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后我和竹马虐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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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怡走出宅门的脚步像是顿了一下,却是没回头地离开了。
见妈妈不应自己,聂嘉言有些失落,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都写满了不高兴的情绪,还没等他不高兴完,面前忽然笼罩下来一大片阴影。
刚才跟聂怡谈话的那个伯伯微微弯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语气不冷不热地告诉他:“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叔,以后你就留在林家了。”
聂嘉言还小,不知道他是姓哪个shen,又婶又叔的称呼他还没绕过来,陡然听见那么一句“留在林家”,他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奶声奶气地道:“我妈妈会来接我的,伯伯,我只能陪你玩一会儿,下午我就得走了。”
沈云年没跟一个小孩儿较真,伸手牵起他软乎乎的小手,就带着他往花园走,“林家很大,规矩也很多,你还小,就慢慢学。”
聂嘉言听不懂,也不想问,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快点到,这样妈妈就可以快点来接他回家。
沈云年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也没听见回应,眉头皱了皱,视线下垂触及聂嘉言那张稚嫩又懵懂的面容时,到嘴责备的话语蓦地顿住了。
这孩子长得太好了,干干净净又漂亮,就跟块上好的汉白玉雕琢出来的小娃娃一样,看着脆弱又精致,让人不忍心叱骂。
略微沉默了一下,沈云年松开了聂嘉言的手,“自己去玩吧。”
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儿童游乐设施,小秋千,滑滑梯,还有钻火车,往边上走,还有儿童玩的小跑车,一辆辆并排停着,看上去整齐又可爱。
小孩子是最见不得这些的,聂嘉言心里虽然还惦记着聂怡接他回家的事情,但是毕竟还是贪玩的年纪,得了允许之后就高高兴兴地跑过去玩了。
日光毒辣,但是嫩生生的小孩儿就跟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滑滑梯玩完了就去玩小跑车,小跑车玩完了又去荡秋千,就算只有一人也玩得很开心。
沈云年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中午的时候聂嘉言不肯进屋,顶着一张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脸拽着沈云年的衣摆软声道:“伯伯,我要在这里等妈妈,我走了妈妈就找不到我了。”
沈云年拿他没办法,只好端了饭菜出来让他坐在台阶上吃,看了一会儿就进屋了。
午后蝉鸣声躁,大片的阳光铺在地上,一簇一簇的,像是盛开了金色的花。
聂嘉言吃完了饭,就托着腮坐在台阶上。
他的脑袋玩出了些汗,发梢都打湿了,软软地搭在白皙的脑门上,脸蛋白里透红,早先聂怡给他穿的那套小短袖格子衬衫和背带裤,领结被他扯开放在了台阶上,蹭得有些脏了。
聂嘉言没管,乌黑清澈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口,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沈云年出来收碗筷的时候,就看见聂嘉言仰起脑袋奶声奶气地问他:“伯伯,现在是下午了吗?”
他出了不少汗,又没怎么喝水,粉嫩嫩的嘴巴看上去有些干,沈云年去里屋给他倒了杯水,弯下腰递了过去,“先喝点水吧。”
聂嘉言舔了舔嘴角,似乎也觉得渴了,但是他摇了摇头,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伯伯,现在是不是下午了?”
沈云年知道他还惦记着他妈妈要来接他的事情,索性直接告诉他实话,“还没到下午,但是你不用等了,你妈妈已经把你卖给林家了。”
聂嘉言虽然小,但是也知道“卖”是什么意思,大大的眼睛愣了一瞬,就生气地鼓着脸颊起身推了他一把,像只暴怒的小兽,“你骗人,我妈妈才不会卖了我!”
