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玉满怀-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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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黎老祖母七十岁大寿在即,顾府上下一早就准备上了。
而自从三房回来后,掌管了顾府的大小事务,薛氏便一直怀恨在心。
从前她在府中逍遥自在之时,哪里还轮得到三房对她指手划脚。
如今不仅苛扣了府中的吃穿用度,便是连她最爱的脂粉一月都买不了几盒了,叫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薛氏便跑去三房处大闹了一场,竟活生生地将萧氏气病了,黎老祖母为了给萧氏出头,将薛氏赶到了城外的城隍庙里前去烧香拜佛,说是三日才可回呢。
而一直在外经商的顾家四叔父夫妻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前些日子还传来书信说,已经到了进入了中原地区,快马加鞭约莫三五日便能到了。
苏眠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我居然没能见识到这般惊世骇俗的场面。”
胡桃捂着嘴直笑,在顾府恐怕能治薛夫人的也就只有小姐了。
“小姐你可别只顾着瞧热闹了,您一走就是一天一夜,顾老将军走之前可是吹胡子瞪眼,说是要好好治治你呢。”胡桃边给她洗漱,边说道。
“外祖父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等他归来之时说不定都忘了这茬了。”秋夜渐凉,苏眠刚钻进温暖的被窝,下一秒便传来了阵阵鼾声。
胡桃无奈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悄无声息地带上了房门,走入了浓浓的月色之中。
“我吩咐你办的事你都做好了吗?”竹影阁隐蔽处的一座假山身后,一位面戴银色面具的人单脚立于树梢之上,身后是如水的夜色。
胡桃恭敬地单膝跪了下来,左手握拳放于胸前,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般的虔诚,“回禀主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慕容夜华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金丹,嗖的一声准确无误地掷入了胡桃的手中,“你体内的天阴噬魂丹每隔十五日便会发作,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胡桃想起上次自己毒发时,浑身抽搐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侵蚀内脏般会觉得浑身发冷。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胡桃明白,胡桃绝不会生出二心。”
胡桃低着头,只感觉空气中一阵微风吹过,有树梢末端微微断裂的声音,过了一会便抬起了头,望着手中的解药陷入了沉思。
“小姐小姐,不好了。薛夫人带着一群丫鬟往这边来了。”
苏眠尚在梦乡酣睡之际,便被胡桃嗷的一嗓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薛氏?一大早她来我这作甚?”苏眠尚且还在迷糊之际,说出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带着几个府中的老嬷嬷,像是故意来找茬似的。”胡桃抿紧了嘴唇,急忙为苏眠挽了长发,手脚利索了起来。
话音刚落,薛氏就猛地踹开了房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苏眠从铜镜里瞧着只觉得薛氏比十几日前所见还圆润了几分,哪里还有胡桃口中的厌食之症。
“夫人好,小姐正在梳洗,不知您突然来访。。。”胡桃对着薛氏恭敬地行了个礼。
薛氏冷笑了一声,一手叉腰,也不答话。倒是身后的嬷嬷疾步上前,猛地一巴掌甩在了胡桃的脸上,胡桃苍白的面庞上陡然出现了一条红印子。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在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今日我定要替夫人好好教训于你。”说完,老嬷嬷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大家纷纷撸起了袖子,狞笑了一声,朝着胡桃走了过去。
“我看你们谁敢,今日你们要是敢动我的人,来日我定要让外祖父扒了你们的皮。”苏眠听见了清脆的响声,急忙掀开了帘子,扶起了胡桃,心疼地望着她的左脸。
“小姐,我没事。”胡桃眼眶泛红,却还是安慰地拍了拍苏眠的手,表示自己无事。
“平白无故被野狗咬了一口,怎会无事?待会我还要宣大夫给你看看,以免落了病根了去。”苏眠轻轻呼了一口气,回击道。
老嬷嬷自然听出了她口中的奚落之意,但是府中谁不知道顾将军最是宠爱这位小姐,一时之间也不敢妄动,只能悻悻地站在薛氏的身后。
“眠眠这番话岂不是小肚鸡肠了,本就是误会一场,何须事事都要闹到老爷跟前呢。”许是站得有些累了,薛氏肥硕的身躯啪叽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之上。
苏眠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感情好赖话都让她说了,自己怎么说都不对了。
