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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坠金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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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室中,陆霓开门见山,“戚君,本宫打算开间书坊,由你来打理,甘霖先生这个名号,以后就是你的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息丰楼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过去卖字也是由他出面,其实早在她当初招揽此人时,便有过今日这番预想。
  戚横元眼神热切,激动万分。
  当初他进公主府时,心情相当矛盾,一方面自觉羞愧,却又沾沾自喜。
  毕竟,昭宁长公主姿容绝世,身份高贵,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接近的。
  谁想来了三年,长公主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亲近之举。
  他不敢主动撩拨,一等再等后,终于歇了心思,这才一心扑在造纸上,闲暇时整理书画籍册,此后最大的心愿便是将来公主出降,放他出府,开一间书坊,接着做回老本行。
  他当即拜倒,“横元一定用心经营,替殿下把这桩生意做得长长久久,定让殿下财源滚滚,赚得盆满钵满。”
  一开心,生意经滔滔不绝,喜气得像在给她拜年。
  陆霓大乐,他这人一点即透,也是个脑子灵光的,亲自扶他起来,含笑道:
  “就这么说好了,那套《四季赋》还是先在息丰楼卖掉,本宫眼下应急要用,书坊要尽快开起来,只给你半月时间,选址开业,由你全权负责。另有一事,本宫要你今日就开始办。”
  说完,眼神示意白芷。
  白芷手中捧了只长匣,打开里面是一幅三尺卷轴,与茯苓一人一边,在窗前徐徐展开。
  “戚君看看这幅《伯远帖》。”
  轩窗敞亮,青竹辉映间,融融日光透入室中。
  戚横元连忙走至近前,依着习惯,先看字迹、章鉴,再到裱画卷轴所用质料,逐一仔细验过,显得极其老练。
  《伯远帖》,前朝书法名家汪旬之作,乃是稀世珍品,戚横元一开始自当是长公主从宫中拿出的真迹,有幸见识,喜不自胜。
  看到后来神情逐渐平复,半晌抬头,尚余些许惋惜,平静道:
  “殿下,这是赝品。”
  陆霓挑眉一笑,起身踱步过来,“你如何看出来的?”
  “这,这……还有这里。”
  戚横元迅速指出几处可疑的地方,随后道:“不过能仿到如此程度,赝品中亦属难得,可为伪上。”
  陆霓流露一丝得意,耗费她三日功夫才捣鼓出来,能得这老手一声“伪上”,她对自己的技艺还是有两分满意。
  “本宫要你放出消息,道有人重金收购此帖,待书坊开张,就把这幅赝品挂出来。”
  “这是为何?”戚横元大惑不解。
  经营书坊他极有把握,甘霖真迹外界无法仿制,以后只有他的书坊才能买到,已可预见,连息丰楼的生意,都要被他抢去大半。
  但在自家书坊卖赝货,岂不是砸招牌?
  陆霓眨眨眼,“戚君何必拘泥,便实言这是件赝品即可。”
  真的假不了,戚横元立刻懂了,笑道:“恐怕到时,这《伯远帖》的赝品,要多得满城都是。”
  陆霓笑而不语。
  如此,城中的制赝高手都坐不住时,她要找的人,自会浮出水面。
  出了绿卿斋,陆霓问起:“表姐这几日来过么?”
