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小媳妇-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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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一定准备好大餐,等你回来大快朵颐!”
说完,又起身绕到男人的后方,抡起两只小肉手,左右开弓,给他捶背,像极了狗腿子模样。
男人咿咿呀呀地享受着,神情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夫妻俩情意正浓,忽听外面棉帘子一摔,秋香大声禀告:“国公爷您来啦!”
孙希吓得赶紧从崔然身边弹开,规规矩矩地站在黑漆木圆桌边,假装在布菜。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后,崔毅阔步走了进来。
他神情凝重威严,身上穿着的朱红蟒袍更衬得他面色如火,气势非凡。
孙希急忙欠身行了礼,崔然也起身,利落的抱了抱拳,喊了声:“父亲!”
崔毅冷哼:“听说你把皇上赏给你的美姬送了人?”
这谁嘴这么快啊?昨晚回来都半夜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互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
崔然忍不住问:“父亲怎么知道的?”
崔毅瞪了一眼儿子,冷哼:“关公公传来消息,皇上知道了你将他赐予你的美姬转赠给了田蒙,正雷霆大怒呢!”
孙希心头一颤,看向自家男人。
崔然低下了头,思忖了好半晌,才道:“父亲,大不了进宫,让陛下打一顿板子出气好了。”
崔毅拍案大怒:“你如今行事怎得这般不智?”
“即便你不喜欢陛下赏赐的美姬,也大可以领回家,好好供养着,不碰就是。”
“你又何必非要跟陛下硬杠上?”
“这件事,说破了天,都是你没理。”
“额,父亲,我昨晚喝醉了……”崔然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说辞,只生生吐出这么一句话。
崔毅怒气反笑:“哈……你这鬼话骗骗三岁孩童还行。”
“酒醉三分醒,别说陛下了,就是迂腐笨拙的老夫子,都不会信!”
“我竟不知,你如今行事竟这般急躁了!”
他侧过头,又瞪了一眼儿子身旁的儿媳。
孙希吓得赶紧垂首低眉,心里不断默念:这可不干我的事,是你儿子自作主张,我也是昨晚才见到他的,好吗?
不过,心里怎么有一丝丝窃喜飘过呢?
额,难道不该是担心他今天会挨板子吗?
崔毅似是看够了屋内这对胡闹小夫妻的‘可恶嘴脸’,一阵气急败坏后,阔步走出了迦叶轩。
而屋内的两个‘罪魁祸首’,还各自顶着一张无辜脸。
空气中的百合蜜香,混合着刚才崔毅身上留下的龙涎香。
房间里的气味,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
孙希转过头望着自家男人,见他一脸颓丧,忽然笑了起来。
崔然皱眉:“我被训,被打板子,你就这么开心?”
她咽了口口水,觉得喉咙有点涩。
终于还是正经起来,轻声道:“其实父亲说的对,你完全可以把那两个美姬放在家里供养起来。”
崔然看着她,黑眸闪闪发亮:“我不过是,不想让你难过。哪怕,只是一点点……”
孙希不意他会说出这话,整个人一下怔住了。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结。
孙希的清眸,从一片澄澈,慢慢的,变得模糊。
房间里怪异的气味渐渐消散,最终,只留下百合蜜香,独此一味。
崔然抬手拭了拭她眼角的泪,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怎么这会儿,反而哭了?早知道我就不说这话了。”
孙希急忙拭干眼泪,醒了醒鼻子:“说,说,我喜欢听。”
第246章 孙希因祸陷漩涡
“真是越大越孩子气了,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的人了。”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在家好好待着,我先进宫去了。”
孙希回握住他的手:“你千万别跟陛下犟上,如果陛下再赏赐美姬,你就收下吧。”
“我们家,不差这点口粮。”
“我,我没事的。”
最后几个字,终究还是哽咽了。
崔然轻轻地搂过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你放心,没事的。”
“为夫保证,一定全须全尾的回来,一个美姬,都别想入迦叶轩!”
等待,太漫长。
孙希坐在窗口的书案前,望着庭院青砖上摇曳的枝影,心绪繁杂。
抱夏过来给她披上狐狸毛大氅,劝道:“大奶奶,冬日里冷,窗口风又大,还是别坐在这儿了,回炕上吧。”
孙希摇头道:“不了,坐在这儿,能第一时间看到崔郎回来。”
抱夏道:“我让小厮在崔府大门口守着,世子爷一回来,就过来禀报。”
“到时候您再下榻迎接,岂不方便?”
“你回头受了寒,传染给小少爷和小姐,那就不好了。”
是啊,三个孩子每天都是要亲亲的。
孙希紧了紧大氅,走回屋内烧着地龙的暖炕上。
抱夏关上了刚才开着的窗户。
迦叶轩的明纸窗糊得又绵又密,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唯见窗外树影姗姗映在窗栏上,似一幅淡淡水墨萧疏。
妆台上的五彩团花纹瓷瓶里供着几只红梅。
有别于百合花香的清新怡人,梅花的香,淡淡的,几不可闻。
梅花的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有一种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
她忽然来了兴致,决定画一幅梅花图。
秋纹于书案前焚了香,秋香磨墨。
孙希净了手,正欲动笔,外头秋娟大声回禀道:“大夫人来了。”
她忙放下了笔,只见秋娟掀了棉帘,崔夫人跟着走了进来。
但她的面色似乎看着不大好。
孙希迎上去,小心道:“母亲,您怎么了?”
