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君宠难为 >

第130章

君宠难为-第130章

小说: 君宠难为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只手冰冷湿滑,微微颤抖。韩渊抬起头,杜玉章睁大眼,直勾勾盯着他。
  “你别碰他。”
  “可是杜大人……”
  “你别碰他!把他留给我……”
  大串的眼泪从杜玉章眼睛里涌出来。韩渊鼻子也是一酸。可他还是狠着心摇头,
  “不行。杜大人,陛下必须回到京城,过几日才能突发疾病驾崩而去。陛下要有一场盛大的国葬,文武百官都必须去吊唁。只有这样,陛下规划的图景才能够平稳实现,才不会给那些宵小之辈可乘之机——杜大人,你心里清楚,陛下必须回去!”
  “不,我不清楚……”
  杜玉章这时候,全身都在发抖了。
  “你将他留给我,你随便怎么办都好——韩大人,你那么厉害,计谋多端!三年前,你都能够让我假死逃走!你想想办法,你能瞒过那些官员的!你将他留给我……我求求你,你将他给我!大燕不会有事的,有你在,有白大人在啊!大燕不会有事的,可我只有他……你不能带走他……”

第5章 …48
  “杜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渊用力按住杜玉章的肩膀,
  “若陛下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踪,连尸身都不能被亲眼所见。朝臣会认为我与皎然是弑君夺权!就算有陛下的诏书,就算有淮何的证言,可依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就算我们最终压服了众臣,又要做出多少让步,损耗多少国力?何况更大的可能是我们难以服众,最后闹得兵戎相见!
  陛下必须回去,他会重病卧床几日,在最后时刻才由王礼总管出具遗诏,任命我与白皎然总揽监国之职!那之前,我们会与各方势力谈判,达成共识,最后让大燕的权柄平稳交接!
  杜大人,这些难道你不明白?你为了大燕倾尽心力,你怎么能看着大燕内乱?”
  韩渊声色俱厉,杜玉章的肩膀在他掌下不住地抖。那肩膀那么瘦,骨头硌着韩渊的掌心。可就是这样一副肩膀,扛着沉重的责任,背负无数骂名误解,忍耐那么多痛苦与折磨,独自走了那么多年。
  他为了大燕牺牲那么多。现在,韩渊却要将他怀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东西给夺走——以大燕的名义。
  韩渊从没有哪一刻,这样痛恨自己。但他不能让步。他掌心更加了力气,步步紧逼。
  “杜大人,松手吧。”
  “不……”
  “杜大人!”
  “不行……”
  杜玉章向后缩,后背撞上了沉重的棺木。他更加用力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后背佝偻着。
  “……他是我的啊。”
  “杜大人,陛下是万民的君主,大燕的皇帝。你心里清楚,他从来不能属于某个人。”
  “不对,你说的不对!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宁哥哥……他是我的啊……你不能抢走他……他是我的啊!我只有他……我只有他了!”
  韩渊长叹一声,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杜玉章的。若是他不曾受伤,或许还能够强行将杜玉章制服,将他交给侍卫送回将军府去,让白皎然照顾他——也是软禁他。
  那样子,虽然一样要伤他的心,却起码能给他留一份最后的体面。
  可他现在伤重未愈。若想制服杜玉章,只能靠着外面士兵。他将不得不像捆囚犯,甚至捆牲口一样将杜玉章绑走,连这一份朋友间的体面,他也无力为杜玉章留了。
  “杜大人,你若再不放手……我只能叫人来将你捆走了。”
  “求求你……韩渊!”
  杜玉章咬着嘴唇,泪水一串串滚落到李广宁脸上,又沾湿了他身上衣袍,
  “我只有这一个愿望,求你成全我!韩渊,你我认识许多年……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韩渊连眼眶都酸涩生疼。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低下高贵的头,像丧家犬一样哀求自己。可他嘴唇颤抖片刻,依旧是低喝一声,
  “来人!”