“不知二姨奶奶今日所为何事啊?”苏眠向来和她对不盘,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用客气了。
薛氏闹了一番,许是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红得发紫的指甲捏起了盘中的糕点大口吃了起来,身后的嬷嬷立马挺直了腰板,“我们夫人早起丢了只蝴蝶白玉耳坠,可是黎老夫人传下来的,珍惜的很呢,如今愁得几日没睡,人都消瘦了几分,非的要亲自找上一找呢。”
“若是真的珍惜,又怎会丢呢,怕不是故意挑刺来了。”苏眠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却又刚好足够他们听见。
今日薛氏倒是沉稳了些,也不恼,只是用手扶了扶垂在鬓角的流苏,“是啊,我这耳坠可是喜欢得紧呢,就剩竹影阁还未搜了,眠眠莫不是做贼心虚了?”尾调微微上扬。
苏眠不受她挑拨,斜斜地靠在了虎皮枕背上,任他们在屋里搜查着。
屋子里连地缝恨不得都搜查了个遍,胡桃急得探出了头。
“夫人,您看这是什么?”嬷嬷惊呼了一声,被褥的夹层中掉下了一只温良小巧的玉坠。
第92章 报复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苏眠也不慌,浅浅地抿了一杯盏中的龙井茶。
“小姐,怎么会这样,我方才整理床褥的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的。”胡桃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有人想找茬,自然什么都能挑的出刺的。”苏眠冷笑了一声,杏眸微眯,里面藏着无尽的深意。
“小姐,如今物证俱在,您可是想抵赖。”老嬷嬷微微福了福身,语气咄咄逼人道。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塞进去的?”胡桃拔高了声音,满脸的不服气。
方才被打肿通红的脸庞,在阳光的照拂下,泛着点点的油光。
“我看你是犯了天了,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和我叫上板了。福婶,让她知道你的厉害。”薛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滚落在了青石板上,吧唧碎裂成了两半,震得苏眠耳朵发出了轰鸣声。
福婶挺着大肚子,手一挥,领着其他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将胡桃按在了地上,令她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干什么?”苏眠见她们从身后抽出了一根小孩粗细的木棍,惊得站了起来。
“眠眠,你这丫鬟只怕是手脚不干净,干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也不知晓,今日可得好好整治她一番。”
薛氏一边与她周旋着,福婶的棍子已经狠狠地落在了胡桃的身上。
胡桃被压在长凳上动弹不得,死死咬着牙,努力不让痛呼声泄了出去,虚弱回道“小姐,我…没事。”
她知晓平日里薛夫人心中的怨气积压已久,正赶着老爷不在,又不敢将气撒在她身上。于是乎,倒霉的便是他们这群下人了。
“不要。”苏眠本想上前阻拦,奈何嬷嬷们死命地拦住了她,让她无法靠近。
苏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棍又一棍如同巨石压在了胡桃身上,胡桃起先还能挣扎着不发出声,后来被打得口吐鲜血,气息微弱。
“有什么不如冲着我来,不然我定会将今日所受之屈辱十倍百倍的要你奉还。”
苏眠的眸中冒着丝丝寒气,只恨不得早在薛氏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才罢休。
薛氏见那个丫鬟已经奄奄一息,觉得教训也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示意福嫂停手。
“我今日不过是给这小丫鬟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不可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希望眠眠你也能懂我的苦心了才是。”薛氏撑着下巴长叹了一口气,装腔作势道。
苏眠连忙朝早已瘫软的胡桃奔了过去,见她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泪水如大颗的黄豆般刷刷刷掉落,小手根本不知还落在她哪里,生怕弄疼了她。
薛氏撒了一通气,心中畅快了许多,走出阁楼时脸上的笑纹根本暂时不住,甚至还能听到她嘴中轻哼着的歌声。
“胡桃,都是我连累了你。”苏眠哭哑了嗓子,鼻涕泪水糊了一脸。
胡桃只能勉强挤出个笑容安慰她,然后便觉得头脑一沉,晕了过去。
苏眠弱小的身子根本不能支撑起胡桃,只能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阁楼,哆嗦着身子让门口的小顺子去给顾清带个话。
凉风吹得她浑身打了个颤,让苏眠有些混沌的头颅冷静了下来。
从前她只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是没想到却让人觉得她好拿捏了去,今日之耻辱,她必定要从薛氏身上讨回来,不能让胡桃白白吃了这个亏。
顾清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赶过来时,便被面前的一幕吓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了。
“眠眠,你,你这是干嘛?”
