少琢磨没用?的,不想走就?留下加班。”
这话一出?,三人快速溜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周南荀一人,一如往昔。
夜幕降临,窗外?电闪雷鸣,少顷,雨滴在玻璃上连成串,模糊了周南荀的视线。。
倏地想起小区电压不稳,雷雨天经常停电。
小姑娘怕黑,停电别?又产生幻觉,周南荀拿起衣服,快步跑下楼。
茫茫大雨,阻碍不了他的车速,走得匆忙忘记雨伞,到小区只能冒着大雨往里跑,进入楼道,衣服已大面积淋湿,周南荀顾不上潮湿,一口气跑到家,开门先喊:“徐澄。”
娇小的身影蜷缩在门边,闻声?,立刻站起来抱住他,手臂还似那天一般冰凉,缠在他腰上抱紧紧的,她颤抖着说:“你怎么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手机没电,对不起。”周南荀抬起双臂,圈在徐澄身体两侧,触碰到徐澄衣服的一瞬,手又垂落回身边两侧,终是没回抱。
徐澄受了惊吓,不断向他靠近,可周南荀的手,却迟迟无法贴向她。
周南荀合上眼,暗暗叹口气,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别?怕。”
徐澄缓过劲,周南荀轻轻将?她推开,“我去找蜡烛。”
徐澄看着周南荀从身边走过,在抽屉里翻出?一支蜡烛点上,烛光微弱,照不亮整间房,却能看见他冰凉到极限的眼神。
上次停电,他抱着她去按电闸。
这次将?她一个人,留在门边。
她心底酸胀难忍。
周南荀又点燃一支蜡烛,拿过来递到徐澄手边,“不知道几点来电,蜡烛拿进房间,有光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