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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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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叔南:好哇,他一听笛声就猜是不是二哥,没想到真是他!又跑这显摆来了!烦人!

    嘉宁:好哇,她说怎么没瞧见云黛,原来跑来听二表兄吹笛子,还不带她一起玩!可恶!

    两人抱着同一种破坏的心情,雄赳赳气昂昂地乱入画面。

    谢仲宣眼角余光一扫,笛声也停了下来。

    云黛也扭头看去,见是他们来了,笑道,“你们来得正好,二哥哥难得有雅兴吹笛呢,你们也搬两张凳子坐着一块儿听。”

    谢叔南和嘉宁对视一眼,“好!”

    少倾,看着眼前排排坐着的三人,谢仲宣,“……”

    就突然没什么吹笛子的想法了。

    但到底还是完整地吹完了一曲,嘉宁一脸崇拜的看向谢仲宣,并羞涩表示,“我会弹箜篌,不若叫下人搬过来,我与二表兄合奏一曲?”

    谢仲宣将玉笛收起,微笑婉拒,“外头天黑路滑,箜篌又沉重不方便挪动,还是下回吧。”

    谢叔南则往云黛身边凑,目光灼灼道,“云妹妹,等考完科举,我搞把二胡拉给你听。”

    云黛讪讪地笑,“……也好。”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过,当外头响起一阵阵悠远而有节奏的鼓声,便预示着旧岁已辞,新年已至。

    下人们往庭外燃起的篝火里丢进竹子,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屋内众人齐齐起身,互相道着新年安康。

    云黛熬到这么晚已然有些困倦了,便没留下玩爆竹,先行与端王妃告辞,回映雪小筑歇息。

    彼时风雪虽稍小了些,却依旧寒冷刺骨,两个小丫鬟在前头打着灯笼,琥珀走在云黛身边替她撑伞。

    才走出院子没多久,琥珀轻轻嘟囔一声,“这大半夜谁从外头来?”

    云黛上下眼皮正打着架,听到这话,也略略抬眼看了下。

    只见前头的黑暗中亮起灯笼,看样子是从前门那边过来,那灯笼飘得快,可见那人脚程也快。

    等再走近些,琥珀惊呼,“世子爷?”

    云黛一愣,心说怎么可能是他,他这会儿该在骊山守岁的,且城门早就关了,他难道会遁地飞天术不成。然而还不等她反驳琥珀,只懒懒看那么一眼,表情就僵在脸上,她用力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见了鬼。

    那高大身影从风雪里走来,绯色官袍外是玄色大氅,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把紫竹骨伞,清俊的眉眼间凝着冰雪般,端正又冷冽。

    云黛愣在原地,困倦的大脑混沌又清醒。

    直至那人走近,身旁的丫鬟们连忙请安,问着世子爷万福,她才回过神来,木讷讷地唤了声,“大哥哥。”

    伞上积着的雪稍稍坠落,谢伯缙垂下眼,看着昏暗光线下的小姑娘。

    她今日穿着条海棠紫色的折枝花纹袄裙,外罩着条白色毛绒大氅,宽大又暖和的兔毛帽子严严实实地将她裹住,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巴掌小脸,小巧的鼻尖冻得泛红,像不小心沾上了胭脂。

    谢伯缙轻嗯了一声,问她,“这是守完岁,要回去歇息了?”

    云黛见着他就控制不住想到那晚的事,一想到就心虚、愧疚、没脸见人。她避开他的视线,脑袋垂得低低的,细声细气应了声,“是,是要回去了。”

    谢伯缙看她恨不得整个缩进大氅的模样,捏着伞柄的指节不禁收紧,“你不好奇我为何在这?”

    云黛微怔,好奇自然是好奇的,沉默片刻,她小声问,“大哥哥不是在骊山行宫么,怎么半夜归来?”

