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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君宠难为-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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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些话,那是一句假话没有。
  而且,他这一身打扮,当真是贫苦人家才有的。那一身长衫,干净笔挺,却有好几处补丁。衣领袖口都洗白了,一看就穿了许久,又极为爱惜。
  说不定,这就是他最好的一身衣服了吧?
  围观群众从来都是很有想象力的。尤其其中还有些大妈大婶,本来看韩渊腰身笔挺,相貌英俊,就很喜欢。一听他又出身贫苦,偏偏知恩图报,宁愿不要前程去报答白大人的知遇之恩,更觉得感动。一时间,外面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这不就是圣贤书上说的圣人品格吗?”
  “对啊,恩人被诽谤,不出头,难道要做缩头乌龟?”
  “不应该罚他啊!该罚那边那个胖子!踹他一脚怎么了?这种人就该打——哎哟,这人长得可真丑!真是丑人多作怪!”
  “你们说,他怎的有胆子污蔑白大人啊?难道……背后有奸臣指使?”
  黄大人脸色更难看。
  方才那些话,完全是将韩渊今日所为,往白知岳弟子身上引。毕竟,若他是为了自家老师出头,那与路见不平,性质可就大大不同了。何况他还得了探花,到时候他话中有意无意提一提胖子挨打前说的闲话,说不定就能引起有心人的猜测——哦,得了第三,也是白知岳门下。结果听别人说同样白知岳门下得了第一的那个有问题,就受不了了,要出手伤人……怎么回事?莫非,是真被说中了,才恼羞成怒?
  偏偏韩渊拒不接招,第一句话就将他与白知岳的师徒关系给撇清了。甚至还闹出了一场“不要功名”的闹剧——开玩笑!堂堂探花!又不是一百零几名的同进士!是你自己一句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
  这种事,出了结果就等于朝廷出了官方的风向!若是真的革除了韩渊的功名,就等于朝廷公开表示,哪怕有人污蔑朝廷命官,也不能出手教训;哪怕有人为了恩情和大义而仗义出手,也不能收到朝廷的一丝庇护!
  他敢担这份责任吗?且不说陛下会不会龙颜震怒,单说白知岳那边,就一定会记恨上他,抓住这个漏洞,让手下那帮疯狗御史往死里参他的本子!他敢得罪白知岳吗?
  他若是敢……他就不会让对面这个蠢胖子暗地里煽风点火,却不敢出面与白知岳对上了!
  这时候,韩渊抬起头,冲他拱了拱手。
  “所以黄大人,今日学生不愿叫您为难。这功名若是该革除,您就做了主吧。”
  ——怎么回事?韩渊他看出什么来了么?不然在场这么多考官,为何偏偏就咬定叫我拿主意?
  “这这这,我还要与诸位同僚们商量……”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赏罚学子,只需要一位主考大人就能够定夺。原来是需要所有大人一起决定才行?”
  “不不不,你没说错!这种事一位大人就能做主的——黄大人,你看?”
  偏韩渊的话提醒了其他人。担责任又容易得罪人的事,谁也不想沾手。黄大人想责任均摊,他们却想叫黄大人一人出头。其中一个甚至热心地催促起黄大人来,
  “今天毕竟特殊!放榜的重要日子,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不给个结果,会不会引起舆论非议?黄兄,您抓紧给个结果啊——这边韩渊的喜报都准备好了,是给还是不给啊?”
  黄大人还没开口,看热闹的倒开始起哄了。
  “什么,他考上进士了?能考上进士太不容易了,刚才他就看到金榜了吧?可还是能挺身而出……”
  “对啊!到手的功名啊!这,太叫人感动了……这样的人朝廷不用,居然要罚?”
  “人家大人没说要罚啊!你们别乱讲!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做了官,才是我们大燕的福气!”
