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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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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买的?”
  江晚渔有些意外,祁屹竟会命人特意给她买衣裳。
  但细想了想,过三日便是祁屹的庆功宴,三公主点名让她随祁屹一同前往,她若是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堂堂大将军只会被人取笑。
  她接过了圆脸宫婢手中的衣物,不带一丝犹豫。
  “你唤何名?你我皆是将军府中的奴婢,日后不必对我如此特殊。”
  “奴婢名为双溪,”双溪抬眸看了一眼江晚渔,挤眉一笑,“奴婢看得出来,将军对姑娘不一般,否则怎的没有让奴婢给那两个多事之人买新衣裳?况且,将军还……”
  “还什么?”
  双溪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立马咧开笑脸,跟她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江晚渔抿抿唇,也不再追问下去。
  穿上新买的衣裳,她觉得身子暖了不少。
  稍作整理,她抱起祁屹的战氅,随双溪一同回到前院。
  “谢将军赏赐。”
  “啰嗦,接着捏肩。”
  祁屹穿回自己的战氅,看也不看她一眼,偏头看向双溪,“你,去把药和晚膳端来。”
  “是。”
  双溪离去后,她站在祁屹身后,被冻得通红的手搭在他肩上。
  “将军。”江晚渔轻轻唤道。
  祁屹没有吭声,沉默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府中的婢子们都住在下人的院子,奴婢今后可否也搬去与她们同住?”
  她像是怕祁屹不同意,赶忙道:“虽说奴婢住在主院方便服侍将军,但主院毕竟是府中主人住的地方,奴婢一介卑贱的下人,不合规矩。请将军放心,无论将军何时有需jsg要,奴婢都会服侍将军左右。”
  祁屹依旧沉默。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惹得他不高兴。
  察言观色,还真是门累活。
  憋气憋到快要窒息,幸亏双溪端着晚膳和药上前。
  “将军,请用。”
  祁屹这才有了反应,他用力拍掉肩上的手,语气冷淡,“愿意滚去哪,就滚去哪。”
  江晚渔的手本就被这寒冬冻得又僵又痛,被他拍这一下子,骨头也跟着痛起来。
  她不敢委屈,更不敢喊一声疼,只能将手藏于袖中,强挤出一抹笑,“奴婢谢过将军。”
  进府没几日,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随意拿了一床宫里人送来的被褥,便跟着双溪一前一后去下人院子。
  下人院子不似主院,房间很大,每间卧房里边有十铺床塌,奴婢们一齐住在里边。
  她刚与新来的两个宫婢起了冲突,秋菊和妙音一见到她过来,当即将她二人堵在房门外,开始阴阳怪气。
  “晦气!有只脏狐狸要跟我们一块儿住,可别把什么暗病传染给我们!”
  “我们可都是身子清白的,不像她!也不知伺候过多少个泥腿子了,将军就是一时被她那张脸迷惑了,等将军腻了,她还能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一唱一和,话说得尖酸刻薄。
  双溪听不下去,挺身上前,“大家以后都是将军府的奴婢,为将军做事,何苦要咄咄逼人?江姑娘打一开始就和气待我们,你们俩别太过分了!”
  秋菊冷笑一声,“江姑娘?她也配?一个罪臣之女,充妓西北,你还真把她当成主子护着了?果然和你那溺死的姐姐一个样,没点眼力见的蠢东西!”
  听到姐姐两个字,双溪眉凝纠起,袖口下的双手握紧成拳。
  江晚渔不想再闹事,她冰冷的手半包住双溪的拳头,双眸直视那两个挑衅的宫婢,薄唇轻启。
  “我住进这个院子,是将军同意的事,若是你二人有意见,大可去将军面前提,不过……你们要是认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比将军要高,那我便不进这房间,或者你们非要冲犯与我,我不介意大家一起受罚,按照军中规矩闹事者处以二十军鞭,你们能撑得到第几鞭?”
  “你、你,少在这吓唬人!”
