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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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你?今日是我的庆功宴,我何至于为一个只会勾引人的婢子坏了兴致?”
“谢大人宽恩。”
祁屹鼻腔哼出一声冷笑,他才不是对她宽恩,只是不想在端王府生事罢了。
嗯,便是如此。
“做奴婢便要有做奴婢的样子,”
理了理外袍,他往王府正厅走去,江晚渔也藏起带有血渍的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哟,祁将军可算是回来了,怎的去了这么久?太子殿下已于将jsg军先一步到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微臣乃一介武夫,又是寒门出身,从未进过这般气派府衙,不慎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祁屹这话一出,好几个高门公子相视一笑。
李瑀衍抬了抬手,轻笑道:“祁将军免礼,本宫怎会因这点小事责怪祁将军,将军快请入座。”
“谢殿下。”祁屹微微作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江晚渔很识相地退至他身后,全程不曾抬过头,也就没注意到李瑀衍看向她时的幽沉。
庆功宴正式开始,众人的焦点聚集在祁屹和太子身上,就连三公主也没有继续找她的麻烦。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有一句没一句听他们高谈阔论。
他们问祁屹西北之事,问他究竟是如何以一万兵马取胜,当然,也有不少拿他取乐的话语。
祁屹的话不多,声音也淡。
他最多是在与太子、三公主以及端王交谈时会多说几句,至于其他人,他似乎都不放在眼里。
江晚渔心里清楚,那些贵门公子看不起他,他亦是看不起他们。
以前他就同她说过,他最是不屑那些自诩清高的公子哥,若不是家世背景好些,他们只会是废物。
武不行,文不能,日日吃喝玩乐,金镶玉裹的纨绔子弟。
将来若有一日,他得了凌云志,定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狗屁不是。
宴席间,好似有人不满祁屹的态度,摔杯而起。
“祁将军,你既然如此威风,能打出以少胜多的战役,何不趁今日让我们开开眼?今日太子殿下和端王都在,就用你腰间的双刀,舞刀助兴如何?”
在场的人起哄,“萧世子说得好,祁将军来一个!”
祁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回应起哄的声音。
空气凝固了几息,端王咳了一声,“太子殿下还在呢,舞什么舞,万一伤着殿下,本王如何向皇兄交代?再者说,本王府中的摆件儿价值连城,你们这群小子,想看舞刀弄剑上别处看去!”
那个叫萧世子的人并不想就此放过祁屹,他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盯着祁屹。
“王爷哪儿的话,别处还能看到祁将军的风采?要我说,祁将军到正院舞刀,太子殿下和三公主在远处欣赏,至于王爷府中的摆件嘛……若是磕着碰着,摔坏了哪一件,都算在我萧晟的头上!”
萧晟挑起眉,拍了拍胸脯,这下子哄闹声愈发高涨。
甚至连三公主都饶有兴趣地参与进来。
祁屹依旧不言不语,他的眼眸隐在鸦睫下,光色晦暗不明。
江晚渔就算没抬头,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凶戾。
他堂堂一个将军,在宴会上让他舞刀,岂不是把他当作杂耍卖艺之人?
萧晟这是明摆着瞧不起祁屹,想方设法激怒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在太子面前失态,陷入难堪之境。
可下一瞬,祁屹说出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
“既然诸位想看祁某舞刀,祁某也不想坏了诸位的兴致,趁着太子殿下和三公主在场,祁某也想表现一番,不过——”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凤眸微抬,目光落在萧晟脸上,“单是看祁某舞刀不免乏味了些,祁某注意到萧世子腰间也别着宝剑,若是萧世子能接下祁某三招,祁某便为诸位舞刀助兴。”
江晚渔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祁屹的脚伤未愈,就算他武艺超群,脚伤也是一大阻碍。
万一他输了,都城里更是无他立足之地……
第19章 想让他难堪
“欸,这个主意好啊!”端王一下子来了兴趣,“萧世子是镇远侯嫡子,镇远侯曾是征战远疆的大将军,萧世子也常在众人面前说起,自己自幼习武练剑,苦于没有机会为国征战,何不趁此机会与祁将军比试比试?”
“对对对,阿晟,上个月你不还说自己学会了一套什么游龙剑法,无人是你的对手,和他比比看啊!”
“才三招?祁将军这话是看不起咱们阿晟,阿晟给他点颜色瞧瞧!”
在众人的起哄下,萧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本意是想让祁屹出丑,没想到竟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他爹曾是大将军不假,但他是侯府独子,娘亲尤是宠爱他,平日里对他呵护得紧,根本不让他练武。
少年总是怀揣着一颗做英雄的梦,他这人又爱虚荣,仅仅和长姐学了几招花拳绣腿,就到处与人吹嘘自己剑法无双。
祁屹是沾过血的人,真要比拼起来,他怎么可能是对手?
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应声下来,心里祈祷着祁屹是徒有其名之人。
“比、比就比!但是说好了啊,咱们就只是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祁屹垂首恭谨,“自是如此,祁某意在为宴席助兴,不会伤及世子。”
萧晟一听,瞬间不乐意了,“什么叫不会伤及我?你未免也太自傲了,以为自己一定能胜过我?区区一个乡野出身之人,碰巧打了场胜战,还自命不凡了?”