  “说起来,我们那边的县太爷今年到了任期了,这位小官人会不会去我们那里做县令啊……”
  说这话的是个大姐,话才出口脸都红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一边跟她一起来的女伴推了她一把,两人一起捂着嘴笑。结果大姐不说话了,她那位女伴胆子更大,直接问出声来,
  “这位小官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取中了第几名?”
  韩渊微微一笑,向她颔首。他声音不高不低,却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下韩渊,渊薮的渊。”
  他也不说是第几名,可金榜就在那里,人人都是长了眼睛的。瞬间,场上凝滞片刻,一群人的眼睛都忙忙地往金榜看,再三确认了,视线又瞬间都转回了韩渊身上。
  “第三……”
  “真的是第三?”
  “探花郎啊!”
  人群轰然,各个脸上红光满面,眼睛里发亮。好像韩渊高中探花,他们也与有荣焉——大燕人爱看热闹,更喜欢这种戏剧性情节,这是古已有之的了。
  “不敢当,不敢当。这个探花……”韩渊向书院外拱拱手,笑容带了点苦涩,声音也低了些。他摇摇头,不再说了。
  众人这才想起,韩渊的探花说不定还没能拿到手,就要拱手让人了。
  很快,人群中喧闹声更甚,有忙着安慰韩渊的,有吵吵嚷嚷请考官们法外开恩的,有向胖子吐吐沫的,还有趁乱挤过来问韩渊籍贯何地年龄几何是否婚配的……一时间沸反盈天。
  黄大人脸都青了。边上的考官们则是彼此对了眼神,那是心照不宣的看戏表情——都是官场上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到这时候还能看不出韩渊在造势?这时候,谁要是敢真革了他的功名,那不但是跟白家过不去,更是与京城的百姓们过不去了!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谁做谁倒霉,说不定明天就被编成奸臣折子戏,到酒楼里串场去了!
  好在这倒霉差事落在黄大人脑袋上了,跟他们都没关系。真是万幸万幸。
  黄大人的脸色变幻不已,眼睛从韩渊身上挪到那胖子身上,又从胖子身上挪到激动的围观群众身上。最后,他终于下了决心,咬牙切齿地说,
  “韩渊,你今日所为,虽然冲动,但没有过错——是他诽谤朝廷命官在先,侮辱你老师在后!所以……”
  “不不不,黄大人又说错了。那不是我的老师。虽然若是有机会,我真的很希望能拜入白大人门下,只怕我材质愚钝,却没有这个福分。哎,若是真能如愿,我一定在白大人座下苦心学习,也如他一般爱民如子,鞠躬尽瘁。那就了了我的夙愿了。”
  黄大人一听,脸色更难看几分。
  果然如他所料,围观群众又开始起哄——
  “这么好的弟子,品行好又有才华,白大人为什么不要?”
  “对啊对啊,收了他啊。”
  “老师慧眼识珠,弟子知恩图报,弟子高中三甲却愿意为了维护老师的名誉出手,最后老师将这弟子收为徒弟,真的成了师徒——哎呀,这不是话本里才有的情节吗?”
  ……果然,围观群众都喜欢传奇故事。在一波波的声浪里,韩渊微微一笑。
  他知道,造势已成。过几日,就算有心人传出他拜师白知岳的消息,在这些市井小民里也不会再引起反弹了。没有人会相信他与白知岳早有师徒之约——不然他干嘛不在老师家里等喜报,却要自己穿着旧衣服步行而来呢?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故事。而现在这个故事,韩渊已经写好了剧本,赢得满堂喝彩了。
  “……”
  黄大人深深看韩渊几眼,点了点头。
  “果然是可塑之才,不愧是韩渊。虽然只是探花郎,但这份城府与本事,却是出类拔萃的。韩渊啊,我很期待你日后在朝堂上的表现啊!好,好!那今日我就做主,不罚你!你快领了你的喜报,回去向白大人报喜去吧!”
