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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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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只能先应承下来,只要撑到他找到可信的管家,她便能解放。
  她握着那串钥匙,不禁觉得担子重了几分。
  但既然答应了祁屹,她就该办好这件事。
  毕竟将军府里的东西少,是该添置些东西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和双溪一同外出,寻些府中需要的物件,小到几坛好酒,大到车马轿。
  她甚至还给祁屹买下了几间铺子,好在闲日里赚些银子。
  “姑娘,你瞧,那、那人不是上次闯入玉笙居的肥猪吗?姑娘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日她和双溪去了一趟药堂,续抓了几服药,出药堂没几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许鸣裕。
  躲?
  她可是专门为了碰上许鸣裕,才故意走到这儿。
  她不仅不躲,还要故意让他看到。
  江晚渔拉起双溪,大大方方地朝许鸣裕走去。
  她生得明艳,即便着一身素色棉布,不施粉黛,也是人群中最为出挑的那一个,许鸣裕自然是一眼就注意到她。
  “哟,江姑娘?”许鸣裕大腹便便,身后还跟着几个左龙翼卫,其中一个是上次在城郊,被祁屹重伤的领卫。
  青天白日,繁华闹市,她自然是不怕他会做出些什么。
  “奴婢见过许大人,大人神采焕发,大将风范仍存。”她和双溪盈盈作礼,仿似此前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许鸣裕邪笑着,摸了摸下巴,“上回本官去将军府,本想拜访一下江姑娘,奈何江姑娘躲着本官,可是觉得本官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敢见呐?”
  江晚渔浅笑,“大人说笑了,上回奴婢在灶房里打盹,不成想一觉睡到天明,不曾见到大人的身影,若是那日奴婢知道大人登门,奴婢定是第一时间前去迎大人。”
  “哦?你这么欢迎本官?”许鸣裕笑得肚子上的肉颤了颤,“那咱们初遇时,你怎的还用瓷片刺杀本官?”
  她想起在军营里的屈辱,心底浮上一抹厌恶,但面上不显露半分。
  “奴婢愚蠢,如若早知大人能任此官职,奴婢定是要好好讨大人的欢心,也许现在也能在大人身边,混个外室当当呢。”她笑得真诚。
  许鸣裕一下来了兴趣,“祁老弟连个外室都不让你做?就整日让你呆在那小院子,叫你这么个美人儿独守空房?他娘的,他真不是个东西啊!”
  换做是他,得到这么个尤物,他保准叫她三日三夜下不来床,哪还有她独守空房的份儿?
  江晚渔故意扮作委屈,轻轻咬了一下唇,“是呀,我家大人不解风情,嫌奴婢身子脏,除了在军营那夜,再也没碰过奴婢。”
  她姿态柔弱,楚楚可怜的模样,生生将许鸣裕的魂儿勾了去。
  他望着她的眼眸里,除了贪婪,还有欲求。
  “江姑娘,不如,你跟了本官吧,本官收你做外室,不仅在都城给你置办一处房产,金银首饰也少不了你的,你若是想带着丫鬟伺候,本官统统应允,只要你……”
  他呵呵笑着,就差嘴角没流出口水。
  “真的?”她眨了眨晶亮的杏眸,似出奇的惊喜,“大人不是与奴婢逗趣?”
  “本官跟你个小姑娘逗什么趣?你且去醉香楼打听打听,只要是本官向那些个妓子应允过的话,有哪个没兑现的?更何况,你这般倾城貌,整个醉香楼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
  她羞怯地含下脑袋,“如此,甚好。”
  双溪没听出她在诱骗许鸣裕,低声劝阻道:“姑娘!不可啊,这事要是被大人知道了去,要掉脑袋的!”
  许鸣裕本来对她的话有几分怀疑,双溪这么一劝阻,他却又信了几分。
  江晚渔冲双溪暗暗使了一下眼色,抬眸看向许鸣裕,曼妙眼眸里夹杂着笑意,“若是大人真心收奴婢为外室,那上元节夜,宜永湖旁的空画舫,不见不散。”
  她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媚人撩心。
  “好、好!”