“祁某并非此意,一如萧世子所说,祁某乡野出身,礼仪方面多有欠缺,若有冒犯世子的地方,还请世子莫要见怪。”祁屹不卑不亢道。
萧晟哼了一声,“废话少说,正院较量!”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正院,下人们摆好椅凳,贵人们坐在正厅前廊。
有好事者小声说:“赌一把?五十两,我赌阿晟赢。”
“我也赌阿晟赢,那村夫看起来虽猛戾,但想来也是虚张声势,若是没有他手底下的兵,他定是无法取得胜仗,不然皇上为何如此轻慢他,反赐许副将一个大理寺少卿之职?”
“就冲他那卑躬屈膝的姿态,一百个比不过咱们阿晟!哎等等,不对呐,我们都赌阿晟赢,那谁压那村夫赢?”
“本王压!”
众人齐齐看向端王,满脸不解,“王爷,当真?”
端王挑了挑眉,瞳中闪过一丝狡黠灵光,“当真,本王压一千两,如何?”
他们犹豫了片刻,当即敲定,“好!王爷待会可不许反悔!”
端王但笑不语,命人取来一张千两银票。
他不知道祁屹是什么来历,但他能确信,这个人很危险。
祁屹根本不像自己所说那般,是一个乡野莽夫,他面对挑衅和鄙屑多有隐忍,卑恭又恰巧到位,没有刻意讨好任何人。
祁屹不简单。
端王随意抓起一颗蜜饯,靠在椅背上,意兴盎然地观赏这场毫无悬念的对战。
正院中,萧晟抽出腰间佩剑,手腕轻轻旋转,佩剑随风舞。
挽了个剑花后,欢呼声雷动,萧晟轻蔑地望着祁屹,“轮到你了。”
祁屹干脆利落地握紧双刀,“祁某粗鄙,并无前招。”
“那你便接好小爷的三招!”
说话间,萧晟借力脚下石板,跃身而上,银色剑光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剑气逼人。
银辉剑身随臂而动,真若游龙一般蜿蜒盘旋。
他看准祁屹的致命处,用力一击。
铛——!
萧晟手中的银莽剑竟断碎成两截!
而祁屹不知何时绕至萧晟身后,刀柄对准他的肘部,自上而下猛击。
“啊——!”
霎时间,惨叫声响彻整个王府。
众人皆是大震,祁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仅用了一招就能将萧晟打趴在地,速度快到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
果真是上过沙场的将军!
站在角落里的江晚渔不由得舒气,白担心一场。
她还是小瞧祁屹的实力了。
“祁、祁屹!说好点到为止,我、我的手臂都要断了!”萧晟瘫坐在地上,手捂着受伤的手臂,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
祁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将双刀插回刀鞘,看也不看他一眼,“我确是点到为止,若是动真格,世子这条手臂怕是要被卸下来了。”
萧晟眼中闪着凌厉怒火,脖颈间暴起一道道青筋,“你等着,我爹自会找你算账!”
“哎哎哎,萧世子这是输不起啊,本王可是亲耳听到萧世子应下比试,太子殿下、三公主以及在座的诸位,均是有目共睹,就算是镇国侯来了,怕是也算不了账。”
端王看向李瑀衍,“太子殿下,本王说得对吧?”
李瑀衍虽不待见祁屹,但想到江晚渔暂时还在他身边,若是他在都城无法立足,她就要受更多苦……
思量再三,李瑀衍站起身来,“萧世子,学会服输也是君子所为,既是祁将军取胜,那将军今日不必舞刀助兴,诸位移步回正厅,继续用膳。”
李瑀衍的话一出,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萧晟心中窝着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不情不愿咽下。
但祁屹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面子尽失,还弄坏了他的银莽剑。
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今日且算是我输了,他日有机会,祁将军可要再与我切磋一番才是!”
“祁某定当奉陪。”
萧晟藏下眸底的怨毒,叫上两三个与他关系jsg好的贵公子上前,将他搀扶起身,几人先行离开王府去医馆诊治。
闹剧收场,端王嬉笑着勾住祁屹的肩膀,“你小子可以,让本王白赚了几白两银子!”
祁屹凤眸闪过一丝不悦,但被他瞬间藏起,“王爷过誉,侥幸罢了。”
端王意味深长道:“你脚上有伤都能一招制敌,这可真是……侥幸啊。”
祁屹僵了一下,他已经隐藏得很好了,端王怎么还能看得出来?