  “不!不行!”
  杜玉章紧紧抱着李广宁,身子弓得那么卑微。可耳边依旧传来远处士兵跑步而来的声音,一点点近了。韩渊抓紧时间将绸缎盖在李广宁脸上,好不让外面士兵看到他的容貌——那绸缎却在杜玉章的撕扯下再次掉落。
  “杜玉章,你放手!你知不知道,若被那些士兵看到陛下容貌,为绝后患,他们都要被灭口!”
  “那你就不要让他们来!韩渊!”
  “杜玉章!松手!”
  “我不松!”
  杜宇章咬着牙,发着抖,
  “若你一定要……你就杀了我!你行行好,杀了我吧!别将他带走……韩渊!”
  “杜玉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给我醒醒!”
  “明明该死的人是我……说什么一命换一命……是我害死了他!可我根本没想害死他,为何却要我活着承受这些?若是他的尸身真的那么重要,不如你一刀捅死我!我将命也还给他,看他能不能醒!你叫他活过来,去做你的皇帝,做大燕的陛下,做百姓的明君!”
  韩渊是真的急了,这番话激得他浑身是汗,顺着脊背淌下去,汗水蛰得浑身伤口一起疼痛起来。他身子绷得死紧,用力推得杜宇章向后撞在了棺木上,砰地一声闷响。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还是杜玉章吗?陛下走了,你就疯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想死?你对得起陛下不要命地放血救你,对得起陛下对你一片痴心吗?”
  “他一片痴心,就是一死了之?我也一片痴心,我也一死殉情,有什么不行?”
  杜玉章像是真的失了智,眼泪一边涌,一边声嘶力竭地吼,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活过来?是因为他死了——唔唔!”
  韩渊用力按住杜玉章的嘴,将他的声音都挡在喉咙里。外面士兵已经到位,有声音传来,
  “韩大人!何事吩咐?”
  “你们先去一边待命!等我叫你们……”
  “是要启程了吗?”
  士兵还在问,韩渊却无暇回答了。杜玉章拼命挣扎,他几乎制不住他。杜玉章的声音也从他掌下断断续续传出来,
  “……我活过来,是因为他死在我手里!这种用命殉葬的深情我不想要!……我想把命还给他……让他活过来!
  ……他凭什么为我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吗?……他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什么,不知道身后会留下些什么,他为什么不将他自己的责任扛起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直是我?为什么他死了,我还要顾全大局,连他的尸首都不能留下?……若这大局这么重要,他为什么不活下去,自己去顾全!将这些都甩给我,凭什么……为什么永远是我……为什么永远都是我……为什么……我恨他……我好恨他……”
  一场没有可能得到答案的质问,不过是绝望的自我折磨,会耗尽人所有力气。杜玉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挣扎了。韩渊两手都覆在他嘴上,也盖住他大半张脸。杜玉章露在外面的,只有那双不断流泪的眼睛。
  韩渊慢慢松了手。杜玉章的声音微弱,却还在执拗地寻找那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你告诉我,韩渊……为什么……”
  韩渊再也忍不住了。他跪下来,张开双臂,将杜玉章用力搂在怀中。他的怀抱越来越紧,牵扯得肩膀伤口撕裂般地疼。韩渊有一种感觉,自己若是松手,杜玉章就会从中间裂开,碎成千百碎片,再也拼不回去了。
  “韩渊……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我……我只有陛下……为什么不能是我去死?”
  “……”
  “韩渊,为什么他要换我活过来?为什么他永远对我这么狠……他是个明君,他明明对臣下百姓都很宽悯……可唯独对我……永远只对我……却下得了那么狠的手……可我也会疼啊!我真的很疼啊!……他说过会待我好的……可他是个骗子……骗子!”