  许鸣裕色欲熏心,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信以为真。
  鱼儿上钩,她也不久留,拉上双溪就离开了。
  一路上,双溪忍不住赞她的演技。
  “姑娘,我方才真真是以为你要背叛大人了,还担心了好久,以为小姐的眼神出了问题,毕竟咱们家大人脾性虽差,但模样可是没得挑,比那只肥猪要好上千倍。”
  “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即便大人轻贱于我,我也不会背叛他。至于那个姓许的……”
  她顿了一下,眸中冷意溢出,“我对他恨之入骨,早就计划好引他入套,这几日我问了周边行乞之人,给了他们一点铜钱,他们便告诉我许鸣裕每日都会路过这处,我今日才有意制造了这场‘偶遇’。”
  双溪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是早有预谋!但那姓许的不是好惹的人,若是姑娘不能一举将他打下地狱,他有机会翻身,定会向姑娘报仇的!到时候姑娘岂不是会更危险?”
  江晚渔拢了拢头上的青丝,笑得随性jsg,“我知如此,便不会让他留有翻身的机会。”


第73章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转眼到了上元节这日,江晚渔将一切都打点好,只等晚上的好戏开场。
  上元节夜,全城解除宵禁,都城里虽热闹,但处处暗藏隐患。
  由此,全城的兵马司都会出动巡城,守护城中秩序与百姓安全。
  祁屹亦是早早就起身,带着余崇和松拓赶往兵马司。
  他回将军府住的这些日子,她可是累坏了。
  但不是因为床上那点事,而是他每日早起之时,也非要拉着她早起,他练刀练剑,她便要在一旁扎马步、打拳。
  她向他求饶了好几次,撒娇、讨好都用了一个遍,他是油盐不进,不仅不会心疼她一丝一毫,反而还换来了更高强度的晨练。
  她有苦难言,只能咬着牙每日练上一个时辰。
  好在他今日太忙,没闲暇顾及她,她才久违地躲了一下懒。
  从床榻起身,她换上日前置办好的男儿装,简单地将一头青丝用一根竹钗束起。
  双溪从小灶房端来早膳,瞧见她的装束后,双眼发直,就差没黏在她身上。
  “双溪,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姑、姑娘,原来都城第一美人,换上男装还能变成如此俊美的公子……姑娘这身装扮,出到外边怕是可能会更惹人注意。”
  江晚渔一时讷讷,很快又抿嘴而笑,“双溪,你再不进来,早膳就要凉掉了呢。”
  “瞧我,光顾着看姑娘了,差些忘了早膳!”
  “双溪,等会儿我先去醉香楼一趟,等日落黄昏之时,我们再出门去宜永湖赏花灯,今夜带你观赏一出好戏。”
  “好啊!”
  她随意抓起一个馒头,哼着小曲从后门出府。
  玉笙居左侧甬道,有一扇后门,她不愿穿过庭院与崔氏母女打照面,后门是她的最爱。
  无拘无束,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
  她今日换了男儿装,换个身份,竟有勇气从马口前街直接穿过。
  马口前街的那间珍康堂,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一个地方。
  走到珍康堂门前,她仍旧下意识垂下头,不敢往里边看去。
  “嘭!”
  一声闷响倏然从珍康堂内传出,只见一个壮汉像丢沙袋似的,将一个嶙峋老者往门外丢去。
  动静实在太大,江晚渔不禁抬头望去。
  仔细一看,那被壮汉丢出来的老者竟是她认得的老郎中!
