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媳妇-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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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赶紧蹲下去捡起拐杖:“太夫人,您息怒!”
卢敏不安,起身跪下:“母亲,女儿知错了。”
孙希紧跟着跪在她后面。
卢老太太忧心忡忡:“你大嫂收到你的请帖,便与我说了,你父亲知道这件事,气得差点晕过去。”
崔夫人与孙希互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这事情这么严重了?
“你们只知道盛阳长公主让宁儿去和云妃交好,却不知道她私下又命明昊去结交孙河等弹劾云妃父亲的御史谏官。”
卢敏眸光一亮:“母亲的意思,公主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孙希心想,外祖父致仕多年,没想到耳目还这般灵敏,崔然打听这件事,可是用了大半年。
卢老太太眉头紧皱:“不仅仅如此,皇后与宁妃虽然眼下为着大皇子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但他们同为陇西世家,私底下姻亲关系,更是盘根错节。”
“若皇后一直无子,那大皇子便是她们要培养的正位储君。”
“再退而求其次,也是南嫔所生的二皇子,怎么也轮不到之前与她们剑拔弩张的云妃所生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卢敏道:“话虽如此,但云妃毕竟得圣上宠幸,他父兄都因此在朝中任要职。我们与她交好,怎么能说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呢?母亲说得也忒吓人。”
“你是忘了唐叙之的教训了吧?背靠世家,却在寒族与世家之间摇摆不定,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卢老太太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崔夫人和孙希闻言俱是一凛,卢敏也吓得怔住了,额头已冒出冷汗。
“那父亲有什么建议?”
卢老太太将茶盖与茶碗一合,面朝崔夫人,缓和了神色道:“崔夫人莫见怪,刚才是老身气急了。崔大人对此事如何看?”
崔夫人起身,恭敬道:“太夫人言重了。我们自家人,自该随意些。我们家老爷说,一切但凭卢太师吩咐。”
卢老太太点头,谦和着笑道:“谈什么吩咐,我家老爷致仕已久,定不如国公爷耳眼通明。”
崔夫人温柔一笑:“老夫人谦虚了,范阳卢氏,大周冠族,世家领袖,卢太师又是卢氏一族族长。”
卢老太太和蔼一笑:“崔夫人过誉了,我家老爷说,有消息传,陛下并无意于盛年之际早早立下太子。”
崔夫人陪笑:“到底卢太师手眼通天。”
卢敏脸已全黑,只好硬着头皮争辩:“母亲,其实老爷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
“云儿英年早逝,忠勇侯府后继乏人,平哥儿还小,他也想趁着自己还能奔走,早早为孙家挣下一份好的前程!多积累些家业给儿孙!”
“那也不能操之过急,他这是火中取栗!”卢老太太再度发火!
卢敏努嘴:“富贵向来险中求。”
孙希心想,自家老爹给老娘洗脑。洗的很彻底!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边上观战,任由母亲气外祖母了。
“母亲,官人是陛下的伴读,从小深知他的习性,官人曾与我明言,陛下不喜被人指挥或者引导着做决策。保持中立,才是最利于我们这样的有爵之家。”
第198章 定策略婆媳进宫
卢老太太又道:“笑笑和子期都比你看得清。圣心难测,便是你父亲,也知棋子,终究是要随执棋者落定。”
祖孙俩又你一言,我一语,全然不给卢氏插嘴的机会。
卢敏呕得要命,她原本于朝政之事便不甚精明,如今以一敌二,更是无言可辩。
崔夫人有些尴尬,只好笑着打哈哈:“太夫人说笑了,希儿出色,也是亲家母教养的好。”
卢敏稍稍找回脸面,也见好就收,不再犟嘴。
孙希又插科打诨了几句,萱沚堂的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她觉得,如果说崔夫人是工笔人物,细致柔顺,胸有沟壑。
那么卢敏就是一幅泼墨画,肆意挥洒,大胆直率。
外祖母已然是口古井,深不见底。
卢敏忽然想起什么:“母亲,宁儿到时候也要和我一道去云妃宫中。我,我该怎么跟她说呀?”
