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媳妇-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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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希冷笑,目视着前方:“天家薄情,如今,忠勇侯府权势正盛,齐国公府和陛下也能让宁姐姐受那么大的委屈。”
“那么,如果有朝一日,忠勇侯府被毁券夺爵,那么宁姐姐的处境,宝哥儿的处境,母亲,您有想过吗?”
卢敏拳头紧握,后背已是冷汗涟涟。
孙希察母亲神色,便知她已被说动。
第195章
慎重起见,她觉得还是让外祖母添上最后一把柴:“婆婆约了我过两天去拜访外祖母,就是为了这件事,母亲若是有空,也跟我们一道去吧。”
卢敏垂下眸,想了好半晌,才幽幽道:“我回去与你父亲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孙希陪着笑脸:“好,母亲先吃早饭吧。热腾腾的猪肉小笼包,还有辣白菜,红豆薏米粥,都是你很喜欢吃的。”
卢敏咽了口口水,拿起银筷,夹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真的是饿坏了。
“如果你父亲真的做错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吃到中途,卢敏忽然问道。
孙希笑了笑:“总有法子的,您还不相信外祖父的手段吗?”
卢敏松了口气:“也是。”
这时,外头秋香高声报道:“大夫人来了。”
只见门帘一响,崔夫人疾步从外头走了进来。
孙希忙恭敬地起身,向她请了安。
“刚才丫鬟跟我通报说亲家母急匆匆往迦叶轩方向去了,我还以为笑笑出了什么事。”崔夫人松了口气。
“母亲性子急躁,让您担心了。”孙希心里苦笑。
“你快坐下吧,大夫说你前三个月要好好注意保养身子。亲家母也是听说了,才赶着来看笑笑的吧?”
崔夫人说完朝放了软垫的圆凳上坐了。
卢敏如实道:“是啊,霓裳阁绣庄过段时间又要开业,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笑笑有了身孕,不能太操劳了。”
“姐姐放心,绣庄的事情,我会让宁楠多担一些。我自己也会多抽些时间处理的,若有什么需要,我再跟姐姐商量,再不能叫笑笑累着的。”崔夫人语气诚恳真挚。
卢敏见她这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妹妹自是周全的,是我性子太急了,妹妹莫见怪。”
“姐姐也是关心则乱。我也没用早饭,索性一块儿吃吧。”崔夫人笑道。
三人一时无话,只默默吃着早餐。
孙希觉得气氛尴尬,草草吃了几口,便有些没有胃口。
她觉得这次怀孕跟怀慕熙的时候大有不同。
之前一个多月,便吐得不行,直到四个月之后才消停。
这一次,除了嗜睡之外,晕吐头晕症状,一概全无。
她猜想可能是薛神医的汤药起了作用,身体免疫力得到了极大提高的缘故吧。
崔夫人在场,卢敏许多话,也不再方便和女儿说。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卢敏便推脱家里还有事,便起身告辞了。
崔夫人挽留道:“姐姐再多坐会儿吧,我们也许久没好好聊天了。”
卢敏怕坐下后她会说到云妃的事情,自己此刻心里动摇的厉害,倒不能跟她倾谈的。
只好推辞道:“原该坐坐的,只是今日约了客人在家,得赶紧回去准备了,不然要失礼的。”
崔夫人只好道:“那我送送姐姐。”
卢敏上了马车走后。
崔夫人牵过孙希的手:“刚才我见你母亲神色有些发愣,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云妃的事?”
孙希点头:“母亲说这是父亲的决定,靖海侯也支持。”
崔夫人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家还是要从长计议。”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劝了我母亲一道去见外祖母。母亲说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
崔夫人大感意外:“你父亲也忒大胆了,这件事怎可瞒着卢太师!”
