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宠难为-第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还有上千人不知躲到了何处,没能找到。
苏汝成当时心里就是一阵发慌,生怕杜玉章是卷到了这种事情里,会受到牵连。可是打听了一溜十三遭,根本没有找到杜玉章的下落。至于今日,本来是因为平谷关方面向他打了招呼,借道草原,派几十骑兵去接人。他不知怎么生了些异样感觉,总觉得跟他的阿齐勒有些关系……
如不是这样,只怕阿齐勒被这些大燕人绑走了,他还不知道呢!甚至还行了方便之门,给人家帮忙!
“气死我了!这帮不要脸的大燕人!二郎们,走,跟我去把阿齐勒抢回来!”
苏汝成怒意勃发,就要拔刀跳出去。一边的手下赶紧拦住他,
“少主,别冲动啊!我看的清楚——方才杜先生是自己坐在马车里,还与对面那人有说有笑的,不像是被强迫。若是不搞清楚贸然动手,杜先生又要生气了!”
“你胡说,他就是被强迫了!”
苏汝成听了这话,不但没冷静下来,反而暴跳如雷,
“不是被强迫,也是被诱骗了!若不是这样,阿齐勒怎么会连个音信都不给我!我都问明白了,这群大燕人还借用了信燕——阿齐勒有了信燕,却不给我报信!不可能的!就是被强迫了!”
“少主,冷静……”
“何况,阿齐勒只有看到我才会笑的那么开心,凭什么对一个陌生人那样笑——可恶!”
“……”
一边的西蛮兵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
自家少主其实哪里都挺好,就是遇到杜先生的相关的事情就开始冒傻气,简直叫人不忍直视。杜先生冲他笑笑,他都会脸红半天——这哪里还有半分草原男儿的样子?他们西蛮人,从来都会看上了就抢回帐子里去,谁最孔武有力,就能抱得美人归的!
可少主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他答应过别人,不能强迫杜先生。他也不舍得看杜先生难过。结果呢,一耽误就是三年,到现在也不知道睡没睡到——估计是没睡到。不然,至于看人家对别人笑一笑,都这么激动?这是心里没底呀。
唉。
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自家少主,西蛮兵提议道,
“少主,咱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省的你担心,也省的杜先生生气。若是情况不对,咱们也好应对——如何?”
“就这么办!”
苏汝成翻身上马,
“还有,派一队人去平谷关要说法——为什么突然断了两边进出渠道?为什么纵容徐家军在我西蛮集市上横行霸道?一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要将那罪魁祸首交给我西蛮处置!不然……”
“不然,咱们西蛮就不跟他们和谈了!”
西蛮兵义愤填膺,被苏汝成用力一敲后脑勺。
“你懂什么!不跟他们和谈,就真的逐了那些王八蛋心愿了!阿齐勒的苦心也都白费了!和谈还是要谈的,但是他们不给我交代,那条件就要怎么苛刻怎么来!懂了吗!”
“是!不听话,就讹他们!一直不听话就一直讹!讹到听话为止!”
第4章 …17
车厢内,杜玉章听着耳边呼呼风声,心中有些不安。
“宁公子,为何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求医?”
“这个大夫与一般的庸医不同,据说可以妙手回春。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说眼前模糊出现了火光?可以叫他顺便替你将眼睛看看,说不定可以恢复。”
“其实我的眼睛不碍事的,不用去看了。”
杜玉章说的是心里话。当初图雅自己都说了,有些人吃了药就会暂时失明。虽然时间从几个时辰到几个月不等,但还没听说哪个人不能恢复的。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着急?
可对面那位宁公子,却一点不为所动。那声音也依旧是一贯的喑哑。
“不光是眼睛,你身子虚弱,又有旧疾,这都是隐患,需要去了病根。玉章,你我现在关系这么好,我能找到名医,自然不能坐视你受苦。你放心,在治病过程中,我会一直陪伴你左右,不会让你孤单的。”
“……”
杜玉章抿唇不语。宁公子还是那么强势,倒好像不容自己说个不字。时不时地,就叫他想起另一个本该远在京城的人。
之前,他还**过疑心——宁公子是否与那人有些关系?不过这次遇险单独相处后,他反而去了这份猜疑。因为,若是知道陛下与自己的关系,宁公子绝不敢这样亲近自己。不然,以陛下的性格,只怕宁公子是死无葬身之地。
若陛下找到自己,就一定会用尽手段将自己绑在他手心里,绝不会让他逃脱掌控。
——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会给人这样相似的感觉吗?
——那日从噩梦中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几乎脱口而出一句“陛下”……之后就是汗毛倒立,惊愕不已。
杜玉章真的怕。他这身子在李广宁手下辗转太多次,已经从里而外深深烙下那个人的痕迹。腰间那个“宁”字并非只刻在他腰窝里……也早就刻在他午夜惊回的梦中,刻在他魂灵深处了。
杜玉章神色变幻,心中纠结展露无遗。
对面的李广宁微微眯起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李广宁心中,不住盘旋的是一副画面——
杜玉章窝在他怀中,蜷成可怜的一团。他眼睛紧闭,浑身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下去……
……
二人各怀心事,车厢内气氛微妙。杜玉章更觉得有些不安——他明明看不到,却也觉得宁公子视线灼热,一直定在他身上。
“宁公子的好意我懂。只是,在湖边只有你我,不得已偏劳宁公子,已经麻烦你许多了。现在出来了,我可以找到人来帮我的。宁公子,怎么还能劳烦你亲力亲为?”