崔夫人扫了眼屋内:“然儿还没回来吗?”
孙希摇了摇头,想着她肯定也知道了子期今日要进宫请罪的事了。
这件事虽是崔然闯的祸,但毕竟是为了她。
她心下惭愧,低声说道:“对不起,母亲。”
崔夫人叹了口气,声音落寞:“这是然儿的痴心,与你何干?你是个有福气的,母亲也羡慕你。”
孙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感觉说多错多,只好垂眸低首,默然不语。
好在崔夫人并没有过度沉浸在落寞情绪之中,没一会儿,便摆摆手道:“我们一道等然儿回来吧。”
“刚才父亲怕我担心,已着人来打了招呼了,说陛下此刻不会打然儿板子的。”
“为什么?”孙希问。
“经西夏一役,然儿在军中威望,日益高涨。这点,陛下在昨日庆功宴上已看出端倪。”
“军中皆是粗鲁猛将居多,尊重哪个人,不尊重哪个人,一目了然。”
“正因如此,子期昨日酒后将御赐美妾转赠,陛下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但只因此事就贬斥鞭打刚刚凯旋归来的副帅,军心必定浮动。”
“陛下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怎么也会忍下这口气的。”
“不过,罚跪肯定是免不了的。”
怪不得这家伙早上要吃那么多东西,大概是预备了一天的吃食在肚子里了。
就是不知道,罚跪的话,让不让出恭?
应该让的吧?不然,大殿外该臭了。
崔夫人压根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以为她是在心疼崔然的膝盖。
她微微叹息:“又想拂陛下的意,又想不受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孙希忙点头:“是啊。我给官人熬了红糖姜茶,驱寒除湿的,官人跪了一天,喝了正好。”
崔夫人颔首:“你是个细心的,不枉然儿疼你一场。”
孙希赧然道:“比起官人的辛苦,我这算得了什么?”
“如果可以,我真想入宫与官人一道跪着。”
崔夫人蹙眉,轻责道:“胡闹,且不说宫规不许。”
“你一个妇道人家,原本便比男儿体弱,你生慕熙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还没好全,怎好再去雪地里跪着?”
孙希感动得眼圈一红:“母亲……”
这不知道的,以为崔夫人是她亲娘,而崔然,是蹩脚女婿。
巳时。(上午十点)
崔然居然回府了。
崔夫人和孙希都很诧异,围着他问怎么回事?
崔然却一脸忧虑:“陛下忍性,更甚从前了。”
“我不过跪了半个时辰,他就亲自出来扶我了。”
“他说我是平乱的功臣,几个美姬而已,朕没放在心上。”
“明日早朝,怕是有人要弹劾我了。陛下未必会怪罪,但我怕是难逃居功自傲之罪。”
崔夫人问:“你外祖父怎么说?”
崔然皱眉:“他责备过我了,说我这次行事太过急躁。”
“便是岳父,也怪我酒后乱性,年少疏狂!”
这确实像自己父亲说的话,他三妻四妾惯了,对于崔然这种行为,自是无法理解。
忠勇侯府。
凝晖堂。
屋内帷幔飘飘,卢敏盘腿坐在炕上。
孙允良在房内来回踱步。
卢敏被他转得头晕,当下抗议道:“你别转了!你不晕,我还晕呢!”
“糊涂,糊涂啊!”允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卢敏一头雾水:“怎么了?”
“子期真是糊涂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下可把笑笑害苦了。”允良拊掌惊呼。
卢敏陡然觉醒,大声问道:“为什么呀?”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害着自家女儿了?
允良重重叹了口气:“若是今日,陛下打了子期一顿板子,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可偏偏,陛下没这么做。”
“明日子期遭弹劾也就罢了,忍一忍也就过了。”
“接下来,笑笑的日子才最难熬!”
“她,以后怕是里外不是人了。”
“崔府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
卢敏对于他这种只说结果,不说理由的讲话方式,讨厌至极。
第247章 是非起宫中风云
她截断他的话头,急切道:“你别跟我说一堆没用的,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呀?”
允良看了妻子一眼,耐着性子解释:“子期被弹劾,崔太夫人和定国公肯定对笑笑有微词。”
“子期毕竟是为女儿之故,才没收陛下的美姬。”
“外面人,当然也会传女儿是妒妇。”
“你说她是不是里外不是人?”
卢敏不解:“子期凯旋,都还没回崔府跟笑笑碰面,又不是我们女儿挑唆的不让他纳妾。”
允良道:“你真是糊涂,外人自是认为之前夫妻俩便有共识。”
“何况,当初子期是在我们跟前发过誓,此生不纳妾。”
卢敏颔首:“这倒也是。”
允良抿了口茶,手在茶碗沿边转圈:“还有更要命的,子期处事一向谨慎持重。”
“此番为了女儿,行事如此漏洞百出,授人把柄,不计后果。”
“陛下知道了笑笑是子期的软肋,接下来不知道要怎么折腾笑笑呢!”
