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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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按天数算,不是按射的次数算,”郎峰很罕见地跟他开了句玩笑,然后商量着说:“要不……我上你好不好。你不用动。”然后他也看着他,眨了眨眼。
“我……”周其琛刚开了个话头,剩下半句话被郎峰的眼睛一忽闪就给忽闪没了。
后来,他还是跟郎峰做爱了。他在浴室的时候做了点准备工作——郎峰的润滑剂和安全套就大大方方在洗漱台侧面摆着。洗过澡以后他身上还有点水珠没擦净,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可郎峰竟然没在意,几乎是立刻就把他推着放倒在床上了。
他让周其琛侧躺着做的,还是顾忌他那一片淤青。其实淤青到那个程度基本上不使劲按都不疼了,周其琛也解释了,但是郎峰没听他的。郎峰一根手指头伸进去,没遇到之前那种阻碍,他就知道对方是给自己扩张过了。那一刻周其琛背对着他没看见,情欲烧红了他眼睛。
郎峰的两根手指头伸进去捣了两下,还是寻找着让对方呻吟声变调的那个点。现在他们是侧躺着,之前他在上位的时候那个肌肉记忆就不好使了,要重新找。前戏做了三分钟,他就有点受不了了。有了之前浴室太过激烈的那一次的前车之鉴,尽管刚刚周其琛在浴室洗澡的时候郎峰对自己默念要温柔要温柔,但是他把他圆润的臀瓣一掰开,性器一下子顺滑地插到底,听到对方控制不住的喘息,他就有点要前功尽弃了。
可是周其琛这次有点不老实,他不太习惯侧躺着被进入,还是抱着做。照他的习惯,这种方式他太弱势,角度也不够,进入的不深。是温情有余,激情不足。所以,他一直在动,一会儿拧腰,一会儿扭肩膀,郎峰最开始都还忍着,后来他受不了了,右手死死压住他肩膀说:“你别动,动什么。一会儿又碰到你。”
周其琛又被他给说笑了:“合着你不想碰我。”
“不是,”郎峰嘴皮子不行,说不过他,只是微微抬起了身体,右手施了力,这下周其琛是一点都动不了了:“别乱动,我让你爽,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周其琛还能说什么。要真打一架,郎峰那健身房练出来的肉不一定打得过自己。可是做爱这种事情,不就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上他的床,心甘情愿被他操,现在又心甘情愿被他搂着。郎峰的手锁住了他肩膀,而穿过他前胸搂着他的腰,不断地抚摸,揉捏,还不时掐起一块皮肤,弄得周其琛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敏感地带,他还是没忘。周其琛甚至在想是不是他趁自己洗澡的时候,复习了那个做爱效率手册。
虽然不是自己最钟意的姿势,但是深浅抽插得顺畅了,他也是被操得挺舒服,整个身体也放松下来任身后人抱着,手就专注于随着抽插的频率给自己套弄。郎峰这会儿真是再也君子不下去了,他节奏也快了起来,底下操干得很深,手上也使了力。这个姿势是不好发力的,他忍了五分钟,终于忍不了,一抬手就把周其琛翻了个身,性器都没从他身体里面抽出去,就这样换了背后位继续做。这个角度视野很好,他看周其琛的腰窝都被他插得轻微颤抖,他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是他的小名。
“Evan,”周其琛边喘边说,“你真棒。再快点,啊……”
郎峰要被他说的射了,他不知道怎么言语上回应,骂了句fuck,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着实是受了鼓励,加上前戏和扩张做得太到位了,现在里面滑腻得难以想象。他收紧了臀部和大腿,只管极速摆动腰胯,往给两个人带来极度愉悦的那个温柔乡里面捣去。他也感觉到对方身体是很放松的状态,对他全盘信任,任他摆弄。他看着周其琛肩膀的线条有力而好看,后背起了薄薄一层汗,蝴蝶骨上面的肌肉一下一下地绷紧,腰窝塌陷下去,屁股又很翘,被自己极速的进出拍打得直颤。郎峰现在是在连着进攻,敏感点贴着身下人的前列腺,他每次都送到那个地方,快感一波叠着一波。周其琛喘得很性感,五根指头也抓着郎峰的屁股,直接鼓励着他继续操自己。他想,也就是他今天状态不好,状态好的话他没准儿能让郎峰给操射。他们哪天真应该试试。不过在此之前,他先要操郎峰四次,不操回本儿他不姓周。
郎峰只听见他喘气,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画正字儿呢,他是看着他整个人都有种不刻意的魅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下了什么蛊。在射精的那一秒,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种想毁灭什么东西的欲望。他最后,还是咬了周其琛的后颈,确保了是在他穿上衣服看不见的地方。他知道他介意这个。
周其琛这次没跟他一起——他了解自己的身体,一般疲倦或者醉酒的时候,他会不那么敏感,达到高潮需要更久的时间。郎峰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他没射,也有点不好意思。
周其琛看出来了,他先开口说:“爽是爽的,是我状态不太好。”
郎峰没说什么,他按住他身体躺平,然后自己低下身来,把他勃起的性器含入了口中。
又一次出乎意料地,郎峰的口活还不错,至少比他想象的要好。可他是生理上爽还是心理上爽,这就很难分开了。周其琛靠着床头,也摇摆着跨操着郎峰的嘴,看他用力在吞吐,他就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临射之前一秒,他把郎峰的脑袋拉开了,可郎峰又把手握了上来。最后他射了郎峰一手。
郎峰找了个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躺在周其琛旁边喘了一会儿。
周其琛乐得闭会儿眼,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飘走,突然郎峰出声问他:“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话别说一半,你问吧。”周其琛闭着眼说。
郎峰也就问出来了:“你有在见别人吗,同时?”