  白芷答:“头一日就来了,知您前些日子劳累,道过几日待您休息好再过来,看了一回宸少爷就回去了。”
  陆霓点点头,“本宫也好久未见宸哥儿了,他这个年纪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儿……一月没回,只怕他又认不得本宫了。”
  白芷轻声哂笑,“到底从前养得小家子气些,见得人少就怕生。”
  茯苓在旁轻言细语,“咱们殿下通身气派,不笑的时候……奴婢也有点怕的,殿下多见他几回就好了。”
  “本宫哪有你说得那么吓人?”陆霓抬手摸了摸鬓发,“本宫是怕表姐介怀,这才不好跟他多亲近。”
  说来这也是一桩难事。
  大舅战死,肃宁侯府为着无人袭承爵位,一时争执不下,朝廷有规,世袭传子不传兄弟,二房三房便想到过继这条路上。
  大房只剩下凌靖初一个,嗣子将来眼中只有亲生父母,这么一来,大房等若名存实亡。
  因此老夫人始终不肯点头。
  到得去年才知,肃宁侯在外还养了一房外室,出征前已有身孕。
  那外室产子而亡,孩子由奶娘抚养在乡下。
  凌靖初这才明白,母亲是得知父亲在外另有女人,因此忧伤成疾。
  父亲阵亡,母亲也跟着撒手人寰,她以为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谁想多出个亲弟弟时,反倒心生反感。
  凌老夫人自是明白孙女儿的抵触,但这也比从二房三房过继得强,当即便命人去接了回来。
  这外室子便是宸哥儿,接回府时才一岁多,生得瘦小怯懦,连话都不会说。
  自然,府里没人待见他,另两房眼见到口的肥肉,掉进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口中,恨不得扒开他嘴夺回来。
  凌靖初起初大有听之任之的意思,老夫人碍于孙女的面,也不好明着多关照。
  带着凌宸的奶娘大字不识,哪儿见过侯府的世面,整日战战兢兢,带着孩子苛活。
  陆霓听说这事后,征求了外祖母和表姐的意见,将小表弟带回长公主府暂住,待表姐日后解开心结,孩子也长大些,再送回去。
  进了院门,陆霓一眼就瞧见蹲在花丛下的小小身影。
  比刚到侯府时胖多了,小脸圆润,手臂藕节一样白白嫩嫩,看得陆霓都想咬上一口。
  她悄悄行至近前,蹲身凑上去,小声问他:“宸哥儿,你瞧什么呢?”
  冷不丁一声,吓得小短腿一个没蹲稳,屁股墩儿坐到地上。
  他扎着两条腿,仰头乌溜溜的眼睛眨巴两下,咧开一口细糯乳牙,扯出个欢快笑脸。
  陆霓忍不住拿指头戳了戳他的脸,肉嘟嘟的手感极好。
  凌宸短短的指头捏了朵茉莉,刚才正拿花儿引蚂蚁,举着小胖手,奶声奶气对她说:
  “发……发,戴发发……”
  陆霓高兴接在手里,朝守在一旁的春桃投去满意一瞥,如今这小家伙倒一点不跟她见外,还送她花儿呢。
  奶娘丁嬷嬷在屋里听见动静,忙忙跑出来,见了长公主就要跪地叩拜,被春桃拉了一把,这才省起规矩,袖着手讷讷立在一旁。
  丁嬷嬷年纪不小了,说话嗓门洪亮,行事风风火火,这般习性乡野的老妪,其实陆霓很不愿让她继续跟着凌宸。
  但是孩子太小,生来就没了娘,一时离了怕不适应。
  兼之,丁嬷嬷到底一片忠心可贵,不曾因他没爹没娘便弃之不理,而是带回老家,有她一口吃的,便有凌宸一口。
  之所以没选个更得力的管事媳妇或嬷嬷给凌宸,也是不想压丁嬷嬷一头。
  春桃是庄子上长大的,在家时带大过好几个弟妹,懂规矩,性子稳重,人也厚道,跟丁嬷嬷说得上话。
  陆霓逗小表弟玩了会儿,回到兰亭苑,吩咐更衣,“本宫去瞧瞧外祖母。”
  侍女捧来衣裙供长公主挑选,她睨了一眼,弯唇轻笑,“又给本宫裁新衣了。”
  随手从里挑出件玉色水仙裙,仅在裙摆绘了蝶戏纹样。
  白芷抿唇笑道:“奴婢叫桔梗专门挑了鲜亮的料子,领着府里织娘们赶了几日,才制出这批衣裳来,里头就这么一件素色,偏就叫殿下一眼挑中。”
  陆霓恍然,也跟着笑了,这两年习惯穿戴素净,一时改不过来。
  “你给本宫挑吧。”她摞下裙子转身走去妆台前,又添了句,“也别太艳。”
  “奴婢省得。”
  白芷应声,选了件蜜色百褶如意月裙,暗花细丝绣遍地穿花云纹,雍容却不显奢贵,较深一系的石黄四指宽腰封,束住娉婷楚腰,衬得她身姿挺拔,绰约有致。
  百褶裙过于繁复,茯苓刚从外面进来,与她一道蹲身理褶子。
  “桔梗呢?”
