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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她的左眼不寻常-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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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祖爷到风止县城开了成衣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做的衣裳不管他裁剪多么精确,缝制的多么仔细,最后都会有那么一两处坏的,要么是裁剪短缺,要么就是漏缝了。渐渐的生意渐渐冷清下来。然后有一个道人从这里经过,说他是被人诅咒了,而且是血咒。需要每年都用纸做一件纸衣裳,然后在子夜时分,朝着西南方向烧掉,就能破解霉运。”

    “果真,祖爷照着那道人说的做了之后,缝衣裳便再没有出过茬子,而且生意越来越好。但是在祖爷去世的时候把爹叫去,千叮万嘱,让他每年在子夜时分都要朝西南方向烧一套纸衣裳,并且不能把后屋的那个地板掀开。后屋就是制衣房后面的隔间。每年烧纸衣裳成了成衣铺的家训。”

    素辛不由得想到,貌似每个百年的老店都有秘辛,都有不可为外人所知的需要一代代传承下去的东西。

    “两年前,允儿刚好三岁,爹准备把铺子传给宝堂,于是就把祖爷的遗训也传给了宝堂。所以那一年便是宝堂去烧的纸衣裳,他在烧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怪风,将陶盆里的正在燃烧的纸衣裳卷着飞了起来扑到他的身上,他本能地扑打,纸衣裳掉在地上还没有烧尽。他当时心中害怕,而且据他跟我说,他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就跑回去了,爹问他烧了没有,他回答烧了。可是从那以后,不知道怎么的,店里经常有客人退衣裳,说衣裳总是会少一截。”

    “爹觉得事有蹊跷,因为做了几十年的裁缝,必须要先按照客人的尺寸打板,再裁剪和缝制,是绝不可能短了一截的。他想起祖爷临终时说的话,再三逼问宝堂,宝堂才说当时烧纸衣裳出了一点意外爹听了当时就脸色发白,把他喝退了然,然后就有了他后来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只是在那当时我们都不知道究里,而爹也不是想让我们跟着担心受怕,才想着一个人把那个沉重的秘密担着,只可惜最后”

    素辛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轮到宝堂他说那东西是要把全家人都害死,他用自己和几个假人暂时迷惑住对方,让我们搬离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这样,他会像祖爷和爹一样,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也不会说出来的,呜呜”

    素辛听了也是心有戚戚,就像上一个“镖局”的案子一样,信誉就是九伯他们存于这世间的命根子,就算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败坏了镖局的名声。

    成衣铺是邢家祖辈留下来的心血,也是邢家立世的根本,万不能把兴家之初的并不光彩的秘密泄露出去。

    所以不管是邢家老爷还是邢宝堂,他们为了不让客人的衣裳再出现短缺的情况,就需要不停地做衣裳给那“东西”。

    “这些都是你丈夫变成鬼魂之后,给你托梦时说的”素辛问道。

    秀歆慌乱地点头,“是,是这样的。”

    急切地道:“这些事情我和娘以前都不知道。当时宝堂给我托梦的时候只叫我离开,我,我当然不肯,最后他他被逼急了才说出来的,你,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所,所以我们最后才想着让宝堂入土为安,关了成衣铺,然后带着娘和孩子离开这个地方,也算是可是没想到”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几个孩子,她没有别的选择。

    更何况,若是把这些这些没有任何依据的东西说出来了,别人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嫌弃她排挤她,以后对孩子的成长也非常不利,毕竟谁吆喝一声,那孩子的母亲是个疯婆子,谁还会愿意跟他们一起

    素辛再次看到秀歆的三个孩子,都瞪着眼睛望着素辛,很是好奇,一点也不害怕。

    素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丈夫用自己的残魂,并且以那么惨烈的方式给与你们最后的守护,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了。”

    其实她很少以这样的方式去劝慰或者说告诉别人应该怎样怎样,这次算是例外,因为她也是此刻才终于明白,究竟怎样的力量才能把一个人绞成肉酱。

    不是别人,而是邢宝堂他自己。就像剪纸屑一样把自己剪碎,以迷惑那“东西”。

    素辛虽然心中也为这一个不幸悲情的家庭充满惋惜,可是最开始何尝不是他们自己把对方的邪恶诅咒滋养的更强大的

    他们为了掩藏过往,每年烧去的纸衣裳,拜祭,越发滋长了那邪祟的嚣张气焰,最后才到了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家三代为了这个秘密守护家人都付出了惨痛代价,想来宝堂以及其父亲、祖父也是不得已才会在临终时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应该就是邢家厄运的真相,或者说无限接近真相。

    至于邢母,秀歆的婆母,或许在一年前那次异常之后,她就陷进这个怪圈中了。

    秀歆的三儿允儿说的没错,或许其奶奶早就她也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残念和守护家人的本能,想要把那一切都平息下去。:



    第1219章 纸,又是纸

    将原本极力要掩盖的真相再次揭开,秀歆哭成了泪人儿。

    老大把母亲头抱在怀里,老二老三紧紧依偎着母亲,母子四人抱作一团。

    房县令刚才也听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之前他只是打开了秀歆的心理防线,但是一个为官一个是民,所以秀歆说的也是挑挑拣拣。

    没想到素辛刚才一番刚柔兼济的询问,让秀歆把所有一切都吐露出来。

    看来这个一点也不像“大师”的女子,应该就是传闻的那个“素辛大师”了。

    邢家两代家主连续两年无故暴毙的事情算是查清了,棺中异常也处理了,还把几十年前的一桩旧案翻了出来。

    只可惜,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并且也只是一个痛失亲人的妇人的一面之词还是通过亲人托梦得知的,所以也就只能听听,不可能翻出案卷从新定案什么的。

    房县令待场中凝重的气氛缓和一点,让人把母子四人送下去好好休息,然后再送回去。

    素辛对秀歆说道:“对了秀歆,等会我会打算去你们的裁缝铺看看,你是一起去还是把钥匙给我们”

    “我”

    秀歆一边揩着眼泪,正要回答,就听到外面跑进来一个衙差,气喘吁吁地,“大人不好了”

    房县令回过神来,朝那衙差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衙役看看素辛和秀歆,有些迟疑。

    房县令:“快说”

    “是大人,是邢家的成衣铺走水了”

    “什么”房县令登时一惊,素辛大师才说要去那里好好查探一番呢,怎么突然就走水了呢

    既然邢家两位家主都是在那里出的事,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衙役:“已经开始救火了,可是”

    房县令刚才一急,感觉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果真是人上了年纪,熬夜加上急火攻心,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衙役:“是是邢老太太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自己逃走了,然后就,就”

    “不是让你们看住的吗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房县令气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房县令问那衙役:“邢老太太现在人呢”

    衙役:“她,她有一个邻居说看到老太太把房子引燃了,然后自己也也进去了。他们连忙去救,也也没找到人”

    素辛见此,心中就一声叹息,这意外果真还是发生了。

    刚才听了秀歆的讲诉,就猜到那个老太太可能已经只是想着房县令已经让人把她看起来,而且县衙有浩然正气,应该能压制住。

    素辛说道:“算了,这件事不能怪他们。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房县令感觉说不出的疲惫,对衙役道:“快去吧”

    “赫岩大哥已经安排兄弟们去救人了,不过我在回来的时候听到城中有人已经在议论,说,说”

    衙役神情惊恐,嘴唇哆嗦着迟迟都说不出一句话。

    房县令急了,吼道:“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衙役:“他们说整栋房子在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烧成了空架子,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纸,又是纸

    众人再次感觉到脚底一股寒意往上窜。

    房县令连忙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去了,至于秀歆,则让她在偏院休息了再做打算。

    素辛心中却叹了口气,本来想去看看的,又回头看了眼结界不能顾此失彼,她在这里已经受了一整晚上了。

    再则,那火起的也太巧了,烧的也太快了,就算她去也来不及了。

    素辛看着被人扶着走的秀歆,几个孩子围在她身边,这接连的打击对这个女人实在太大。

    她此刻回忆着刚才秀歆说的话,其中有一段是关于邢家祖爷在发家之前的。

    说是因为其师兄对他的一个诅咒,为了掩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才开始糊的纸衣裳,临终时又嘱咐子孙不要去动后屋里的东西

    后屋里究竟有什么

    既然那东西有害为什么不直接毁了

    还有,如果他不说的话,大家都不知道那后屋的地板下有东西,他如此刻意地提出来,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往往越是不让去看不去做的,就越是激发人的好奇心

    当然,这些都是最后秀歆丈夫用一缕残魂把这些过往秘辛告诉她的,具体真实性如何也有待考证。

    素辛经历了那么多案子,这一次她感觉像是掉进一片迷雾中。

    她原本以为能从这里找到关于纸扎人的线索,没想到牵扯出数十年前的一段秘辛,而这段秘辛中貌似又隐藏着什么。

    只是数十年过去,早已物非人非,中间人员迁徙更迭,更是无从查起。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端着一个铜盆从侧门走出,脚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径直往院中方向跑去。

    素辛一看这个人的样子有些不对劲,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在这瑟瑟冷风中丝毫不觉寒冷,神情呆滞,肢体僵硬

    鼻翼轻轻扇动,便微微蹙了眉头。

    那铜盆里端的是

    关键是他就算是要倒脏水的话往排水沟里倒就行了,干嘛往院子中间走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素辛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在对方扬起盆子要倒水的刹那,抬脚扫了过去,正好踢在盆子底部,把整盆水倒扣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顿时变成了个落汤鸡,一股腥臊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

