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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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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有人!”红西反应很快,倏地拉过江晚渔,躲进一丛高过头的杂草后。
  透过杂草间隙,他们看到了几个人,后边还跟着护卫模样的人。
  仔细一看时,那个正是凌伊阳!
  而与凌伊阳在攀谈的人,想必就是龙记的掌事人。
  “红西,你听得到他们在谈论何事么?”她压低声音。
  红西摇摇头,“我只看得到他们张嘴。”
  江晚渔:“……”
  距离有些远,除非是耳力极好之人,才能听得到他们所谈为何事。
  约莫过了两刻钟,凌伊阳和那人才慢悠悠出了旌畴庙,身后那些护卫也跟着离开。
  旌畴庙里一派平静,似乎再没其他人。
  江晚渔并不认为这么简单。
  既是将账簿如此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里,定不会一个守卫都不加派。
  明处不见,应是在暗处。
  “红西,你武力有多高?轻功好么?”
  “那是自然,这么跟你说吧,整条鬼街,可能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能打的人!”
  “上次你还受了脚伤。”
  “脚伤那回是遇到了比我更厉害的人,少主……咳咳!你们家大人有多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个人能打成千上万个,我确实没他厉害。”
  他倒是没有吹嘘自己。
  不过,只要他轻功了得,就足够了。
  “看清他们方才走出来的侧堂了么,你先去探一探。”
  “好!咦,渔儿妹妹不一起去吗?”
  “你先去,我后上,万一有危险你就跑,莫要管我。”
  红西虽是应下了,但他遇到危险,不可能不管江晚渔。
  她要是有事,祁屹估计会连他的命也要了。
  轻手轻脚地从杂草丛后出去,红西才一脚踏进侧堂的门口,里边就有一只白毛鹦鹉尖叫起来。
  “有贼人!有贼人!”
  会说人话的鹦鹉把红西吓得一个激灵,他抽出腰间的别刀,欲要了结这只烦人的鹦鹉。
  却不料,从暗处刷刷刷冒出八九个暗卫。
  这些个暗卫看起来训练有素,手中长剑更是锋锐凌厉。
  他们二话不说,舞手中的剑,就往红西身上刺去。
  红西借力一跃,往杂草方向看去,想要确认她的安危。
  才望去一眼,就看到江晚渔正在朝他打手势,示意他将这些人引开。
  红西后知后觉,原来他的渔儿妹妹是把他当作诱饵了呀!
  难怪她说她后上,遇到危险他先跑,不要管她,还特意问他轻功好不好。
  她早已预料到庙中还有其他人!
  渔儿妹妹还挺聪明!
  那么,他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把这些暗卫引走。
  “想抓我?没这么简单!”红西飞檐走壁,一下子跃上屋檐。
  暗卫们也紧随其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看着红西和暗卫渐行渐远,江晚渔悄悄而出,到侧堂前时,她并未着急着进去,而是躲在了墙边一处。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包着的桂花糖,丢到白毛鹦鹉附近。
  白毛鹦鹉看着不远处的桂花糖,歪着脑袋,左看右看,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下一瞬,白毛鹦鹉竟扑腾了几下翅膀,飞落下地,尖嘴啄起桂花糖。
  就是此刻!
  她侧身而过,一溜烟钻进了侧堂里边。
  侧堂里,供奉着佛像,供桌上还有各种供品,均是不久前刚放置。
  她环视了侧堂四周,寻找账簿可能藏匿之处。
  追击红西的暗卫随时会折返,她必须快些找到账簿。
  四下搜寻未果,视线不知为何移向了供桌处。
  俗语道,高擎灯台灯下黑。
  摆在最显眼处的供桌,不失为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求佛祖原谅小辈的不敬,小辈只想找到账簿,洗我江家冤屈,若有冒犯佛祖之地,求佛祖饶恕,来日小辈定会多多给佛祖烧香进供。”
  “账簿?是几本书书么?”
