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媳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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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卢敏语气愤愤。
孙希担忧道:“那姐姐岂不伤心?”
“才道去了那乔姨娘,两夫妻感情好起来了,不成想你姐夫却又不争气地去那勾栏瓦舍寻欢作乐了。”
孙希蹙眉,一个人突然变了,要么遇着重大变故。
要么,就是有什么重大图谋。
姐夫,应该属于后者。
以长公主的精明,定是知道一些儿子的谋划的,难道,姐夫被皇帝派了秘密任务?
看着母亲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孙希只好安慰道:“也许姐夫只是一时糊涂,等过些时日,腻了外面的野花,自然就会回家跟姐姐好好过日子的。”
卢敏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于平安福的符纸,递给孙希:“这是我在普济寺为你们姐妹求得,能保佑你们夫妻生活美满。原本想过两天送到你府上,今日你既然来了,我就先给你了。你姐姐的,过几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再给她。”
孙希道:“我与母亲一块儿去瞧瞧宁姐姐吧。”
“也好。”
“母亲,父亲还没回来吗?三弟妹胎儿不稳,薛神医又云游去了。父亲认识的名医多,三弟托我让父亲给引荐个妇科圣手。”
“应该快回来了。”
“那先去看看大嫂吧。”
“好,静云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正喝着药,你大嫂好几日没睡好了。你劝一下她,别思虑太过,伤了自己的身子。”卢敏道。
“嗯……”孙希点头应了。
到了云景轩,孙希见大嫂徐氏坐在炕沿边,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追云髻,蜜合色云锦上衣,葱黄色石榴裙,一色的半旧不新。
炕边放着一个高几,几上放着一盆热水,徐氏手上拿着半湿的毛巾,正在给侄女静云擦拭小手。
炕上躺着的静云,小脸蛋红扑扑的,好似在发烧。
孙希快走一步到炕边,用手探了探静云的额头,果然烫得很。
“大嫂,大夫怎么说?”
徐氏眼里满是红血丝,闻言摇头道:“大夫说云姐儿这场风寒来得又急又猛,但她年纪太小,不能下重药,只能慢慢调理,这两天就是反复发烧退烧。”
古代医疗条件差,一场伤风感冒,都可能要了一个小孩的命。
“可有请过荀太医,听说他善于治疗小儿伤寒。”
“请的便是荀太医,他说无碍,按时服药,大概十来天,就可望痊愈了,就是我看着云姐儿这样,心里难受。”徐氏抽了抽鼻子,咽下了一口口水。
“那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到时候云姐儿病好了,你反倒累病了,到时候谁来照顾平哥儿和云姐儿?”孙希劝道。
“我没事,还撑得住。”
“我看着你脸色不好得很,不然让太医给配个助睡眠的汤药,晚上有小燕她们守着云姐儿,你自己好好睡一觉。”
“好,我知道了。”
孙希使了个眼色,抱夏便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徐氏的大丫鬟春梅。
“我亲手给平哥儿和云姐儿做了几双鞋子和衣裳,这两个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做的,怕是不够大了。”
徐氏低头道:“总让你费心了,我们孤儿寡母,难为你惦记着。”
“大嫂,全家都是疼你们的,母亲性子急,你多担待。但她心里还是疼你的,才刚还是她让我来劝你,多保重自己身子。”
徐氏点头:“我明白的,比起二弟妹,母亲对我算很好了。”
“母亲还是经常训斥二嫂吗?”想起荀氏在母亲面前的委屈样,孙希直皱眉头,荀氏这是替夫受罪。
“是啊,最近尤其频繁。”
“啊?大嫂可知为什么?”孙希错愕道。
第170章 孙府里蜚短流长
“可能,和最近府里的流言有关。”徐氏犹豫道。
“什么流言?”
徐氏目视前方,神情有些恍惚:“最近府里流传,当初是二爷领着官兵去了寿安堂。”
“不可能,泊哥哥是祖母宠爱着养大的,怎么会?这肯定是谣言。”孙希脱口而出道。
“我也不大信,但流言传得绘声绘色,说二爷经常一个人去寿安堂,在佛龛前忏悔。加之这几年二爷真的是经常神情疲倦,容颜更是老得有些快。”
孙希想起那日在寿安堂见到的孙泊,确实是憔悴不堪,不像他这年纪该有的样貌。
但若就此判断是他引官兵去杀祖母,她怎么也不肯相信。
自己从小和他一起在祖母膝下长大,祖母有多疼他,她是最清楚的。
记得有一次,泊哥哥在学堂被人欺负,跟人打架。
他回到寿安堂,左眼都是乌青的。
祖母心疼得不得了,亲自拿热毛巾给他敷眼睛。
又用煮熟的鸡蛋包着帕子,一遍一遍地给他揉眼的周围。
待孙泊说出,是学堂里的孙强骂他是没娘的孩子,大太太也不待见的野种。
祖母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愤愤道:“胡说八道,祖母最疼你,你是伯府里尊贵的二少爷,谁敢瞧不起?”