周其琛这会儿把眼睛睁开了,他知道他们每次做爱气氛都好,感觉也好,可他没想到三次之后郎峰就问他这个问题了。郎峰可能是上辈子太憋屈,这辈子投胎成直球发球机,从进门那会儿就是打直球,想知道的,礼貌范围内的他都问了,都不带拐弯的。他也听出来了他言外之意,可他没准备好回应那一层意思。沉默片刻后,他说:“现在没有。怎么,你想看我的3A体检报告?”
郎峰又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是安全性行为,不是这个意思。”
周其琛嗯了一声,没接这个话头。
郎峰以为他还没会了自己的意,所以又跟上一问,比刚才还直接:“可以问问你,上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吗。”
周其琛其实不是没明白,但郎峰话已至此,他也不可能继续糊弄,所以就如实说:“两年前,在深圳。后来我到北京,分了。”
“之后呢?”
“之后没认真谈过。”
郎峰终于抛出了杀手锏:“你什么时候会觉得你准备好了,会再想谈呢?”
周其琛其实听到他这个意思,他不可能再自我欺骗说郎峰也就是想多打几炮了。他的预料成了事实,对方确实是有意思。想到这里,他的心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可是,他们无论是身份背景,生活方式,还是思维模式都差得太远了,开始得也不当不正的。他和郎峰怎么在一起,他反正自己是没想出来。且不说两个人异地这个客观条件是死的,郎峰太理性了。而他对过于理性的人,算是先入为主地有点意见——爱是太过冒险又很容易折煞锐气的事情,所以太过理性的人不会放开了爱。周其琛甚至觉得,以郎峰的逻辑,如果他把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他应该都不需要自己解释什么,都能想通他们为什么不合适。
最后,他也是坦诚说:“就……我还没想过。应该不会轻易谈吧。”说完以后,他转过了头,没看着郎峰的脸。
郎峰的语气如常,他只是说:“知道了。”其实,本来他设计的走向不是这样。他本来预料之中的回答是类似于跟对的人就会谈,这样有余地的话。他本意是想跟上问一句,你看我怎么样?但是,他再不愿意,也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再问就多余了。
良久之后,久到周其琛觉得这个话题可算是过去了,可郎峰又问了一句:“那你对我们,是怎么想的。”
周其琛斟酌了老半天,才开口说:“就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他没看着郎峰,所以也没看见,当时郎峰的目光里面少了坚定,多了柔和,还有一点点的留恋。
那天晚上,在郎峰去洗澡的时候,周其琛实在是太累了,他不小心在郎峰的床上躺着睡着了。是郎峰给他盖了被子,然后非常君子地就和他并肩躺着,各自占据半边床,连胳膊都没碰着。四点多,倒时差的周其琛醒来了,他穿上了衣服,跟郎峰道了句别,才出门下楼。
他没看到,郎峰在他之后也醒过来,睡眼朦胧地坐起身,看着他收拾好背包和东西,然后看他轻轻推门走了。郎峰心里面很清楚,他也越界了,他们没有处在同一频率上面。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这样看着他。他该收手了。
第10章 … Past
周其琛是转业后,和海航在深圳驻扎的第一年末尾,和余潇远认识的。
他们认识的过程颇为传奇,之后每次说起来,他身边的朋友都会说好像电视剧情节。那是他第一次主飞A320,从深圳宝安到上海虹桥,航班飞到一半,客舱一阵喧哗。有个乘客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突发心脏病,倒地不起,脸色发白,口舌紧闭,把全机乘客都吓着了。周其琛用机长广播问有没有医生——那个航班是周中的航班,也就坐了大半飞机的人,大部分都是不用工作的老人。他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可当时,余潇远为了一个在上海的研讨会,周中坐飞机,那时候正好在航班上。他是个心胸外科医生,对付这点情况还是够的,当即站起来到了过道开始做CPR。
空乘安抚完了客人,到驾驶舱跟周其琛说:“情况暂时稳定了,那个……医生没坐在座位上,没法系安全带。”
周其琛没看他,而是目视前方看着仪表——他已经申请了备降福州,PAN…PAN都呼了,现在是一路绿灯放行。“前面没天气没颠簸,你让他全力救人。放心,我摔不着他。”
最后,他把客机迫降在福州,地面出了救护车在机坪等着,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送医院。他CPR做得教科书般标准,压断了患者三根骨头,救下他一命,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周其琛这才重新从福州抬轮起飞,飞往原定的目的地虹桥机场。
等降落了目的地以后,周其琛拦住要下飞机的余潇远,跟他说:虹桥塔台传话给我,病人送到医院了,没事。
