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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君宠难为-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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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广宁沉默着,向外走去。
  他推开门。屋内烛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昏暗的背影。他回过头,黄大夫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听到他喑哑的声音传来,
  “黄大夫,你说……他现在的病情,与他当年遭遇有关。是么?”
  “是这样。”
  “若是他吃了这药,会遭多少罪,却与他病情有关。也就是说,也和他当年遭遇有关了。”
  “对。”
  “那我问你……”
  李广宁犹豫片刻,声音中带着痛苦,
  “他当年……生病耽误了,加重了病情……他还常常受伤,不得保养……殚精竭虑忙于公务,还……还在**上亏空了身子……”
  黄大夫眼睛渐渐睁大。他听懂了李广宁的意思。
  “宁公子,我原本说他病是因你而起,指的是心内忧伤焦虑,情殇难耐,拖累了身子。痴男怨女,大抵容易有这个毛病。”
  “……”
  “所谓被你糟蹋才得了这个病——我也不过是虚指。可我没想到,听你的意思,竟然他身上伤痕病痛,真的都出自你的手笔,拜你所赐了?!”
  “我……”
  “你们权贵人家,都这么不将旁人当人么?就算你位高权重,家财万贯,就算你是人中龙凤——可旁人,也是爹生妈养,血肉之躯!是欠了你多少,要被你这样作践?”
  “你知道什么!你不过是个大夫……他若是怪我,我没有话说。可我为何要听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是大夫又怎么样?从来医者父母心,我身为大夫,苦心救助病人,是为了救死扶伤,帮扶困苦,却不是为了方便你们吊着人家一口气,变本加厉日复一日地糟蹋人家!”
  黄大夫一根手杖砸在地上,是咣咣作响,
  “现如今悔之晚矣,又要在所不惜地为他医治——可就算抢回来一条命,那些受过的罪,受过的伤痛,日后身体调养的苦楚,就能一笔勾销?他还这么年轻,若这次死不了,日子还长着呢!未来几十年都带着这样一个身子过,你想过是什么滋味?”
  李广宁猛然抬头,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是真的,从没有这样,替杜玉章考虑过。
  “没想过,是不是?我猜你也没想过——若是你曾有一次想过,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将人逼到这样的地步?你大概不知,他甚至……”
  ——萌生了死意!
  猛然想起杜玉章曾嘱咐不要叫这个人知道,黄大夫才吐了一口气,咽回去这句话。
  他年级长,脾气暴,又是嫉恶如仇。平生最恨有人仗势欺人,欺凌弱小。第二恨,就是他身为大夫要治病救人,偏有人草菅人命,不将人当人。
  偏偏眼前这个宁公子,犯了他两重忌讳。他这才骂的激烈了,甚至有些失态。
  这时候,他冷静了些。盯了李广宁一眼,觉得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直接一挥手,
  “你给我出去!那个药,也不是你说要用就能用的!起码要有人家杜公子的同意——这是用人家的命来冒险!你毁了人家的身子,还想自己就决断了人家的命不成?”
  被这样劈头盖脸一通骂,却是李广宁自出生以来,从没有过的遭遇。可他身为皇帝,竟然生不出什么火气。
  反而是愣在原地,倒像是被一盆盆冷水,给泼得从梦里醒来似的。
  “黄大夫……”
  “还不滚?!”
  “若是不用药,他还能活多久?”
  “呵,你最好现在就去置办棺材!最多两三个月,就等着去给他收尸吧!”

第4章 …31
  李广宁回到住处时,天边的雨还没有停。一声又一声惊雷炸响,滚滚电光之后,雨水愈发瓢泼。竟让人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李广宁带着满身泥泞走进房间。他脚步很轻,身后留下一串泥印,和淋漓滴落的水痕。
  他没敢太靠近杜玉章的床,只是站在门口,痴痴往床上看——外面很冷,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凉气。就好像这样注意了,那病入膏肓的人,病情就会好些似的。
  自欺欺人,却又能欺得何人?
  杜玉章并没有睡着。他也不可能睡得着。他听到声音,又静静躺了片刻,便睁开了眼睛。
  屋内点着烛火,所以他眼前有团团光影。
  不止是光影。
  原本图雅的药,就是用来压制他体内病症,而失明不过是副作用。今日心神激荡,身体不堪重负,旧疾伺机而动,病症分明是压制不住了。
  药性失衡,在体内撕扯不休。难受了半日,再睁开眼时,眼前景物,居然都明晰了几分。
  虽然还不甚清楚,可他也不再是那个眼前一片空茫的“瞎子”了。
  杜玉章大睁着眼,缓缓扭头,看向门口——那个高大的人影,就在门口伫立。眼前依旧朦胧着,可光是那轮廓,就让杜玉章心中一阵刺痛!
  明明还看不清。可他却固执地不肯眨眼。好像这样,就能透过光影蒙蒙的阻隔,一路看透到那人的心里去。
  “玉章,你还没有睡么?”
