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倒进我怀里后-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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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然以为,这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顾思远的手从发丝摸到脸颊,又用力捏住人的下巴,又问了一遍:“朕在问你话。”
谢沉云舔了舔唇:“陛下……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顾思远神色惯常的冷峻:“并未,朕要听你的实话。”
“……”谢沉云。
为什么他总是能理直气壮,哪怕是一些压根就不合理的事。
顾思远弯下腰,在人脸上、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谢沉云有些迷惑,咬着唇含糊道:“陛下,想让我说什么?”
顾思远手指轻抚着谢沉云的面颊,一本正经道:“朕之前从未考虑过有关感情之事,但刚刚你突然提起,朕便直接考虑清楚了,朕决定就要你做那个被朕喜爱的人,朕想要和你一起睡觉,朕想要随便抱你、亲你。”
“啊……”谢沉云震惊到极点。
一时之间,心中不知该喜该恼?
是他太正常,还是这个人太不正常?
喜欢不应该是喜欢上之后的事吗?
还可以提前预设、决定的吗?
谢沉云仰头看顾思远,纤长的睫毛在薄薄的眼皮下投下可爱的扇形阴影:“陛下现在是清醒的吗?”
顾思远点头,神色平静,嗓音冷冽:“朕何时不清醒过,朕这样问你,正是因为十分清醒。”
“朕刚刚一经思考,便意识到因为种种缘由,你我二人的关系着实是过于亲密,这样一来,对彼此未来只怕有所妨碍,所以,我们若干脆真正在一起,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在这之前,朕想知道,你对朕心动了吗?”
谢沉云沉默一瞬,才缓缓开口:“陛下不是都决定好了吗?”
顾思远摇头:“虽然朕认为天下人皆俯拾即是,但结果是结果,过程也须要尊重,这关系到接下来的半生和谐相处,至少应该经过你的同意。”
“……”谢沉云。
那在我同意之前,你能把你刚刚那两个吻收回去吗?
他扬起下巴,看着顾思远道:“那若是我说没有动心呢?陛下要怎么做?”
闻言,顾思远怔愣一瞬。
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很有些意外不解。
谢沉云直勾勾盯着他。
不过,顾思远当然不是普通人。
就算被喜欢之人当面拒绝,他依然十分冷静平淡。
他伸手摸摸谢沉云的脸颊,叹声道:“虽说颇为遗憾,沉云不能与朕尽早两心相悦、共赴巫山,但朕自不是那等会强取豪夺之人,朕会追求沉云,叫沉云尽快投入朕的怀抱。”
看着这人冷峻的面孔,冷静的双眸。
谢沉云轻轻问道:“陛下,何以总是能这般清醒?”
永远不会失态、不会踟躇,就算被拒绝。
什么事都能计算地清清楚楚,包括感情。
顾思远看着谢沉云,有疑云聚在眉间。
他实在不懂。
这人先前似乎还觉得他脑子不清醒,现在却又似乎嫌他太过清醒。
这想法着实前后矛盾。
不过,美人在怀,这点小事也不必计较太多。
顾思远手臂一动,连人带被一齐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怕道:“沉云今日大约身体不舒服,早些歇息吧!”
啧,连带着脑子似乎也不好使。
谢沉云被裹得像个毛绒动物,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他轻轻在顾思远胸口蹭了蹭,气恼道:“陛下,我还没有对你动心,你就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在这之前,我们不是应该相互尊重吗?”
顾思远揉揉他的脑袋,淡声道:“嗯,朕尊重你往日习惯,不好吗?”
“……”谢沉云。
谢沉云不甘心总是被这人掌控着节奏,他努力辩解分析道:“现在,正处在陛下追求我的关口,我认为最好跟陛下保持一定距离,否则只怕会影响我最后的判断,陛下,不如解开我的穴道吧?”
顾思远看他一眼,捏捏他软乎的脸颊:“沉云放心,不会影响判断,因为不论怎样,顶多过程不同,结果都不会变。”
“……”谢沉云。
谢沉云气恼地张嘴,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含糊道:“谁说的,或许我始终无法喜欢上陛下呢?更说不定,明天我就喜欢上其他人了呢?”
顾思远眸子一寒,扫他一眼,漠然道:“那穴道先不解了。”
“……”谢沉云。
顾思远又朝殿外喊了一声:“即日起,不许谢美人离开别院一步,若出半点差错,尔等提头来见。”
“是。”
屋外响起整齐肃正的应和之声。
“……”谢沉云。
说好的尊重呢?
说好的不爱强取豪夺呢?
