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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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这样的沟通方法行不通。
他又拿出带来的那个虎娃娃,小心翼翼递到她面前,“贵妃娘娘,奴才给你带了虎娃娃,这是小皇子最喜欢的玩意儿,整天都抱着它睡觉,他说抱着虎娃娃,就会梦见娘亲……”
他用温柔的语气安抚着她的情绪,一步一步接近她。
或许真是这只虎娃娃有了奇效,她竟不再发出怒吼,甚至还用双手拨开盖住双眼的长发,两只略显狰狞的眼睛,盯着虎娃娃看。
看到前朝贵妃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他又开始说话,“贵妃娘娘,奴才没有恶意,奴才本是前朝忠臣江开霁之子,父亲被奸人所害,满门被抄,奴才为何苟活,自阉留在皇后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父亲洗刷冤屈,完成江家守护先帝的责任。”
前朝贵妃对他说的话没有特别的反应,仍是盯着他手中的虎娃娃看。
看了好久,她终于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江,开……霁。”
江云瀚惊喜得两只眼珠就快要蹦出来,“对!就是江开霁,他是奴才的阿爹,他被砍头之前,交代江家子女,定要找到先帝的遗子,助其复国。”
“江开霁……”她又念了一遍,再一遍,“江开霁……”
江云瀚本以为她是记起了什么,却不料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阿爹的名字,并没有恢复神智。
天色近午,前殿好似有动静,应是给她送饭的宫人过来了。
他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地方可以躲。
思索再三,只能爬上檐顶,尽可能隐蔽自己。
送饭的宫人拿着食盒走进来,宫人甚至不敢太过靠近贵妃,就在小路的半截位置,把食盒里的饭菜胡乱丢到贵妃面前。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必费力爬上檐顶,直接躲在角落的草堆,宫人也不会发现他。
等宫人走远,他才从檐上下来,无奈力量不够,落地之时,直接摔了下地。
他少年时喜爱练武,也经常找祁屹比武,那时候祁屹还打不过他,被他揍得身上紫一块青一块。
后来江家遭难,他只求能活下去,挥刀自宫。
阉人身上的毛病很多,即便在宫中他也会偷偷练武,但终究是比不上年少之时。
江云瀚扶着腰从地上爬起,闻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味道。
定睛一看,那味道是从方才宫人拿来的饭菜中传出。
这饭菜哪里是人吃的?
连畜生看了也摇头就走啊!
馒头放了至少有半月,上边的黑点就快要比馒头本身还要多了,菜也是一阵馊味,一闻就吐。
他刚嫌弃完这些饭菜,下一瞬,贵妃就幽幽伸出手,抓起一团散落在地的馊菜,欲要放进自己的嘴里。
“贵妃娘娘,别吃!”
他还是慢了一步,前朝贵妃嚼也不嚼,一口咽下肚。
接着,她又开始捡地上的馊菜,不顾江云瀚的阻止,全部塞进嘴里。
他这才意识到贵妃是真的神志不清,无可救药。
“哎,看样子贵妃没希望了,找不到兵符,无法向景伯交差,起兵造反估计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江云瀚失神地自言自语,刚要站起身,遗憾离开之际,前朝贵妃说了一句话。
“我若不吃这些,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他猛地顿住脚,冲到她面前,“贵妃娘娘,方才可是你在说话!”
她两手扒开面前杂乱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这里除了我,就只有飞虫和老鼠,他们会说话?”
没错,没错!
就是贵妃在说话!
这么说来,她能这样流畅地说话,还能跟他对话,不像是痴傻疯癫的模样……
“你猜对了,我没疯,”她验证了他的猜想,“即便是宫中的所有人都疯了,我也不会疯,我要活下来,看着他们死。”
“那方才为何……”
“我不知你什么来历,怎能随意轻信你的话?若是暴露了我自己没疯,万一你是他们派jsg来的人,我岂不是要令自己陷入凶险之中?”
原来如此,他差点被贵妃的演技骗了过去。
“可贵妃娘娘为何又选择信奴才?”
“屹儿的那块兵符在虎娃娃身上挂着,我如何能不信?”
兵符?!
江云瀚拿出那个虎娃娃,仔细看了一眼,虎脖子上还真的挂着被掰断的玉牌。
秋咛把这个虎娃娃给他之后,叮嘱他千万要收好,不可落到任何人手中,他也没有仔细看,以为这只是块普通的玉牌,没曾想竟是兵符!
这般重要的东西,他们竟一点也交代,万一他真的弄丢了,该如何是好?
回头他非得说说秋咛不可。
“你们在何处找到的屹儿?”前朝贵妃看着江云瀚手中的虎娃娃,眼中满是寂落,“屹儿他……过得还不好,晋儿呢?你们可有找到我的晋儿?”
