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飞升成仙之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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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阳春面,味道如何?”
上千年的岁月里,那原本应该是他第一次下厨。
但当他循着谢兰殊的记忆,尝试着自己动手时,却发现每一个步骤,都像是刻在他的身体里似的熟悉。
“……不知道。”
昭昭诚实地摇摇头。
“都让小白吃了——今晚的那些饭菜也是离风吃的。”
厨房内,空气似乎在这一瞬凝固。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大概在晚上九点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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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赠珠(二更)
烟火缭绕; 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摆在了厨房的矮桌上。
因为心事重重,昭昭晚上并没有吃太多东西,飘着葱花与喷香猪油的阳春面一端上桌; 昭昭的肚子立刻叫了起来。
然后第一口下肚; 昭昭立刻皱起眉头。
“水!好咸!”
白皙如玉的手指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昭昭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又将剩下半杯温水倒进去,味道这才正常几分。
“可能是方才手抖。”
清冷如玉珠的声音响在厨房里,墨白门服的昆吾女修在她面前缓缓坐下。
“若仙子不想吃,给你那两位妖使吃就行。”
那还是算了,只是有点咸,又不难吃; 离风今天吃得盘子锃亮,再抢她的饭实在说不过去。
昭昭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面。
虽然面有些咸; 不如从前吃过的味道好,可昭昭还是吃出了几分熟悉。
她一边吃面,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坐在她对面的女修。
那当真是雪肤花貌; 如云中月; 天上仙的一张脸,与她相较起来; 对方个子要高出许多; 却并不魁梧,骨架只比寻常女子稍宽些许; 愈发显得高挑秀丽; 神清玉骨。
单从外貌; 昭昭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天枢道君的影子。
可是——
还是觉得很熟悉。
“昨日和今日; 送到我这里的饭菜; 都是你做的?”
女修淡淡嗯了一声; 给自己倒了杯茶:
“做得稍多,正好多出一份,听说仙子是摇光君请来的贵客,便自作主张匀了一份——仙子觉得不合胃口的话,下次就不做了。”
“……那倒也不是,”昭昭连忙打断,比起钟离氏的厨子,她还是更想吃正常的饭菜,“只不过,好巧,你做的正好都是我爱吃的饭菜。”
女修笑意很淡,对视的一眼中含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暗刺。
“是吗?我还以为仙子是因为不合胃口,才都赏给了别人吃。”
有点尴尬。
昭昭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打圆场,便见那女修挪开视线。
“既然合胃口,那下次送去,仙子自己一个人吃就好。”
说到“一个人吃”的时候,她的咬字似乎加重了几分,听在耳中,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也怪熟悉的。
昭昭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又问:
“既然摇光君将钟离氏的事务交给你一半,那我带钟离舜回明烛山这件事,何时能够通过?”
豆大的烛光在烛台里摇曳,天枢道君静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钟离舜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救他?是因为他在这一辈中是天赋出众,所以你也想将他培养成你们宗门的柱石?”
昭昭咀嚼着嘴里的面,咽下去后才道:
“这个问题,摇光君也问过,你们昆吾的人,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
天枢道君垂眸不语。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昭昭放下筷子,认认真真地望着他的眼睛。
“不救一个人,或许需要很多权衡利弊的理由,可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救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喜欢我们宗门,不觉得我修为低不够资格做他的师尊,他还有天赋,能和我其他徒弟做练剑的对手——我没有理由不救他,这样说,你明白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她对钟离舜伸出援手,与当年救谢兰殊,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因为,她就是这样容易心软,善心泛滥的人而已。
像是有一只蚂蚁从心脏的豁口爬了进去,缓慢地啃噬着血肉。
在她的字句中,天枢道君平静地、无声地感知着这种细密的痛苦,钟离氏的人生来擅长忍耐痛苦,可这种痛苦与身体外部的疼痛似乎并不相同。
“我明白了。”
他抬起眸子,眼底一片黑寂寂的沉静:
“但你不能带走他。”
昭昭猝不及防,愕然质问:“为什么?摇光君不是这么说的!”
“钟离氏不听他的,”他淡声推翻了摇光君的承诺,“钟离氏的孩子拜入其他宗门的口子不能开,你或许是好心,但是这个例子一开,钟离氏就会再次重蹈覆辙。”
昭昭霍然起身。
亏她还在心里反复夸了这位女修的美貌,却不想这哪里是清冷美人,这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铁面无情的冷血人!
原来熟悉的感觉是这个!