    “三皇子明早便到长安,我奉陛下手谕前来接应。”

    “噢噢,这样……”云黛点头,“大哥哥辛苦了。”

    旋即又陷入沉默,只闻凄凄风雪声。

    云黛只觉那灼灼的目光凝视着她,叫她无地自容,拢在袖下的手指捏紧,她朝他福了福身子,“大哥哥,若无别的事,那我…我先回房歇息了。”

    她脚步匆匆就要离开,许是越急越容易出错,脚下踩到积雪,身子蓦得一晃。

    “姑娘小心。”左手被琥珀扶住。

    云黛讪讪地扭头看向右边,右手正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托住,她一抬眼,就对上男人幽深如潭的眼眸。

    他定定望着她,“走路当心。”

    嗓音低沉而温柔,犹如那夜在温泉里,他搂着她的喁喁低语。

    云黛声线紧绷,带着不自觉的颤,“是…是,多谢大哥哥。”

    隔着厚厚的袄,她似乎都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炽热温度,她手臂微微挣了一下。

    谢伯缙眉心微动,松开她的手臂,又道,“妹妹似乎忘了件事。”

    云黛此刻的脑子是一团浆糊,黑眸迷茫,“嗯?”

    谢伯缙薄唇抿成一条线,倏然朝她伸出手。

    云黛一见,下意识往后躲去。

    他的手在干冷空气中僵了一瞬,还是落在她的头上,细长的手指将她额上的雪花掸落,“忘了与我说新年安康。”

    云黛脸颊发烫,为这失礼而窘迫,忙朝他道,“大哥哥新年安康,寿禄延长。”

    “新年安康。”谢伯缙颔首,又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去歇吧。”

    云黛忙不迭带着琥珀她们走开。

    谢伯缙回首看了眼她落荒而逃般的背影,长长的眼睫落下,遮住眸底那汹涌流动的暗色。

    是想躲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绕口令:鸾老头脑好,好头脑鸾老(女鹅念不来,我也念不来,你们也可以试试看prz……

 64、【64】

    【第六十四章】

    永丰二十一年; 正旦。

    风雪稍歇,天清气朗。

    新年新气象,府上的奴婢们都换上簇新的袄子,油光水亮的大辫子上系着喜庆的红绳; 见面都是暖融融的笑脸; 互道新禧安康。

    琥珀和银兰也都换上新衣; 一个穿着紫红色春绸丝绵的袄子; 另个穿着葱心绿的五福捧寿袄; 脸上带着令人舒坦的笑容; 躬身伺候着云黛起床,“姑娘可算醒了,婢子们都在外头等着给您请安呢。”

    云黛罩了件茜色长袍往外去; 外间那些候着的丫鬟一见着她出来; 齐齐站成两排; 嗓音清脆地行礼,“姑娘新禧; 婢子们祝姑娘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因着昨日夜里偶遇谢伯缙之事,云黛做了一晚乱七八糟的梦,睡得并不算好; 但见丫鬟们一个个精神充沛、喜气洋洋的模样; 也敛下倦色,朝她们笑了笑,“同喜同喜。”

    又吩咐琥珀分发新年红封; 讨个吉利。

    丫鬟们拿到赏钱自是欢喜不已,连连谢恩,欢天喜忙活去了。

    早膳用过一碗薏仁米粥; 一小份什锦包子和炸卷果后,在琥珀和银兰的巧手下,云黛挽了个如意双环髻,换了件湘色彩绣织锦缎的袄子,配着宝蓝色雨丝缎襦裙,又戴上乔氏送来的那项金累丝红宝石璎珞圈,整个人珠光宝气,明艳逼人,宛若一朵春日雨后沾着露水的海棠花。

    梳妆完毕没多久,嘉宁就找了过来,她今日也穿着一袭新袄,翠眉皓齿,红裙袅娜。见云黛这边收拾停当,便和她一道去给端王妃请安拜年。

    半路还遇上谢仲宣和谢叔南,于是四人一道去正院。

    正旦总是忙碌的,端王妃笑吟吟给他们发了大红包,便去前头招待登门拜年的客人,留他们自个儿烤火吃点心。

    几人闲坐着吃春盘,喝屠苏酒,嘉宁凑到谢仲宣身边没话找话,“二表兄,怎么不见大表兄,他昨儿半夜不是回来了么?”