江云瀚虽和宫外的人有联系,但都是偷偷联系,只有外边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之时,才会冒着风险暗中来往。
他知道祁屹是前朝皇帝的遗子,却不知贵妃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贵妃娘娘,奴才一直潜在当今皇后身边,未曾出宫,只知您其中一个孩子的消息,他现在叫祁屹,是龙翼卫的中郎将,他已努力获取皇帝的信任,只等集齐三块兵符,联合众将领反了这皇朝。”
“祁屹……他与我姓。”贵妃哑然失笑,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活着,他与我姓。”
“所以,贵妃娘娘,您定是知道您自己的那块兵符在何处,还请您把藏匿的位置告知于奴才,奴才必定将兵符取出,就算葬送这条命,也会把兵符交到祁屹手中。”
前朝贵妃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告诉你,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活着,我不要他去担起仇恨,也不要他来救我。”
“贵妃娘娘,事到如今这已不仅仅是他一人的仇恨,而是前朝所有忠臣,以及被陷害而死的人……”
前朝贵妃丝毫不被他所动摇,“你再劝说我都是无用,我不会改变决定,那块兵符,你们拿不到,请回吧。”
“您就甘心一辈子被锁在这里,让那些人把您当畜生一般对待么?”江云瀚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应是尽快告诉他兵符的藏匿之处,而不是什么也不愿说。
“我不甘心,但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就够了,我忍辱偷生走到今日,只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你走吧,我不会再和你多说一句。”
贵妃说到做到,缩进角落里,不再理会他。
任凭他怎么劝说,她都无动于衷。
江云瀚没办法,只好先离开冷宫。
与此同时,江晚渔和祁屹已按照路过百姓的指路,来到了曾在醉香楼打杂的小厮住处。
“这儿怎的一个人也没有?”江晚渔看了看巷子周围,除了小厮的旧房屋,没再发现任何一户人家。
祁屹倒是不奇怪,“那些人说了他疯疯癫癫,旁人定是怕他的疯病不吉利,都跑了。”
她点点头,说得也是。
“那旧房屋外头好像蹲着一个人。”江晚渔抬眼看去,蹲着的人八成就是醉香楼的小厮。
祁屹径直走到那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是醉香楼的小厮?我有话要问你。”
不知是祁屹的语气过于生硬,还是他的气势太过压迫,那人吓得瘫软在地,反应过来之后,他从两人站着的缝隙之中,慌忙逃窜。
第181章 牵下手都不行?
小厮没能逃掉。
祁屹反应极快,瞬间就擎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放倒在地。
他抖得下身一湿,江晚渔隐隐闻到一阵臭味。
祁屹蹙紧眉,“媞媞,你先到一边等着,我来审他,这儿太肮。”
她不愿,“没关系,我见过更脏的,莫要把我想得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他自然是拗不过她的,只能让她站在自己身后,万一小厮再失控,他也可以帮她挡掉所有脏污。
“你此前是不是在醉香楼打杂?”
“不、不要杀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要不要!”
小厮答非所问,满脸都是惊恐。
这般生硬地审问,定是问不出什么东西。
江晚渔想到了一个法子,“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你去何处?外边危险,我……”
她打断他的话,“无忧,你放心,我就是在附近买点东西,买完就过来,若是有危险,我大喊你的名字,你便来救我,可好?”
听到她这么说,他放心下来,“好。”
不到半刻钟,她抓着几个包子走了回来。
“我方才与你吃过糖浸青团,不饿,你吃吧。”祁屹不大喜欢吃包子。
江晚渔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嗯……这其实不是给你买的,我是给他买的。”
她蹲下身,将包子递到那小厮的面前,小厮脸上的惊恐瞬间变成了惊喜。
可他的手被祁屹压制住,趴在地上,想吃也吃不着。
“你要是不跑,这几个包子就都给你,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要是你能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包子管够。”
“要是同意,你就点点头。”
她方才就观察到,小厮饿得面黄肌瘦,像是好久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他自己一人住在旧房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旁人说他痴傻,他定是不会自己生火做饭。
饿到极致之人,只要给对方提供食物,对方说不定会配合。
而且小厮见到他们的时候,下意识地会用逃跑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她觉得他也没有像传闻一般疯癫。
小厮想都不想,立即点下头。
祁屹刚松开他,他就抢过江晚渔手中的包子,疯狂塞进嘴里。
“没人跟你抢。”祁屹冷冷说了一句,握住江晚渔的手细看,以免这小厮抢夺包子的时候,抓伤她的手。
确认她的手无恙,他还是有点舍不得松开,指腹在她手心不断摩挲着。
好久没这样抓她的手了,小小软软的,真可爱。
“无忧,”她嗔怪道,“还有人看着呢。”
祁屹反而抓得更紧了,“你给他买包子,却没有顾到我,这事我还未跟你算,怎的牵下手都不行?”
她觉得自从两人关系好转之后,他愈发不讲道理。
就像现在这样,跟个耍赖的孩童无甚差别。
她对他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哄着,“你怎的计较这些,那等会儿,我也给你买,好吗?”
