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媳妇-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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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敏撇嘴:“你瞎说什么。这是我专门请了普济寺的法师摆的阵,法师说了,只要这阵摆满五年,云儿就能早日脱离轮回之苦,去往西方极乐,南无阿弥陀佛!”
允良心里一痛,语气缓和了些:“只是味道太浓了些,进这屋里,像是进了寺庙。你是侯府主母,这样的屋子,怎么招待客人?”
卢敏呛声道:“凝晖堂正厅不是和跟之前布置得一样吗?我这自己住的屋子,又不招待贵客。平日里,不过自己府里人来。”
允良无奈:“随你吧。你今日特叫人请我过来,有什么事?”
卢敏今日在寿宴上,碰到了康宁王妃,只见她神采奕奕,与同桌女眷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心下当即不快。
宁儿直至今日还担着谋害庶子的恶名呢。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宁儿屋里乔姨娘的事吗?康宁王那边,如今怎么样了?皇上可有抓到他什么把柄?”卢敏总喜欢直入主题。
第139章 凝晖堂内夫妻会
允良抚须,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叹道:“这件事情可急不得。你生在范阳卢氏世家,虚长了这般年岁,还不如子期这个年轻后生沉得住气。”
“这和子期又有什么关系?”卢敏白他一眼,十分不悦。
“陛下有意改革,导致政局不稳,如今朝中官员,各个人心惶惶。陛下若随意处置了哪位官员,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虽说康宁王之心,路人皆知,但陛下也不得不有所忌惮。不是动不了康宁王,而是为了朝局稳定。不过……”允良收住了话头,考虑着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对卢敏说。
“不过什么?渍,真的是很讨厌你每次说话说半截子,留在嘴里是能捂出银子不成?”
“还不是怕你性子直,藏不住话,露出什么,给别人知道就不好了。”允良摆起脸,沉声道。
“事关宁儿,你放心,我会把嘴闭紧了。”
允良不是很相信地注视着她,卢敏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看什么?”
允良听完摇了摇头,打击道:“事关重大,还是不能告诉你。”
卢敏抓住他的胳膊,猛掐了一下,开始耍无赖:“你说不说?不说别想走。”
允良被掐的生疼,咬牙道:“你这个女人,为老不尊!”
卢敏柳眉一竖:“那你说不说?”
跟着又准备动手。
允良无法,沉着脸道:“好了,告诉你一些吧,关于宁儿的。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其他的,我也没兴趣。”
允良深叹了口气,斟酌着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和笑笑一道坐马车上,去岳父府上商量她婚事的事情吗?”
卢敏点头,疑惑道:“这件事,和宁儿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自然就有关。”
“那你快点讲。”卢敏催促道。
允良一如既往慢悠悠:“当时先帝为人群中有人喊了时为皇太子的当今圣上为少年天子而不悦。”
“为此,先帝召见了岳父,岳父曾答:陛下选择的皇储深得人心,这是国家的福气。太子是陛下亲立,百姓们自然是看在陛下的盛名,才会那样喊。”
“先帝恍然大悟,赏赐岳父美酒,大醉而罢。岳父告诉我,这句话,是崔子期私下跟他说的。”
卢敏渍渍称赞:“子期真是聪明绝顶。”
“是啊,但更难得的是,他知进退。他懂得什么话该他说,什么话不该他说。像这种事关立储的敏感话,他作为三皇子一派,势必不能跟先帝亲讲,他年岁小,这种话更不会让人信服。他懂得把话递给岳父,足见睿智通透!”允良轻浮盖碗,啜了口清茶,渍渍赞叹。
“而这次,陛下有意让定国公府作为改革先锋,我心下都替他们父子捏了把汗,谢丞相也是婉辞。”
“定国公崔毅向来性急,此次他禀呈圣上的奏疏却出人意料地思虑周全。”
“他将奏疏拿来与我商量的时候,我心里便猜是子期的首笔。崔公默认了。”
“这份奏疏没有直接拒绝圣上的‘一片赏识’,而是给圣上委婉提了建议,以诸般后果谏改革之艰难,详诉激进之利弊。”
“最后提出,陛下何不潜移默化,徐徐图之,以示仁德,朝局可稳。”
卢敏见允良这洋洋洒洒一堆话,完全和大女儿不搭界嘛,急了:“这些和宁儿有什么关系?”