卢老太太喝了口茶,显是在斟酌语言:“无需多言,宁儿跟你一样,是个直肠子的,况且到底女儿外向。而且齐国公府,也能保她无虞。”
“此外,你以为,以盛阳长公主的精明,对她会没有只字交代吗?”
卢敏点头,又待张口说什么,卢老太太用眼神制止了她。
她缩回话头,顾左右而言他:“笑笑,你孕期不宜多思多虑多动,早点回去休息。”
卢老太太哭笑不得,若只是孙希在,她这句话也就罢了。
但崔夫人在,她这话不是在赶崔夫人走?
她这直肠子女儿,还真不把崔夫人当外人了。
崔夫人素知卢敏脾性,对这话还真不介意,反而笑道:“亲家母说的是,我们出来这许久,也该回府了。家里炖的老鸭汤,笑笑也该喝了。”
卢老太太一脸慈爱,笑呵呵地说:“希儿是个有福气的,能有你这样的婆婆。”
崔夫人笑道:“希儿是个好孩子,招人疼!”
孙希心里一暖,崔夫人这婆婆,真的是没话说。
又过了几天,卢氏黑着脸来到迦叶轩,执行外祖母对她的吩咐。
卢氏转诉:昨天允良被卢太师叫去府上,先是一番老泪纵横,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儿孙们有事,也不愿意跟自己商量了,唬得允良赶紧下跪认错。
之后,又一番恩威并施,说了好些世家私下里对皇帝新政的一番议论。
这些允良都没听那些人在台面上讲过的。
然后又说了自己没致仕前,年轻皇帝跟他私下说的话,又是怎么食言而肥的,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次数多了,弄得他不得不退,不然真的晚节不保,听得允良是冷汗涟涟。
孙希想,老爹此时只怕是在心里已默念万遍,感谢祖宗保佑,让他有这么个大周冠族的老丈人了吧。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允良若不是卢太师的嫡亲女婿,他会对他讲?
世家之间的联姻,联的,不仅仅是势力交错,更是消息互通,经验传承,守望互助。
次日,得了准信,吃了定心丸的孙希,心情畅快很多。
她在迦叶轩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饭,狠狠睡了一上午。
中午又吃了饱饱一顿,一番梳洗后,然后斗志昂扬地跟着崔夫人进宫,去参加云妃的女眷‘茶话会’。
到了云妃的千熙殿,浩浩荡荡一大堆宫女侍立在殿门口,看到人进来,立刻有个内侍迎了上来,一面给她们行礼,一面笑道:“两位夫人,请随我来。”
待进了内殿,孙希发现,在座之人,除了自己熟识的宁新伯夫人,靖海侯夫人,南安侯夫人和淮山侯夫人外,不少是新晋寒族武将家眷。
孙希婆媳俩,在在座的女眷之中,算是地位尊崇的。
众人见她俩来了,除了云妃等少数几个位高的,全都起身行礼。
孙希朝大家颔首微笑着过后,给云妃行了礼。
云妃笑吟吟地亲自扶她们俩起身。
她俩原本便打定主意,不与云妃深交,如今看见这许多武将家眷,心下更是抵触。
崔毅升了吏部尚书,崔然手下又领着兵,如今再与这众多武将结交,真无异于自寻忌惮于皇帝。
云妃坐于上首主位,一直言笑晏晏,口齿颇为了得,怪不得久蒙圣宠而不衰。
她生的极美,但又不是那种妖冶艳丽的极具攻击性的美。
她的美,淡雅从容,柔美和顺,气质脱尘绝俗。
皇帝强势,所以最喜欢这样的女子。
皇后的美,不下于云妃,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但皇后宁氏,出身世家嫡女,自带一股子骄矜高傲,性子上,便与皇帝有些相冲。
皇帝未登基前,汴京多有传闻,三皇子夫妇不甚和睦。
登基后,三皇子贵为九五之尊,宁氏再骄矜,也得忍了性子,顺从于陛下。
渐渐的,帝后关系才稍见缓和。
皇后无子,一直求医问药,但效果寥寥。
云妃见孙希婆媳俩,一直只是微笑端坐着,并不说话,忍不住道:“听说定阳县主的霓裳阁绣庄,不日便要开业,县主女红一绝,本宫倒也想去霓裳阁去定制衣裳呢。”
孙希笑着谦让:“娘娘厚爱,臣妇求之不得。只是臣妇的女红,哪比得上宫里的绣娘?没得在娘娘面前闹笑话罢了。”
云妃眸光一闪,似乎有些失望,转头朝孙宁道:“关宁县主,你妹妹太过谦虚,上次见你,你那身百合花裙褂,那针线,那配色,便是出自你妹妹之手,我瞧着呀,比我们宫里的绣娘,强上百倍。”
孙宁瞥了眼孙希,见她脸上虽是一派和善祥和,却也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疏离。
她想,难道妹妹此刻不想给云妃面子不成?