所以,这才是导致结果唯一的原因吧……
……
第132章 临幸
十七、
第二日。
一觉醒来后。
顾思远感受着怀里熟悉的温度和重量; 侧眸看向睡在自己身旁之人。
一如往日每天早晨,谢沉云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双手则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睡颜恬静、漂亮、乖巧……
顾思远打量片刻,忍不住伸手在其脸上描摹起来。
只是,越摸却越上瘾,索性又低下头; 在对方眉眼和嘴唇上轻轻吻了几下。
而被打扰的谢沉云; 则是娇气地蹙了蹙眉,但却并没有松手离开去; 小脑袋一转直接更埋进了他胸口处; 轻轻蹭了蹭; 嘴中发出可可爱爱的哼唧声。
见状,顾思远彻底满足了。
这样可爱的存在,就应该永远呆在自己怀中才是。
他小心翼翼将人挪到床里侧; 又细致地盖上了被子。
走到外间时; 王坛已经带了人在等待伺候更衣、洗漱。
顾思远展开双手,任由他们服侍。
只是,一切妥当,临出门之前; 复又对着院子里吩咐道:“看好谢美人。”
“是。”众侍卫应声。
因为顾思远住在这里; 所以别院特意辟出了一个大书房; 作为他处理政事之所。
大约花了半个时辰; 将桌案上所有奏折都扫了一遍之后,其中几分关于徭役和军备的; 顾思远直接朱笔御批了,指示要尽快处理。
自从三个多月前开始; 内阁呈上来的每一份奏折,都是由他亲自批示下发的。
其实奏折本身送过来之前,也已经由内阁草拟了意见,他只需朱笔从中勾选就行。
当然,偶尔他也会给出自己的意见,虽极少,但却是字字珠玑。
对此,朝臣们自然颇为感慨。
陛下虽然又迷恋上一个妖妃,但到底一个人还是比那后宫一帮人好,起码陛下能在政事上花的时间多了,而且可能是之前陛下年纪小、不知事,现如今真正看起来,陛下在政事上其实颇有天赋,真是有模有样。
而顾思远对此反应,则感觉自己似乎成了PUA大师。
只要一开始底线放得足够低,那他不论做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朝臣们都能坦然面对、甚至还引以为豪。
啧……
顾思远放下朱笔,喝了口茶,将剩下没批的那部分奏折堆在一起,却是没再动了。
距离玄青山上的事变,过去已有数日,其内中消息情况也渐渐在天下传播开来。
这些折子,便都是各地关于此事的线报。
其中甚至有几份乃是那几大门阀世家呈上来的,而他们的目的也很一致,却是在向顾思远告状。
大约巳时正。
宋国公和魏正平等人先后过来求见。
宋国公一开口便道:“陛下,经过臣的线人调查确认,吴家军那帮叛逆果然夺得了传国玉玺。”
“嗯?”顾思远抬头,故作疑惑道:“传国玉玺?”
“陛下,就在您被谢美人撺掇着离开大军、出去游玩的那段时间,吴家军叛逆抢得了传国玉玺。。”魏正平阴恻恻道。
顾思远面色微沉,冷叱道:“魏正平,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此事与谢美人何干!你昨日送来两个男侍,闹得谢美人跟朕闹了一宿的别扭,朕还没问你的罪呢!”
听了这话,魏正平面色更沉:“陛下,妒乃后宫大罪,岂可任由那妖妃放肆,当速速处置了才是 !”
顾思远一拍桌面:“大胆,朕后宫之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魏正平面色不变,看了顾思远一眼。
这时,他已明白自己昨日送去的那对双胞胎,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这小皇帝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幽幽叹了一声:“陛下,当真要为了那一妖妃,而与臣反目吗?”
“反目?”
顾思远还没来得及发火,宋国公便是脸色一黑,当即指着魏正平怒喝道:“魏正平,你不过一介阉人,若非陛下宠信,何来今日之地位,居然还敢对着陛下说什么反目,你也配简直以下犯上。”
“魏正平,朕果真是这些年太宠信你了,让你已经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把朕放在眼里。”
顾思远直接一茶杯砸了下去,冷冷道:“来人,传旨,即日起,革去魏正平一切职务,司礼监交由王坛掌领,清吏院一应事务由朕亲自接管。”
魏正平眸色变了变。
沉默好一会儿,他方才看着顾思远轻笑了笑,一如往常谄媚亲切:“陛下,是臣失言,臣先退下,不惹您生气了。”
顾思远冷哼一声:“还不快滚,在这碍朕的眼吗?”
“是。”
转身瞬间,魏正平嘴角直接拉了下去。
门口守卫的侍卫,对上他眸子的一瞬间,几乎心脏一停。
先天大宗师之威,果然惊人。
顾思远坐在椅子上,看着魏正平离开的背影,轻眯了眯眼。
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跟魏正平闹翻,不过昨晚因缘巧合,《先天乾坤功》有了大突破。
再加上接下来的策划,魏正平可能会碍手碍脚。
既然如此,何必再忍?
宋国公抬眼间,正好看见自家陛下的神情,那冷峻凌厉地叫他这个久居沙场之人,都不禁心中一凛。
他想起自家儿子传的信来,或许是他们所有人都从来没真正认识这位陛下。
顾思远收回目光,扫向宋国公:“宋卿,有话想说?”