    “大哥昨夜赶回府里,是特地给姑母请安的。”谢仲宣捧着手中温热的酒,淡声道,“请过安后,回北苑换了身衣裳便出城了。”

    “他倒是个有心的。”嘉宁轻轻点头,又好奇道,“也不知是忙什么差事,昨夜那样大的风雪,披星戴月地从骊山赶来,人都要冻僵了。”

    云黛在旁听着,没接话,捧着块松软的春饼细嚼慢咽。还是谢叔南在旁接茬道,“大哥说了,他是去接三皇子回宫。”

    “三堂兄回来了?”嘉宁面上登时露出欢喜,“紧赶慢赶总算是回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谢仲宣对三皇子有些兴趣,便与嘉宁聊起来,嘉宁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话间,外头有丫鬟打帘进来,恭顺朝谢仲宣和谢叔南一拜,“崔寺卿府上大郎拜年来了,王妃娘娘请两位郎君去前头一道待客。”

    这话一出,谢仲宣和谢叔南脸上的笑意有些凝滞,而嘉宁则是朝云黛挤眉弄眼,一脸看热闹的坏笑。

    云黛偏过发烫的脸,假装没看见她的戏谑。

    “两位表兄快去吧,我父兄不在家,前头招待男客,少不得要你俩帮衬我母亲。”嘉宁笑着催道。

    谢仲宣和谢叔南纵使不情愿,到底还是跟着那丫鬟出去了,只是步子还没跨出门槛,就听屋里传来嘉宁打趣云黛的笑语,断断续续的——

    “往年可没见崔家这般殷勤拜年……你想不想见见他……躲在隔扇后,我带你偷偷瞧他一眼……”

    屋外冷风吹面,谢叔南灌了一大口凉气,只觉得从喉管到心肝都透心凉,咬牙气闷道,“这个崔仪……真是厚颜无耻!”

    谢仲宣瞥了他一眼,“人家登门拜年,怎么就厚颜无耻了。”

    谢叔南黑着脸,瞪道,“二哥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仲宣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抬手拍了拍谢叔南的肩膀,“正月里可不好丧着脸,待会儿见面可别失礼。”

    “知道了。”谢叔南磨了磨牙,压下满肚子的不忿。

    端王妃有心撮合,这日还特地留下崔仪在府中用午膳。

    谢叔南立刻警惕起来,拉着崔仪喝酒说话,丝毫不给他接近云黛的机会。

    然而千防万防,独独没防住云黛主动上前与崔仪交谈——

    “仪表兄新禧安康。”云黛盈盈一拜。

    “云妹妹福庆初新,寿禄延长。”一袭银灰色锦袍的崔仪翩翩回礼,眼底带着欣喜,关怀道,“听说前阵子云妹妹去温泉行宫稍感风寒,不知如今身子可有好些?”

    云黛扬起脸,朝他轻笑,“多谢表兄关心,已经好多了。”

    少女娇靥如花,眉眼间顾盼生辉,竟是之前从未显露过的神采。

    崔仪心神微动,脸上也透着红,轻声道,“身体无恙便好,但近日天冷,你还是要注意保暖,多添衣裳。”

    云黛应下,又问崔寺卿和崔夫人安。

    崔仪笑道,“家中父母一切都好,再过两日我家二郎也从鹅湖书院归家了,本来说是在除夕前赶回的,可连日大雪,道路阻塞,路上耽搁些时日。”

    “能回来就好。”云黛微笑道,“崔伯母见着幼子回来,一定很是欢喜。”

    “是啊,母亲可是日日盼着。”崔仪看她一眼,补充道,“这回跟二郎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位大贤,是书院山长的舅兄,此次是来商议二郎与山长之女的婚事。”

    听他提及家中私事,云黛眼波微动,笑道,“是么,府中好事将近,可喜可贺。”

    崔仪见她这般说,心头鼓舞,他有一肚子的话想与云黛说,然而谢叔南在旁边虎视眈眈,有些话都不好说。

    云黛怎看不出崔仪的想法,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轻巧的转了话题,“前阵子我送给崔伯母的香她用着可还好?”

