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又翻了-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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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可有伤着?”
两个小丫鬟的眼里满是担心。
江晚渔复笑,“莫要担心,还是多亏你们机灵。”她看向祁屹,将身上的外袍解下,套回他的身上,“阿屹哥哥还要去处理难民营的事,我这儿还有她们俩照顾,放心罢。”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两日都城很乱,流离失所的人不一定就是千旭的百姓,你且在将军府好生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等这阵子过去,我带你去散散心。”
她甜甜一笑,“好!”
“对了,”祁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上次醉香楼头牌的事,皇帝不许我继续插手,全都交由大理寺之人去处理,若是大理寺查到你大哥与头牌有交情,说不准会缉捕你大哥审讯。”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我大哥怎会去杀人?凌伊阳也与头牌有来往,他们怎的不去怀疑凌伊阳?”
“媞媞,你且想想看,若此事真与凌伊阳有关,他定会洗清自己的干系,将此事嫁祸到一个没有话语权之人的头上,你大哥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按照发现尸首之时的说法,头牌是与私下的相好幽会,在窝棚不小心被雨雹砸死的,我大哥不过与头牌相识过,如何能拉扯到我大哥头上?”
他眉心低了些,“说不准,若是有人故意策划这一切,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冲着你大哥去的,倘若大理寺没深查,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案。”
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头牌的死定和凌伊阳有关。
但其中缘由,她捋不清。
“莫担心,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我都会帮,便宜江云潇了,要不是你,我定不会理会他的死活。”
“噗。”她浅浅地笑了一声。
祁屹看得愣了一瞬,这样的笑他好久没看过了。
纯真,不掺杂一丝一毫虚情假意。
他弯起食指,轻轻刮了两下她的鼻子,语气带着丝丝宠溺,“今日晚膳我想吃茄子瓜,让双溪做好,等我回来吃。”
“嗯。”
送走祁屹,双溪和青雨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裙。
“姑娘,大人对你可真好,等姑娘事成,我们真的要离开将军府么?万一大人找不到姑娘,还不知大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晚渔沉默了一瞬,“要离开的,他伤过我的那些,我不知如何去释怀。如今他对我好,我辨不清他是心悦现在陷于泥泞的我,还是和李瑀衍一样,放不下曾经的我。”
毕竟,与祁屹在西北重逢之时,他对她的厌恶和恨意,是实打实存在着。
即便是回了都城以后,他仍是欺辱过她多次。
这些她忘不掉。
可话说回来,这些都是她自找的,是她想要倚仗祁屹,主动爬上他的床。
她的心里太矛盾。
双溪又听不明白了,“什么这个我,那个我,姑娘只需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就好了?大人这样全心全意保护姑娘,又有几人能做到?姑娘就没有一丝丝感动么?”
自然是有的。
他的每一次出手相助,将她从泥沼里一点点拉出,她都看在眼里。
有他在身边,她原本要受的罚都少了很多,也躲过多次劫难。
他太好了。
好到她想逃离。
她一边卑鄙地利用着他,一边想要离开他。
“双溪,我如今这副样子,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能洗刷江家的冤屈,救出两位兄长,再和你们一同离开。”
“嗯!总之不管姑娘做何决定,我们都会跟着姑娘,只要姑娘不抛下我们!”
江晚渔刚笑着应下一声好,红西就从外边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晚渔妹妹!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牧善说今日就能与你见面,到时候你想问他什么,都可以问。”
“你这家伙怎的现在才回来,方才姑娘需要你的时候,却不见你的踪影!”
不等江晚渔回答,双溪倒是先骂了起来。
红西瞪了她一眼,“事情太多,我也不想在外边耽搁,就那个慈幼院修缮之事,足足费了我快一日的时间,还有夏裕那边……哎?你方才说了什么,晚渔妹妹需要我?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她!”
“已经被欺负得够够的了,你才回来,人都跑了!”双溪也回他一个白眼。
红西怒道:“是谁?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在都城一日,我就有办法叫他付出代价!”
“呵呵,”双溪白眼翻上了天,“那你去找去呗,人家现在刚好就在都城,好像是在……”
“在城郊难民营。”江晚渔补充道。
“对对对!城郊难民营,你快去罢,穿着绣金蟒袍那人,很容易认。”
“绣金蟒袍?”红西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这不是皇室之人才能穿的么?”
三个姑娘没忍住齐声笑出来。
红西挠了挠头,“晚渔妹妹,你怎么能和这个尖酸泼辣的臭丫头一起戏弄我。”
江晚渔道:“没有戏弄你,太子出宫办事,暂住将军府,双溪方才说的那人,便是太子,不过现在我已无大碍,好在双溪传话及时,阿屹哥哥救了我。”
他眼神有些困惑,“太子欺负你?据我所知,你曾和太子是青梅竹马,还是太子妃的不二人jsg选呢,传闻中太子脾性温良,待身边的人极好,你又曾是太子心上人,他怎会欺负你?”