余潇远这才放松了神情,冲他点了点头。
周其琛对他眨了眨眼说,留个联系方式吧,家人有机会感谢你。
余潇远话不多,低头翻了翻他的包,找出个病历记录本,从里面撕下来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号码,塞到了周其琛手里。
“不用给他们。给你。”他这才说。
他们就此认识了。
认识了以后他发现,给他留号码大概是余潇远这辈子做过的最主动的一件事。他是个非常冷静也十分冷淡的人,自己也有很多壁垒,所以最开始他们只是炮友关系。后来,他们明白彼此是有点喜欢的意思,就试着谈了谈。也许是上了头,他当时觉得余潇远怎么都好——他让周其琛每个月就去自己医院拍X光,拍身体里面的几块钢板的位置。他觉得他无论是在外面当医生还是家里面当情人,都特别好。
可是这一谈上,周其琛就发现自己可能是走错了这步。余潇远是个很聪明的人,平时工作上独当一面,周其琛也欣赏他的优秀和沉稳,可也对他精英式的冷漠有些不太满意。余潇远不热衷约会,也不在意仪式感,不怎么浪漫。甚至他之前去余潇远家里面看电影,余潇远会因为太累半程睡着。他知道他白天上手术连台,当时也没多追究。可为了跟他多呆一晚上,他可以调班,可以连班,可以一宿不睡觉飞了夜班还来找他。而余潇远为他做的最温柔的一件事,就是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盖上了被子。有一次他们吵架的时候,余潇远说过一句很让他寒心的话——他说,平常工作就要跟病人和家属打交道让他们都满意,回了家还得让你满意。他意识到他喜欢余潇远比对方喜欢自己更多。
后来周其琛觉得,他可能不是不爱自己,而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过那么浓烈地喜欢或者在乎一个人过。就像有的人生来不会卷舌音一样,余潇远生来就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人这么要求过他。
其实这种落差,他也早就感觉到了,他也想过分手。分手对他的心理和精神都更健康。可是第一份恋爱总是难以放下。他也是舍不得他和余潇远的缘分——用他自己的话说,去上海那么多的飞机,你坐了我这一班。全国各地那么多的医生里面,我载了你。
在得知他要调任到北京之后,周其琛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余潇远。余潇远听了,当时并没有太多表示,还是日子照过,隔几天来找他,或者让他过来自己公寓一次。以至于周其琛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安装了什么屏蔽软件,把自己要走这件事给完全地,密不透风地屏蔽了。他可以只接收而不处理这个信息,然后另写了一套程序,像往常一样维持他们现有的关系。他还是会谈话交流,还是会吻他,跟他和和气气相处,到了第二个月的一号,还是会给他加一个专家号去自己医院里拍X光。
可是他能装,周其琛可装不下去了。他是快意恩仇的人。想到可能面对异地的未来,周其琛就跟余潇远长谈了一次。他狠了狠心,还是决定敞开心扉讲了自己的一些经历,把过去只是跟对方说过只言片语背后庞杂的故事和感情和盘托出。他从去部队讲到对白子聿的感情、到后来坠机事故,和转业,还有跟家人出柜后决裂的始终。他想看看对方的态度。如果余潇远在意他,他们也许可以更亲近一点,亲近到可以维持异地。也许,仅仅是也许,已经事业有成的余潇远会愿意陪他去北京发展。余潇远是单亲,和他父亲关系也不是很近,在深圳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周其琛这几个月也观察发现了,甚至没有在深圳不到一年的自己朋友多。
他记得,那天深圳延绵不断下了一整天的雨,他说了两个多小时,在余潇远他们家从日落坐到天黑,说得他喉咙都干了。说完以后,他心跳声砰砰,手心都出了汗。可余潇远只是跟他说了几个字:你让我想想。然后他起身,送他出了门。
也是后来,周其琛才意识到,那是余潇远的缓兵之计。他在说那一句话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决定。
余潇远跟他分手了。
第11章 … Present
“我们……还是结束吧。”
郎峰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其琛刚刚推开他在悦国酒店房间的门,他们甚至没寒暄两句。
周其琛站定了脚步,低头看了看手里面拿的葡萄酒。之前郎峰给他发消息问要不要周二晚上见一面,除此之外倒也没说是约见约吃饭还是约睡一觉,所以他确实是没想到。
几秒以后,他可能是消化了这个事实,抬起眼来冲郎峰笑了笑:“那也喝一杯再走。”
郎峰好像很喜欢甜口的葡萄酒,尤其德国产的雷司令,周其琛遇到他之前没喝过这个品种的,但今天来之前他多了个心眼儿,特意在某个朋友的微店上下单的。他想,爱可以不做,感情可以不谈,酒不能不喝。从某种角度讲,他其实最近两年过着一种享乐至上的生活。
郎峰见他笑的时候,就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