“官人也是一样的意思。三皇子非嫡非长,陛下虽宠爱云妃,但也不能枉顾祖宗礼法,否则必将惹出祸端。”
“便是先帝,也是先立了崔太后为皇后,正了礼法,然后才立的时任三皇子的当今圣上为太子。”
崔夫人轻声道:“皇后无子,云妃不会是想再进一步吧?”
孙希摇摇头:“此事万难!我与官人分析过,皇后出身世家,又没犯大的过错,岂可轻言废立,乱了朝纲。”
“而且宫中并非没有皇子,皇后娘娘只是眼下还没有想明白,还盼着自己能生育皇子。”
“但天长日久,娘娘年岁大了,还是不能诞下皇子,那时候只消族人劝说,随便领养宫中的低位嫔妃之子为嫡子,那就礼法上说得过去了,也堵了朝中官员的嘴。”
“而云妃,到底出身寒族,这也是她眼下想联络朝中官员,为自己壮势的原因了。”
崔夫人蹙眉,愣是她保养得极好,到底上了年纪,眼角也出现了少许的鱼尾纹。
但她倾城之姿,反而更添了几分美人特有的韵味。
孙希暗忖有这样的生母,怪不得崔然拿下汴京第一公子的美名,自己真是高攀了,高攀了啊……
她想起承哥儿的嫩白萌帅脸蛋,有大半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
每到一处,女眷们便争着捏他的嫩脸,一边捏还一边夸: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承哥儿每到这时候,总是一脸无奈加皱眉,跟他爹的神情一模一样。
回来的时候便跟她抱怨:“母亲,您以后别再带我去那种场合了,一群人,快把我脸捏变形了。”
而自己总是笑嘻嘻地讨好:“你那么可爱,那么漂亮,为娘的带出去多有面子?”
承哥儿就会回一句:“你为了你的面子,就不要你儿子的脸面了。”
孙希笑得几乎岔气。
可惜,慕熙一个女娃,却没有承哥儿那么好的运气。
貌似,她遗传的是她老娘的基因:清秀有余,美艳不足。
偏崔然还一个劲地黄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女儿真好看,长大了一定倾国倾城!
孙希对此无语得很,直叫他这句话,千万别对外说,不然咱可丢不起这个人。
崔然却道:“我女儿将来定是国色天香,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臭小子。”
她被这话无语得差点背过气去,崔然这种人,应该就是现代人微信朋友圈中,那些拼命晒丑宝宝但自己却觉得自家宝宝特别漂亮的怪兽家长吧。
孙希送崔夫人回到宁禧堂,便直接去了文昌阁。
绣坊开业在即,还是再寻些好看的刺绣款式给绣娘们参照,争取让霓裳阁在汴京城一炮打响。
第196章 清溪楼疑惑告解
路过文昌阁前刻着谢如雅题字的怪石,她心里忽然飘过一丝好奇:不知谢丞相这个老狐狸,对父亲的做法,是赞成,还是阻止?
一泓秋月,点破黄昏。
崔然清逸犹如楚地兰草,一香响动人世间。
孙希趴在书案前描画着刺绣图。
慕熙在摇篮里睡着了,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不时发出几声甜甜的笑。
抱夏服侍他脱了外套,他平静地看着妻女,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样的岁月静好,是他最喜欢的。
他走到黑漆木圆桌边,仰脖喝了一口桂花茶:“希儿,等会儿再画,我有事要与你说。抱夏,你们都先出去。”
丫鬟仆妇们顺从地鱼贯而出。
一轮夜光,越肩而过。
孙希轻移莲步,环佩声响,很自然地坐在崔然的大腿之上。
她掏出帕子,帮他擦去嘴角的残茶。
他握住她的手,神情颇为愉悦:“希儿,清溪楼的事,有眉目了。”
她很早知道他的能耐,对此并不惊讶,她正想问究竟发现了什么,却见他的腰间血污一片。
她惊呼出声,把手放了上去,却闻见一股山间野香弥漫开来。
崔然笑起来:“你别慌,我没事。闭上眼睛!”