  杜宇章大睁着双眼,泪水不断涌出来。他粗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韩渊抱着他,固执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知多久后,杜玉章终于伏在他肩膀上,放声痛哭起来。
  韩渊闭上了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哭吧。”
  他轻声说,
  “哭出来,就不那么疼了。”
  ……
  “韩大人!”
  马车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已经过了中午了。咱们还不启程吗?”
  韩渊面上没有表情。他轻轻拍着杜玉章的背,任凭老友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肩膀。方才撕扯中再次绽开的伤口正在流血,从里往外洇湿了他的衣袍。
  韩渊根本没有管伤口。他镇定地吐出几个字,
  “原地休整,等候命令。”
  “是!”
  马车外,士兵恭敬地应了,转身而去。
  一阵风吹过,那士兵突然觉得背后一凛。他像是有所感地抬起头——此刻林中树枝齐刷刷向一个方向弯了腰,无数惊鸟飞上天空。
  怎么回事?
  士兵目光惊讶地跟着树林弯曲的方向,就看目送什么无形之物掠过树梢,然后微光一闪,在马车上方消失不见了。
  不光是他。
  其他士兵本来都散落在大道附近,百无聊赖地等候。他们几乎同时停了动作,抬起了头。
  ——那阵光……是什么?
  不过马车里的韩渊没有看见光。他全部心思都在杜玉章身上。
  而杜玉章哭得太惨,也根本注意不到什么光。
  至于李广宁……他不过是个死人。他死了数日,早就该死得透透的了。虽然方才,杜玉章哭着吼出“我只有陛下……为什么不能是我去死?”的时候,尸体好像动了一下。但那大概也是因为杜玉章哭得惨烈,晃动了陛下的尸身吧?
  最起码韩渊是这么想的。他很坚定地相信这只是巧合。
  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件事——老子没有保住陛下的命,难道连杜玉章也保不住了吗?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现在突然重伤复发求杜玉章冷静一下找人救命来得及吗?要不我再把我肩膀上那个伤口撕开点,顺便骨头也敲断几根?
  可突然,他愣住了。
  他看到死去的皇帝陛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还挂着霜的睫毛下,陛下与他对上了视线。韩渊绝不会认错,那是确凿无疑的,属于李广宁的眼神。
  ——陛下,活了。
  ——在一场殉情搅动得天翻地覆,差点活要了杜玉章的命,也差点将他韩大人累得旧伤复发殉职当场的时候——陛下,他妈的活了!?
  这一瞬间,韩渊只有一个念头。
  ——艹。这活没法干了。
  ——什么权臣!什么监国!老子要辞职!谁他妈爱干谁干去!日了八辈祖宗了!

西蛮的草原啊它那么绿之一
  大燕皇帝李广宁醒来十天后,杜玉章依然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对这件事,李广宁倒是没什么意见——主要是不敢有意见。
  毕竟,当初在人家杜玉章病榻前,言之凿凿“就算你有个万一,我也会做个盛世明君,护佑大燕社稷民生”的,可是他李广宁自己。
  结果呢?杜玉章前脚才咽气,后脚他就殉了情。
  若是两人真就这么都去了也就罢了,偏偏杜玉章活了;若只有杜玉章活了也就罢了,偏偏他李广宁也活了。这下子,什么言而无信都是小事——性命不当回事说死就死;对国家不负责任说甩锅就甩锅——这下子是事实确凿,被人家抓了现形的。
  当然,李广宁也委屈。他心想,我不是事先将国家托付给了韩渊白皎然,成立了监国机构了么?没有我,这大燕也亡不了。说不定更加繁荣呢。
  这一片繁荣都是因我而起,那四舍五入也等于我成了明君了呀!