昭昭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之人忽而开口。
“但是——”
“如果你能执掌钟离氏,选一位钟离氏的孩子成为你的亲传弟子,未来宗门的长老之一,那么,他们就不算离开钟离氏,而是钟离氏,并入你们明烛山门下。”
昭昭猛地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钟离氏——并入明烛山门下?
她是听错了吗?
昭昭的第一反应是——
“天枢道君不会同意的,昆吾和摇光君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
据摇光君所说,天枢道君如今不在闭关,也没回昆吾,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昭昭虽不知缘由,但预知梦中的未来历历在目,她确信他肯定不会死。
眸色冷寂的女修定定瞧着她:
“我知道你是谁。”
“既然知道,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昭昭很是不解,“他只会想废掉我的修为,将我送返人间,怎么可能答应将钟离氏并入明烛山门下?”
这位女修该不会是自作主张吧?
听到“废掉修为”,他眼睫微颤,回忆起最初在离恨天见到她时说过的话。
他不否认,那时他说禁止她修仙,无人逼迫,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在千年的岁月面前,三年的时光着实渺小,恢复记忆的那一刹那,无数尘封的回忆瞬间吞没了身为谢兰殊的记忆。
天枢道君的一生,为剑生,为昆吾仙境生,醉心至臻剑法,除却飞升别无他念。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谁相伴,又与谁过上世俗的夫妻生活。
作为钟离氏的后裔、修界的道君,他生存千年的信条,便是铲除一切有碍于他道途的杂念。
他的情感、他的所思所想,根本无足轻重。
漫长的岁月里,他以此作为执行一切行动的准则。
——直到一念剑剑意失控,那些被他刻意剥离的情绪,报复似的将他吞没。
执行千年的准则彻底摧毁。
他尝试过一切曾经有效的办法,最后发现,如果不直面他内心的欲望,他甚至无法前进一步。
“……假如他答应呢?”
他其实有诸多借口用来搪塞。
比如钟离氏必须与天枢道君彻底断绝关联,失去这个仰仗,钟离氏才能斩断腐烂的根基,重新焕发升级。
又比如,以钟离舜为首的那些孩子,对她心悦臣服,比起那些心怀叵测、将孩子当做摇钱树的族老们,她是唯一不带任何利益交换目的,愿意收留这些孩子的人。
但最后,说出口的都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泛白,他抬起手,摊开掌心的东华珠,仿佛将自己那颗扭曲的、不肯言明的心,也一并摊开。
“这颗东华珠,已认可你为新主。”
昭昭诧异地看着那颗本该早就送给师岚烟的东华珠。
在他掌心,东华珠如月辉皎洁,无声流转着清冷空灵的光华,灵气缭绕,似呼吸般明明灭灭。
上一次见到这东华珠,还不是这个模样。
“它为何……会认可我为新主?”
明灭的光华落在昭昭眼中,她却怎么也不明白。
师岚烟当初所说,东华珠是钟离氏历代家主夫人的传家之物,等同印鉴。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会什么也没做,就被认可成为新主?
夜色中,耳畔飘来女修低低的一句:
“是啊,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
昭昭最后还是收下了那颗东华珠。
因为那位昆吾的女修告诉她,东华珠只要认了新主,这珠子到她死的那一刻都会是她的东西,所以她接不接受结果都一样。
唯一的好处是,有了东华珠,她便可名正言顺地带走钟离舜,无人能够阻拦。
明烛山的温泉中,挽起长发的昭昭泡在温热池水中,仍有些疑惑地端详着她手中那枚灵气缭绕的珠子。
临行前,她带着东华珠去见摇光君,知会他带走钟离舜的事情。
摇光君见了东华珠,先是惊讶,后又露出了几分玩味神色。
“……据说历代东华珠的主人身亡后,若未能飞升,魂魄便会留在东华珠内,或许,是东华珠内的魂魄认可了你?”
见昭昭半信半疑,他一甩折扇,含笑道:
“那就只能是钟离氏的家主对你情深不可自抑,所以连带着东华珠也认同你了呗。”
昭昭:“……”
两相比较之下,昭昭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正思索着,温泉池岸边传来脚步声。
“谁?”
警觉地昭昭蓦然回头。
此处温泉池在她的房间后方,设下了禁制,唯有曜灵和容与两人能够进出,但此刻这两个孩子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闯入此地的身影从树叶的阴影下走出。
“师尊,是我和阿与。”
曜灵看上去困意正浓,说完便打了个哈欠。
昭昭一见是他们,顿时松懈几分。
“怎么还没睡?”