她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崔然将什么塞到了自己嘴里,味道甜丝丝的,好像是樱桃的味道。
“好吃吗?是我去亲自去给你摘的新鲜樱桃。”崔然温柔道。
她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些湿润。
常听人说孕妇神经敏感,情绪容易波动,前两次崔然都是自己快生了才回来,她没有机会去感受这份温情。
现在崔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翩翩玉公子,居然能为了自己,亲自去采摘新鲜的樱桃。
她很感动:“谢谢你,崔郎。”
崔然听出声音里的哽咽,苦笑道:“怎么还哭了?”
孙希摇摇头,忽然眼睛红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一阵悲怆。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身子太累?”崔然皱眉,“你总是思虑太过,什么事情都独自担着,自己处理。你一个闺中妇人,何必要这么能耐?凡事有我,你只管放心养胎就好!”
她被他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有些怅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叹息:“我父亲,有意和云妃一派亲近。”
崔然怔了怔,踌躇好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外祖父有跟我说过。”
孙希抬眸,眼底有惊疑,不安和期待。
崔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和缓:“你也不必想太多。这件事,我会和长辈们商量着处理的。你不必费心插手。”
“清溪楼的事情你说有眉目了?”孙希想起刚才他的第一句话。
“你姐夫见的那几个人,有孙河,京兆尹徐大人,还有几个,不过是用于掩饰的醉狂小诗人。”
崔然说的轻松明晰,一派云淡风轻,但她知道,要打听到这些,他势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孙希心里一寒,感到惊惧:“孙河与云妃,可是不对付的。他不久前才在朝堂上,激烈反对云妃的父亲任职宣徽使的呀。”
崔然叹了口气:“我一直知道,圣心难测。”
“可京兆尹徐大人的继室云氏又是云妃的族妹,他却和孙河私下交情甚好,这又是什么道理?”孙希忍不住发问。
“云氏和云妃,虽然表面上是族亲,但也是只是转折亲。况且徐大人出身世家,未必就站在云妃这边。”崔然道。
“可陛下私下命姐夫亲近孙河,表面上又向世人宣告自己宠爱云妃,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啊。”孙希有点搞不懂皇帝的动机。
崔然嘴角一扬:“陛下登基以来,不是一直最擅长搅乱一池春水,双方无法和解的时候,他再来做和事佬,坐收渔翁之利。”
“听你这么说,云妃只是陛下搅乱春水的小石,咱们这个陛下,果然冷心冷面,三个皇子还那么小,他也忍心让他们卷入这危险的纷争,兄弟阋墙,他难道乐意见到?”孙希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天真。
崔然冷冷道:“淮王之乱,我们不是没寒过心。天子享帝尊,却也高处不胜寒。他的心,是孤独的,也是冰冷的。所以他才是合格的帝王。”
烛光摇曳,崔然的脸明明灭灭。
她忽然有一种直觉,这直觉告诉她,他的心,定是被这寒冰伤过。
她怅然若失地合上眼皮,嘴唇颤动:“崔郎,你和谢丞相,准备怎么办?”
她心里一万分明白: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入帝王谋,更是九九八十一劫难。
他双眸洞澈坚定,嘴角却泛起酸涩的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无行路,后无退途,欲返不能,此生何所?”