  这一番辩解不说还好。才说出口,杜玉章原本就冷若冰霜的一张脸,立刻降温几十度,直接冻成了冰坨。
  “原来陛下这样高瞻远瞩,早就做好了弃世的准备!就连国事,都早就安排好了!臣还以为陛下不过突生变故下,一时难以接受,才做了傻事……却没想到,陛下根本是早做了这个打算!陛下对自己的性命,竟然这样不当回事……”
  话未说完,杜玉章一双桃花眼中已经是怒火万丈,声线都气得发抖。他话都说不下去了,扭头就走。
  “玉章,玉章!”
  “陛下留步!杜玉章担不起!”
  杜玉章只一声,李广宁就觉得背后一凉,竟真的停了脚步。
  “玉章,你别气啊……我知道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陛下竟然还想着下次?”
  “不,我是说……”
  “陛下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杜玉章身上。杜玉章不过是闲云野鹤,却担不起这种误国殃民的妖孽罪名——陛下,恕杜玉章不能久陪!告辞!”
  “……”
  什么妖孽?您是祖宗!朕心尖子上的小祖宗!看看这硬气的,一口一个“陛下”叫得掷地有声,却分明没把朕的皇帝身份放在眼里!这一句一句怼得,连丁点面子也没想给啊……
  李广宁摸了摸脸。感觉杜玉章的话就跟扇在脸上的耳光似的,打得他有点疼。
  不知怎么,他突然冒了个别的念头——这要是真的被打了几下就好了。若是下手重了就更好,之后杜玉章会心疼,这事情说不定就过去了。
  山谷里喂了血,不就是这么解决的么?
  唉。真是的。朕身子骨这么壮实,被他捶几下又不算疼,就当增进感情了。可他总这么跟朕生气,可怎么办……从东宫里算起,他生了气,从来都是分外不好哄……
  李广宁眼睁睁看着杜玉章甩袖而去,砰地摔上了房门。万分纠结之下,他嘱咐身边侍卫,
  “ 去把韩渊叫来。”
  ……
  接到李广宁手谕的时候,韩渊正躺在床榻上,悠哉得很。
  眼前只有一个俊俏清秀的白皎然,忙前忙后地照顾着他。
  “皎然,我想喝水。”
  “好。”
  白皎然点点头。这时,韩渊从西域带回来的奴仆们早乖觉地端了琉璃盏来,还在清水里调了些蜂糖。直到床前,他们才将琉璃盏递给白皎然,然后自觉地回避。
  “给你。”
  “起不来……皎然喂我。”
  “好。”
  明知道韩渊是在撒娇。白皎然却微微一笑,乖乖在床边坐下,端起小勺子。
  “啊……”
  一口微甜舀进韩渊口中。他眼睛眯起,看向白皎然。两人目光相对,白皎然羞赧一笑,低下头去。韩渊看着他笑,心里比口中那蜂糖水还要甜。
  韩渊心里畅快极了——这才叫人过的日子嘛!
  再想想几日前,那真是天壤之别。
  之前杜玉章与陛下双双身亡,他伤得再重也不得不撑着料理后事。再之后,他要安抚淮何率领的御林军侍卫们,要表彰当日奋勇杀敌的平谷关战士们,还要张罗过几日送李广宁尸身回京城……里里外外,事务繁重得很。韩渊那伤口是靠敷着大量麻药,再用绷带紧紧缠着,才算**着操持一切的。
  所以当日官道上,眼睁睁看着李广宁死而复生。韩渊真是两眼一翻,只想骂娘——你们小两口搞这么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给老子添了多少麻烦知道吗?
  艹,老子不伺候了!
  所以从官道上撤回来,韩渊直接告了病假。连徐浩然的将军府也不去了,直接就在他自己买的那豪宅里面躺尸,顺便与白皎然卿卿我我,享受自家宰相大人无微不至的照顾。
  就在这甜甜蜜蜜,逍逍遥遥的好时候,居然接到了李广宁的手谕。韩渊心里别提多腻歪了。
  “你就告诉陛下,我伤重高烧,人事不知,离死不远了!所以不管陛下有什么事,都……”
  “咳咳,韩大人。”
  那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