    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顿时叫出来。

    然后看到旁边的素辛,又左右看看他啊啊叫着,脸上又惊又恐,“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素辛:“这个应该问问你自己。”

    那人低头看着手里的铜盆,这是平时用来洗脸的,可是现在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臊气味“这,这怎么回事我刚才正在睡觉,梦见怎么会”会把恭桶里的污秽弄到脸盆里而且还端到这里来还泼了自己一身

    素辛看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好好洗刷一下,换身衣服。平时少动那些歪脑筋,不然下次可没有这么侥幸。”

    虽然这人是被那能量场蛊惑的,但是素辛看此人眼圈发黑,气运微弱,想来平时就亏耗的严重,要不然这个院中好几个杂役,为什么偏偏是他被蛊惑来了。

    毕竟那能量场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意志稍微坚定一点的人都没办法撼动。:



    第1220章 恩恩怨怨

    素辛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结界,心中一阵庆幸。

    幸好自己刚才没有急着离开,否则,这里面的秽气就要冲出,便是风止县人的又一劫难。

    终于等到烈阳高照,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结界中的滚滚黑雾逐渐变得稀薄,然后澄澈。

    最后,院中只留下一个将近一米深,三米见方的坑,周围的地面也被烧成黑黑的焦土。

    素辛终于松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灵符,上面还剩下一丝能量,还能再用一次,不能浪费了。

    这里事情一了,素辛就打算去邢家成衣铺看看。

    虽然心中已经有底:如此蹊跷的火灾肯定不会留下什么了,但是去看过一眼心里总归才会踏实些。

    刚走出门就碰到前来的赫岩,跑的气喘吁吁的,看见她连忙说道:“正好,素大师,我们大人有请”

    素辛:“哦在哪里”

    赫岩:“邢家成衣铺”

    素辛:“正好,我正打算过去。”

    走路上的时候,赫岩跟素辛讲起来。

    “唉,这次可真是邪门啊,听周围的邻居说,那火起的非常突然。甚至之前都没看到怎么冒烟,然后就熊熊燃烧了起来。那时正好大家都在做早饭什么的,所以一看到着火了就马上拿了东西过去帮忙。那成衣铺就两个门面,当时有上百个相邻前去,按理说就算一人一盆水,怎么也能把火浇灭吧,可,可是也就一转眼的功夫,那房子就只剩下一个框架了”

    素辛:“一个框架”

    这里房子大多都是砖石垒砌墙壁,上面盖瓦,房梁门窗都是木头,一些人家会用木头和编织的席子吊顶,再刷上白灰,保温又好看。

    就算整栋房子被烧完,也会剩下墙壁,怎么可能是“框架”。

    更何况,从发现火情到救火,前后最多一两刻钟,也不可能燃烧的那么快。

    特别是房梁,水桶粗的圆木,至少也要烧上一天半夜才能烧完

    赫岩:“我们去的时候就看到只剩下一个框架在那里燃烧,真的,就是一个这种骨架像极了给死人烧的那种纸房子,只是放大了很多倍而已。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黑灰”

    赫岩一边说着一边跟素辛比划。

    一栋纸糊的房子可是成衣铺却在这里开了几十年,怎么可能

    素辛到的时候,就看到一排房屋过去,独独那个地方缺了一个口子。

    与赫岩说的一样,这个缺口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地上只剩下一层黑灰,以及几根刚刚燃烧完,还保留着竹梗痕迹的黑炭。

    素辛弯腰捡起一根,竹梗只有手指粗细,这不是制作纸房子的骨架又是什么

    没有墙壁,没有房梁什么都没有,果真像纸房子那样,烧了个“精光”。

    素辛想到之前秀歆说的“后屋”,目光测量一下大概位置。

    视线落在一堆乱石上,发现石头旁边还有几株被烧糊了的野草。

    素辛抽出墨血将周围的乱石和浮土刨开,露出彩纸的颜色。

    素辛把灵力渡在手上,抓出来一看,竟是一个穿着纸衣裳的小人儿,面目栩栩如生。

    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

    看来,这就是当年那个“师兄”对邢家祖爷的诅咒的根源了。

    小人儿见了阳光,上面的气息消散,那诅咒无所依托,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若是当年他便把这里挖开,把这玩意儿烧了,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毕竟邢家祖爷没有做对不起师兄的事情,师兄想要诅咒,只要邢家祖爷不接招,对方也没奈何。

    只可惜邢家祖爷以为自己推的那一把才造成了其师兄的死亡,而且又眼睁睁看着师傅在自己面前被毒死,心中恐惧,愧疚,才会生出忌惮。

    他想要保住当年的秘密,一次次给这小人儿烧去纸衣裳,如此反倒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用三代人去掩盖一个秘密,最后秘密终究被捅破了,落得家破人亡。

    唉,现在所有一切都化为尘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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