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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坠金枝-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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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哥儿扎着小胖腿坐在她膝上,短短的指头提着人偶颈上的细绳,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被问到问题,他拧着小眉毛冥思苦想,哼哼唧唧忘了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后面丁嬷嬷和春桃追上来,给长公主请了安,立在一旁。
  丁嬷嬷瞧宸哥儿嘴笨,着急在旁提醒,“扫晴娘……宸哥儿说,说给殿下听。”
  “娘……”宸哥儿眼睛一亮,记起来了,“娘、娘,给……娘……”
  “宸哥儿真乖,原来是扫晴娘呀。”陆霓也跟着他眉开眼笑。
  落了几日雨,小家伙一直不得出来玩耍,成天扒在窗边等雨停,春桃就给他扎了个扫晴娘,挂在屋檐下,还教他念:
  扫晴扫晴,明儿就天晴。
  季以舟远远见到长公主过来时,李其正在跟他禀报:
  “耿太傅一行,是快走到徐州边界遇害的,宁大哥赶到时,只找到小少爷耿清彦一个活口,耿太傅生前最看重这个孙辈,当时把他藏在车底,才没被匪徒发现……”
  季以舟心不在焉听着,神情淡漠,目光追随在陆霓身上。
  昨夜强留她同榻而眠,其实他也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证明她这个人归他所属?
  还是要让她知道,她已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随便便就弃他如敝履?
  之后,她一点防备也无地在身边熟睡,他却彻夜难眠,不知该喜还是忧。
  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不过是假意逢迎、勾引利用他罢了。
  他回京是为报仇,看着生父在面前倒下时,心中不起波澜。
  然而面对她,却每每难以心静。
  还是走吧,赖在她身边,又有何意义?
  “主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李其探问一声,“耿清彦如今的身份敏感,该如何安置,宁大哥叫我来问您一声。”
  “今日就走,你叫宁通先把人……”
  季以舟说到一半,神情猛然间一凛,站起身来。
  黑白分明的眼瞳闪动异样光采,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孩子——
  看着他跑过去拽住她的裙子,长公主笑着回身时,季以舟的心漏跳了一拍,满眼不可置信。
  他疾步向那边走去,脸色白得吓人。
  李其茫然跳起来追问:“主子,送到哪?”
  季以舟完全没听见,看着她将孩子抱在膝上,两人头挨着头说笑,清风将那孩子的笑声送来,稚嫩童音喊的是——
  “娘!”
  季以舟眼前一黑,手撑着廊柱站定,一颗心擂动着欲要跳出胸腔。
  他紧紧注视那个孩子,看年纪、大概是两岁左右……
  他在心里疯狂数着日子,没察觉双手在不住颤抖——
  “孩子……我的?我的!我的孩子!”
  “鱼、鱼……”宸哥抻着身子朝外指,一着急就口齿不清,“看驴……”
  “宸哥儿要看鱼还是看驴呀?”
  陆霓被他逗得快直不起腰了,起身抱着他走到廊边去,手在他肉乎乎的小屁股上拍了拍,“你可别乱动,不然掉水里就真变成鱼了。”
  “殿下,还是老奴来抱吧,怪沉的。”丁嬷嬷赶忙上前帮忙。
  “本宫先抱一会儿,哎哟,咱们宸哥儿长得可真结实……”
  陆霓抱着他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咯咯直乐,身子一个劲儿往前拱,她赶忙后退一步,真怕他栽进水里去。
  后背蓦地撞进个硬实的胸膛,季以舟张开双臂,将她和怀里的宸哥儿一起抱住。
  “昭宁……”他声音颤抖、语不成调,“孩子……是我的?”
  陆霓诧异回头,就见季以舟双目通红,眼尾润湿,隐含一丝泪光,当时就觉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宫怎么可能生……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她一迭声否定,这人怎么回事?想得都是些什么呀!