第二日,祖母便强命孙强的母亲朱氏,领着孙强过来给孙泊磕头赔罪。
有一段时间,泊哥哥胃口很不好。
祖母便特地命人到江宁那边重金请来蓬莱楼的顶级名厨到伯府,只因之前孙泊说过,很想念蓬莱楼的蟹酿橙……
徐氏见孙希陷入沉思,拉了拉的手道:“笑笑可是想到什么?”
孙希突然被拉回现实,喃喃道:“绝对不可能……”
徐氏低下头,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其实,其实……”
孙希抬眸,急道:“大嫂,你是不是发现过什么?”
徐氏踌躇了好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孙希急得抓住徐氏的手道:“大嫂,你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氏叹了口气:“这,我怕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就只是一个黑影,还是背影。”
“我瞧着有些像二爷,但那人当时穿着官兵的衣服。”
“所以,我当时就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背影相似的人,太多了。”
徐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但。但如今想来……确实是有些蹊跷。”
孙希颓然地松开手:泊哥哥,他没有害死祖母的理由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游魂一般走出云景轩。
又走了一长段的青石砖路,来到了一处垂花门。
后面有人叫了声:“笑笑!”
她蓦然醒转,回过头,发现是父亲。
她疾走几步,走到父亲身边,屈膝行了福礼。
允良扶起她:“你母亲与我说了崔琰的事了,你和我去一趟书房,我有些事要问你。”
“是,父亲。”孙希顺从道。
允良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切道:“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孙希摇摇头,转而又点头。
允良被她弄糊涂了,笑着道:“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父亲,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辛姨娘是怎么死的?”
允良看着她,眼里没有意外,只简短说了句:“病死的。”
父女之间,长长的静默。
“你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允良打破沉默。
孙希点头:“父亲也听说了吧?”
“都是些无稽之谈,泊儿与你一道在母亲膝下长大,一向感情深厚。”允良沉声道。
孙希很想对辛姨娘的死因提出质疑,但她觉得父亲不可能对她说实话。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段墙角,父亲和母亲好像对于辛姨娘的处置有过争执,哎,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但是,好像记得当时母亲骂得很难听,父亲说辛姨娘的处置不由他。
难道最后,辛姨娘是被祖母命人处死的?
顺着凝晖堂外的一条东西夹道,穿过一道花木屏障的垂花门,一路胡思乱想着,两人到了内书房门前。
这是左右打通成一气的两间大房子,左右配有耳房,前后还有两间小小的暖房和抱厦,尽供看书或者办公累了歇息之用。
这样的书房,和崔府的文昌阁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当初,她以为崔然家的书房,也不过就是这样,才发出要看完他们家书房里的书的豪言壮语。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挺可笑的。
踏入书房,她发现父亲的书房改了些格局。
内中书案、画案、琴案和供案,一应俱全。
朝南六面窗户明净,显是刚洒扫过,地上放着三口硕大的铁皮包角榉木箱子。
倚墙而建的四面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
允良拿起书案上的一张泥金笺,递给孙希。
孙希伸手接过,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谢如雅,雅培。”
是父亲的笔迹。
孙希睁大眼睛,一脸错愕地盯着允良:“父亲……”
允良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看洞见吗?”
孙希苦笑:“那也没有,之前祖母都清楚,您是侯府的一家之主,又怎么会不知道?”
允良轻咳了一声,抚须沉声道:“我默许你看洞见,是因为不想你像你母亲那样,对朝堂权谋的认知太过简单。有时候后宅之内的小事,也能影响朝局。”
“父亲,雅培是谢丞相,你是怎么知道的?”孙希问道。
“这件事我很早就已经在查了,也是最近才有眉目。而确切知道雅培便是谢丞相,是昨晚的事。”
“之前的梦里芳华,幕后老板是宁亲王兄弟。那洞见的幕后老板,难道是谢丞相?”孙希大胆猜测。
“这倒未必。梦里芳华是市井小报,洞见却是议论朝堂,谢丞相怕是没有这通天之力!”允良道。
“那,难道是当今圣上?那时候三皇子的势力可不小。”
允良点头:“有可能。当初定国公府为三皇子一派,谢丞相那时候不过是庆州节度使。当今陛下登基后,谢丞相开始受重用,调回京师任职,从此节节高升,到如今的丞相。”
第171章 侯府知三两秘事
“雅培的文章我一直都有在看,他确实一直指引着朝局大的方向,若说是皇上的授意,那倒说得过去。”孙希顿了顿,“不过,最近半年,雅培不像之前那样,三个月出现一次了。”
“你也发现了?不过最近,我新发现一个叫澜之的写的文章,基本都是革新改制的,但他的言辞过于锋芒毕露,政见甚至有些幼稚,不像老者,倒像是个年轻激进的后生。”允良声音浑厚,很有磁性,调侃起来,语气揶揄。
“父亲好像很欣赏他。”孙希笑着道。
“皇上想革新改制,不是一天两天了,朝中那些老人,还有世家,都不会支持,陛下只能另辟蹊径,找一些愣头青来打前锋了。谢丞相,可有跟崔然说过什么?”允良问道。
孙希心想老父亲终于切到正题了:“陛下曾有意让定国公府出头,谢丞相阻止了,让官人不要趟这个浑水,以免弄得两边不是人。”
“这些我知道,但陛下借着康宁王的手,提拔了不少寒族官员,寒族现以王泉之为首,渐成气候。如今朝局已变,不再是从前一边倒地阻止革新。”允良抚须道,目露锐色。
“那父亲的意思是?我们家要随时局而变?”孙希皱眉,其实,她不同意这么做,祖母在世时,一向推崇守成中庸,忠勇伯府当初虽不得圣眷,但至少爵位稳当,子孙相传,绵延百年。
“我从小督促你哥哥弟弟们读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孙府一门在我有生之年发扬光大,得封国公。我如今虽为参知政事,但若执政不得法,失了圣心,随时便有贬官之危。”
“但是父亲,您熟读经史,应该知道前朝舒王被追夺封号的旧事吧?他因变法而受皇帝重用,拜为左相,封舒国公,后又晋封舒王,但最后呢?被贬边陲小县,抑郁而终。我们家不管如何,还有爵位,何必行此激进之举呢?”孙希不明白,为何父亲已过四十而不惑,还要如此折腾?
