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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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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凶,陪她写写画画,还陪她坐在院子里,虚耗时光。
  她差些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那段日子。
  若不是知道他在心中是如何想她,她怕是已经沦陷下去了。
  这日,她醒得有些晚,明明昨夜早早就歇下,却总觉得精气神儿跟不上。
  从床榻上爬起时,小院外垂柳里的鸟儿已经落在枝头,叽叽喳喳高歌。
  她靠在床边听着,心却不知飘去何处。
  就连双溪端着药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哐当’一声,瓷器掉落在地,她才被这道清脆的声音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入目便是双溪错愕的脸,以及洒落一地的药和瓷碗碎片。
  “姑、姑娘,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双溪说话声音带着慌乱的颤意,跌跌撞撞朝她跑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着问:“变成什么样子?难不成我和话本子里的人一样,遇到了什么妖怪附体,改头换面了?接下来,我是不是就要羽化飞仙了呢?”
  双溪摇头抽噎着,捧住她的脸,怔怔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竟流下泪来。
  她这才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本想起身去寻铜镜,可双溪却比她先一步将铜镜收了起来。
  “双溪,拿来。”她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命令。
  双溪不断摇头,死死将铜镜护在胸前,说什么也不愿给她。
  正巧,祁屹穿着朝服进了玉笙居。
  看到江晚渔的时候,他愣了一瞬,旋即又恢复平日里的神色。
  但他一闪而过的惊愕,还是被江晚渔捕捉到了。
  “大人!”她提起裙摆扑向他,“奴婢的脸上可是有什么?双溪和大人看到奴婢的时候,都露出了同一种表情,奴婢想知道!”
  他横了双溪一眼,示意她先出去。
  “今日我进宫,不能陪你用午膳,我已命府厨给你做好补身子的汤,晚些府厨会送来。”
  “大人并未回答奴婢的问题!”
  她不死心,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望着他的杏眸,盈着水雾。
  他看着她脸上多出的几缕皱纹和色斑,心中不是滋味。
  芳华逝这一毒药的毒性来得太快,这些日子他已经按照秦老的吩咐给她用药。
  买了不少珍稀药材,仍是没有多大效果。
  甚至,毒发更快了。
  “你莫要多想,方才我不过是一时走神,你脸上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散落下来的细发缠住他的手指,似乎不想让他松开手。
  “可双溪看到奴婢的脸时,竟哭了出来,奴婢不信脸上没有变化,”她攥着他的手臂更紧了,“奴婢只是想知道,奴婢究竟是变成何样,才能让双溪和大人都这般诧然。”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只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这种毒会危及到她的性命,若是没有解毒之物,她三月之内就会死去。
  可她在床榻上躺了这些天,除了觉得身子越发虚弱、越来越怕冷之外,再没别的毒发症状。
  既是三月之内要人命的毒药,怎一点预兆也不见?
  今日看双溪被惊到的样子,她瞬间便想到,此毒或许与她的脸有关。
  见祁屹仍看着她沉默不语,她继续道:“大人一直不愿告诉奴婢中了什么毒,可是怕奴婢听了会承受不住?大人放心,奴婢不会的。”
  “你乖些,莫要再问。”他抽出她发丝间的手,不由分说将人抱回床榻,“我进宫一趟,回来时给你带你喜欢的糕点。”
  他掖好被角,转身行jsg至房门时,背后传来她略微沙哑的询问。
  “大人,奴婢就卑贱至此?连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模样的权利都没有么?”
  心脏忽的抽搐了一下。
  他握紧了拳头,狠下心来,“对。”
  说完,出了卧房。
  临出玉笙居之前,他还特意叮嘱双溪和青雨,将所有铜镜都收起来,不许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他虽不介意她渐渐衰老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她任何模样他都视若珍宝,但他的确怕她承受不住。
  从小到大都是天姿国色的小姑娘,如何能接受自己一夜之间衰老的模样?
  她即便故作坚强,他仍是能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慌乱。
  不让她看自己的模样,是在保护她。
  祁屹长长吐出一口气,跃身上马,头也不回往皇宫赶去。
  他必须得到那株浮根。


第127章 尽快与五公主成婚
  “太子殿下,微臣有一事求殿下。”
  下了早朝,祁屹叫住往议事殿去的李瑀衍。
  李瑀衍本就看他不顺眼,此前两人因为江晚渔争执,现下李瑀衍并不想理会他,只负手直行。
  “殿下!”
  祁屹顾不得尊卑,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李瑀衍的去路。
  李瑀衍怒极,“祁将军目中无人至此?竟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身后的泽春也训责道:“放肆!宫墙之中敢如此惊吓太子殿下,果然寒门出身之人,半点不懂得规矩!”
  祁屹咬了咬牙,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意。
  作揖道:“微臣有急事求于太子殿下,望殿下行个方便,微臣以性命担保,不会耽误殿下多长时间。”
  李瑀衍微微眯起桃花眼,“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祁将军,这不是你的军营,是皇宫。”
  言下之意,他李瑀衍是宫中的主人。
  除了当今圣上,其他人都是下人。
  祁屹咬紧后槽牙,脖子两侧的青筋暴凸。
  好一会儿才完全压住自己的脾气。
  他垂下头,当众跪在李瑀衍跟前,“求太子殿下施舍微臣一刻钟,微臣感激涕零!”