  这话带着笑说出来,可他与韩渊正对面,韩渊能看出他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可他不动声色点了头,恭敬行礼道,
  “多谢黄大人。”
  “至于你……”
  黄大人看着那胖子,这次眼中的怨气就不加遮掩了。
  “你敢在书院前闹事,污言秽语,惹出这种事……来人,将他给我押到后面,等候发落!”
  “什么,别啊!不要啊黄大人!黄大人,我有钱的,我还有钱可以……呜呜呜!”
  不等他说完,黄大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
  “竟然还想贿赂我?罪加一等!快,将他押下去!”
  韩渊站在一边,心中更加确认,这一出散布谣言的闹剧始作俑者究竟是何人了。但他不动声色,只是向一边退了半步。
  胖子被押送下来的时候正从他身边过。他一抬脚,将那胖子绊了个趔趄。
  “啊……”
  韩渊伸手扶了一把,似乎方才不过是无心之失。之后他对那胖子笑了笑,说了句什么,依然是彬彬有礼。看样子,一点也不计较方才的事情。
  反而是那胖子脸色突然变了,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青色。
  那两名围观大姐又偷偷嘀咕起来,似乎说的是什么,“果然长得帅的心地也好,这么大度。你看那个丑胖子,啧啧,人家扶他一把,他还要瞪人家!”
  没有人听到韩渊对胖子的那一句耳语,内容却不是什么“小心”或者“好自为之”。
  而是——
  “陵西王家是么?韩某记住了。”
  ——希望你也能记住韩某人。
  ——因为,日后咱们恐怕还是会打交道的。

【韩白】错之五
  一串咳嗽爆发,叫韩渊突然睁开了眼睛。那遥远记忆中的金榜提名日,就这么在眼前烟消云散。
  黑夜中,那根长烛还没有燃尽。草原上夜风大,就算帐子里都挂上了厚重的帘子,依然有丝丝凉风灌入,烛上火光舞动跳跃,在墙上映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子。
  韩渊怔愣片刻,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脸掩在里面。
  竟然梦到了科举放榜那一日。
  那一次,是他仕途的真正起点。经此一役,白知岳对他大为欣赏,从此为他保驾护航,护着他一路高升。而他自己,凭借勃勃野心与满腹才华,一面专心民生积累官誉,在百姓中博取名望;另一面以白知岳的人脉为起点,广交朋党打击政敌,一时间风头无两。不过几年时间,他以雷霆之势让整个朝堂看到,一颗政坛新星如何冉冉升起。
  直到李广宁继位,他终于混到了皇帝的心腹位置,成了他的“眼睛”。从此后,他与陛下分享数不清的秘密。
  朝堂上风光再盛,都比不上一句“简在帝心”。
  他的位置终于稳了。
  他的野心也终于有了可堪盛放之地。
  他回过头,想要对白皎然说上一句——我终于可以护住你,可以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一世官场亨通。
  可是……
  可是一路上,他根本没有注意过,白皎然看着这一切时,错愕的眼神。
  最终在那兵荒马乱的一夜中,二人关系逐步走到僵局,最后几乎断绝了来往。春风得意的韩大人,府上永远车马川流,想上门拜访他的人从门前可以排到城门外。
  可他却只有在逢年过节拜访白府时,能够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人一面。
  那个放榜日……
  是不是那时候,他狠辣的行事风格,已经在白皎然心里,写下了第一笔浓重阴影?
  直到今日,那阴影还挥之不去。让白皎然能对他说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你也不一定要陪我走同一条路”。
  韩渊想到这里,心中无比苦涩。又辗转许久才再次沉入梦乡。那时候天边都有些白了。
  所以他就睡的沉了些,直接误过了早膳时间。直到草原上那座营帐里,白皎然再次坐在谈判桌边,与对面的苏汝成礼貌问安时,他还没有来。
  白皎然身边座位空空荡荡,仿佛突然缺了一堵叫人心里安稳的墙。叫他心神不宁,总是无法集中精力。
  “白大人?”