  “他是……”
  “良……”宸哥儿瞧见个生面孔,一点没怕的,又举着扫晴娘晃荡,笑嘻嘻流着涎水。
  “给、娘……”
  “还说不是!”季以舟眼圈又是一红,用力搂紧她娘儿俩,一手一个,将大小两颗脑袋抵在颊畔。
  “昭宁……辛苦你了!是我……一直错怪你……我……”
  停停停停停——
  陆霓从他手里挣出头来,“季以舟!季督尉!你想错了!这不是你的孩子!!!”
  季以舟感觉像整个人陡然掉进冰湖,呆愣一瞬,赤红的眼瞬间蒙上一层血色。
  “不不,这也不是本宫的孩子!”
  陆霓一看他这样子,大概下一刻就要暴走,赶忙又添一句。
  季以舟脸色变幻不定,目光在她和孩子之间来回转。
  陆霓头大如斗。
  怀里的宸哥儿察觉到这股紧张气氛,已经开始害怕了,咧着的小嘴向下撇,立马就要哭出来。
  一边春桃早就看傻了,丁嬷嬷听了两句,更是急得跳脚。
  宸哥儿不住扭动,陆霓快要抱不住他,忙喊她,“嬷嬷来,把孩子抱回去。”
  丁嬷嬷还未上前,宸哥儿哧溜一下往地上缩去,紧接着被季以舟大掌一接,抱了过去。
  不是、你瞎么?
  陆霓啼笑皆非,真想让云翳把他眼药拿来,给这人治治。
  就见季以舟神情阴鸷,状似癫狂,陆霓真怕他把宸哥儿扔进水里,忙道:
  “季以舟,这不是你的……不是我……,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表弟,你快把他还回来,不然肃宁侯府就没继承人了。”
  作者有话说:
  心疼男主亿点点……


第48章 澄清
  “你骗我……你还想骗我!”
  陆霓实在难以想见; 心性冷漠、恣睢暴戾如他,会有这样一面。
  季以舟神情激动,眼中蕴着狂怒; 却又含了一丝祈求; 指着宸哥儿,“他……他就是我的……”
  语声中几乎带了哽咽。
  宸哥儿大抵是觉得这个新怀抱很稳,这会儿又不怕了; 张着乌溜溜的圆眼睛; 显然有些好奇,忽地伸出小手,抓住了竖在眼前的那根手指。
  季以舟一瞬呆滞,低头去看他; 愣怔间; 心头被欺骗的委屈、暴怒,全都烟消云散。
  指上传来的触感温热软乎、湿哒哒的; 没有丝毫犹豫; 是一种全心全意的依赖。
  他从未体会过。
  陆霓轻步靠近; 试探地把手搭上他小臂,对方没有抗拒。
  继而; 她把自己挤进这个怀抱; 一点一点代替宸哥儿; 把他从季以舟手里揽过来。
  季以舟像是全身脱力,任由她摆布,孩子被她抱开,转身递到张着双手、神色焦急的丁嬷嬷手上。
  老嬷嬷接过后; 立刻向后退出好几步; 抱着宸哥儿一屁股坐到石凳上; 长呼一口气。
  “哎哟我的个天爷诶,可吓死老身了……还说这孩子是个天煞孤星,没爹没娘、世上再没一个人稀罕他,谁知今儿个……”
  春桃在后忙捅了她一下,丁嬷嬷咽了口唾沫,停住口。
  李其从那边追着过来,早已傻愣在半路,主子……竟还有个小主子?!
  就见长公主伸出手牵住他家主子,不知说了句什么,随后主子便跟在她后面,一路往内府的方向走去。
  李其扬着嗓子喊了声:“主子,你今天还……走么?”
  最后两字轻飘飘落下,没得着半点回应,他点了点头,懂了,主子肯定是不走了。
  “肃宁侯无子,这事朝野皆知。”季以舟语声确凿。
  陆霓无奈苦笑,“是,原本大舅是没儿子,我们也是在他战死后才得知,他在外养了一房……外室,宸哥儿是他的遗腹子。”
  季以舟不信,长公主未婚有孕,也可将事情隐瞒得滴水不漏,生下孩子后随便找个借口,就可养在身边。
  “既是侯府的孩子,为何养在公主府?”