孙希顿觉头上的筋脉作痛起来,和崔然定亲前,自己对他的感觉,此刻又突然升腾起来。
她想起平定淮王之乱后的那场元宵佳节宫宴,皇宫的清凉殿灯火辉煌。
隔着紫琉璃帘,可见堂上冰莹。
云母屏风,水晶鉴盘,白衣飘飘,伺候宴席的宫娥们的纤纤素手,都在九层金枝叶灯的映照下,展现出奢丽的光彩。
随着一声钟磬,十个侍者一起搬上巨大的金盘,上面有座冰雪冻成的酥山。
这座酥山装饰着各种珠宝玉石,还有红珊瑚点缀。
皇帝手持金杯,缓缓道:“朕自登基以来,勤勉持政,奉行节俭。但此次平定淮王之乱,诸位卿家居功至伟。朕为此特开国库,每位功臣均按功劳大小得一份。”
他做了个手势,酥山被宫娥们分装在银盏中,递给众人。
那时候祖母和孙云刚死,她只觉嘴里心里都发苦,皇帝如此大费周章地赐宴功臣,原是为了安抚。
但众人心里,都觉得是躺在家里老弱尸身上,来拿取君王赏赐的悲哀。
崔然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搂着妻子的手劲,加重了些许。
他凝眸望前,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声音有些沙哑:“希儿,其实害死田芙的真正凶手,不是淮王。”
第197章 惊闻真相心忐忑
孙希错愕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中探寻真相。
崔然低头,垂下了眼眸,缓缓道出了淮王在自刎之时,瞠目怒骂群雄的事。
当日嘉峪关外,淮王一身鲜血,怒目圆瞪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崔然无惧上前,大声呵斥:“你已无路可逃!今日,你将为你往日卑鄙无德,付出血的代价!”
淮王狂笑一声,横眉以对:“哼,成者王侯败者寇,史书向来为胜利者所写。我卑鄙无德?你们那工于心计,阴冷狠毒的周元佐就是个好人?”
“今日,我虽败犹荣,铁骨铮铮,无愧于天地!”
崔然愤慨逼问:“你阴险狠毒,连田将军的五岁女儿都不放过,如此行径,也敢自认无愧于天地?”
淮王闻言,惊愕之下,旋即大怒:“崔子期,你果然和周元佐那小子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哼,怪不得田瀚国揪着我不放,原是如此!”
“你把话说清楚!”崔然怒喝。
“田瀚国的女儿的死,与我无关!”
崔然怒愤交加,驰马上前与之交战!
淮王大笑三声:“哈哈哈,尔等小人,都不配!”
说完拔剑自刎,血溅三尺!
崔然下马,揪着他的衣领,声如蚊讷,不传于第三人:“田芙到底是谁害死的?”
淮王冷笑:“既得利益周元佐。”
而后断气。
崔然指掐入肉,不觉疼痛。
孙希吓得齿冷。
他把手伸给她,脸色发灰:“外祖父曾与我箴言:不行差踏错,步步为营,积蓄实力,以图自保。”
当夜,雨点敲打窗纱。
孙希彻夜都在做梦,痛苦难当。
当她扼着自己的喉咙醒来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在做梦。
也许之前,崔然只想要当个郡王,那现在,他知道了真相,那他……
雨丝如麻,点点滴滴,撞着心头每一丝恐惧。
当日嘉峪关外兵士众多,淮王所言,不是秘密。
皇帝是执棋者,且棋艺高超。
自己外祖父卢僧固尚且不是对手,何况崔然?
孙希烦闷地下了床,趿着鞋子来到窗边,喘息着打开窗子,雨水映着大红灯笼,就像是血水。
她伸手接了一点,放到舌尖,又苦又涩,还是冰冷的。
霓裳阁,一定要做出些名堂!
几日后,
莱国公府萱沚堂。
靖国夫人端坐炕头。
下首两边,分别坐着卢敏和崔夫人。
孙希挨着卢敏身边坐了。
靖国夫人敲了敲拐杖,瞪了卢敏一眼,语气严厉:“你如今真是好大的胆子!越过你父亲和我,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来?你这样做,是把孙家往火上烤!”
“我也是听从官人的话,母亲不是也常教导我要出嫁从夫吗?”卢敏僵着脖子,脸色如土,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自己母亲在亲家面前,就这样不给她脸面,她是没想到的。
卢老太太顿时气噎,手上的拐杖被她扔在光亮的青石方砖上,掷地有声!
崔嬷嬷赶紧蹲下去捡起拐杖:“太夫人,您息怒!”
卢敏不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