  “老东西,你少在我们这倚老卖老,我老实跟你说了,你年纪太大,手都抖成那样,还能看什么病?别整日往珍康堂跑,我们不缺坐堂郎中,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那壮汉身后走出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腰间别着一块玉坠,满脸的不耐。
  她觉得眼熟,想来应是前堂主儿子,现任堂主。
  老郎中艰难地坐起身来,皮包骨的手抹了一下脸颊。
  “老夫在珍康堂行医四十载,医治过无数病人,现年数已高,家中无妻无子,坐堂诊病时,且没多收过病患一个子儿,今日不过是想来你这儿讨些应得的月钱,为何你要做到这般决绝?”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江晚渔奇怪的是,这么多围观的百姓,居然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老郎中说一句话。
  最为可笑便是,其中还有受过老郎中恩惠的人。
  “少啰嗦,你都要入土半截了,还要向我讨什么银子?你平日里不是兼爱无私惯了么,喜欢到处救济施舍、装好人,现在你就当那些月钱都拿去救济旁人了!”
  “秦老,你自从手抖唇颤之后,误诊了多少病人?珍康堂光是赔偿人家都赔了个精光,我们也是怜你孤寡,没有追究你,你就别再来找麻烦了!”
  “可不是!整日整日来搅得我们不得安宁,晦气死了,这老东西真该死快些。”
  “你……你们……唉!”
  老郎中无奈又失望,叹气的时候,背脊又弯下去一截。
  看到老郎中这样,江晚渔心里堵得慌。
  世间之人皆是这般无情么?
  得意之时万人捧,破落之时却无一人相助,更有甚者唾弃踩踏。
  就跟江家一样,富贵之时被人嫉,一朝落魄众人欺。
  她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扶起老郎中,可这第三步,她却迟迟迈不出脚。
  换作以前,她定是想都不想,大步冲上前头,干脆利落扶起老郎中,顺便痛斥那鄙夫一顿。
  再给老郎中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
  可眼下,她算得了什么?
  一个仰人鼻息而活的婢子,一个落入奴籍的罪臣之女。
  她连自家大仇都未报,凭什么去拯救旁人?
  江晚渔感到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着,她深深呼气,重重吐气,像是要将心中的郁结舒散而尽。
  终是闹剧一场。
  老郎中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站起身来,几番稳住双腿,才没有摔下地来。
  他半弓着腰,颤颤巍巍地离开珍康堂。
  江晚渔双脚也动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跟随老郎中走了一路。
  等老郎中转过街角,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时,她才敢轻轻出声。
  “秦爷爷……”
  老郎中耳朵还中用,隔着距离听到了她的声音。
  徐徐转过身来。
  “你、你……”老郎中一开始没认出她来,直到她慢慢走近,老郎中看清她鼻尖上的小痣,才激动道,“小、小鱼儿……你是小鱼儿!”
  “秦爷爷,是我。”她看到老郎中衰瘦的脸,鼻端一阵酸涩。
  才半年不见,秦爷爷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若是她今日没有目睹那场闹剧,她在路上碰着,也认不出他来。
  “小鱼儿,命苦的孩子啊!老江他糊涂啊,竟害了自己的一家老小!”老郎中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尔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瘦到见骨的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浊泪,“来、来,爷爷给你一件东西……”


第74章 想培养她成为第一名妓?
  江晚渔怎么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重遇,秦爷爷竟将自己毕生所藏的医书交给了她。
  这本医书,是秦爷爷行医四十余年所记下,每个医案他都会记录下来,最终整理成册,才有了这本医书。
  她双手捧着不薄不厚的医书,却感觉它比千斤重的石头还要重。
  “秦爷爷,我、我收不得这般贵重之物,还请您收回去吧!”