  白芷小声问一句,平日出门装束,她必是要在旁打理的。
  茯苓也压着声儿,“刚跟我告了假,她家里托人递信儿进来,说她哥哥摔了腿,叫回去瞧一眼,明日就回。”
  白芷撇了撇嘴,“这才回来几日,就急着家去,专捡你这好说话的,怎地不来告诉我……”
  茯苓忙捅她一下,白芷向上抬眼,见长公主垂眸望来,便止了话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被贬
  慈宁宫。
  茜娘正给季太后梳发; 牛角梳带下几缕发丝,其中挟了根半白的,被她不动声色掖进袖口; 对着镜中那张容光焕发的面庞; 由衷赞叹:
  “娘娘今儿气色真好,待会儿淳安殿下来了,跟您这么坐在一块儿; 瞧着就跟姊妹俩似的; 真是羡煞奴婢了。”
  太后眉眼含春,双颊润红,凑至镜前仔细瞧着,指尖轻抿眼尾; 是真的没有皱纹。
  四年来; 她是这宫里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却宫冷寂寥; 每日花费心思保养; 换不来帝王正眼相待。
  而今; 这番努力竟也不算白费,忆起昨夜; 她胸腔一颗心直如少女回春; 小鹿乱撞。
  茜娘捧过凤冠; 沉甸甸的份量压上发髻,小心翼翼问道:
  “娘娘,淳安殿下的婚事,太尉大人怎么说?”
  凤冠肃穆端严; 压得太后眼角春意淡去些许; “他能怎么说?以淳安现如今的身份; 难道还配不上解二郎?”
  昨夜解知闻没有即刻答应,只说先回去跟老夫人通个气,解斓的婚事到底他祖母最为着紧,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权插手过问。
  做儿子的不得违逆,太后指婚,难道解老夫人也敢不从?
  太后为着解知闻未曾当场应下,心头略觉不满,让淳安嫁到解家,她的本意,确实是为着多一重牵制。
  越是如此,这门亲她还偏要定下不可。
  茜娘缓声低笑:“以奴婢看,解二郎自小长在北关,那地方天寒地冻、飞沙走石的,恐怕不是个会疼人的郎子。年岁上……配淳安殿下到底也还是差些,殿下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恐怕她未必乐意呢。”
  季太后微微抬眸瞥她一眼。
  早在淳安及笄之前,太后便已有心结成这门亲事,那时是单纯为拉拢解知闻,如今与他旧情复炽,再说琚儿已登大位,也确实不必拿女儿联姻。
  “婚姻大事,哪儿轮到她挑三捡四?”
  太后不动声色,随后又道:“她今日不是要出宫么,怎地还不来见哀家?”
  开公主府事宜已在筹备当中,宗正司呈上来几处空置宅院,以供挑选,若是淳安殿下都不满意,也可选址新建。
  “殿下早就来了,恰好遇见二公主来给娘娘请安,这会儿姐妹俩正说话呢。”
  茜娘笑答,二公主是个伶俐人儿,最会左右逢源,从前每日先去长信宫给长公主请安,再到娘娘这边,两边巴结,谁都不得罪。
  现如今总算看清风向,也该死心踏地了。
  太后坐在上首,底下陆霏端正行礼,她的亲女儿倒好,径直越过地上的人,上来往她身边一歪。
  “母后,儿臣也不想大肆铺张,不必盖新的,就长兴坊吧。”
  “那套宅子太小,哀家倒是觉得坤景那座行宫不错,挨着皇宫,你来回方便,地方敞阔,皇家园林的气派,才符合你现今的身份,虽则陈旧了,叫他们好生修缮就是。”
  太后宠溺地在她额头点了点,“从前让你低调,你倒不肯听,如今又来跟哀家唱反调,你这小冤家,生生要磨死你母后才甘心么。”
  母女其乐融融,谁也没去看一眼下面的二公主。
  淳安扭着身子直说不好,重修行宫,怕不得要一两年才完工,长兴坊那里正是她的私邸,偷偷让宗正司加进去的。
  “母后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长兴坊那儿是小了点儿,您给工部下旨,让他们把边上的屋子拆了,全都扩建成公主府。”
  她攀在太后肩头撒娇,“儿臣的公主府,怎么也得比长公主的大才对,她那儿都占了半个坊呢。”
  任何能跟长姐做比较的事,她都不遗余力,简直成了一桩执念。
  太后听见长公主就心情郁卒,“你年纪也到了,哀家打算叫解家二郎尚主,你意下如何呀?”