  “要罚也是罚你一人,与我们俩有何关系!”
  那两个宫婢嘴上虽逞强,但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恐,还是暴露了她们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们相视一眼,真让出了一条道,“让你住进来也行,不过你只能睡在角落那头,但凡你身上沾过的所有东西,都不许碰到我们,我们可不想得病!”
  江晚渔没听她们后边的话,她看了一眼靠角落的那头,正对着窗,夜里怕是会着凉。
  得再找一床被褥抵寒。
  她越过那两个宫婢,自顾自铺起床来。
  房间里的婢子看她时隐约透出厌嫌之意,旋即,一个接一个出了卧房,生怕与她多待一息。
  对此,她也早就习惯了,一点也不在意。
  “江姑娘,奴婢搬过来和你一块儿睡,这样夜里也暖和些,奴婢先帮江姑娘铺床吧!”
  “不用了,”江晚渔本想直接拒绝她,但一想到方才她为自己站出来,又改口道,“你帮我再拿一床被褥过来吧。”
  “好!”
  她的手疼,动作很慢,铺好床的时候,天色已暗下。
  早前出去的宫婢又慢悠悠回来,秋菊和妙音也有说有笑地挽着手进房。
  见双溪许久不回来,她打算去主院看看,刚从床塌上下来,秋菊蓦地发出一声尖叫。
  “是谁!谁偷了我压在枕头下的香盒!”
  众人齐齐往秋菊那儿看去。
  “我告诉你们,那香盒可不是俗物,那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掐丝珐琅云纹香盒,换做是在宫里,谁手脚不干净,早就被嬷嬷杖责了,兴许连命都没了!”
  秋菊目光在房内的人中来回扫,最终停在江晚渔身上。
  江晚渔坦坦荡荡,任由对方看,她连香盒都没见过,何以谈偷?
  “你们都往墙边靠着站,妙音,帮我搜搜她们的床塌和身子!在香盒没找到之前,谁也不许走出这间房,否则就是做贼心虚!”
  “都给我站好!才进将军府第一日就偷东西,被我揪出来,定要拉到将军面前,好好罚她一顿!”


第12章 我没有偷香盒
  房内的婢子似乎很忌惮秋菊和妙音,她们俩才刚发话,所有人都乖乖靠着墙壁一角站好。
  唯有江晚渔立于原地。
  “你无凭无据,有何理由搜身?”
  “凭据?我的香盒好好地压在枕头下,它难不成还能长脚跑了?除了这间院子里的人,还有谁能偷走我的香盒?”
  秋菊话音刚落,妙音就接上,“你这般抗拒搜身,怕不是心里有鬼吧?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贪赃你偷东西,你们江家人都是一样的脏!”
  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江晚渔想大声告诉所有人,她爹爹没有贪赃,她亦是没有偷东西。
  但她知道,在这群人面前,解释是徒劳的,不会有人在意她说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与那些婢子站成一排。
  妙音斜睨她一眼,低声骂了句,“贱胚子。”
  “行了,快搜吧。”秋菊这回没有附和妙音,对于她来说,找到丢失的香盒比辱骂江晚渔更重要。
  两人搜了整个卧房,没有发现香盒的影踪。
  她们开始逐个搜身,每个人的里里外外全都被她们搜了个遍。
  搜到江晚渔的时候,妙音故意很用力,就差没把她的袄子撕个大口子。
  “你袄子里边的袋口装着什么?”妙音边问边伸手去摸。
  袄子是双溪刚从外边买回来的,里边不可能装有东西。
  江晚渔警惕地盯着妙音的手,不让她有任何栽赃自己的机会。
  可下一瞬,江晚渔长睫猛地一颤。
  妙音真从她的袄子内袋口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工艺样式,分明就是秋菊丢失的那个香盒!
  怎么可能?!
  她身上怎会有香盒?