  “宁公子,你来了。”
  李广宁一顿。就算才从暴雨中归来,他依旧从杜玉章的语气里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是因为下午的那个……吻么?
  李广宁心中不安,却强自笑着,故作轻松道,
  “是啊,我方才去拜访了黄大夫,回来却遇到这场暴雨,实在倒霉。玉章,你觉得如何?方才雷声大作,你害怕么?”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却为何要害怕?”
  “哈哈,玉章这个玩笑开得……”
  可惜,只有李广宁自己的笑声响起来,带着些刻意,又尴尬地停在半途。屋子里安静得很,只有屋外轰鸣的雷声,和瓢泼大雨砸在地上的声音。
  “玉章,黄大夫说,他有一种药,可以试试治你的病。”
  李广宁将外袍解下来,丢在地上。湿透的外袍沉重无比,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只是,这个药也有些风险。甚至,会有些痛苦。”
  接下来,是皮靴。灌满水的靴筒歪在地上,水流汩汩流淌出来,弄湿了地面。
  “但是我想,既然有机会,也还是要试试。说不定,就去了病根了呢?可风险也确实大……玉章,我想你得自己拿个主意。但我倾向于,还是试一试好。你觉得呢?”
  内袍就轻巧多了。随手一丢,就柔顺地萎倒在地。李广宁脱去湿透的行头,顺手抄起一块大巾帛,擦拭着身体。
  “玉章,你在听我说话么?”
  杜玉章依旧没回答。李广宁擦拭的动作,莫名加快了几分。
  知道杜玉章看不到,李广宁在他面前就随意很多。但今日不知为何,他背对着杜玉章,却总觉得有一股视线,像是冰冷的火焰一样,就落在他背上。
  屋子里太安静了。李广宁越来越觉得不安。他丢下巾帛,转过身来,正对上杜玉章的脸。
  那张脸没有表情。一对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眼眶却泛着红。
  “玉章,你怎么了?”
  李广宁心中一震,
  “你是因为听说自己的身子……你别怕!我与大夫商量好了,那药效很好,你一定会痊愈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握杜玉章。可那人身子一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玉章?你……你还在生气么?”
  “……”
  “你不要生气了。下午,我只是一时情急……”
  “……”
  “我……我们先治好病,好么?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出去转转,你想做什么,我就带你做什么去……玉章,现在你身子是最要紧的。别的都可以往后放……所以你愿意试试那个药么?”
  “你是说,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杜玉章终于肯开口,叫李广宁大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重复他自己的话,他也赶紧点头,
  “对!到时候,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
  “不用到时候,就现在这时候吧。”
  杜玉章打断了他。说话的时候,他依旧眼神空洞,冲着前方。除了嘴唇,他哪里都没有动一下,更别提看李广宁一眼。
  “宁公子,我突然想让苏先生陪我在这里,不想要你的照顾了。这是我想要做的事——所以,请你离开吧。”
  “什么?”
  李广宁一顿,声音瞬间嘶哑起来,
  “怎么突然生了这种想法!玉章,你下午才将他赶走,这是怎么了?下午的事是我莽撞,可玉章,你这样不明不白将我赶走,我心里……”
  “谈何不明不白?宁公子,我不想与你再见面了。明明白白的理由就在此处,请你离开吧。”
  “你……”
  李广宁惊疑不定,视线不住在杜玉章脸上移动,却看不出半分端倪——重遇后,他装作陌生人,杜玉章确实也与他闹过脾气。可就算在二人闹得最僵的时候,杜玉章哪怕与他疏远,也未曾这样直白地表露厌恶,甚至还肯与他同桌吃饭,也肯与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
  后来遇险,二人更是亲密多了!以他对杜玉章的了解,他绝不会骤然对人这样冰冷粗暴……
  “玉章,为什么?我是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说的啊!”
  “……”
  “你突然这样说,我心里很难过。明明之前我们还那么好,你怎么突然变化这样大?……玉章,就算死,也该叫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为什么,我该叫你死得明白?”
  杜玉章慢慢开口,唇边竟然显出若有似无的微笑。
  “宁公子,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前一日,他还对人关怀备至。叫人以为这是可以全心倾慕信赖的兄长;后一日,他就能够亲手将那信任他的人,直接打入无间地狱。若是那人,肯将你不明不白地赶走,都算得上是仁慈了。所以你看,我赶你走,难道不是仁至义尽?”
  “玉章……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宁公子,我只是想叫你知道——谁又欠了谁的?为何我如何对待你,一定要讲个道理出来?”
  “可你,一向是讲道理的……”
  “一向?哪来的一向?宁公子,你错了!你从前认识我么?知道我是何等脾气秉性,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又忍受过什么?笑话,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又哪里来的‘一向’?”