宋国公抱拳道:“据臣之密探所言,那武林圣地天外殿,假借武林大会名义,在江城召开了一个什么代天择主大会,甚至还拿出了那百年前乱世而丢失的传国玉玺。其中吴家则仗着地利之势,偷偷拉过去大军、又提前埋了炸药,最后,几乎将参会的所有人炸死,夺得了传国玉玺。”
闻言,顾思远冷笑一声:“哦,狗咬狗一嘴毛,这岂不是很好,这些叛逆实在胆大包天,朕还在呢,就敢代天择主了。”
“罪大恶极,万死不足以赎罪。”宋国公点点头。
只是,默默想了一会,他终究忍不住直言道:“据小儿言,他在大会现场也看见了陛下和谢美人,而他和浴火教部分人马能逃得生机,却是那霹雳堂等人有心放过的原因。”
顾思远轻掀眼皮,淡淡道:“宋卿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需朕说得太明白了。”
宋国公心中一惊,又是一喜,连声道:“是,陛下心怀九幽,臣等望尘莫及。”
顾思远随意道:“阴诡小道罢了。”
“陛下四两拨千斤,便让那些叛臣贼子自食恶果,何等英明。”宋国公又道,“不过,既然传国玉玺现世,那自然是该属于陛下,为何要留给吴家叛军?”
顾思远看向他,指了指手边的一沓奏折:“宋卿知道这些折子里,都是写得什么吗?”
宋国公:“请陛下赐教。”
顾思远嗓音低沉悠远:“四大门阀里,除了你所在的宋阀之外,其他赵、沈、钱三大门阀世家呈上来的奏折,说得几乎都是同一件事,他们表示听闻朕御驾亲征来到黄州,有心想要带粮草、兵甲前来支援。”
宋国公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冷笑一声:“只怕支援是假,想报私仇是真,听说玄青山上的大会上,这几大门阀之人那是被吴家军杀的一个不剩,其中赵、钱两家虽然死了嫡子和肱骨之臣,但这已经算损是失小的了。”
“那沈阀去参会的正是他们家阀主,直接死不见尸,如今他那几个儿子和兄弟,为了争抢阀主位置已经打成一团。臣的密探来信,说是沈家族里为了阻止继续内耗下去,便表示谁能夺回传国玉玺,为沈阀主报仇雪恨,谁就能接任阀主之位。”
顾思远剑眉挑起:“这便是玉玺留在吴家军的用处了。朕的下一盘棋也要开始了,既然他们都想来,那就都过来吧,但来了之后,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再来一次玄青山大会又如何?”
闻声,宋国公神色一凛,瞬时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意思。
这是要彻底一网打尽啊!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关于用兵之事。
宋国公越发愕然,这位年轻的帝王,其才能着实难以想象,这是天下之大幸啊!
先帝在天上,也可以瞑目了。
……
一上午很快过去。
到了午膳时间,顾思远离开大书房,往早上的小院走回去。
刚进了院门,便瞧见诸侍卫都是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看来谢沉云醒来后,大概将他们折腾地不清。
想到谢沉云使性子的可爱模样,顾思远便不由勾了勾唇角。
接着,又有点微恼,自己早间应该让人把奏折搬到这边来看的,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看见谢沉云使性子了。
这般想着,他立刻大步往屋内走去。
只是,脚还没迈过门槛,便听得“嗖”一声,一道黑影半空中直接朝着他恶狠狠飞了过来。
手臂一抬,便将一只建盏黑瓷茶杯捏在了手。
他眼皮微抬,暗道:啧,看来不需要太着急,使性子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完的……
顾思远拿着建盏往屋里走,一眼便看见谢沉云正披头散发地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对上他的眼神时,目光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意味。
“陛下大事忙完了,可算是想起来临幸臣妾了?”
顾思远抬手随意一扔,那建盏便稳稳落在软塌旁的小茶几上。
他也走到软塌上坐下,伸手轻抚了抚谢沉云乌黑的发丝,方才缓缓开口道:“沉云,可知道临幸是什么意思吗?”
谢沉云面色一红。
他本来只是想随意挖苦顾思远罢了。
顾思远又捏了捏他白皙光滑的脸颊,按着他鲜红柔软的双唇,冷声道:“沉云昨夜那般嘴硬,看来只是羞涩的误会,早知沉云有此心意,朕又何必多等。”
“住口。”谢沉云整个人从脚趾,一直红到了头皮。
不过,嘴却依然是硬的。
他轻哼了一声,决定转移话题:“陛下,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顾思远神色一敛:“这要看沉云的表现了。”
谢沉云瞪着人,鼓了鼓嘴巴:“那要是我一辈子都不对陛下动心,难道要被关在这别院一辈子吗?”
顾思远轻摇头:“这倒不会。”
谢沉云面上一喜:“陛下……”
“大约还有两个月,朕会准备回京,你到那时若还是不乖的话,朕就帮你搬个家,把你关到皇宫去。”顾思远平静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谢沉云。
这是人能说出口的话吗?
谢沉云咽了口口水,酝酿良久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折中点的办法了吗,陛下,不是说要尊重我的心意吗?”
顾思远看他白皙修长的脖子,精致漂亮的锁骨,踩在榻上冷玉般的赤足,温和地点点头:“有的。”
谢沉云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什么办法?”
顾思远神色平淡,目光沉沉:“生米煮成熟饭,刚刚沉云提起的临幸,朕觉得就很不错。”
“……”谢沉云。
呵呵,他就知道。
他从榻上站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撒娇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