  她祈祷的话音刚落,供桌后悠悠传来一道稚拙的声音。
  她瞬间握紧袖口的暗刀,冲供桌底下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供桌后藏着的人被她吓到,连滚带爬从后边出来,颤抖着声音:“呜呜呜!不、不要抓裕儿,裕儿不敢了!”
  看清那人时,江晚渔才将手中的暗刀收起。
  孩童模样,面色多有惊恐,身上套着破烂的麻布,不像是对她有威胁之人。
  “吃糖么?”她的小荷包里还有两颗桂花糖。
  是她连续喝药的时候,祁屹给她买的,就剩最后这三颗,今日怕是要全给出去了。
  孩童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身上的麻布,小心翼翼地去接她手中的桂花糖。
  “好吃么?”
  “好、好吃!”
  孩童咧开嘴朝她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她看他那双期待的小眼神,又将最后一颗桂花糖递给他,“你刚刚说,账簿是几本书?你见过么?”
  那孩子点了几下脑袋,想牵起她的手,又担心自己太脏,还是收了回去。
  “哥、哥哥,那几本书书在大佛下面的孔孔压着,那些人每隔三日就会过来看一眼喔!”
  听到这话,她忙上前,寻找这孩童所说的孔。
  她敲了敲大佛的身子,声音听起来像是空心,顺着佛底转一圈,果真找到了一个被木塞堵着的孔!
  孔jsg不大不小,约是男子拳头一般大。
  她握紧暗刀,用力将木塞撬了出来。
  伸出进洞口,她果不其然摸到了几本书册。
  担心书册抽出洞口的时候会破损,她小手在里边先将书册卷了起来,再慢慢抽出洞口。
  一本接一本,一共是十本账簿。
  上边均有龙记的印章,恰巧就是去年仲秋的账簿。
  简单翻了几页,其中阴暗如她所想一般,仲秋时,龙记曾向凌伊阳出售了一批石墨,只不过买入者并非是凌伊阳落款,而是曹月娥。
  曹月娥何许人也?
  自然是凌伊阳的正妻!
  不敢用自己的名字落款,却借用了自己夫人的名字,这个凌伊阳心思缜密,想必加害她爹爹的心,早已暗藏。
  有了这些账簿,她为江家清洗冤屈,是早晚的事。
  除此之外,她还有意外收获。
  大佛里,藏着十本账簿,还藏着另外一本足以要了凌伊阳性命的利器——
  卖官记录簿。
  这本记录薄里,清楚地记载现任朝廷命官动辄几千几万两白银,贿赂凌伊阳买下一个又一个官职。
  收据钱款,每一项都写得很清楚,上边还有凌伊阳以及买官人的人手印,自然也少不了吏部尚书的印章。
  只要将这本记录薄上交皇帝,无需她多言,凌伊阳必定会落得个满门抄斩。
  可这本记录薄里,涉及的朝廷命官太多,不仅仅是凌伊阳一人,就连吏部尚书、大大小小的官吏,都与此事有关联。
  难怪凌伊阳会将账簿藏在如此偏僻之地!
  明面上无人监守此地,暗地里却每三日来查检一次,还动用了这些多暗卫在附近候着。
  只要白毛鹦鹉一叫,暗卫必出击,任凭谁也无法进入侧堂这块‘禁地’。
  今日她能进,实属意外之举。
  眼下,把这些账簿运走是最为重要之事。
  可账簿厚厚一叠,想要掩人耳目带走,不是一件易事,白毛鹦鹉也啄完了桂花糖,重新回到木枝上,她这一出去,势必会惊扰到它。
  再者,她不想让凌伊阳知道,账簿被人偷走的事情。
  若是凌伊阳知道,他定会提前想好对策,等到她找到时机一举揭发凌伊阳之时,他恐怕已经不惧怕丢失的账簿了。
  正当她陷入苦思之时,庙堂外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吵杂声。
  “一人速去向大人禀告今日之事,一人与我进侧堂看有无杂人混入,其他人继续暗中监守!”