    崔仪道,“她很是喜欢,对你制的香赞不绝口。”

    “伯母喜欢就好。前阵子我收到祖母的来信,她特地提醒我与兄长去贵府拜年,这两日我大哥哥事忙,怕是不得空,等过上几日有空登门了,我再给崔伯母带两样新香试试……”顿了顿,她的视线滑过崔仪的手,漫不经心道,“仪表兄也是日日提笔写字的,我先前给我兄长们做了防冻疮的膏药,下回给仪表兄也带上一罐。”

    崔仪闻言,眼中迸出光亮来,深深看向云黛,胸口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云黛不语,只朝他轻笑一下,又对谢叔南道,“三哥哥,我先回去歇息了,你和仪表兄也少喝些酒,酒喝多了写字手抖。”

    说罢,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谢叔南脸都绿了,再看崔仪那副魂不守舍飘飘然的模样,脸顿时由绿转黑,重重咳了一声。

    崔仪回过神来,瞧见谢叔南的黑脸,露出一抹友善的笑。

    这未来的小妻兄,似乎不大好相与?

    谢叔南见他笑就来气,哼了一声扭过头,却见斜对面站着的二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神色也算不得太好。

    ……

    这日傍晚,在外奔波了一夜一日的谢伯缙总算回府。

    与三皇子许久未见,好友重逢,接风洗尘免不了喝酒助兴,此刻他是七分醉意三分疲惫,只想洗漱换衣,踏实睡上一觉。

    还不等他歇口气,谢叔南就愤懑不平地跑来他屋里告状,“大哥,等过了元宵,你就安排车马将云妹妹送回陇西吧。这要再留在长安,她怕是真要被那崔仪拐走了!”

    谢伯缙俊颜疲惫难掩,听到云黛和崔仪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额心更是突突跳个不停。

    “又出了什么事?”他沉声问,挨着桌边坐下,一只手搭着桌沿,提壶倒了杯茶水,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

    谢叔南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与谢伯缙说了,末了,他握紧了拳,一脸义愤填膺,“那个崔仪到底哪里好啊?长得也就一般,年纪又大,还克妻,云妹妹怎么偏偏看上了他?她自己制的药膏,是可以随随便便送外男的么?大哥你是没瞧见,那崔仪知道云妹妹要送她护手药膏,那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真是看得我都来气。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姑母府上,换做是咱们国公府,我肯定一榔头将他赶出门去!”

    谢伯缙掀了眼皮,幽幽看了他一眼,“她说要送他药膏?”

    “是啊,我就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云妹妹还朝他笑……那笑容……”谢叔南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撇了撇唇道,“她都没那样对我笑过。”

    弯弯的眼眸里像是带钩子般,勾着人的心魂。

    谢叔南浑身冒着酸溜溜的气,谢伯缙冷冽的脸庞神色愈发复杂。

    她是聪慧的,知道如何利用她的优势去得到些什么,只是先前从未用过罢了。

    须臾,他猛地站起身来,把谢叔南吓了一跳。

    眼瞧着他抓起榻边的披风就往外去,谢叔南惊愕地喊道,“大哥,你要去哪儿?”

    “落了一样东西,得讨回来。”

    话音落下,那道修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异彩漫天的冬日黄昏里。

    谢叔南怔怔地站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云里雾里,不是在说云妹妹的事么,怎么突然想到丢东西了?而且大哥这样严谨的个性,也会丢三落四?真是难得。

    ……

    外头传来动静时,云黛手握着一卷书,正盯着美人斛中那一簇丝缎做的罗钵脱蜡像生四时小枝花朵,黄花翠叶,栩栩如生,她看得出神。

    琥珀急急唤着“世子爷”,又一阵凌乱的脚步,人已到了书房里。

    望着骤然出现在屋内的男人,云黛不由得怔忪,等回过神来,忙放下书卷,敛衽起身,朝他行礼,“大哥哥。”

    琥珀站在雕花屏风后,一会儿无措地看看世子爷,一会儿担忧地看向自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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