允良抚须:“几个重臣婉言谢绝做这马前卒,皇帝心下也就有数了。所以陛下,宣了康宁王进宫,下旨让他做这个新政执行者,并承诺,若办好这个差事,增加康亲王食邑和封地,并世袭罔替!”
“哈哈……”卢敏乐了,算是听出了症结,“这康宁王怕是要成众矢之的。”
“是啊,陛下决意捧杀,底下的人更被触及利益,还不往死里整他?”
“那康宁王也愿意?”卢敏担忧道。
“圣旨已下,他还能抗旨?”允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这些年他和宁亲王狼狈为奸,宁亲王被贬为庶人,他未受牵连,那是因为他手上还抓着朝中几位大员的把柄,这一次,他要得罪的是朝中所有世家望族,看谁还保得了他!”
“哼,他都能把细作安插进齐国公府了,可见手段了得!”
“圣上这招,可真是一举数得。圣上虽年轻,亲政也不足十载,处事却着实老道。”允良抚须,含笑点头。
“只盼康宁王早日倒台,那我宁儿才有好日子过。”卢敏道。
“只怕要等些时日,圣上如今还要用着他。宁儿,受些委屈,就当是她疼爱她妹妹了。”允良又喝口茶,神情凝重。
卢敏见状,不由得担忧起来:“那皇上,对定国公府,会不会……”
“不悦自然是有的,但崔公那份奏疏,已经陈情得很明白了,而且这些年,子期为圣上办了多少事?甚至两度不顾妻儿,为国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浑身是伤!即便陛下不为所动,为人心,也不能轻易责罚定国公府。”允良黑眸注视着前方,好似在探索什么。
星辰灿烂,可以永恒,但人心,终究易变。
卢敏拿起帕子,轻咳了几声,低头看着杏黄明净的茶汤,鼻息间是怡人的茶香:“君山银针,香气清高,滋味甘醇甜爽,久置不变其味,毕竟是贡茶。”
“世家绵延千年,尊贵如斯,千丝万缕,互为守望,也是醇厚怡人。陛下有心动摇,怕也无力!”允良拿起茶碗,一饮而尽,大是痛快。
卢敏抬眼,对上允良的目光,心情复杂。
她和允良,都出自世家望族,皇帝要动摇世家根基,他们家未必直接受牵连震荡,但世家之间,多半有些姻亲,牵连甚广。
莲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人,却不能遗世而独立!
卢敏右手搭上允良的手背,轻轻擦拭。
允良感受到一片柔软,用另一只手握住卢敏的右手。
烛影摇曳,檀香弥漫。
老夫妻之间,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相依为命之感。
第140章 趣事笑谈连番起
这一日。
清风和煦。
适逢休沐。
崔然与军营里几个兄弟,雇了艘船,约了一起聚餐喝酒,另外又叫了几个怡红楼的歌妓和清倌人来陪酒弹唱,附庸风雅。
军营里大多是粗汉,听不来什么诗词歌赋,咿咿呀呀,喝了些酒,便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着跌到清倌人和歌妓们身边,蹭啊蹭的。
田蒙搂着其中一个歌妓,大笑一声道:“今天,我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姑娘们,伺候好几位爷,本少爷大大有赏!”
崔然身边,也坐着一个清倌人,她拿起酒杯,眼角含媚:“公子与他们不同。小女子绿浅先干为敬!”