公主曾与她交代过,与云妃,面上显着亲昵,但要保持适可而止的距离。
她笑涡一旋:“云妃娘娘有所不知,妹妹自小喜爱百合花,所以绣起百合来,尤其顺手。娘娘千金凤体,国色天香,岂是百合配得上的?”
她窥着云妃脸色,继续道:“不过我这妹妹,有一项手艺,真不是我自夸。我家宝哥儿从小的鞋子,多半是我妹妹做的。”
第199章 千熙宫风起云涌
“真真舒适不伤脚。宝哥儿穿过之后,其他针线上的绣娘做的鞋子,就再也不要穿了。”
孙希心内大骂孙宁,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要我给几位皇子承包鞋子不成?
你可知道做一双鞋子多费时费力费眼睛?
云妃讶然地看着孙希,笑意直达眼底,嘴上却说着最损的话:“哦,县主竟有这手艺?不知道本宫的两位皇子和小公主,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得到县主亲手做的鞋子?”
孙希正不知该如何拒绝,踌躇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宫人大声唱道:“皇后娘娘,宁妃娘娘驾到!”
真是皇天保佑,两位娘娘来得真是及时啊!
众人全都跪下,向后宫之主行礼。
皇后娘娘抬手微笑:“起来吧。”
云妃迎了她坐在主位,她款款落了座后,扫了一眼在场诸人,嘴角一扬:“今日千熙殿倒是热闹,云妃怎也不请本宫来坐坐?”
云妃并不尴尬,畅旭一笑:“臣妾闲来无聊,只是一般的茶叙,怎敢惊动皇后娘娘大驾?”
宁妃轻声一咳,美眸一转,笑道:“姐姐我也甚觉无聊,云妃妹妹怎也不请我?”
在座都是人精,看见这三位这般不合,当下都噤声不语,默默观战。
只见云妃直接忽略宁妃的话,朝皇后笑道:“娘娘来得巧,臣妾正跟定阳县主为皇子公主们讨鞋子穿呢!”
“哦,此话怎讲?”皇后冷哼,故意拉长声调。
“关宁县主说定阳县主最擅长做鞋,做的鞋子舒适耐穿,所以臣妾正为膝下的皇子公主们向定阳县主讨要呢!”云妃笑着道。
孙希心想,云妃定是以为孙宁对这事首肯了,所以才敢这么直白地在皇后面前显摆。
皇后原本正低头吹着茶,粉彩盖碗轻轻拨动着一茶碗的琥珀色波光,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将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胡闹,且不说宫中皇子公主的衣裳鞋子,自有规制定例,难道堂堂定阳县主,永宁伯夫人,尊贵之躯,是给皇子们做鞋子的吗?你这么做,让皇上如何面对朝中一众重臣?”
孙希甚觉畅快,皇后说的极是,老娘好歹是皇帝亲封的定阳县主,难道是给人做鞋子的吗?