“找人来帮你?什么人?还是你那个‘朋友’?”
“呃……”
杜宇章本来顺口一说,其实是托词。但宁公子这样一问,倒真的叫他担心起苏汝成来。
“哎,原本三日之约,我朋友却没来。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他有没有遇到麻烦。宁公子,不行——你这样一提,我却更不能就这么走了!
原本我日常起居,都是他在照顾帮忙……可是这次宁公子将我带回来后,马不停蹄就要去看病。我连个口信都没能给他留下,只怕他要担心的!”
第4章 …18
“你这样大个人,又和我在一起,他有什么好担心?”
李广宁下巴绷得紧紧的,满脸不痛快。
“不过是个朋友,那我也是朋友啊!我这是带你看病,是正事——要是怕他担心,我叫淮何去替你送个信,告诉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你这里有我管就行了。玉章,你就安心在我这边治病吧。”
“这……”
杜玉章摇摇头,
“宁公子,你这提议不合适。当初我孤苦无依,在他家里住着,处处都是他在打点照顾。现在认识了你,就连面都不露一下,自己走了?做人怎么能这样?”
“什么?”
李广宁脸色变了。
“你们住在一处?!还整整三年?不对啊……你那个湖边小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东西吗?”
“我们没有住在一处,而是我一直住在他家里。春季干燥,我受不住,他特意在湖边替我找了个湿润些的地方,让我的病少犯几次。平时,我住在他在草原上的宅子里,最近才搬到平谷关外一处新宅院。他们西蛮人到处迁徙,我跟着走,也已经习惯了,与自己家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宁公子不必担心,这草原上其实我很适应的。”
杜玉章声音轻快,
“我的朋友一直照顾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说到这里,杜宇章想起了图雅,想起了那些总爱起哄叫他跟苏汝成“在一起”的西蛮士兵,当然还有阳光又无赖的苏汝成。他一下子失踪这么久,说好了归期又被徐家军给搅和了。西蛮朋友们那里,恐怕都在担心他吧?
李广宁坐在对面,却只看到他一脸怀念,还带着笑意。
李广宁脸色已然铁青。
——照顾?怎么照顾?开心?因何开心?
杜玉章轻轻巧巧一句话,却好像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他胸口上。
李广宁咳嗽一声,试探道,
“逸之的朋友,是什么人?”
“他是个西蛮贵族。”
杜玉章才开口,却听到后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似乎还有几声鸟鸣——可正是这长长的鸟鸣,叫他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他很清楚,这所谓鸟鸣 ,其实是苏汝成和他那些部下打猎时候常用的传递暗号。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宁公子,劳烦你停下马车,恐怕是我朋友来了。”
杜玉章笑的灿烂。他却不知,对面的李广宁神色是更加微妙。
“听说这位朋友来了,逸之居然这样开怀。看来,你和这个朋友关系匪浅啊。”
“是啊,我们是至交好友。若没有他,我也不会在此地定居的。”
“难道你来到这里,从一开始就是投奔他来的?”
李广宁一下子捉住了重点,心中更为惊疑不定——自从查清七皇子并没派人带走杜玉章,对杜宇章的找寻就陷入了停滞!所以来到平谷关前的他才那样痛苦,那样绝望!
若不是因缘巧合在集市碰到了杜玉章,李广宁恐怕此生都再也得不到杜玉章的音讯!
难道,杜玉章与这个西蛮“朋友”竟然这样要好,能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来投奔他?
第4章 …19
“说投奔也不太妥当……”
杜玉章话说到一半,身后马蹄声逐渐接近了。李广宁根本没来得及追问出原委,一个带着西蛮口音的男人,从马车后懒洋洋开口,
“阿齐勒!你在车里么?我来救你了!”
“我又没危险,谈什么救不救?”
多日不见苏汝成,听到他的声音,杜玉章也笑得灿烂。
“苏先生,来见过这位宁公子。之前我病倒在集市上,多亏他仗义相救。宁公子,这位就是我朋友,他姓苏。他就是我说的那一位照应我良多的朋友了。”
说话间,苏汝成一行人已经到了马车前。苏汝成心里清楚,杜玉章那声“苏先生”,是替他遮掩西蛮少主身份——看来这个什么宁公子,阿齐勒心里也没那么相信的。最起码,他将替自己隐瞒身份的重要性,摆在了对那人开诚布公前面。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自己的重要性,远远摆在这个宁公子的前面?