  “好啊!我就说嘛,你们江家人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方才还一副清高的模样,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秋菊一把拿过香盒,恶声恶气道:“难怪你在房里铺床铺了这么久,原来是想趁没人在的时候,好做这些不干净的事!你可真贱啊,连皇后娘娘赏给我的香盒都敢偷!”
  “我没有偷香盒。”
  江晚渔很快冷静下来,“你说那香盒是你的,那便说说看里边装着什么香,宫里的物件与外边不一般,你再看清楚些,我瞧着那工艺不像是掐丝珐琅……”
  秋菊高声打断她,“怎么不像!这就是皇后娘娘赏我的香盒,样式和颜色都是一个样,香盒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还嘴硬!把她给我抓起来,要是有人不抓,那就是和她一伙的!”
  妙音三两下撸起袖子,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其他婢子也一齐上手帮忙。
  “放开我!你们怎敢在府中打架斗殴,不怕被将军处罚吗?”
  “呵呵,要罚也是罚你个贱贼,按照千旭律法,你犯了偷盗罪,是要被拉去游街示众的!我们可没蠢到与你打架斗殴,我们要把你送到将军那儿,让你先尝过军鞭的滋味,再将你丢去游街,让大家都看看江家大小姐的‘仙姿’!”
  妙音一脚踹向她的膝盖弯,迫使她跪在地上。
  “走,把她拖到主院,让将军发落!”秋菊一把扯住她垂下的长发,一个劲儿地把她往房外拽。
  江晚渔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她拼命挣扎,却被妙音使劲掐了好几下胳膊和手臂。
  “躲?你往哪儿躲,以为自己爬床的功夫得了,能独占将军的恩宠?我倒要看看,将军会不会护一个在将军府偷盗的贱人!”
  “放、放开我!”
  “摁住她的手!再挣扎就打,打到她不敢挣扎为止!”
  她身子本就弱,加上还有伤未愈,很快败下阵来,被她们又拖又拽,还有数不清的脚印落在她身上。
  若不是祁屹突然出现,她觉得自己会被这些婢子活生生打死。
  “你们把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阴沉的声音,瞬间让婢子们都停下了手。
  她们默契地相视一眼,开始向祁屹解释事情的原委。
  江晚渔狼狈地趴在地上,她全身无力,双眼迷蒙,不想再去听周围的声音。
  从都城流放到西北,她赶路的这两个月虽路途跋涉,但好在押送的官差没有为难她,她也没吃多大的苦。
  直到为了活命爬上祁屹的床,她开始遭受数不清的折磨。
  可谁又记得,三个月前的她,还是爹娘疼爱,哥哥宠着的小姑娘?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多次忍让退步,任凭她们骂多难听的话,她都不去听不去想。
  为的只是不与外人起冲突,安安生生待在府里,完成父亲的遗愿。
  但她们并不想让她好过,甚至想逼死她。
  “江晚渔,她们所说,你认不认?”
  祁屹的声音将她从思jsg绪中拉回来。
  她吃力地撑起身子,晃悠悠跪下后,毅然抬起头来。
  黑夜下,她的眼神脆弱又无助,似天空飘落下的雪花,轻轻一捏,粉碎飘零。
  “奴、奴婢,不认。”
  小脸泪痕斑驳,眼底却盛满倔强。
  祁屹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有这么一瞬间,他想拔出腰间的双刀,挥刀一砍。
  不过是十五颗人头落地。
  “说说。”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香盒是从奴婢身上搜到不假,但她并未拿出证据证明那就是她丢失的香盒,宫中的赏物与外边卖的有所不同,奴婢恳请将军再细看一番!”
  江晚渔的声音细弱,但字字有力。
  祁屹眉眼闪了闪,“我说过,若是有人再敢闹事,按我的军法处置,不论你们是何原因。”
  秋菊和妙音听到这话,脸色瞬白。
  “将军,是她偷了奴婢的香盒,偷盗者当罚,奴婢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要被罚么?”
  “奴婢们头日进府,一心想着如何把将军服侍好,未曾有心闹事,只是在搜寻香盒之时,动作稍微大了些,请将军恕罪!”