  李瑀衍仔细想了一会儿,能让祁屹跪下来求人的事,想必不是小事。
  听闻祁屹的母亲前段时间离世,也许是与他家中之事有关。
  现今江晚渔仍在将军府,他也不能过于刁难祁屹。
  万一祁屹回府将气撒在她身上,他在宫中没法为她撑腰。
  “罢了,既是祁将军有要事,本宫且饶过将军一回,有话过这边来说罢,泽春你在原地等着。”
  “喏。”
  两人立于树下,身边没有旁人。
  “太子殿下可有听说过‘浮根’这一珍草?”
  “自然,这是穆喀进贡给我千旭的宝物,三年前,穆喀派大使……”
  “那浮根现在在何人手中?”
  祁屹不知规矩地打断了李瑀衍的话,致使他有几分不满。
  李瑀衍瞬间冷怒,“祁将军还是这般我行我素,怕是只有在父皇面前,将军才能遵守君臣的规矩?”
  “事关媞媞,微臣斗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他只知玉笙居的人儿此刻正受着煎熬,他一刻也等不及,只想快些找到浮根,为她解毒。
  李瑀衍颇有疑惑,“媞媞?是何人?”
  祁屹一震,太子竟不知她的小字?
  他一直以为,李瑀衍比他早认识江晚渔,两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她早已将自己的小字告诉李瑀衍。
  可李瑀衍竟连听都没听过……
  看来,她所言是真,她并非像坊间所传一般,一心要嫁太子。
  他自知这时不该,心中却忍不住生出欢喜之意。
  抛去杂念,他回神,“微臣府上的婢子江晚渔中了奇毒,若无解药三月之内会死,需得到浮根才能解毒。”
  “什么?究竟是何人敢给她下毒!”李瑀衍惊得瞳仁一颤,脸颊上的肌肉隐隐在颤动。
  他的晚渔怎会中毒?
  他困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竟什么也不知!
  若是今日祁屹没有跟他说,怕是晚渔中毒而亡,连最后一面也见她不着!
  祁屹按耐住心中的烦躁,“何人下毒已不重要,眼下最重要是替她解毒,所以,微臣恳请太子殿下告诉微臣,浮根现在在何处,微臣倾尽所有也要换取此物。”
  “你……”李瑀衍欲言又止,深深呼了一口气,“浮根本是穆喀送给本宫母后的贡品,但……”
  “太子殿下!微臣只想知道,浮根现在在何处!”
  他最终还是受不了李瑀衍说话慢悠悠的性子,说了十句话才有一句在点子上,这就是千万人夸叹的温润知礼?
  人人都像李瑀衍这般,恪守礼教规矩,行事温润,家国得打多少败仗?
  “你急甚?本宫是要告诉你的!”
  李瑀衍瞪了他一眼,“浮根现在在安贵妃寝宫,想得到浮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贵妃……”
  不等李瑀衍说完,祁屹直接问道:“太子殿下能否替微臣给安贵妃带一句话?”
  三番两次被臣子打断说话,李瑀衍本该发怒,处罚祁屹。
  但看在他是因江晚渔之事而来,李瑀衍才宽容一次。
  “且说。”
  “微臣不等一月后,愿马上迎娶五公主,只求安贵妃能将浮根转赠予微臣。”
  “你?迎娶五公主?”
  李瑀衍一脸愕然。
  安贵妃前些日子认了五公主做女儿,因五公主的母妃孱弱多病,不久于人世。
  这才没过多久,五公主竟与祁屹有婚事在身。
  看来,一切都是安贵妃安排好的,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将祁屹拉到自己的阵营。
  而祁屹今日求他转告的这番话,无疑是接受了安贵妃的邀请。
  他是东宫太子,自是与皇后站同一线,按理说不能纵容后宫勾结党羽之事发生,可眼下偏偏是江晚渔需要用到浮根。
  罢了,先救人再说!
  “好,本宫答应你,明日你在端王府候着,若有消息本宫自会命人传话。”
  “微臣多谢殿下!”
  “不必你来谢,本宫是为了她,并非看在你的面子上,要谢也是她亲自来谢本宫。”
  祁屹眉眼间一凛,岔开话,“微臣告退,不敢多耽误殿下。”
  出宫后,他一蹬跨上马背,似风一般,消失在宫墙外。
  次日,他如约到了端王府。
  “微臣拜见王爷。”
  “阿屹,在本王府上,你无需多礼。”
  端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领着他进别院,里边已经来了宫人,在等候。
  “奴才见过祁将军。”
  那宫人躬身作礼,从宽袖里拿出一个看上去金贵无比的木盒。
  木盒小心翼翼被打开,传说中的浮根正躺在里边。
  状似人参,却有四五个花生似的挂耳,其色为红白交加。
  宫人将木盒双手递交给他,并向他转告安贵妃的话。
  “祁将军,贵妃娘娘说了,东西可以给将军,娘娘也不会过问将军用作何事,但将军收下后,需得答应娘娘两个条件。”
  “一是七日后乃良辰吉日,适时迎娶五公主,其二是将军需得一心一意对待公主殿下,莫要因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寒了公主殿下的心。”
  这不是条件,而是命令。
  安贵妃让他一心一意对待五公主,意外之意便是命他忠于安贵妃。
  所谓无关紧要之人,说的定是她了……
  “多谢公公,贵妃娘娘愿将此等宝物赠予我,不论是何条件,我都答应。”祁屹收下浮根。
  宫人微微笑道:“望将军谨记娘娘嘱告,将军若是当着五公主的面,宠怜某些可有可无之人,只会有损皇家威严,令皇室蒙羞。将军前途无量,日后稳下五公主,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为一个罪臣之女耽误了仕途?”