  “这、这不是表姐心有芥蒂,不愿认这个弟弟嘛,本宫就跟老太太商量,把人先接回来。”
  “外室子?”季以舟吐出这三个字时,表情又回复以往的阴厉冷酷,“长公主这么心善,会对一个身份卑贱的外室子心怀同情?”
  你这明明就是无理取闹,指桑骂槐。
  陆霓气结,纤秀柔荑伸到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本宫从未觉得外室子卑贱,孩子他有什么错?”
  “再者,本宫是他表姐。”
  这话出口,随着一声轻叹。
  她是正熙帝的第一个孩子,宫中皇嗣不盛,在她之后每一个弟弟或妹妹出生,她就多一分长姐的光荣,也打心里疼爱他们。
  这份血缘亲情,并不因他们的生母是谁而改变。
  阿瓒对她来说自与别人不同些,那是因为她答应过母亲的、必须担起的责任。
  但陆琚、陆霏、陆霭,她也从未把他们当敌人一样看待。
  季以舟静静看着她,眼神中多了些与以往不一样的东西。
  他依旧没有死心,“他的年纪……刚好。”
  “这只是巧合。”
  陆霓简直要给他跪了,用那种——成亲多年子息全无的遗憾和愧疚,满怀诚挚对他说:
  “以舟,对不起,本宫那次……没怀上……”
  不是,她有什么好愧疚的?
  陆霓心里抓狂,但眼前这人刚才一副要发疯杀人的模样,她就知道,这个误会今日一旦种下,要是不赶紧澄清,以后只会更难。
  难如登天!
  季以舟脑子里不停转着念头,既然那次之后,她立刻就找了两个面首掩人耳目,说不定跟别的男人……这才有了孩子!
  这个念头一生出,刚才宸哥儿握住他手指时的感觉又袭上心头,酸涩与痛楚,一点一点漫延开来,直至整个胸腔。
  “如果……如果他真是你生的,我也……”
  陆霓瞧着他通红的眼,忽觉鼻子发酸,自宫变那日见到他后,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软。
  即使她跟别的男人生孩子,他也?也会如何?视为己出吗?
  联想他先前的失态,这个人,他不会……真的喜欢本宫吧?
  陆霓赶紧打消这个意想天开的念头,自己的,还有他的。
  “本宫谢谢你,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太偏执了,怎么就说不通呢?她伸手抚额,哀叹不己。
  就见季以舟眼珠乱转,不知又想到什么。
  难道……孩子是她和甘霖的?
  他在书房里四处打量,眼神跟他的心一样无处安放,继而定格在墙上的一幅字画。
  他立刻走上前,在落款处找到一枚鲜红印鉴,上书“甘霖”二字。
  他于文人墨客这些门道全不通晓,还是这几日叫李其去查了才知,这人是京城名气最盛的书法大家。
  “甘霖。”他冷笑着吐出这两个字,指节在上敲了敲,“这是你那相好写的?”
  陆霓笑吟吟望着他,“何止这幅,本宫墨室里还收着许多呢,可要去看看?”
  “能得长公主珍重守护的男人,光看他的字有何用?”
  难怪她到现在还瞒着不肯说,季以舟后悔那日在息丰楼,没有亲自上去瞧个明白。
  “怎么没用?”陆霓走到大案前,朝他招招手,“来,你自己瞧。”
  她铺开一张全新的浣花竹纸,“看这纸,是不是跟墙上那幅一样?”
  又拿了块香气四溢的墨条给他闻,陆霓眼神发亮,引导他窥视自己的秘密。
  “甘霖先生的墨宝,纸墨皆为特制,当世绝无仅有,昨夜你去的竹林,其实就是造纸的作坊。”
  说完,她提笔蘸墨,在纸上趁兴挥毫,正与墙上那幅一模一样。
  陆霓以甘霖为名的笔迹,与平日书写时大有不同,也是因此,这个秘密至今无人发现。
  做完这些,她带点羞涩抬起头来,只差一句:本宫就是甘霖。
  这样得意得来略有显摆之嫌的话,她不大说得出口。
  季以舟心头醋海滔天,勉力维持冷漠,嗤笑一声,“长公主爱乌及乌,连他的字迹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陆霓:“……”
  本宫为什么要对牛弹琴?