崔然眯眼,笑道:“有何不同,都是臭男人!哈哈……”
一旁的田蒙闻言,跌跌撞撞着过来,满嘴酒气:“说的对,今晚,我们都是臭男人。在军营那个鬼地方,一待大半年,女人的味道,都忘记了。来来,小吴,大哥给你找个好娘们。”
说完,将自己搂着的歌妓往他怀里一推,道:“那,给你。青莲,晚上好好伺候吴兄弟,嘿嘿,偷偷告诉你,他还是个雏!哈哈…………”
小吴年纪轻,虽喝了些酒壮胆,到底没经过男女之事,脸皮薄。
闻言更是窘迫不堪,崔然笑着解围:“田兄弟喝多了,别听他的。青莲你好好伺候。”
田蒙打着酒嗝,醉醺醺道:“胡说,我没醉。我还能打死一只老虎呢。父亲老说我,徒有匹夫之勇,我不是……不是……”
崔然使了个眼色于青莲,让她扶田蒙去前面船舱的榻上休息。
一旁的绿浅柔声道:“公子,清浅是个清倌人,不知今晚,可有幸……”
崔然眼色迷离,倒在桌案上,一边摇手:“头好晕,我睡会儿。”
家有河东狮,只能假寐!
别的船舱,帘垂四面,春意无限!
清晨的露水在草木上滚动,新生的树叶刚刚伸展开叶片。
旭日初升,晨雾散了。
又是一日艳阳天。
崔然满身酒气回到迦叶轩。
孙希眉头直皱,满脸的嫌弃:“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崔然摆摆手:“快给我醒酒汤,头胀得厉害。”
“早备好了,抱竹,你去盛来吧。抱冬,快去准备热水,给官人洗澡。”
崔然张开手,抱夏熟练地为他脱去外衣,露出了孙希亲手为他缝制的月白色里衣。
抱夏突然神情一滞,她发现崔然外套领口有一处深红色的唇印,脖子上,也依稀残留女人的胭脂香。
但她到底生性稳重多思,很快便敛下错愕之色,收了崔然的外衣,有意将粘有女人红唇和胭脂的地方往里折了折,不让人轻易瞧见。
抱竹拿来醒酒汤伺候崔然喝了,孙希又唤了庆喜去伺候他沐浴,崔然便往隔壁厢房去了。
抱夏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细细思索,手心里已经是一层汗。
她心里忐忑万千,犹豫着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自家小姐。
孙希生产在即,若此时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难产,重则丧命!
她伸手拿起崔然的外衣,抱在怀里,疾步走出房门,心想还是等小姐生产后再说吧。
因为还低着头想事情,又兼走的太急,迎面撞上了刚进门的崔凝芝。
抱夏额头一阵吃痛,手上的衣服也被撞落,掉在崔凝芝脚边。
崔凝芝猛不丁被撞到头,大怒道:“死丫头,跑什么,赶着投胎呢?!”
抱夏抬头,见是崔凝芝,吓得赶紧跪下求饶:“奴婢一时不察,请姑奶奶恕罪。”
崔凝芝杏眼圆瞪,仍是怒气冲冲:“你急着去做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
抱夏轻声回禀道:“世子爷昨晚出去喝酒,早上刚回来,奴婢急着将衣服拿出去给小丫头们洗了。”
“这有什么好急的,子期又不是没有衣服。”
“这件衣服世子爷特别喜欢,故而奴婢想着早点洗好晒干。”
崔凝芝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你去吧。”
抱夏这才起身,缓步移至崔凝芝脚边,蹲下,将崔然的衣服拾起。
忽然,衣服被崔凝芝一把夺去,她看着领口的红印,皱眉道:“子期还真是,媳妇生产在即,还不忘风流。”
说完又忽然拿着帕子抿嘴而笑,打趣道:“我说然儿媳妇,你肚子都这样了,小夫妻之间还这般有兴致!也不怕……”
孙希此时也发现了崔然衣服上的异样,却不好点破,只好讪讪着转移话题:“姑妈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崔凝芝挑了挑眉,噗嗤一笑。
“怎么会,姑妈能来,希儿求之不得,必倒履相迎!”孙希心里酸楚,面上却只能笑着。
崔凝芝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道:“昨晚做了一晚上梦,把我累的。不过啊,梦里你生了,是个大胖小子,这不,我一早过来报喜来了。”
孙希正想屈膝行礼道谢,崔凝芝扶住她,轻责道:“这么大肚子,行什么礼,你母亲知道了,又该怪我责难你!你是要冤死我吗?”