苏眠将屋中被套拧成了一根长长的绳,套在了悬梁上,自己踮着脚拼命地将脖子往里伸,嘴里还在大喊着,“不活了,我不活了…”
顾清虽早就觉得她继承了几分妹妹乖戾的性格,但事实却是苏眠要远远比他妹妹更胜一筹,连自己都快有些招架不住。
“眠眠,你可不要吓舅舅啊…”顾清被吓得打了个嗝,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苏眠穿着一身白衣,只露出粉粉的脚丫子,她将脸涂的白白的,活像个井里爬出的恶鬼般,叫顾清看的都怔怔地倒退了几步。
苏眠恨铁不成钢地探出了脑袋,便顾清吼道,“舅舅,我恨你是个榆木脑袋。”声音拖的好长,带着股浓浓的怨气。
顾清脑中精光一闪,这才有些明白了苏眠的意图,朝庭院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黎祖母的身子刚好了几成,正舒适地躺在太阳底下眯着眼享受着,就听见顾清隔着好远传来的鬼嚎声,“祖母,祖母不好了。”
从小顾清便是她最头疼的一位孙子,冥顽不灵偏又贪玩成性,成日里气的她觉也睡不好。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清闲之日,听见了顾清的声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下意识地就闭紧了双眼,试图装睡。
“祖母,你就别装了。从前您装睡的时候睫毛便一颤一颤的,可骗不了我。”顾清嘿嘿笑了两声,瞬间戳穿了黎祖母的小计谋。
黎祖母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遮了遮面前的烈日,理了理衣领,问道“今日你怎有时间上门了,平日里连人影都不见。”
顾清苦着一张脸,“外祖母,是眠眠…眠眠出事了。”
听到是眠眠出事了,黎祖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急得站了起来,“眠眠怎会出事,快带我看看去。”哪里还有刚刚的困顿之意。
顾清抽搐了几下嘴角,只觉得自己才是捡来的那个孩子,当真是小白菜啊地里凉啊。
“眠眠,她因着和薛姨娘顶了几句嘴,便嚷嚷着要上吊呢。”
“什么,怎会如此?”黎祖母心脏猛跳了几下,差点头晕目眩晕了过去,幸好顾清及时地扶住了。
“快带我看看去…”黎祖母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指,往竹影阁的方向指了去。
苏眠远远地便听见了脚步声,做好了一切准备踢开了凳子,叫声凄惨,“眠眠这日子真是没法活了。”说完头便伸了进去。
差点把赶过来的黎祖母吓得心脏都停了几拍。
第93章 假意
“眠眠,你快下来,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黎祖母直捂着胸口怔怔后退了两步,声音直直发颤。
“曾祖母,眠眠受了这般委屈,唯有以死自证清白了。”苏眠声音渐弱,绳索渐渐收紧,涨的她的小脸通红。
“还呆杵着不去救人?”黎祖母怒瞪了一眼顾清。
顾清立马飞身上了房梁,眼疾手快地搂住了苏眠的细腰,将苏眠救了下来。
苏眠躺在顾清的怀中虚弱地直咳嗽,屋子里飘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呛得人直皱眉头。
“眠眠,你且与曾祖母好好说说,若是真的委屈了你,我定会给你撑腰。”
胡桃拖着疲乏的身子跪在了地上,说清楚了来龙去脉,脸上因扯住了伤口而不住地大喘气,身子摇摇欲坠。
黎祖母在听到薛氏两个字时,眉头猛地一跳,眼里已经露出了厌恶之意。
尚未来得及开口,林婉清听闻了消息便匆匆赶来,拱手抱拳单膝跪了下来,“母亲,请您一定要为眠眠做主,不可再寒了小辈们的心。”轻飘飘的声音中似乎带了丝谴责。
黎芳仪岂会不知她的言外之意,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猛地一颤,幽幽的眼神中仿佛忆起了往昔岁月。
黎芳仪长叹了一口气,上前颤颤巍巍地扶起了林婉清的身子,“好孩子,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从前她骨子里深含的那股君王的傲然之气,让她自诩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如今年过古稀,才懂得了悔过。
“将薛氏召到我跟前来。”黎芳仪面上再没了一丝笑容,神情严肃,眸子散发着森冷的怒意。
苏眠佯装虚弱地躺在床上,任由着顾清一口口地给她喂着温水,侧耳倾听着帘外的动静,眉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顾清瞧见了也不戳破,纤长的手指给她剥着金黄灿烂的橘子,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般不依不饶,只怕以后会吃了亏。好在顾府底子厚,出了事也能给她兜底。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呗。
薛氏许是听到了些许风声,姗姗来迟。今日的她特地穿了件素色粗麻灰色长衫,穿戴的金银珠宝也都一一取下,只留下一根桃木簪。
“母亲,莫怪元春来得晚,庭院前的杂草长了一丈高,元春走的急,差点割伤了手。”今日的薛氏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反倒像个平凡老百姓家的妇女,将黎祖母的面色都柔和了半分。
苏眠在帘子后听了薛氏的一番话,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在抗议着。
薛氏低着头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暗光,就知这小妮子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自己。
“今日之事,我听眠眠说了。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气,岂伤伤了两房的和气。如今顾府正值多事之秋,若是此时再生了嫌隙,岂不称了他人之心。”黎芳仪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屋中,带着些许的惆怅。
林婉清也凝神不语,眉间是化不开的愁思。
“元春正是知道此时顾府艰难,所以连玉坠丢了更是心神大乱,根本是无心针对眠眠的啊。”薛氏跪拜在地上,言辞恳切万分。
苏眠缓慢地行至了黎芳若跟前,质问道,“那你为何进屋之时不见半分着急之色,反倒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分明是早有预谋。”
“我。。。我”薛氏被质问地一时之间失了语,她怎么能透露自己早就提前收到了消息呢,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苏眠冷笑了一声,“曾祖母,如今之事,想必您也瞧明白了。若是眠眠软弱可欺,只怕曾祖母也早就见不到眠眠了。”
薛氏瘫软在了地上,木簪掉落,青丝倾斜而下,朱唇微微颤抖着。
黎芳仪本就大病初愈,也没几分精神,如今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声音无力,“薛氏此事你可知错?”
薛氏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元春知错了,一切但凭母亲责罚。”
“罚半年的俸禄,房中一切开支减半。”
薛氏平日里最是挥霍无度,此举无异于断送了她的命根子,“多谢母亲宽宏大量,元春一定谨记。”
待大家散后,顾清只觉得面前的苏眠过于平静,不似从前的她了,出口问道,“今日眠眠怎转了性子,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