“不要,我可不喜欢吃包子,”他拉着她到自己身边,手臂撑着她的腰,伏低在她耳边,“给我点别的。”
他的声音刻意低沉暧昧,吓得她连抽回自己的手,“不要在青天白日里逗趣我!”
“好好好,依你。”他浅浅提了提嘴角,喉间溢出笑意。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小厮也吃光了几个包子。
“既然你吃饱了,是否开始回答我们的话?”江晚渔的声音本就软糯,审问的时候,不自觉地会让对方放松下来。
小厮点点头,仍是有几分畏怯。
“你在醉香楼打杂的时候,多是伺候哪位姑娘?”
“头……头牌姑娘……”
他们果然没找错人,这小厮说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
“那日头牌出事的时候,你在何处?”
“我……我在……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你不要问了!”
小厮瑟缩起来,双手抱住头,似乎很痛苦。
她又放轻了声音,“不要怕,我们不会害你,只要你把实情说出来,以后就不用住在这里,我们会带你去一个有饭吃有觉睡的地方,好不好?”
哄痴傻之人,她还是有些心得。
当初刚认识夏裕的那会儿,她亦是这般,慢慢引导、哄劝,她和夏裕才愈来愈熟悉。
果然,小厮听了她的话,稍稍放下手,“真、真的?有饭吃有觉睡……不、不行!我还会被打,还会被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双手抱住头,回到了惊恐的模样。
被打?
江晚渔这才注意到,小厮手臂上的痕迹,还有他脖子后边的伤痕,血红的鞭痕,看上去刚受伤不久。
十有八九是凌伊阳派人做的。
难怪小厮整日躲在巷子里,即便是快要饿死都不敢出去,因为他害怕,再被凌伊阳的人找到,免不了再遭一顿毒打。
还有可能把命丢了。
这般看来,小厮并非真正痴傻,只是被吓到,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罢了。
“不会被打,相信我,你看他,”江晚渔指向祁屹,“他武艺高强,一个人能击退十万军马,方才你也看到了,他一招就能将你制服在地,有他保护你,旁人绝对不敢打你。”
祁屹颇为无奈地看着她,他何时一人击退过十万军马?
分明是和将士们一齐击退,功劳怎可全都揽在他的身上。
他刚要纠正她,只听得小厮问,“当、当真?你们……会保护我?我不会挨打了?”
小厮期待的双眼望着他,他在江晚渔的怂恿之下,道:“会,只要你把那日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jsg。”
“那、那我告诉你们!”小厮像是下定了决心,警惕地扫了周围一圈,“是一个大官!大官让我把芸姑娘送到一处房屋,然、然后就有人把我的头蒙了起来,打、打我!”
江晚渔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出,那日把头牌带出醉香楼的人,正是眼前的小厮。
他口中所说的大官,想必就是凌伊阳。
“你见过那大官的模样么?”她为了稳妥,还是问他一遍。
小厮裂开嘴笑,“他现在虽很少露面,但从前经常来醉香楼,自然、然是见过的!我还帮他……帮他倒过夜香呢!”
“除了你,还有谁见过他?”只有小厮一个人作人证还不够。
小厮努力想了想,道:“妈妈也见过,给芸姑娘洗衣裳的婆子也见过,其他人……好似都没见过那大官,据、据说啊……”
小厮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身子莫名其妙地抖了起来。
江晚渔忙追问,“据说什么?你莫要怕,有我们在,没人敢伤害你!”
祁屹也配合道:“你若是不说,自己揣着大官的秘密,保不齐他某日不开心,或是心有顾虑,派人来把你灭口,我们帮不了你。但你把这件事说与我们二人,大官或许会先灭我们的口,你大可趁乱逃走。”
小厮仔细想了想祁屹说的话,似乎有这么点道理。
他犹豫着,还是把后边的话说了出来,“据说以前的醉香楼,很多人都见过大官,还服侍过大官,但芸姑娘出现之后,那些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只有妈妈一个人活着,芸姑娘不知是谁生下来的种,寄养在醉香楼,被妈妈祸害了!”
“你们不知,听到芸姑娘死了之后,我总是在梦里梦到芸姑娘,我怕极了,怕她来找我,怪我!可我又能如何,我还被人打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凌伊阳一手为之。
他要灭口,要让知道他秘密的人,全都死在他的手里。
眼下祁屹曾去调查过醉香楼,还问了鸨母其中的情况,鸨母不会也要被……
江晚渔甚觉大事不妙,“无忧,醉香楼的鸨母定会有危险,需得找人保护她!”
祁屹一脸从容,“放心,我早就命人在暗中看着,只要有疑似凌伊阳的人,我的人会直接动手,这几日风平浪静,凌伊阳应是还不知鸨母将他的事情泄露。”
毕竟他是拿出了暗影阁的玉佩,鸨母才不得不跟他说实话,凌伊阳怎能料到他的身份?
她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忘提醒,“可不能松懈,鸨母活着,就是一个人证。”
“还有我!也要保住我的命啊!”小厮喊道,“这处房屋不是我的家,我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