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歌-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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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何必逗我。”
裴岘见她终于开口了,章嬷嬷端着水进来,裴岘蹲下身,替她穿鞋,她垂首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也忘了害羞,问:“你以后也会给我穿鞋吗?”
裴岘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起身看了眼桌上的合卺酒。
他甚至想了下,她要是一杯就醉了,要怎么唤醒她。
赵幼澄进去洗了脸,换了身衣服出来见裴岘还坐在那里。
赵幼澄也知道,合卺酒她一喝就醉了。
她看着桌上的酒,章嬷嬷领着人已经出去了,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裴岘对她招手,让她过去。
她过去坐在他身边,裴岘只是温和看着她,说:“该喝合卺酒了。”
她也不反驳。
裴岘将酒倒好,两酒杯用彩线拴在一起,她双手举杯,和他碰杯后饮了半杯,和他交换了酒杯,饮了剩下的半杯。
结果等她刚含了酒,裴岘便压过来,替她喝了剩下的半杯酒,她呆呆地由着他作乱。
第110章 大婚
◎缘定终生◎
赵幼澄还在呆滞中; 他已经放开人,轻描淡写说:“等会儿有事和你说,不能醉了。”
赵幼澄看着他; 又像是皱眉; 又像是在笑。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裴岘心里笑了下,面上却一本正经说:“你先歇会儿,我去后院走一趟。”
他回来一趟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幼澄:“那你先去忙吧。”
等人走后,她才开始细看他的房间; 虽然房间被装饰过但看得出来,房间空旷。
左面的正堂上是他自己的字; 大约是年幼时写的; 自己的锋芒很盛。
她见过的他的字后来有种包罗万象的感觉。
她仰头看着字; 听见有人推门出来; 她回头见章嬷嬷惊愕看着她问:“殿下在看什么?”
赵幼澄一身贴身的衣衫,九月月底天气这会儿已经冷了。
她笑了下; 答非所问:“他房间里空荡荡的。”
虽然到了陌生的地方,大约是安静,所以都是好奇。
章嬷嬷是看到裴岘走了; 这才进来陪她; 端着汤笑着说:“裴府的人十分周到,那位夏总管一直守着这里,刚才送来热汤。殿下喝一点汤,一整日都水米未进。”
赵幼澄听话坐在桌前看了眼汤,她并不饿; 她问:“这个院子里的人呢?”
章嬷嬷十分满意; 笑着说:“这院子里总共才不过几人。也没有女眷; 十分清净,听夏总管说前院的客人还没有散,殿下先喝点汤。”
她看了眼合卺酒已经喝过了,便收起酒杯,。赵幼澄看了眼,有些脸热。
又不能在房中枯坐,她便在房间里四处观察,虽然入眼的都是红,但还是在房间里发现了他的书,她好奇动手翻阅了几页,多都是兵书,看样子也很久没看过了。
她笑了下才嘟囔了一句:“骗子。”
章嬷嬷见她好奇四处翻看,问:“殿下看什么?”
再没有大婚比她还轻松的了。
赵幼澄今日真的什么都不操心,知道赵诚也回了西苑,太微宫的人都在,宗亲命妇们为她送嫁,加上裴岘都已经安排妥当,她什么都不用管。
更重要是,她心里毫无忐忑,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章嬷嬷絮絮叨叨一直讲在裴府的见闻,一直到亥时,才听到院子里有人进来,冬青在门外说:“驸马回来了。”
章嬷嬷收起汤盅,赵幼澄总共也没喝两口。
章嬷嬷端起盘子出门,裴岘进来,他身上酒气很重,但目光清澈,毫无醉意。
这一轮出去,被赵善易缠住,一直在喝酒。
他极少在外面喝酒,也很少贪杯。赵善易已经蓄谋已久要灌醉他,结果一整晚他喝的纹丝不动,赵善易醉的人事不省,他这才得以脱身。
毕竟是大婚,怎么能不放肆陪客喝酒呢,在场的人没人敢放肆灌他酒,但不妨碍看热闹,尤其是看赵善易和他的热闹,闹得不成样子,廉亲王都不管赵善易,只说:“小子们闹去吧。”然后才乐呵呵回去了。
一直闹到这会儿,他还是一样精神,赵善易已经趴下了。
裴荀让两个儿子出来替小叔叔待客送人,裴荀自己也在送客。
裴岘这才脱身,他进了房间,见赵幼澄站在龙凤烛下,贴身的衣服泛着光,将她整个人照的温和柔美。
本来是新婚夜,应该是新郎新娘旖旎羞怯的时刻,赵幼澄心里害羞,但极力遮掩了。
有些慢半拍的看着进来的人,问:“你回来了?”