“再说了,将军府这么多人呢,他故意欺负你一个小婢女,不怕人看笑话?”
江晚渔叹息,“是啊,温良之人钻进牛角尖,会变得很可怕。”
“哎,晚渔妹妹没事就好,别管他什么太子了!咱们现在就出府罢,牧善就在屯溪茶楼等着呢!”
她想到了祁屹告诫她的话,“改个日子罢,或者让牧善到将军府这边来。”
“为何?”
“这段时间因为雨雹的灾情,都城难民多,不免发生动乱,在未能给江家洗刷冤屈之前,我得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命。”
“嗐!有我在一旁保护你,你还担心什么?区区几个难民,咱们跟他们犯不上关系。”
思虑再三,她仍是摇头,“我不敢随意冒险。”
“那……那我去屯溪茶楼一趟,让牧善过将军府来,晚渔妹妹先在玉笙居等着罢!”
“好,辛苦。”
红西一跃上屋檐,心中对江晚渔的决定有几分抱怨。
他认识的她,一直都是果断勇敢,今日不过是都城里多了些难民,她却变得畏首畏尾,连将军府的大门都不敢出。
罢了,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子,胆小怕事也是正常。
从将军府到屯溪茶楼,不算远,他只用两刻钟便到了。
与牧善解释一番后,牧善很爽快地答应他一同前去将军府。
两人刚从屯溪茶楼走出来,迎面冲来一个手持沾血长刀的男子。
那男子一脸狰狞,见人就砍,霎时间一条原本祥和的街巷,陷入了恐慌……
第158章 是当众调戏
“抓住他!”
那个见人就砍的男子身后,还追着好多个龙翼卫。
街巷上的人已经四处逃窜,就连屯溪茶楼的老板也吓得用长板抵住了门。
只剩红西和牧善站在原处。
拿着长刀的男子像是看到了猎物,眼睛一亮,提起长刀就往红西的方向冲去。
两人仍是站着不动,脸上也不见半点惧色。
直到长刀接近红西的前胸之时,他利落一抬腿——
那男子甚至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刀就被红西踢落在地,后边的龙翼卫即刻一拥而上,两三下就制服了这个发狂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笑得一脸得意。
接着,余崇骑着马赶来,看到红西之时,略微有些惊讶。
“方才我在远处都看到了,多谢少侠出手相助,龙翼卫才得以将此恶人抓捕。”
“小事,草民可否问问官爷,这人青天白日里发哪门子的疯?若不是我练过武,怕是今日就要直接交代在他的手上了。”
余崇指了指身后,“他是这次雨雹的难民,从难民营一路杀了过来,我们龙翼卫跟得这般紧,还是被他伤了不少百姓,甚至还有一两个无辜的百姓没了命。”
“何止啊!”其中一个龙翼卫朝那男子的身上,恶狠狠地踹了一脚,“这厮是个不要命的,连太子殿下都敢伤,真不知闹出这件事,咱们将军会如何被圣上责罚,他娘的!”
“闭嘴!”余崇呵斥一声,“将军交代过,不该说的话不要到处说,押好他,关进大理寺狱!”
“是!”
余崇朝红西点了点头,带着一行龙翼卫离开。
“我们也走罢。”红西也领着牧善离开此地,回到将军府。
后门有护院把守,牧善只能等在府邸附近不远处的小摊旁。
红西虽是祁屹的人,但他一直在暗处保护江晚渔,就连出府入府都是靠‘特别’的方法,自然是不能随意把人带进将军府。
从屋檐顶跃下,一眼就看到院中的江晚渔。
“晚渔妹妹,还好你方才坚持没有出府,否则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还是她有远见,没有随他一同出府,否则若是遇上那个发疯的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外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事!要不是我和牧善都有武力傍身,我们二人定会受到那疯子的攻袭,指不定身上哪儿就多出了一个刀窟窿!”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
“噢噢噢,差点忘记说重点了!就是我去到屯溪茶楼的时候,本想直接带牧善过来,可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疯子,那疯子手里举着刀,沿街砍砍杀杀,
听抓捕他的龙翼卫说,他本是难民营里的其中一员,已经伤了好多百姓,甚至还有人因此丧命,最最重要的是,他还伤了太子!”
闻言,江晚渔因意外而微微失神。
难民营的百姓就算再怎么不满朝廷,也做不出持刀伤太子,还在街巷里疯狂砍杀的事。
她听着红西的描述,觉得那人并非难民。
“那牧善现在在何处?”
“就在后门出去的第一个小摊,咱们出去就能看到他。”
“走,我们先出去。”
出了将军府,她直奔小摊。
见到牧善之后,牧善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上、上回给我治伤的人,不是一个男子么?”