  她无力落坐,呆呆出了会儿神,心灰意懒道:“季督尉既然伤势早已痊愈,不如走吧。”
  本宫伺候不起。
  “婚期不足两月,本督觉得,与殿下的感情还需好好培养。”
  季以舟也坐下,大有长住与此的决心,“本督不走了,在这儿住到大婚,想必殿下,不会嫌弃吧?”
  目光紧紧咬住她,孩子到底是谁的都还没搞清,就想赶他走?
  没门!
  他走了,好让她跟那甘霖双宿双栖吗?
  做梦!
  陆霓眼神呆滞,再次重申昨夜的要求,“咱们眼下毕竟还没成亲,你不能不顾本宫的清誉,本宫不要与你同寝。”
  “可以。”季以舟利落点头,“只要在这院子就成,麻烦殿下给本督指间屋子。”
  陆霓妥协了,让人去收拾西厢房出来给他住。
  季以舟走到门口时,她从后叫住:
  “明天本宫就让表姐来一趟,再不行督尉去凌府问问老夫人,宸哥儿的身世,那府里几房人都知道。”
  季以舟脚步顿住,并未回头。
  心下其实已信了七八分,只是失落难掩,不愿面对。
  陆霓在他身后若有所思,他自出生起,便被生父弃养在庄院,母亲由大家闺秀沦落至见不得光的外室,想必也是心绪难平。
  他,未曾享过一日天伦之乐。
  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怜意,眼下虽处处受他欺压,但起码,她也曾在父母膝下承欢十四载。
  而这个男人霸道蛮横的表相下,却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他的背影在眼前,忽然显得不那么高大了,与她初见那夜一样,无助又迷茫。
  季以舟刚走,云翳抄着手进来,一副瞧够了热闹的模样,挤眉弄眼道:
  “殿下就该索性认下,有这么个假儿子在,季督尉再翻不出手掌心。”
  “错着辈儿呢!”陆霓横他一眼,“刚才闹成这样,你就跟边儿上瞧热闹是吧?本宫……”
  她低头四看,要找个称手的东西捶他一顿。
  云翳从后腰扯出拂尘,柄倒过来递给她,脖子伸长,“来来,打两下出出气。”
  季督尉果园抢儿子的大戏,他没能亲眼见着,不过这府里多得是云大总管的耳报神。
  他长得白净秀气,不搞怪时的模样儿,很受府里老婆子小媳妇们的爱戴,兼之内监这么个身份,让人不太拿他当个男人,大家都是好姐妹嘛。
  “待会儿奴婢再去审审刘婆子。”
  长公主出完气,他才说正经事,“明日奴婢得出趟城,去阳天观。”
  上次秦大明的侄儿,就是在那儿搞来制人殉的升天丹,陆霓奇道:“你去找妖道嘉木做什么?”
  “不是找他。”云翳吞吞吐吐露了个口风,“夷轲道人……啊,就是我师父的兄长,跟嘉木是同门师兄弟。”
  “他……人在京城?”陆霓一惊。
  这人才是眼下青翼军饷案的主犯,解斓怕正四处缉拿他呢。
  她沉下脸,“云翳,这些事儿你还打算瞒本宫多久?”
  云翳摆摆手,“你别问,时机到了,奴婢自会告诉你。”
  这尊卑不分的态度,要让季督尉瞧见,又该拳头痒了。
  一些有伤阴骘的事,云翳尽量不让长公主沾手,这个做法,与正熙帝和许兆是一致的,也是他和长公主主仆一场,最大的默契。
  陆霓眉眼间染了一层寂寥,看着他出去,喊了声:“后日书坊开业,你得回来陪本宫一道去。”
  云翳插好拂尘,一扬手,算作回应。
  作者有话说:
  宸哥儿:这个哥哥哭了。
  季以舟:叫爸爸……
  陆霓、凌靖初:你礼貌吗?


第49章 司徒
  云翳扯了张条凳坐到刘婆子面前; 柔声细气道:“哎哟瞧你,怎么瘦成这样儿了。”
  烛火明灿落在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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