裴岘没回答,只是进去翻了衣服,进去洗漱了。
赵幼澄闻到了酒气,以为他喝多了,问了声:“你喝醉了吗?”
依旧没有声音,水声之后,很快他就出来了,脱了官服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好像他身上冷硬的部分就被剥离了。
官服之下的人,变得温和而不可捉摸。
裴岘问:“喝汤了吗?”
“喝了一点。”
“那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要早起。”
他说什么都一板一眼,仿佛只是从前在太微宫一样,寻常的晚上。
可明明不一样。
裴岘入眼的红,艳极。
他眼底的颜色都被自己遮掩了,他还是怕吓着她。细细瘦瘦的人,经不住他的一拳。
赵幼澄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看着他过来,她问:“客人都散了吗?”
“嗯。”
“赵诚自己回西苑了吗?”
“嗯。”
“你喝了很多?”
“嗯。”
赵幼澄再迟钝,也知道,他不想聊天。
裴岘将人抱起来,赵幼澄下意识缩起来,她终于知道,今晚的驸马,和她平日礼喊的师叔不一样了。
裴岘看着怀里的人,轻声说:“该睡觉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赵幼澄从来不知道男女之事,几乎会要她的命。
裴岘眼里的红,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最后哭着捂着他眼睛;“你别看我……”
裴岘一手垫在她后颈,几乎一只手就能将她的脖子圈起来,整个人都被了拢在怀中。
最后哄她;“好了,睡吧。”
……
第二日一早,等赵幼澄被章嬷嬷唤醒,裴岘早已经不在房中了。
章嬷嬷见她茫然,还没睡醒,解释说:“今日要去西苑,然后还要折回宫中。等回来再补觉吧。”
赵幼澄还没睡醒,也不应声,看了眼旁边的枕头,章嬷嬷又说:“驸马辰时刚过就起来了。”
赵幼澄想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真是勤快。
等她起来坐着梳妆时,还在瞌睡闭着眼。冬青也不惊扰她。裴岘进门就看到她闭着眼仿佛睡着了,冬青正在给她梳头。
他笑了下,也不出声,就站在身后看着,冬青伸手轻轻推了下,赵幼澄才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到裴岘,下意识说:“我马上就好了。”
裴岘笑了下,关于感情他几乎从来不曾提起,夫妻是不一样的。
他被文臣攻陷,被谩骂悖伦的丑闻,他都不曾动摇过要娶她。
师兄前些日信中和他说:姻缘之盟,是你们两的命数。
他深信不疑。
“不着急。”
他已经换好了官服,赵幼澄也不拖后腿,她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等进了西苑。
赵晖见了夫妻两,裴岘站在一侧,比赵幼澄高大太多了,赵幼澄还是乖乖巧巧的模样。
等拜完,赵晖才说:“好了,这才你们也成婚了。往后就是大人了。不可任性妄为,裴家是有功之家,不可有轻慢无理之处……”
赵幼澄听着赵晖的训诫,心思已经飘走了,只管答应。
等了一盏茶之后,赵晖才说:“皇后这几日抱恙,行了,去看看赵诚吧,昨日就等着了。”
赵幼澄这才开心了,眉眼都是亮了,赵晖看在眼里,还是有些黯然。
赵诚早等着姐姐了,见裴岘先进了院子,他刚准备喊裴大人,结果顿了顿,还是规规矩矩喊:“姐夫。”
赵幼澄跟在裴岘身后,见他出来,赵诚见姐姐气色还好,昨日一天都没能看见阿姐,他还有些失落。
吴顺连着请几位进去,赵幼澄问:“住的还习惯吗?”