  “是!”
  遭了!
  是那些个暗卫折返回来了!
  侧堂里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但凡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到她。
  若是贸然冲出去,被暗卫发现,她单凭练过几日的花拳绣腿,和一把小小的暗刀,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难道她今日就得丧身于此么……


第132章 江姑娘到底是丫鬟还是主子?
  江晚渔万万没想到,自己竟靠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痴傻的孩童,避开了旌畴庙里暗卫的耳目,顺利带着十一本账簿,逃出了庙外。
  她怎么也没想到侧堂隐蔽处,竟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狗洞,她便是勉强从狗洞里钻到的庙堂外。
  据那孩童所说,狗洞是他挖出来的,至今没有人发现过。
  更令她意外的是,那孩童还将她带到了对面的慈幼院里,娴熟地躲进了一间漏风的柴房。
  “哥、哥哥,这是裕、裕儿的房间!”
  那孩童很是兴奋地转了几圈,双目歪歪斜斜,总是没法好好集中起来。
  “你叫裕儿?那你姓什么?你在慈幼院长大么?”
  面对她的问话,他显得有些无措,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
  才道:“裕儿跟先生姓……姓夏!是、是在这里长大的呢!”他指着这间破旧的柴房,面上却挂着憨笑。
  “夏裕,多谢你今日帮了我,我还有要事需得快些回去,下次过来时,我再给你带桂花糖,好么?”
  哪知她才抱起那十一本账簿,转身欲要离开之时,右脚被夏裕一把抱住。
  “唔……哥、哥哥要走……哥哥不走……”
  小家伙死死抱住她的腿,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哭嚎声还引来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砰的一声,柴房门被打开。
  穿着长衫的男子负手而立,眉目严肃道:“裕儿,你这几日跑到哪儿去了!大嬷嬷四处寻你,脚都长了水泡!”
  夏裕被门外的男人吓得缩到江晚渔身后,瘪着嘴委屈道:“先、先生……先生……”
  他说话含含糊糊,江晚渔也只能听懂先生两个字。
  长衫男子徐徐走近,没有了余晖映在他身后,江晚渔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这一看,她愣住了。
  长衫男子也怔在原地。
  “夏伯伯!”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你、你鼻尖的这颗朱砂痣……我只见一个人有过,可她是个小姑娘,如今已不知是死是活。”
  江晚渔鼻尖一酸,忍下想要哭的情绪,“夏伯伯,你没有认错,我是晚渔,为出行方便,才换上了男儿装!”
  “晚渔,你……你还活着?”
  “是我,我还活着……”
  辞官后的前大理寺少卿夏逢,竟出现在了慈幼院里!
  夏裕称他为先生,那他便是慈幼院里给孩子们教书之人?
  “唔……先、先生认识哥哥嘛?”夏裕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松开了她的右脚。
  夏逢盯着她上下打量好几遍,似乎是不敢相信她还活着这一事实。
  “真、真的是你!你不是流放了西北,怎会……”
  “我流放西北之后,在那里遇到了故人,我求他救我,他便将我带回了都城……我以为都城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夏伯伯没听说过么?”
  夏逢摇了摇头,“你爹定罪后,我便了辞官,最后一次见到你时,就是在你爹问斩那日,我没脸再见你们,只得躲在一旁。后来我无处可去,干脆就来了这儿,这几个月来未曾出过院门,自然也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原是如此,那夏伯伯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靠委身于人,才回的都城。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在夏伯伯面前,还能抬起头做人。
  “能再见到您,晚渔幸甚,您消瘦了不少。”
  “唉,我……我怎还有脸见你,若不是我和大将军查出那三箱金饼,你爹怎会入狱?你们江家又怎会被抄?我对不起你们!”
  “夏伯伯,您当时是秉公办事,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们家,同样的,若是伯伯与我爹的官职调换过来,您可会记恨我爹爹?”