曜灵揉揉眼睛:“是阿与,他说他想等师尊回来一起睡……”
昭昭离开明烛山好几日,容与最爱撒娇,这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昭昭用灵力召来旁边的衣袍,在假山石头后换好衣服,刚要跨出水面时,忽而间一阵刀锋闪过——
噗嗤一声。
毫无防备的昭昭只听到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映在她视线中的,是瞳光失焦的容与,以及他手中那把,刺入她肩头的匕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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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暗藏
悬月当空; 东洲的玉山山脉在月色中沉寂。
越过玉山山脉,是飞鸟不渡的盐泉弱水,盐泉之畔为灵山; 日升于此; 月归于此。
人人皆知,居住在这里的灵山巫者能与神祇沟通,是神祇在世间的代行者。
而此刻,灵山之上,玉埙排箫奏响,钟鼓萧瑟以和。
“……有人在下,我欲辅之; 魂魄离散,汝筮予之……”
身披黑袍的两名巫者在乐声中静静与灵蛊感知; 这是灵山巫术中至高秘术之一,名曰离魂蛊。
离魂蛊并非简单地将蛊虫种入人的体内,将人如傀儡般操控。
还可令被中下灵蛊之人; 魂魄离体; 控蛊之人取而代之,借他的眼耳口鼻来感知周遭天地。
但此蛊带来的反噬也相当可怖。
如若操控不当; 灵蛊被人截获; 控蛊之人则会当场魂飞魄散。
要不是因为巫咸大人卜卦,再次问天; 得知命中注定要诛杀天枢道君的一男一女又转而出现在即墨海; 他们也不会轻易让离魂蛊出世。
祭台下; 短时间内连续卜卦问天两次的巫咸倚着扶手; 眉眼间似有几分疲惫。
站在她身侧的灵山巫女紧盯着祭台上的两道身影; 秀眉微蹙。
“……巫咸大人; 灵蛊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他们送出去的灵蛊一共两只,应该是分别下在谢檀昭那两个徒弟身上的。
一个去杀谢檀昭,一个去杀谢檀昭身边的妖使。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预言中会杀天枢道君的命定之人了,否则无法解释为何他们离开小剑关之后,再次问卦,卦象便指向即墨海。
不过,现在情况似乎与预计的不同。
本该操控两人的灵蛊,竟只有一只灵蛊起效。
灵山巫咸看着祭台上倒映出的画面。
容与从床上缓缓起身,在他身旁,那个同样被种下灵蛊的小姑娘却毫发无损,睡眼惺忪地问他要去哪儿。
灵山巫女揣测:“是涂山氏的狐狸失手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不是他们灵山巫者亲自种蛊,或许是涂山氏的人不会使用,所以未能漏掉了一个。
但无妨,就算只能除掉谢檀昭,也算完成目标。
祭台上的画面来到了明烛山的温泉池旁。
被容与刺了一刀的昭昭,直到被曜灵的一声尖叫唤醒,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捅了一刀。
鲜血飞溅,溅落在小男孩白净柔软的脸颊上。
他似是被温热的血烫到一下,涣散的瞳孔短暂清醒了一瞬,他看着自己握住刀柄的手,看着昭昭因痛楚而苍白的脸色。
神农道修士可生死人肉白骨,唯一的弱点就是,不可自医。
“……师……尊……?”
豆大的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出。
平日只会软软糯糯唤她师尊的小男孩,眼中满是恐惧与自责。
昭昭忍着皮开肉绽的剧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她捧起容与的脸,一遍遍道:
“阿与别怕,师尊没事,师尊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然而容与却并没有被昭昭安慰到,他的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伤口处,鲜血还在往外淌,他从小见惯了尸首与血,这一次却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怖。
他伤害了师尊?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因为他体内的血脉吗?
因为他是魔族圣子,流淌着嗜杀好斗的血液,所以才会这样发狂吗?
容与不知缘由,惊恐地要从昭昭的怀抱中挣脱出去,怕自己再伤到她。
可昭昭哪里敢放手,容与会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不是与他魔族身份有关,就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控制?
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
是灵山!
昭昭脸上瞬间血色褪尽。
难道灵山已经发现了曜灵和容与的身份?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应该用蛊虫来控制她,去杀这两个孩子。
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灵山要杀她,只会有一个原因。
就是误以为她才是那个,未来会诛杀天枢道君的命定之人。
意识到这一点,昭昭高悬起来的心稍稍回落,至少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危险已经越来越近,如果她死了,灵山再次卜卦,发现天枢道君的必死命数仍然没有消除,他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被他们忽视的两个孩子。
所以——
她绝不能出事。
远在东洲的灵山祭台上,古老玄妙的吟唱仍在继续。
在昭昭怀中挣扎的小男孩蓦然顿住,而后抬手握住插在昭昭肩头的那把匕首,猛地拔出,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