赵诚看了眼东面,笑说:“挺好的,放心好了,你以后回太微宫住吗?”
赵幼澄:“是。”
赵诚看了眼裴岘,见他并没有说话。
裴岘本就是陪赵幼澄看弟弟,对赵诚,他大约是知道他藏拙的本心,太聪明的小舅子,他更没什么能说的。
他在家中对几个侄子侄女也并不严厉,更不会来指点赵诚什么。
赵诚安慰赵幼澄:“已经九月底十月了,等过年的时候,我回太微宫陪你过年。”
他自己大概猜到,年底陛下会最后定下,毕竟陛下的身体拖不得了,王弼说陛下看奏折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休息,已经不怎么自己起草旨意了,大部分都是王弼代笔,因为王弼写的一手好字,更是临摹先帝的笔记十分了得。王弼到了陛下身边后开始临摹陛下的字迹,现在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赵诚只需要等,就可以,他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要等着宗室中的人出声,他胜在身份名正言顺,眼下就是他过继还是承继的问题。
皇祖母能让人理顺朝臣,陛下如果能早些下点心思,他的路会走的顺一些。
他自己对往后有很多想法,只是从来没有说出口而已。
赵幼澄在西苑呆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才拜别陛下启程回宫。
延嘉殿还是热闹,今日宫中的妃嫔们都在,还有一些命妇们,赵幼澄跟在裴岘身边一同跪着给皇祖母行礼。
周太后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裴岘说:“起来吧,你是陛下挑选的驸马,不可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望你们二人能和和美美。”
裴岘谢了恩,起身时伸手捞起赵幼澄,赵幼澄心里好笑,今天走到哪里他都站在自己前面,连同在延嘉殿内,他都挡在她前面。
回去的路上,裴岘问:“困了吗?”
赵幼澄犹豫了片刻,问:“因为娶我,你是不是就不能掌兵了?”
裴岘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否认说:“不会。”
赵幼澄想陛下从前那么信重他,可是如今周聿昭成了陛下的宠臣,可见陛下对他有了疏远的意思。
见他否认,她也就不再说了。
转而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裴岘盯着她问:“你指什么?”
赵幼澄被他的意有所指盯着脸一红,骂了句:“老不正经。”
裴岘听得一笑。
第111章 储君
◎自有他的路◎
赵幼澄从前都不怕他; 对他说话放肆也多是有恃无恐。
现在更是不惧他,回了裴家,又一同看了老夫人。
在老夫人这里见了家里的小辈们; 并且给了礼物; 赵幼澄毕竟年纪小,裴岘的四个侄子侄女,只有裴芝玉比她小; 裴泰已经成亲,夫人是杨家女儿; 性格十分大气,很得徐氏的喜欢。裴康也已经定亲; 翻年就能成亲。裴芝媛只比裴岘小三岁; 比她大的更多; 收了礼也只管感谢。
裴芝玉收了她一下子的珠宝笑嘻嘻谢道:“谢谢小婶婶。”
顿时逗得在场的人都笑起来。
赵幼澄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老不正经的裴岘大她十岁,她平白涨了辈分。
老夫人大约是很满意赵幼澄; 板着脸催两人回去休息。
徐氏大约是舍不得他们搬到太微宫,也说:“先休息吧,这一阵子都累了; 先休息一阵再说。”
赵幼澄见徐氏好说话;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两人算起来是妯娌,但徐氏养大了裴岘,年纪实在大了。
裴荀是很严肃的一个老头,他曾为了裴岘拜访太微宫; 两人说过。没想到她太太平平入了裴家; 裴荀对她的聪慧印象深刻; 对这个弟媳也很满意。
等两人走后,徐氏和裴荀说:“殿下的性情品貌没得说,丝毫没有倨傲之气,太微宫来的人,也都十分规矩。可见是礼仪规矩是没得挑。”
裴荀淡淡说;“她若是生成男儿,怕是不熟其父。”
徐氏惊讶看他。
裴荀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徐氏太了解丈夫了,他能夸这么一句,就知道他很满意婉淳公主。
回去的路上,赵幼澄跟着裴岘的脚步,问:“母亲,是不是有些不记事了?”