  杜玉章却终于肯将头转过来,对着李广宁了。他唇上依旧带着笑,可李广宁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你今日,到底是……”
  “宁公子,你又错了。并非我今日怎么样。我杜玉章,从来就是这样啊。你说我‘一向’是讲道理的。那么我今日告诉你,其实我‘一向’并不讲道理。你说我‘从前’对你很好,与你相处愉快。那么我也告诉你——从今日起,我不再想与你宁公子相处,更谈不上愉快了。至于理由,其实没有的。你若非要纠缠这个理由,我可以给你一个——宁公子,你叫我想起一个人。那人我厌恶透顶,连想也不要想起。所以连带你,我都不愿再相见了。如何,这个理由够么?”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李广宁突然语塞。是啊,杜玉章该是什么样的人?
  他心中当然有答案……可这个答案,才要杜玉章相识不久的宁公子,能说得出口吗?
  李广宁呼吸渐渐急促,而杜玉章却扬起脸来,正对着他。
  窗外的风钻进屋子里,吹得烛光明灭,摇曳的火苗倒映在杜玉章眼中,仿佛他的眼神也跟着晃动。
  李广宁突然打了个哆嗦。一个猜测浮现在他脑海,叫他不寒而栗。
  李广宁声音嘶哑而颤抖,
  “玉章,你上次说你能看到火光了……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然后呢?”
  “你的眼睛……恢复了么?”
  杜玉章唇间笑容渐渐扩大了。可那笑,却并没能爬到他的眼角上,只留下一个讥讽的神情。
  “怎么,宁公子突然想起了这个?我很好奇,宁公子——你是希望我恢复呢,还是怕我恢复?”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我当然是希望你恢复啊!”
  李广宁更觉心惊肉跳——杜玉章的话语处处透着诡异,却句句仿佛大有玄机!
  难道杜玉章恢复视力,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不可能!
  若是他知道了……他不会这样平静,还叫自己宁公子……可他要是不知道,他今日怎么这样怪异?……不不不,一定是因为下午那个吻,自己操之过急了,激怒了他……一定是这样……他若是知道了,那他的病——他一定不肯让自己替他医治的啊!……他知道了,那就完了……
  李广宁呼吸越来越急,脑子也越来越乱!
  他是真的害怕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杜玉章真的知道了!若是他闹起脾气,若是他与苏汝成再次勾结逃走……他的病,他的命,还有自己苦心追寻三年才失而复得的一点希望,可就全都毁了!
  “玉章,你今日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也没有怎么啊。”
  杜玉章伸出手,摸着自己的眼睫。他微微笑了,声音低而冷,
  “宁公子,你发现没有?从来天不遂人愿,痴心一片苦苦哀求的,却从来都得不到的。你看,你这样诚心希望我恢复,我却偏偏恢复不了——那些一门心思想要发生的,却往往永远成不了真。是不是?”
  一边说,他一边扭过头,目光低垂。
  方才距离这样近,那人的面容,终究是模模糊糊地投到他眼中了。
  杜玉章忍不住掐住了掌心。可他依然抵不住通红了眼。
  掌心软肉被掐得青紫。可这点点疼,哪里抵得上他心中疼痛半分?
  ——他当然恨李广宁。
  ——可他更恨自己。
  ——他恨,即使到了今日,依然不能将视线从李广宁脸上挪开的自己。

第4章 …32
  “……你看,那些一门心思想要的,却永远成不了真。是不是?”
  这是杜玉章对李广宁说的最后一句话。彼时烛火不住摇摆,晃得杜玉章姣好容颜更加动人,却带着股让人心惊的脆弱。
  几乎就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杜玉章感觉一直支撑着自己苟活至今的那股心气,缓缓散去了。他向着李广宁的方向,心中一片空茫,其实他很想再看李广宁一眼的,可是他看不清楚了。
  那就算了。
  毕竟,真正一门心思想要的东西,最后却永远是……梦难成真的啊……
  “玉章,玉章……”
  李广宁眼眶通红,他握住杜玉章的手,只觉惊心动魄!单看杜玉章这神情,已然生出不详之感!
  “玉章,你别说了。你休息吧,夜色晚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行不行?”
  杜玉章却只露出疲惫笑容。他根本不看李广宁,嘴唇微动,自言自语着,
  “明日……总以为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对,我是该休息了。熬到如今,真的太久了……”
  一边说,他一边缓缓闭上眼,好像真的累了。烛火下,他面上苍白倒好像退去不少,两边腮上像是有了些血色似的。李广宁见他神态缓和了,心中也是一宽。他走过去,扶住杜玉章肩膀,
  “玉章,我扶你躺下休息。等明日,你精神头好些,我再慢慢同你说。我……”
  ——若玉章说什么也不肯用药,该怎么办?事到如今,不想对他用强了。可……
  李广宁一时出神,没能发觉怀中人的变化。
  杜玉章闭上眼,只觉得胸膛里像是有火在烧。又疼又烫,一波一波往嗓子里涌。疼痛逐渐厉害起来,整个胸腔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就连气息进出也逐渐断绝……
  灼痛与窒息一起袭来,杜玉章微微张开口,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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