卢敏先是一慌,忽然又想起什么,争辩道:“子期三个孩子,也是软肋,陛下也没折腾啊。”
允良道:“孩子身上,能折腾的地方有限,陛下也容易被非议。”
“但笑笑就不一样了。一个女人,多少事可以折腾?”
卢敏一脸不忿:“笑笑身正不怕影子斜,陛下怎么折腾?”
允良上上下下把卢敏打量了一番,不可置信:“你还是女子,这方面竟比我还无知。”
“我说不出口,你去问你母亲吧。”
“最好,叫上笑笑,你们三,好好想一想应对措施!”
卢敏咬牙,点了点头:“崔家真是事儿堆。”
“若不是崔夫人真心对笑笑好,我真要上门找崔太夫人闹去!”
允良将茶碗往桌几上重重一放,瞪着她道:“你就知道由着自己的臭脾气,眼下太夫人还没怎么样呢,你去闹什么?”
卢敏愤愤不平:“笑笑嫁过去,为他们家解决了多少麻烦事?”
“如今定国公府上下和睦,子孙兴旺,都是我们家笑笑周全体贴,费心奔忙。”
“我们孙家和卢家,给他们崔府解决了多少麻烦事?”
“何况子期赠妾,又不是笑笑挑唆的。”
“崔太夫人,有什么脸来责怪笑笑?”
允良皱眉道:“话虽如此,笑笑是我们的女儿,又不是人家的亲孙女。”
“崔夫人那样的厚道婆婆,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崔太夫人那样的,才是常见的。”
“咱宁儿在家的时候,多么气派尊贵?在公主府,还不是仰着公主鼻息,战战兢兢生活?”
提起盛阳长公主,卢敏就一肚子的气,她就是个笑面虎。
上次那个奸细姨娘,已经让宁儿受了委屈。
好不容易等到康宁王府被抄家,奸细也处置了,崔明昊却开始在外花天酒地。
她不但不例行规束,还责怪宁儿没有本事,守不住自己的夫婿。
她手指紧紧掐着桌几,哑声道:“我明天就去崔府找笑笑。”
大周朝皇宫。
掌灯时分,皇帝周元佐出人意料地驾临了椒房殿。
皇后宁氏一脸欣喜的跪接圣驾。
周元佐目光明亮温柔,扶起宁氏。
宁氏一脸赤诚,举头望着他。
这种柔情,多年未见。
这个自己曾经想要依靠终身的男人,却也是天底下最冷漠最绝情的男人。
自徐皇贵妃死后,这个男人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
恶言恶语,更是家常便饭。
甚至当初登基之时,若不是自己身后的陇西世家足够强大,前朝后宫又虎狼环伺,他根本不会立自己为后。
她至今记得,立后当日,皇帝依礼来到了椒房殿,却对着她冷笑:“朕给你后位,你就一个人好好守着吧。”
两个人躺在宽大的龙榻之上,他一根手指头,也懒得碰自己。
她放下自尊,试着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他却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吐词清晰,语气如冰:“别碰我,你不配。”
她是世家贵女,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转过身,不再言语,泪湿枕头,也不曾醒一下鼻子。
以免,他听到了。
这一切,终于在俪贵妃到来之后,有了改变。
张太夫人第一次带俪贵妃进宫的时候,她也惊呆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徐侧妃死而复生了。
她仓惶之下,差点没坐稳。
这女人与当年的徐侧妃,是如此相像。
她肤如凝脂,气质高雅,眉眼如画,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她的行止神态,经过张太夫人的刻意训练,更是与当年的徐侧妃相差无几。
张太夫人告诉她,这女人叫叶楚蓉。
她嫁过人,生过一个女孩儿,因婆婆不喜,被休回家。
娘家是商户。
她精心安排了叶楚蓉与皇帝的第一次见面。
徐皇贵妃善舞,她就在月中,皇帝驾临椒房殿之日,安排了叶楚蓉半脸蒙纱献舞。
一曲毕,面纱落,皇帝原本看着舞姬的眉眼,便已愣愣着发呆。
看了全脸,更是震惊得从龙驾上跌落。
他几乎是半摔半跑着奔向叶楚蓉。
他们四目相对,皇后一人,酸楚难言。
第二日,圣心大悦,叶楚蓉被封为俪嫔。
皇帝看皇后的眸,终于有了久违的善意。
慢慢的,皇帝终于偶尔会来椒房殿,虽面上还是冷冷的。
但至少,会碰她了,虽无多少柔情,更像是例行公事!
然而今天,周元佐携着皇后的手,一道入了寝殿,嘴角始终噙着笑。
宁氏受宠若惊,只不知皇帝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他终于开了口:“竹君,朕今天是真高兴,蓉儿有喜了!”
原本听到陛下喊自己的闺名,她一阵欣喜。
但听到后面一句,她的笑容一下凝滞了。
但她马上借着整理衣冠掩饰,低下头跪着道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