她其实想问,看着老夫人好像不怎么待见你。自古都说长辈最疼爱小儿子大孙子。
裴岘回头见她落后了几步,才笑着说:“是,母亲有了年岁,很依赖大嫂。”
等她追上来了,他才慢悠悠引着她往回走,他并不在意这些。
等进了院子,他才说:“去补觉吧。”
大约是知道她的起居时间和他不一样,他又说:“我晚饭前回来,若是饿了就自己先吃。”
赵幼澄问:“你不睡吗?”
明明才睡了两个时辰。
裴岘静静看着她,赵幼澄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结果他最后说:“我去书房睡。”
她脸一红白他一眼,就走了,她就不该多嘴。
房间里的红布撤了,看着屋子宽阔,她过了睡觉的时间,又换了地方也睡不着。章嬷嬷还在说:“常用的香炉也没带来,殿下要不要点一支安神香?”
赵幼澄见夏进进来送东西,才问:“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夏进:“回殿下,没有了,平日里院子里大多是我在打理。二爷不喜欢外人在院子里走动。”
赵幼澄换了衣服,站在廊檐下,望着东面的书房,然后自己踱步过去。
裴岘去过那么多次她的书房,她还没见过他的书房。
等到书房门口,夏守忠正出来,见她来了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立刻说:“二爷就在里面。”
她推门进去,裴岘的书房并不大。只是布局很紧凑,不像她的书房那么宽阔。
进去就能看到东墙上挂的是她的画,旁边是书架,在过去窗口处是他的桌案……
他的书房里很明显有她的东西,她看的笑起来。
裴岘坐在桌案前,见她进来甚至都没有抬头,丝毫不惊讶,仿佛猜到她会来。
赵幼澄问:“你不是书房睡了吗?”
裴岘闲闲问:“所以,你是来寻我睡觉的?”
赵幼澄瞪他一眼:“师叔为老不尊。”
裴岘依旧看着手里的书,淡淡说:“我已是驸马,只知闺房之乐。”
一本正经,却说着不正经的话。
赵幼澄好奇四处看,最后看到博古架最上面那只箱子有些眼熟,问:“那里面是什么?”
裴岘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起身问:“你当真想知道?”
赵幼澄以为他又捉弄自己。
“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哪知道裴岘已经起身过来伸手取下来了。
看着她说:“这是有人送我定亲的贺礼。”
赵幼澄想起来了,当时听到他和刘家女定亲,她确实送了他几车定亲礼物,甚至后面又补了很多礼……
她看着东西,有些恼羞成怒。
“我不看。”
裴岘却将人抓过来,圈在怀里,然后打开箱子。
里面有一对龙凤玉佩,还有一对金丝璎珞,两把扇子……
都是名贵的好东西。
裴岘在她耳边问:“这是送我的定亲礼?嗯?”
赵幼澄躲不过,就说:“我要去补觉了。你放开我。”
裴岘问:“是不是换了地方睡不着?”
赵幼澄怀疑他监视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她不说话,还是有些拘谨,并不像在太微宫那么放肆,裴岘合上箱子,才说:“走吧,去睡觉。”
“你不是要在书房睡吗?”
“你都来书房寻我了,我自然跟着你回房睡了。”
你这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