端王像是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放心,本王对你没有敌意,否则怎会帮你解围?日后本王还有事求于你,还望祁将军助本王一臂之力。”
第20章 奴婢没有勾引人
庆功宴持续到黄昏后,太子和三公主先一步离场,其他贵门公子也跟着退席。
三公主临行前,还‘不小心’洒了一碗热汤在江晚渔腿上,她的大腿是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敢言不敢怒,末了还要恭恭敬敬地说一句,三公主当心。
祁屹最后一个走,端王不仅派马车送他回府,还亲自将他送出府门外,嘴里滔滔不绝,祁屹只是偶尔吐出一两句话。
经过今日这一出,祁屹算是涨了气焰,同时也树了敌。
端王这时候跟他亲近,怕是有事求于他,其中定是不简单。
她得提醒祁屹多注意些,毕竟她还得仰仗着他的鼻息而活,他若是不好过,她也难以活下去。
这样想着,她不知不觉走到马车前。
“还愣着?等我抱你上去?”
祁屹的声音在身后冷冰冰响起,吓了她一个激灵。
“不、不!奴婢一时走神,奴婢自己能上,不劳烦大人。”
说完,她提起裙摆,抬脚踏上马凳,扯到被烫过的地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马车刚坐稳,她脚踝就感受到一道劲力,接着她的右腿就搭在了祁屹的腿上。
“大、大人,您……”
“闭嘴。”
祁屹冷冷抛出两个字,大手一把掀起她的裙子,直直拉到腿根。
一大块红疤很是抢眼。
“不要!”
江晚渔惶恐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腿,祁屹嫌她的手碍事,又用另一手扼住她两只手腕。
“别乱动!不是被烫了?”祁屹咬着牙警告。
她不敢动了,但嘴上还在挣扎,“奴婢没被烫,奴婢没事,请大人松手。”
祁屹并不打算松手,他掀开车帘,唤了一声车夫,“先不回府,改去马口前街的,珍康堂。”
“是,大人。”
江晚渔听到珍康堂,心底十分抗拒,“奴婢多谢大人关心,但奴婢身子贱,无需去医馆,只要回府用冷水敷上一夜就能好。”
“我关心你?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怕你因伤找借口不干活,我的府邸可不养闲人。”祁屹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生怕伤不着她。
“大人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坚持服侍大人,但奴婢腿上的伤不重,若是大人非得要奴婢疗伤,不如去马口后街那家小医馆拿些伤药。”江晚渔润了润嗓子,补充道,“也就是沈郎中开的那间小医馆。”
祁屹听到沈郎中三个字,捏着她腿的手莫名加重了力道。
她疼,却不敢再喊,只能咬着舌尖强忍,直至额间渗出细小的汗珠。
“你就这般喜欢勾引那种人?”
“奴婢没有勾引人。”
“先是李瑀衍,再到那个郎中,都是些文弱书生,你中意这类男子?刚在李瑀衍那儿受了伤,转头就跑去郎中怀里寻求安慰?你可真够饥不择食,没了太子妃,委屈自己做个郎中夫人?”
祁屹看向她的眼神嘲讽又鄙夷。
片刻的寂静后,江晚渔杏眸盈满笑,却只见她眼底的悲凉。
“奴婢已经大人的人,不配谈中意二字,奴婢之所以不去珍康堂,是不敢。因奴婢自幼泡在珍康堂,里边的老郎中看着奴婢长大,一如奴婢的长辈,奴婢不忍不敢,再对上他们的双眼!”
她一脸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身体里的涩意汹涌蹿动,压抑得她快要窒息。
祁屹的每一个字都是锐利的刀,刺得她血淋淋。
她连辩解一句都不敢,只能顺应着捧出自己的心,任由他践踏。
“大人,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她实在没办法了,看到珍康堂的郎中,她就会想起爹娘。
想起大哥二哥,想起过去美好的种种。
今日与大哥相见,她已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她想逃避一次,不可以吗?
可惜,祁屹盯着她,不为所动,眼里也没有一丝情绪。
直到马车停下,车夫喊:“祁大人,珍康堂到了。”
冷风凄凄,夜空暗沉。
她似认命般笑了,“大人,到了,可是奴婢先下?”
祁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底的情绪。
他又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抓着她脚踝的手渐渐放松。
“车夫,去马口后街的小医馆。”
“啊?是、是!”
像是怕她多问,祁屹抢先开口,“别想太多,珍康堂的诊费贵,银子花在一个婢子身上,我觉得浪费。”
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被冲淡,江晚渔不由得轻轻喘了一口气。
她扯了扯裙子,认认真真朝祁屹俯身作礼,“奴婢谢过大人。”
祁屹扭过头不看她,露出的下颌线冷肃逼人。
到了马口后街的小医馆,沈培然恰巧坐在里边分药。
祁屹跳下马车,却不让她动,“在里边坐好,别出来。”
她只能听从他的安排,换了位置,耳朵贴着车壁探听外边的情况。
夜里安静,祁屹和沈培然的对话声清晰传来。
“祁将军,这么晚了是有何事?莫非是您的脚出了问题,还是江姑娘的身子……”
“少啰嗦,我的脚没事,更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夜里找郎中。”
“那您来是为何事?”
“……”
祁屹没来由瞪了他一眼,“你这儿可有治烫伤的药?给我。”
沈培然点点头,“有是有,祁将军请随我进来,需得我看过烫伤患处,才好对症下药。”
“不看,不是我伤了,把你有的伤药都给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