孙希连说怎么会。
崔凝芝又道:“你母亲那炮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
孙希心里一沉,不知道崔姑妈今天来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她微笑着让崔凝芝坐下,又吩咐秋香上茶。
崔凝芝施施然坐下,笑着道:“昨日我去了宁新伯府上的簪花雅集,碰见了秦夫人,你猜她说了什么?你都想不到。”
孙希故作好奇,眼底满是探索之意。
崔凝芝似是得了奖励般,笑着道:“上次琰儿不是没用早膳就跑去蹴鞠场,追她没过门的媳妇去了吗?谁知那日,秦家哥儿打到一半,受了伤,半道下了场。”
“秦姑娘担心哥哥伤势,一道跟着去了医馆,琰儿自是也跟着秦姑娘去了。”
“说来也巧,那一日淮山侯夫人领着她们家几个小姐去庙里进香,周夫人的嫡亲闺女周宁昕不慎崴了脚,也到了那家医馆,周宁楠也在。”
孙希笑道:“没想到这对‘妯娌’又碰上了。”
第141章 两件怪事齐临门
“可不是。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还没见过未进门的妯娌见面,还非要掐架的。”
孙希这下真来了兴趣,笑着道:“周宁楠是庶女,最会看人眼色行事,秦可卿看着也不像跋扈的,这两人会掐架?”
崔凝芝撇了撇嘴,冷笑道:“自然是为了讨好她嫡母。”
孙希忽然有些感慨,投胎真是太重要了。
感谢命运大神,前世亏待了她,让她过劳死。
这一世给了补偿,让她魂穿成嫡女!
窗外明丽的日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崔凝芝身上,映照得她那纤纤十指,嫩若水葱。
崔凝芝虽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
她有生为嫡女的骄傲,却无法体谅庶女的悲哀。
孙希心想,这大概就是古代世家贵女的日常想法吧。
像她这样,同情探春那类庶女的,反而是异类吧?
秦可卿,孙希想起她,总是莫名想笑。
崔凝芝见孙希眉目含笑,以为她这是认同自己。
说起话来更是兴致昂扬,情绪高涨:“最好的大夫只有一个,病人却有两。这就有好戏了。”
“秦姑娘不愧将门虎女,直说他家哥哥踢蹴鞠骨折,若不趁早接骨,很容易落下残疾。”
“周宁昕说自己是姑娘家,崴了脚,痛得不得了。”
“淮山侯顾及两家将来有亲,虽疼惜着自家闺女,但毕竟只是崴了脚,不至于落下残疾,面上便有些犹豫,不曾说话。”
“周宁楠眼见嫡母为难,便上前说她家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疼,崴了脚,治得快,秦家大哥是大男子,就当疼惜姑娘家,让着些。”
“秦姑娘护兄心切,说治病先后怎能按男女先后论?自然是哪个病重,哪个先治。说完也不听周宁楠再说话,直接让琰儿和他家几位小厮张开手挡住淮山侯府诸位小姐姑娘的去路,自己指挥着担架的小厮,率先进入薛大夫的内堂。”
孙希笑了:“琰儿倒听话。淮山侯夫人顾及男女大防,也不好硬闯的。”
崔凝芝拍手:“可不是,淮山侯府的小姐们只能气得干瞪眼。然儿媳妇,明年她俩可先后要进门了,到时候可有好戏看。哈哈……”
“秦夫人将这些说于姑妈听,是想让您帮帮她家姑娘吧?”孙希朝着崔姑妈笑道。
“我倒是喜欢秦姑娘那爽利劲儿,周宁楠一个庶女,在淮山侯那样的府邸,能得到她嫡母信任宠爱,把她嫁来我们国公府,定不是个简单的。你呢,你帮哪个?”
“等她们嫁进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