江晚渔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乔装,直接穿了奴婢的衣裳。
她还想思考怎么解释之际,红西憨笑着拍了拍他,“上回是为了方便外出,才换的男装,她其实就是个小姑娘。”
牧善一直盯着她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日看到她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人长得过分秀气,是个阴柔的男子,他一向是不大欣赏这样的男子。
可今日看到她穿着衣裙,一头青丝自然垂于脑后,即便是头上没有任何装饰之物,也能衬得她明艳动人。
千旭的姑娘,真美啊!
红西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警告道:“你可别动什么想法,她是我妹妹,谁也欺负不得,谁要欺负她,准没好果子吃!”
牧善收回目光,“我不敢,只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到如此天生尤物,忍不住多看几眼,还请姑娘见谅。”
江晚渔淡淡而言,“也许你们穆喀民风比起千旭开放,但入乡随俗,在我们千旭,一个陌生男子肆意盯着一个女子看,既是当众调戏,此事被传出去,那女子定会被千万人诟病,不检点、不知羞耻。”
“这、这……我不知会如此严重!我也没有想要调戏姑娘的心,姑娘别、别误会!”牧善听到事情如此严重,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连说话都不利索。
“牧善,你是客人,我本不应对你这般苛刻,我这样说也是为了给你提个醒,否则你在都城犯了这样的错,许会引来祸事。”
牧善一板正经地躬身赔罪,“姑娘,方才的事是我有错,多谢姑娘提醒!”
江晚渔很快原谅了他,旋即,他们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她将自己心底的所有疑惑,一一说出。
牧善想了很久,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王族有一个叫牧伊的王女,她手下养着两个贴身侍卫,其中一人原是千旭人士,每年都会到千旭祭拜故人,在千旭停留约莫一个月之久,不知会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你可知那侍卫叫什么?”
“叫什么我不知,但我曾与这个侍卫打过一次交道,一年前王女进山狩猎,不小心被野兽袭击,撤退之时不慎中毒,召我前去解毒,我在替王女解毒之时,听到王女叫他阿凌。”
牧善顿了顿,继续道:“当时王女身边的婢子去熬药,我便跟着王女唤他阿凌侍卫,谁知王女笑我叫错了,那侍卫姓凌,是千旭人士,阿凌是王女专属的称呼。”
江晚渔倏然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牧善。
姓凌……
千旭国凌姓之人不少,却也不多。
就拿整个都城来说,除去高门贵族,凌姓的百姓至多只有十户。
抛开这些不谈,凌家能拿得出这么多穆喀的奇毒,王女身边的侍卫又恰恰姓凌,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打听到此事后,她能确定,凌家定与穆喀在私底下有异乎寻常的干系。
凌姓侍卫是关键所在。
“牧善,你可知那个侍卫多是什么时间会回千旭祭拜故人?”
“行清节的时候,也就是下个月,王女通常会准他告假一整月,待他祭拜故人之后,才会启程回穆喀。”
下个月。
这就意味着,下月行清节时,这个凌姓侍卫会与凌家人会面。
江晚渔脑海中忽的冒出一个想法。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告别牧善后,回到将军府内。
多亏了牧善提供这个消息,她有强烈的预感,下个月凌姓侍卫和凌家人会面之时,便是绊倒凌家人之机!
现在她要做的是,等祁屹归来,与他商量其中的对策。
她一个人行事不稳妥,既祁屹能靠得住,她想要得到他的援助。
可她从午时等到日暮,眼看着宵禁时辰要到,祁屹还是没有出现在玉笙居。
他今日离去之时,还交代了她让双溪做茄子瓜,等他过来用晚膳。
怎的不见人影?
江晚渔等来等去,有些许心急。
她干脆起身jsg,独自一人走去了主院。
主院里,晗月正坐在院中小憩,赵嬷嬷和紫云紫月伺候在一旁。
“奴婢见过五公主殿下。”她慢慢走到晗月面前。
晗月听到她的声音,颇为惊喜地睁开眼,想到身边还有安贵妃的人,又不敢与她太亲密。
只好与她隔着距离,尽量放冷声音,“何事?”
“上回在猎场之时,五公主夸奴婢推骨按摩的手法好,让奴婢有空便过来给五公主按摩。”她随意编造了一个谎。
晗月一下子会意过来,“本宫左等右等,你怎的现在才来?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比给本宫按摩更重要!”
赵嬷嬷见晗月在训斥她,也跟着骂,“将军府养出的是什么婢子?都懒出花来了!连公主交办过的事都不听,以为有将军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她忙躬身赔罪,“五公主息怒,奴婢并非躲懒,只是这两日下了雨雹,玉笙居破旧,被砸得这儿一处那儿一处,奴婢几个正在四处修补。”
晗月冷哼一声,“本宫不管你因为什么,你必须每日都要过来给本宫按摩,除非本宫允你告假,否则来慢一次,掌嘴十下!”
赵嬷嬷对此很是满意,“五公主英明,现儿公主已是将军府的主子,就该好好管教这些个没规没矩的贱婢,掌嘴十下都是便宜她了!”
“这次便饶你一回,现在马上进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