  他看了宫人一眼,只能压下心头躁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多谢公公提点。”
  端王派人送走宫人,一把折扇敲在他背上。
  “阿屹,可是真心向安贵妃投诚?若她知,许鸣裕的死是你一手主导,你猜她会如何对你?”
  “王爷说笑了,微臣心中只有王爷这一君主,微臣只是为了得到这株珍草,才不得已假意答应安贵妃的条件,不论殿下想将刀口对准谁人,微臣定为王爷尽忠竭力。”
  “哦?可自古以来一臣伺奉二主,定会生出二心,与其留你这个心不知在何处的棋子,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端王总是一副游闲公子的样子,看似对任何事物都不在意,实则心思最是难猜。
  当初端王找上他,目的毫不遮掩,就是想培养他成为自己的利刃。
  待时机成熟之日,刺向自己的皇兄,跃身而上皇位。
  “王爷,微臣之所以尽快答应与五公主成婚,也是为了王爷的大计所谋虑。”
  “哦?本王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个谋虑法儿。”
  端王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笑里却暗藏着萧森之意,仿似下一瞬祁屹若是说出令他不满的话,性命堪忧。
  祁屹躬身作揖,完全是臣服的姿态,“自上次剿匪一事,圣上召微臣进宫,除了赐婚五公主一事之外,还有意让微臣取代徐昊苍龙翼卫中郎将之位。”
  “照你这么说,你想要jsg尽快与五公主成婚,表面投诚安贵妃一派,均是为了得到实权?”
  “微臣正是此意。安贵妃膝下有一儿一女,三公主顽劣不堪,早已经出宫自建公主府,而九皇子年不过八九岁,即便安贵妃野心再大,也无法将此幼儿推上太子之位,她用什么来与王爷争夺?如今微臣能有得实权之机,是在为王爷日后登基,做充足准备。”
  端王思忖片刻,旋即双眸一亮,先前的萧森荡然无存。
  “阿屹所言颇有道理,本王错怪你了。”
  “微臣能为王爷分忧,实属微臣之幸,王爷是做大事者,应当万事谨慎。”
  “哈哈哈!本王就是特别喜欢与你说话,你说你个武将,大字不识几个,能懂得这些道理,实在是难得,本王府中有几套书册,你练武之余也可以多看书,增加些意趣。”
  端王这是在试探他?
  文武兼备的部下,对于端王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端王需要的,只是一把能为他冲锋陷阵的好刀,而不是一个需要他日夜提防的全才。
  更何况,端王所谋是造反之事,更要慎其终始。
  与虎谋食,多展露缺陷,总比炫耀自己的才能来得稳妥些。
  “微臣只喜欢练武,也只能靠这双手替王爷做事,看书着实为难微臣了。”
  端王爽朗一笑,“也罢也罢!本王本就是看中你这身武力,今日你既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便回府养精蓄锐罢,他日用上你时,本王自会找人唤你。”
  “是,微臣遵命。”
  离了端王府,祁屹马不停蹄回将军府。
  才命阿卓将马牵去马厩,进垂花门时,就看到江晚渔盈着一张笑颜,款款走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面有难色的小丫鬟。
  “奴婢见过大人。”她双手背在身后,稍稍偏头,纵使脸色苍白,皱纹和色斑攀上脸颊,仍是明艳可爱。
  “怎会到主院来?我说过让你在玉笙居歇息,莫要乱跑!”
  他这两日在皇宫和端王府受了不少气,见到她这般任性,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朝她吼了一声。
  “奴婢想大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杏眸多有潮湿。
  以前,她若是用这双含情的杏眸望着他,他只会觉得她是在装,在骗他。
  可如今,他满心都是爱怜。
  他压了压嗓子,刻意放柔,“想我大可在玉笙居等着,我回府之时定是先去玉笙居,何必要跑到主院?这一路若是染上了风寒,又得加药,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奴婢知错了,但奴婢有样东西想给大人看!”她微微抿唇,背在身后的手慢慢伸了出来。
  是一双新绣的护腕。
  比上次那双精致了一些,就连上边绣着的屹字都工整了不少。
  “上次大人剿匪归来,手上的护腕已经破了,可奴婢发现,大人仍是戴着那对护腕,想来是没时间换新的。”
  “奴婢现下身子不适,难服侍大人,色衰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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