但这话她不能说,此刻皇后说出来,又连带着将云妃此举不利陛下朝政之处也点明了出来,这就把刚才云妃好不容易打下的好场面给整难看了。
孙希扫了眼底下众人,果然,除了少数几个端方严谨的世家贵妇,面色沉静不变之外,多数寒族出身的武将家属,面上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
云妃脸黑如锅底,朝孙宁看了看,大概是希望她此刻出来打圆场。
谁知孙宁缺少急才,又将希望转托给孙希。
孙希望着姐姐热切的眼神,不厚道地瞪回去: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孙宁回以哀求神色,她还是不理。
孙宁忍不住揪了揪她的手,她一阵生疼,痛得眉心紧锁。
崔夫人发现她的异常,轻声道:“笑笑,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但此刻千熙殿落针可闻,众人自然都听到了。
皇后看向她们婆媳俩,温言道:“定阳县主,你有孕在身,不如让太医来瞧瞧。”
说完又回头责备云妃:“你看你,吓得县主都动了胎气!”
孙希听了这话,很是心虚,虽说皇后之前的话让她大为舒爽。
但此时自己再不出声,那就要大大得罪云妃了。
她屈膝朝皇后福了福,柔声道:“谢皇后关心,臣妇无事。刚才就是脚抽了一下筋。云妃娘娘夸赞我的女红,是臣妇的荣幸。皇上皇后体恤下臣和臣妇,是对定国公府上下的恩宠。”
云妃呵呵地讪笑起来:“臣妾不过跟定阳县主玩笑一场,县主怀着身孕,我哪能真叫县主动针线?”
孙宁笑着凑趣道:“云妃娘娘自是体恤妹妹的,不过大家说笑一场!”
底下的武将家属们见状,也跟着应声附和,场面一下融洽起来。
皇后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本宫听闻,淮山侯将自己的千金,许配给了云妃族妹的继子?”
淮山侯夫人闻言起来欠身回道:“京兆尹徐大人的二公子,臣妇看着甚是喜欢,小女斐儿正值婚龄,我们便托了南安侯夫人保媒,定下了这门亲事。”
皇后有点惊讶的看着南安侯夫人谢氏,笑道:“如今你也管起这俗事了?本宫记得你之前可是说保媒这种俗不可耐的事情,你是断断不会干的。”
宁新伯听了这话,嘴巴快咧到眼角,差点笑出声来:皇后娘娘这话真是解气,当初谢氏还是南安郡王妃,私下里不知道嘲笑过她多少次,说她成日里给人保媒,好端端的伯爵夫人,愣是活成了市井媒婆。
谢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才冷冷道:“臣妾当时年轻,少不更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众人皆知,南安侯不得皇上喜欢,被褫夺郡王封号,连贬几级,成了南安侯。
却没成想,南安侯夫人在皇后面前是这般没有脸面,说嘲讽就嘲讽,说笑话就笑话。
怪不得谢氏能放下身段,替淮山侯的庶女和京兆尹的嫡子保媒,只为了投靠云妃一派,以求生存。
毕竟宁亲王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
云妃气得脸色铁青,怔了半天,才挤出一抹笑:“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曾与臣妾说过一个笑话:民间茶楼老板有一妻一妾,妻妾两人姿色不相上下。”
“但这个妾有个妻没有的好处,那便是情趣和开朗的性子。”
“老板每每和妾在一处,便笑声朗朗,开怀无比。”
“与妻子在一处,马上便神情严肃,一副老爷面孔。臣妾便问陛下,您是喜欢目无下尘的妻,还是活泼有趣的妾?陛下说,太宗皇帝仁德,也喜率真女子。”
孙希心想,这云妃说话竟如此直白!
皇后气得将茶碗往地下一摔,怒不可遏道:“云妃,你好大胆子。敢妄议皇上喜好?”
第200章 三主位唇枪舌战
众女眷见此,全都跪下,齐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云妃却丝毫不惧,轻描淡写道:“皇后娘娘,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臣妾只不过讲了一个皇上说过的笑话罢了。”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与陛下相处多年,陛下的性子,本宫岂会不知?这种笑话,别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云妃指天发誓道:“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