  两人手紧紧握成拳,抵于自己的心口,委屈的泪在眼眶中来回转。
  彷佛受欺负、挨打的人是她们。
  就在此时,双溪提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从角院跑了过来。
  “江姑娘!”
  双溪二话不说跪在江晚渔身边,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军,奴婢可作证,江姑娘根本没有偷香盒!”


第13章 给她撑腰
  “你凭什么给她作证!你那会儿不在房里,怎知她做了什么?”秋菊嗓音变得异常尖利。
  双溪指着她手中的香盒,不紧不慢道:“将军,就凭秋菊手中的香盒,是奴婢买回来的,也是奴婢亲手放进江姑娘的袋口,香盒里的香是茉莉沉香,若是奴婢没记错,皇后娘娘赏给秋菊的香盒里装的是檀香。”
  “除此之外,宫中的香盒统一由宫中匠人制作,我在徐记香铺买的香盒,乃仿制宫中技艺,乍一眼与宫中香盒相似,但里边却没有那颗镶嵌的赤珠!”
  秋菊登时瞪大了眼睛,迟迟打开手中的香盒,盒盖翻开那刻,茉莉的清香混着沉香,钻入鼻腔中。
  香盒里边也没有赤珠。
  这真的不是她的香盒!
  但眼下的情形,她若是承认香盒不是自己的,那必然会受到重罚。
  秋菊眼睛转了转,目光落在的小池里。
  她心一狠,扑上前欲要抱住祁屹的腿,好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将手中的香盒‘失手’丢进边上的池子。
  可她忘了,祁屹是在军营摸爬滚打多年的将军,平日里调训将士多了,一眼便能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秋菊甚至还没接近他的身子,右手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鲜血四溅,香盒却稳稳落入了祁屹的手中。
  旋即,秋菊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我、我的手……我的手……”她脸蛋煞白,捂住右手手臂跌坐在地上。
  在场的宫婢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声叫喊。
  将军竟……竟把秋菊的右手生生砍了下来!
  双溪愣愣地盯着地上那只断手,吓得额头渗出冷汗,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唯有江晚渔表现得异常冷静,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恐惧、震惊抑或是喜悦,通通没有。
  可她藏起来的手心已全是汗。
  她见过祁屹狠戾的模样,就算他今日把秋菊杀了,她都不觉得奇怪。
  她心悸的是,仅仅因为秋菊对他不敬,他就能一点不犹豫把对方的手砍了。
  下人的命,真真儿比草贱。
  “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只手这么简单了,你们也是一样。”
  祁屹甩走刀刃上的血,看向身子抖得似筛糠般的妙音,“带她去医馆包扎,郎中若是问起怎么伤的,你应当知道如何说起。”
  妙音颤抖着声音道:“奴、奴婢遵命,倘、倘若郎中问起,奴婢便说,她……她是、是被野狗咬断了手!”
  “还不滚去做?”
  “是、是!”
  妙音搀扶着秋菊出府,其他婢子四下散开,江晚渔目光所及处,只有那只发紫的断手。
  不知何时,祁屹走到了她身边,二话不说大手将她整个人捞起。
  “啊!”
  江晚渔没反应过来,轻呼一声,下意识想要环住他的脖子,可抬手时双臂胀痛难忍,做出来的动作在祁屹看来,却是往后躲。
  她抬眸时,清楚看到他眉眼间浓浓的不悦。
  接着,她被他丢了下来。
  完了,她怎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他!
  刚要张嘴求饶,祁屹却比她先一步开口,“被诬陷的时候就只会犟着脑袋不认,跟你爹一样蠢。”
  没来由的辱骂,让江晚渔觉得嗓子发苦。
  她很想上前甩祁屹一耳光,告诉他,骂她可以,但不要诋毁她爹爹。
  然后再问问祁屹,换做他是她,他还能怎么做?
  被一群人围着踢打,她就算有心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对方根本没想过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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