莫名地,苏汝成心情舒畅了些。
可是看到李广宁一脸阴沉,上下打量自己,属于雄性那争强好胜的本能迅速占了上风。苏汝成挺了挺腰杆,秀了秀胸肌,笑得露出八颗牙。
“谢谢这位宁公子,照顾我们玉章这么久。”
——“你们”玉章?
李广宁心中对眼前这蛮族人的厌恶,瞬时到了极点。他眼睛一眯,声音沉了几分,
“我与玉章一见如故,亲密非常。照顾他是我分内之事,谈不上谢不谢——更不必劳烦苏先生道谢了。”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这位宁公子性情真是少见,和我之前认识的大燕人一点也不一样。才认识了几日,就如此热情,倒有些像我们草原男儿了。”
苏汝成笑着,转头看向杜玉章。见杜玉章眼睛无神,瞳孔涣散,他微微蹙眉——来之前,图雅就说过那日服药的事情。他就是担心杜玉章突然失明,容易遭到意外。现在看来,意外果然发生了!
对面这个什么“宁公子”,那一双眼睛像是匹饿狼。赤裸裸不带一点掩饰,像是想要将阿齐勒直接压倒在地,吃个干净一样……
没安好心!
阿齐勒盲了双眼,看不出端倪,他苏汝成可不一样!这种眼神……哼!
“阿齐勒,马背上坐稳了!”
苏汝成突然一声长喝,果断一伸手,拽住了杜玉章胳膊!
“你做什么?放手!”
李广宁怒吼出声,却不想杜玉章只是惊呼一声,就被苏汝成一把拽出了马车,托着腰杆揽在身前!
杜玉章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下子。他本来就看不见,这一下是吓得不轻,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一边倒去。可苏汝成是什么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立刻顺势一倒,单臂一揽,两只腿夹着马匹控制着方向。结果杜玉章不但没有摔下去,这瞬息间的状态,看上去倒像他主动后仰,靠在了苏汝成怀里似的。
“你……”
杜玉章吓得半死,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就要呵斥出声。可苏汝成正在得意时,哪里给他机会,两腿一紧,马匹嗖地就冲出去了!
“走,阿齐勒,那马车上多憋闷!天高地阔,为夫带你兜风去!”
第4章 …20
“别胡闹了……松开我啊……”
杜玉章一串抗议,却毫无作用。苏汝成骏马如风,嗖地一下跑出了好远!
“混账!”
李广宁气得脸色铁青,一只手碰地砸在车门上,立刻就淤青了。边上几个侍卫吓得要命——那可是龙体!
“公子!您的手……”
“管什么手不手!快把杜公子给我找回来——现在就去!”
可没等他发飙,那苏汝成却又迅疾如风地转了回来。苏汝成凭借高超骑术,竟然绕着马车兜了一个大圈子,挑衅意味暴露无遗!
“给脸不要脸!”
秦凌就在马车后第二身位上,紧跟着他家侍卫长淮何的马屁股。见了此情此景,哪里能忍,抽出弓箭就要搭弓上弦!
“休得胡闹!听公子嘱咐!”
他那边弓弦才发出些微声音,淮河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扭身一巴掌,正按在秦凌脸上。
“唔……干什么?那人实在无理,该给他个教训!”
“别乱来!公子还未下令,你怎么能轻举妄动?你若是敢动手,我第一个不饶你!”
淮何的话说得比以往都重。秦凌眯起眼睛,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侍卫长大概也气得够呛,不然情绪也不会这样剧烈。
——真是……心里有火,就往我身上撒!
秦凌撇撇嘴,牙齿在侍卫长掌心轻咬一口,真的将长弓挂回去了。
“你!”
淮何狠狠瞪他一眼,才转回脸去。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杜玉章突然捂住了胸膛,整个人都像虾米似的弓起了身子!
“阿齐勒!”
“玉章!”
苏汝成与李广宁立刻发现他不妥,脸色同时一变!苏汝成立刻勒住马头,李广宁一挥手,
“掉头过去!”
马车掉头,李广宁焦急地探出头来,紧盯着那二人身影,咬着槽牙,急促地喘息着。
苏汝成也吓得不清,紧紧抱着杜玉章,
“阿齐勒,你怎么了?病又复发了?哪里难受?说给我听,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们正要去看大夫!快将玉章松开——没有你这样乱来,他也不会遭这个罪!”
“你说谁乱来?阿齐勒之前,身体明明没这么差的!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将他带走这么久,将他身子都拖累坏了,你还敢说我乱来?”
李广宁脸色顿时冰封,苏汝成也呲起了牙,好像要咬人。
“你们……咳咳咳!”
杜玉章方才是又急又气,惊动病气,一时喘不过气了。此刻才顺过气来,就听到那两人的针锋相对,好像要打架。
他想开口劝阻,却说不出来。反而咳得惊天动地,捂着胸口难受得厉害。
“阿齐勒!”
苏汝成赶紧替他拍背,
“你怎么样?我这就带你回草原,我们还去湖边住着,你也能过得舒服些——多少天都没下雨了,这里这样干燥,你怎么受得住?”
苏汝成喋喋不休地说着,眼看杜玉章缓过来些,该是没什么大事。他心里一宽,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