  “小鱼儿,爷爷老了,危若朝露,今儿还能与你说上两句话,明儿个就……”
  老郎中说到伤心处,哽咽了一下,又继续道:“小鱼儿,爷爷知道你自幼便聪慧,爷爷带过的那些个徒弟,无一人比得过你。那年你才七八岁,就能将爷爷的一条医方一字不落背下,爷爷便知你是学医的好苗子。”
  “爷爷本想收你做女弟子,可得知你将来要进宫当太子妃,你就要成为人中龙凤,岂会在意枯燥的医术?如此,爷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遗憾了好久……谁料人生变化无常啊。”
  是啊,变化无常。
  她唇边泛起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秦爷爷,你既然有这么多徒弟,何不将医书传给他们?小鱼儿现在身份低贱,只是将军府里的一个婢子,就算爷爷将医书交给我,我也没法儿做到像爷爷这样济世救人。”
  “谁让你去济世救人?爷爷将医书给你,是想你能参悟其中,悟爷爷一生都没悟出的宝藏。若是今日没遇着你,这本东西也许会跟着我这把老骨头一起入土了。
  再者,若你有能力去救人,那爷爷自然是希望你能伸出手,若是你自顾不暇,就需得先顾好自己,这本医书只有送你最为适宜。”
  老郎中的一番好意,她做不到再三退却。
  “爷爷,那我便先替您保管,日后遇到像爷爷一般,一心救死扶伤的医者,我可否将这本书交予对方?”
  “医书已经交给你,你日后给谁,是你的自由,爷爷只希望,你将来有一日,脱了奴籍能靠医术活下去,告慰你爹在天之灵,当年没有你爹,爷爷也许不会继续行医……”
  想起爹爹,她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
  原来,不是每一个人提到她爹,第一反应都是辱骂和唾弃。
  这世间仍是有人记得爹爹的好。
  江晚渔将医书收进怀中,跪在老郎中跟前,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跪,算是拜师和谢恩。
  她还有事情未做,只能匆匆与老郎中告别。
  临行时,她给老郎中留下一些碎银,应是足够他吃喝。
  她本想留一锭银子,但想到老郎中行动不便,若是被那些个无赖流氓看到去,定是要抢走。
  银子没了不说,可能还会伤着老郎中。
  她留下碎银,日后有空,她也会常过来探他。
  离了巷子,她直径赶往醉香楼。
  白日里,醉香楼的客人不少,门外涂抹着艳妆的女子正在招揽客人。
  领头的鸨母瞧见她,双眼顿时发亮,摇着手中的折扇,满脸堆笑朝她走去。
  “诶呦,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头次来咱们醉香楼呀?咱们这儿的jsg姑娘,都是都城里一顶一的绝色,保准你满意!”
  江晚渔在鸨母和几个姑娘的迎簇下,进了醉香楼。
  “妈妈,你这儿可有能外出同游的姑娘?最好是这几日新来的。”
  “哟,这位公子可是想领我家姑娘赏花灯?不瞒公子说,能是能,但这银子……”
  江晚渔会意,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银子不会少,把我伺候舒服了,还有赏。妈妈只需给我找两个新来的姑娘,今夜我要与两位姑娘同游宜永湖,画舫我都租好了,只等一场与姑娘们的风花雪月。”
  拥在她左右的姑娘本就被她的长相吸引,一听她的谈吐,更是起了仰慕之心,一个个都忍不住往她身上凑。
  花绢柔指也不安分地游走在她的周围。
  “公子~何苦要指定新来的妹妹们,我们这儿的姐妹,哪个不是身怀绝技?公子要是尝了一次,便是呀,回味无穷呢。”
  “……呵呵,我、我自幼身子羸弱恐吃不消,只能寻新来的姑娘同游饮酒,日后把身子养好些,自然是要光顾姐姐一次的。”
  她的微微局促,引得围在她身边的姑娘笑得花枝乱颤。
  鸨母亦是开怀,宽袖一挥,两锭银子收入囊中。
  “公子头次来出手就这般阔绰,定是高门里的贵公子,今夜咱们家能与公子同游的姑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去,把盈盈和悠悠叫来!”
  盈盈和悠悠看上去年纪不大,兴许比她还小这么一两岁。
  两人是有风尘样,但并未像其他的姑娘一般放得开,听到江晚渔要带她们游永宜湖,掩嘴而笑。
  “今夜酉时还请妈妈将两位姑娘送到永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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