  “啊?”
  白皎然又一次走神,然后被对面的苏汝成唤醒。他脸红了,连连道歉,
  “苏少主,实在对不住。是我的错。”
  “你是累了吧?唉,你们大燕人本来就文弱,你又是千里迢迢过来。哪里能跟我这种天天骑马打猎的相比?这么高强度的谈判,确实不太适合你。”
  苏汝成却浑不在意,随意将桌上的文书一推,
  “已经是最后一日了,咱们该谈的也都差不多了。要我说,别谈了,剩下的留给下面人去处理,如何?”
  “这……”
  ——其实没什么不行。
  ——不,准确地说,按照大燕的惯例,这些琐事本来就该下面官吏去执行。
  ——其实白皎然早就可以开这个口了,但他没有。
  他又往旁边的空位置看了一眼,心里叹口气。若今日的谈判就这样结束了……今日,他恐怕就见不到韩渊了吧。
  “你觉得如何?今晚我们篝火联欢吧?我给你们弄几只牛羊,围着篝火烤牛羊吃!也让你们看一看,我西蛮人的摔角长歌!”
  “我……”
  白皎然其实兴趣不大。但是他又想,韩渊或许是喜欢这些的。毕竟,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个爱说爱笑爱热闹的脾性。
  若他不是这样,恐怕也不会交到那么多狐朋狗友。
  那他是不是也不会成为后来的奸臣头子,贪官魁首了?
  白皎然的思绪又一次飘远,但好在这次,他自己拽了回来。
  “好,那就叨扰苏少主了。”
  “怎么这么客气?韩渊是我兄弟啊。就凭你和他的关系,你也算是我弟……朋友了。而且啊,我还有些事情很好奇,想跟你打听打听。”
  好歹是顾忌了在场还有其他人,“弟媳”二字总算没有说出口。但苏汝成偏偏要那样冲着白皎然笑,一边眉毛还挑起来,好像唯恐对方听不懂他话里有话。
  白皎然的脸一下子红了。
  苏汝成一摆手,将帐子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白皎然那边本来还有几个文官,是协助整理文书的。苏汝成瞪了他们一眼,那些人以为西蛮少主想跟自家大人谈些机密,也都自觉退下了。
  “真有眼色。你们大燕人就是这点好,不像我手下这些,不用脚踹都不知道该滚蛋。”
  苏汝成哈哈一笑,看着白皎然。
  “白大人,算起来我们其实认识挺久了。当初在京城外,你曾经送我一本书,你还记得么?”
  “……记得。”
  ”里面都是阿齐勒的语录,你亲手抄写的。我留到现在,没事还会拿出来读一读。”
  “苏少主喜欢,我很欣慰。”
  “当然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我都很喜欢……”
  苏汝成笑容淡了些,眼神里有了忧愁。但他很快回了神,有些恳切地探身,
  “所以……白大人,有没有人曾对你说过,你和阿齐勒很像?”
  “啊?”
  “是真的,你们确实很像。明明都是文弱的文官,说话都和声和气的。可偏偏都有股子凛然不屈的意思,叫人喜欢,却生不出亵渎之心。白大人,你可不知道,我……”
  他有些激动了。毕竟杜玉章跟着李广宁走时,只请人给他捎了个口信,竟没有亲自见他一面。他这几日虽然如常说笑坐卧,可心中那份创伤,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痊愈?
  苏汝成胸膛起伏,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赶走那些痛苦思绪。他有点激动地抓住白皎然的手,
  “我是真的不明白!老子年轻英俊,帅气逼人,能力强、脾气好!对阿齐勒更是百依百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们那个狗皇帝了?就算我西蛮没有大燕有钱,可阿齐勒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贪财虚荣的人啊!他究竟为什么不要我?”
  “呃……”
  那好歹是大燕的皇帝陛下啊!“狗皇帝”?
  白皎然还第一次被当面辱骂顶头上司。这可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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