  “必定不会!”
  “那便是了,夏伯伯和我爹是多年好友,在朝当政时以刚正不阿出名,从未审过一个冤案,更不会让一个无辜之人枉受冤屈。”
  自从她找到爹爹藏在尚书府池底的账簿,知道查获三箱金饼之事与夏逢有关之后,也未曾怀疑过夏逢与那些人勾结。
  比起那个除了淫欲奢侈,什么案子都推给旁人的许鸣裕,夏逢实属是难得的一个好官。
  只可惜,好官多是被埋没。
  “晚渔,你与你爹还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夏逢忆起故人,几欲落泪。
  但在晚辈面前,他还是忍住了。
  “对了,你是如何认识的裕儿?”
  “实不相瞒,我是为江家昭雪而来,在寻某些重要之物的时候遇到了裕儿,也是他救我于险境。”
  夏逢眼神一凝,抬手打断她的话,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裕儿,你先去找大嬷嬷,没有我的允准不得进来。”夏逢严肃地看向夏裕。
  夏裕有些畏惧他,只好乖乖出了柴房。
  但他出柴房前,特意与江晚渔拉钩,不许她不告而别。
  “裕儿这孩子,除了我和大嬷嬷,很少和人这么亲近,你今日是第一次见他,他就如此依赖你,看来你们二人很有缘。”
  “当真有缘,没有他我就得不到凌伊阳的罪证,没有他我也没法将这些罪证带出来。”
  夏逢其实一早就注意到她抱着的账簿,只是不知这都些什么账簿。
  “凌伊阳?他不是你的舅舅么,你家被抄后,他竟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将自己完全独立出江家,还接任了你爹的官职,明里暗里踩着你爹上位,若不是亲眼所言,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有人无义至此!”
  “他何止是无义!他根本不是人!”
  提到这个人,江晚渔情绪不免激动起来。
  她控制不住,这个害死她爹,害死江家人的坏种!
  夏逢不知事情原委,疑惑道:“晚渔,此话怎讲?”
  “夏伯伯,我回都城数月有余,幸得有人相助,查到了凌伊阳正是陷害我爹的凶手,当初那三箱金饼,均是凌伊阳用来故意陷害我爹!”
  “晚渔,我虽知道凌伊阳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陷害这件事可大可小,若你没有实际的证据,不可被仇恨裹挟头脑,蓄意去诬枉他。”
  “证据我正在搜寻,今日已得到部分实证,这十一本账簿里,还有一本是凌伊阳助他人买官之证!”
  夏逢双眼猛地瞪大,“买官?!”
  在千旭,想要进朝廷做官,必须要通过jsg科考,或者入伍参军,像祁屹一样赤手空拳打出一番功绩,才能有机会封官。
  朝堂之上,文官比起武官的地位要大得多,文官在选拔之时,更为谨慎。
  买官这等掉脑袋的大事,堂堂一个户部尚书竟敢在暗地里操作,实属荒谬!
  “正是,不过此事牵扯之人过多,我需得谨慎。”
  “晚渔,你将这些账簿偷出来,凌伊阳定不会放过你。”
  “所以我要快些回府,临摹出十一本能以假乱真的账簿,先稳住他。”
  夏逢知道她自幼画功不错,临摹更是不在话下,但临摹账簿这么冒险的事,他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担心是一回事,没有另外解决办法又是一回事。
  “那你快些回府,叙旧的事咱们日后再说,我今日得到你还活着的消息,又知你爹是被冤,往后若是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会助你洗雪冤屈!”
  “多谢夏伯伯。”
  夏逢给了她一个竹篮,让她将账簿放在最底下,上面铺满一些青菜叶儿,用以遮蔽。
  她简单告别夏逢和夏裕后,脚步不敢停半分,匆匆赶回将军府。
  这一路,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跟着她。
  可几次回头看,却什么人也不见。
  后门没有人,顺利提着竹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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