允良挥挥手,神情不悦:“妇人之见!子期倒与我相投。”
孙希腹诽那你干嘛不问崔然,反而来问我?还不是不信你那个腹黑滑头女婿?
“对了,子期一直没跟你提过,雅培是他外祖父吗?”允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孙希摇摇头,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她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父亲这么固执,看来自己只能去找外祖母,把父亲的想法跟她说一下,再由外祖父来劝他了。
主意既定,她朝允良福了福道:“父亲,我还有事要跟母亲说,就先告退了。”
允良有些意外,疑惑道:“你不是帮崔琰来寻名医的吗?这便走了?”
孙希拍了拍头,笑道:“差点忘了正事。父亲可有人选?”
允良提笔挥墨,写下拜帖,孙希扫了一眼,是汴京康安堂的徐大夫。
“他虽然年轻,但师承薛神医,性格也不像他师傅那么古怪。他师傅曾跟我说,他姐姐在他小时候,难产而死,对他触动颇深,是以,他最擅妇科。”
孙希好奇道:“薛神医性子这么古怪,父亲你是怎么跟他成为好友的?”
允良呵呵一笑,又开始卖关子:“也是不可遇的机缘。”
孙希故意挥挥手:“算了,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那我就不说了。”允良眯着眼睛笑道。
“父亲……”孙希的八卦之心早被挑起了。
姜还是老的辣呀。
“汴京庆丰楼的百年佳酿锦江春,我偶得了一壶。薛神医嗜酒如命,主动上来攀谈,骗我酒喝。”
“一来二去,我知道了他的真名,所以也骗他说,我府上还藏着比这更好的醇酒。他说不信,我就说七日之后,你亲来我府上看看。”
“我便趁着这七日,着阿福去汴京周围的名酒家,带着我的名帖,不计财帛,搜集各种绝世佳酿。”
“薛神医七日后到了我们家地窖,看到了那些酒,直夸我们府上是琼浆玉液满地。”
“我自然乐得送他这个顺水人情: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要喜欢,可常来我府上,与我品酒论道。”
“父亲真是高瞻远瞩,若无薛神医,女儿今日就没命在这儿与父亲畅谈了。希儿拜服!”说完,还真的朝允良行了一个大礼。
允良听了颇为受用:“不仅仅是你,京兆尹的夫人云氏难产,也是我请了薛神医去救下来的,云氏的父亲,是鲁国公。”
孙希真想夸一句:父亲,您真是老谋深算。
想了想,这句话似乎不雅,直如马屁拍在了马腿子上,非被父亲骂一顿不可。
于是转而献媚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父亲广结善缘,必有善报。”
允良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个皮猴!”
孙希也跟着笑。
待拿了父亲的拜帖,孙希直接前往凝晖堂找卢敏。
开门见山问:“母亲,泊哥哥的生母辛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卢敏冷笑一声,不屑道:“她当初下毒,差点害死云哥儿,老太太把她发配到古韵庄,命人处置了。”
“这么说,辛姨娘真是祖母命人处死的?”
“那又如何?你祖母不处置她,我也饶不了她。若不是当初老太太说家丑不可外扬,我非把这贱人扭送到官府判刑。你父亲是不是跟你说她是病死的?”卢敏不忿道。
孙希点头。
卢敏气得拍案:“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天到晚护着那贱人和她的贱种。”
“母亲,父亲面前,你千万别说这话了,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何必又翻旧账,伤了你与父亲的夫妻情义呢。”
“他不这么说还好,现下府里都在传是孙泊那贱种,引了官兵去寿安堂,若不是他,我云儿怎么会死?”卢敏恨得几乎咬碎银牙。
她明白母亲的心情,若此事是真,她也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