  淳安没想别的,只抓住其中细节,长公主定亲,旨意拟得是下嫁,到她则是尚主,单就这,她便很满意。
  “那出降以后,本宫还住公主府,叫解二郎搬过来。”
  太后诧异跟茜娘对视一眼,“这么说,你是愿意的喽?”
  淳安小手一挥,“男人嘛,不都一样,再说,解二郎在京城世家子中,也算翘楚了。”
  “是吧二姐。”她听陆霏说过好多回了。
  “啊……可是呢。”陆霏愣怔发呆,好半晌才勉强应合一句,小脸微微发白,柔声对太后道:
  “娘娘,不若让儿臣陪淳安殿下一道去吧,挑选府邸也好帮她拿个主意,您看……”
  “去吧。”太后随意点头。
  淳安可不想带她,挑府不过借口,她就是打算出宫玩两天,府里那几个小郎倌好久没见,她还怪想得慌,带上二公主,岂不是要穿帮。
  陆霏上前,亲昵拉住她,“上回你不是说也想要一套赤金盘螭璎珞的香盒,我陪你去荟宝楼挑,他们家的东西齐全,好些连宫里都没有呢。”
  那套香盒淳安在长姐处见了一回,看上了却没好意思拉下脸讨要,自忖也去寻副一模一样的回来,听见这话再无异议,拉着二公主出殿。
  太后微眯了眼,这个陆霏,倒是很会投其所好,把淳安那点心思摸得透透的。
  秦大明一瘸一拐从外面进来,太后冷冷睨着他,半晌才问:
  “那人你可安排妥了?这回要是再出岔子,哀家也不必留你这废物。”
  秦大明前几日挨了廷杖,要不是侄儿偷偷打点过行刑嬷嬷,险些就去了半条命,战战兢兢跪地。
  “娘娘放心,她哥哥已投进大牢,想要保住一家子性命,只得乖乖听命,这一次,绝对不会出错。”
  “那就好。”
  太后手搭着茜娘,起身去上朝,语声徐徐:“秦大明,哀家看你啊,远不如你侄儿多矣。”
  *
  云翳进府,长公主的原意是让他养老。
  宫里这些年若没有他试毒,被季姝视作眼中钉的二皇子,早不知死过多少回。
  体内毒素积累过多,才至眼疾愈重,不过这几日他也没闲着,一挨到太阳落山,就在府里四处乱蹿,几日就跟管事下人们厮混熟络,尤其是负责出府采买的,打听来城中不少逸闻八卦。
  陆霓准备出门的时候,他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凑在耳边打小报告:
  “前次季督尉去醉风楼,听说给个姑娘赎了身,就养在西九巷。”
  陆霓微觉诧异回过头来。
  倒不是因为季以舟刚跟她定亲,就包养了一房外室,就是觉得,他自己外室子出身,难道不忌讳这个?
  不过谁知道呢,她也并不关心,随意“哦”了一声。
  云翳见她无所谓,觉得怪没意思,又道:“还有一桩事儿,刘大人被贬,今日迁回老家。”
  “哪个刘大人?”
  “就、礼部侍郎刘大人啊。”
  陆霓这才反应过来,漪妃被制成人殉,她父亲在大丧第二日就诚惶诚恐上了请罪书。
  心念一动,“去瞧瞧。”
  上车前,云翳便吩咐车夫,“绕道先去昌平坊。”
  长公主平日出行并不用那辆四马拉的宝香车,太招眼。
  普普通通的青帷华盖车,拐进昌平坊到了刘府门前时,果然见着一行人背着包袱,搀老携幼从门里出来。
  前礼部侍郎刘正晖,头发花白,形容狼狈,背负女儿红颜祸水的恶名,一贯最是清正刻板的人,短短几日像老了几十岁。
  神情间茫然无措,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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