推完了他就往大门口跑,就跟后边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一样。
沈云年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虽然不至于跌倒,但是还是缓了几秒才追上去。
聂嘉言跑出了那扇大门才发现自己还在宅子里,四面都是墙,高高的宅门墙壁他又够不到,长桥流水廊腰曲折望不到尽头。
他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头没脑只懂得一味地往前跑,一个拐弯,就“嘭”地一下撞到了人。
聂嘉言个子小,一下就被撞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疼得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林懿行还没看清楚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就听见一声石破天惊的哭声。
不及他大腿高的小孩躺在地上,一张雪白的小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乌黑的头发铺在鹅卵石上,依稀可见底下的石缝染上了一点血色。
他皱了皱眉,就看见沈云年跑了过来,先是喊了一声“大少爷”,然后就去抱躺在地上的小孩。
聂嘉言哭得整张脸都红了,长长的睫毛黏在一起,看上去别提多可怜了。
沈云年摸到了他后脑勺上的血迹,连忙把人抱进屋去喊家庭医生。
林懿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小孩儿哭得直打嗝,被按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挣扎,怎么都不肯配合检查,家庭医生没有办法,只好给他扎了一针镇定剂。
没一会儿,聂嘉言挣扎的动作就渐渐小了,家庭医生抱着他翻了个身,低头仔细给他检查后脑勺上的伤。
期间林懿行和沈云年就站在边上看着,聂嘉言哭得眼睛都肿了,脖子皮肤白得淡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颈条细细,看上去异常脆弱。
沈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在心里叹了声气,就听见林懿行问他:“沈叔,这是谁家的孩子?”
十五岁的少年还没过变声期,声音微哑,却字正腔圆,很是动听。
沈云年低声道:“回大少爷,这孩子是被他妈妈卖到林家来的。”
林懿行没再说话,目光微沉,视线轻轻在聂嘉言后脑勺上那片乌黑沾着血迹的发梢扫过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聂嘉言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也没穿就走到门边,踮起脚尖用力去够那个比他个头还要高的门把。
沈云年听见动静,从外头把门拉开,一个没注意,就被聂嘉言钻了空子从他腿边跑了出去。
脑袋裹着纱布的小孩儿就跟条滑不溜秋的小泥鳅一样,沈云年伸长了手也没抓住,眼看着就要跑没影了,他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药片和水杯去追。
聂嘉言没有跑太远,就坐在白天等聂怡的台阶上,小小的一团蜷缩着,抱着膝盖哭得一抽一抽,白皙的脚丫子踩在大理石的台阶上,蹭得脏兮兮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
沈云年见他不跑了,就停在数百米后的地方站着没继续往前,想着等人哭累了再抱回去。
可是聂嘉言哭得太厉害了,一口气抽起来让人有种下一秒就断气的感觉,哭累了哭哑了也不走,就眼巴巴地看着那扇大门。
沈云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小家伙有停下来的意思,正打算上前去劝劝,忽然看见一个人从庭院里走了出来。
聂嘉言哭得正伤心,看见台阶下出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时,他愣了一下,然后顺着那双修长笔挺的长腿一路往上。
触及林懿行那双眼尾微挑水色漂亮的眼眸时,他愣了愣,然后又扁着嘴巴专心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整张软乎乎的小脸,像只哭得雪白皮毛都潮湿了的小狗。
“你在哭什么?”
林懿行递了块干净的灰色手帕过去,聂嘉言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缩了缩,哭得更厉害了,跟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坏人一样。
沈云年见状,立刻上前说了一句:“大少爷,我先把这孩子抱进去哄哄,免得他吵到你。”
他说着就伸手去抱起聂嘉言。
因为下午已经接触过了,聂嘉言没怎么抵触,挣扎了两下就搂着沈云年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看上去比刚出生的小猫崽还娇弱。
林懿行将手帕放回了口袋,皱着眉盯着聂嘉言裹着纱布的脑袋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了一句:“沈叔,你刚才说这孩子是买回来的,对吗?”
沈云年点了点头,“是的,今天才送来的。”
林懿行看着拽着沈云年的衣袖不停抽噎脊背颤颤的小家伙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吩咐了一句:“这个孩子我要了,抱到我房里来。”
第三章 收养
聂嘉言不知道沈云年要抱他去哪里,嗓子哭哑了,就趴在他肩头上默默流泪。
沈云年一路跟着林懿行回房,把小家伙放到沙发上时,才发现整个肩膀都被对方的泪水打湿了。
他叹了叹气,微微朝林懿行欠身,正打算离开,聂嘉言忽然跪爬起来拽住他的衣摆,声音软哑哀求他:“伯伯,你,你不要丢下我,我,我害怕。。。。。。。。。”
明明是才见面了一天不到的陌生人,就因为他送饭递水,这孩子就把他当成了可以依赖的对象。
沈云年心头一热,目光难得带上了几分怜悯,轻轻拽开聂嘉言细细小小的手指之后,他安慰地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你以后就跟着大少爷了,别怕。”
聂嘉言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爬下沙发,沈云年就带上门离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聂嘉言望着那扇紧闭的屋门愣了一瞬,然后又哇哇大哭起来,整张脸像是被泪水洗过一样,柔软又潮湿。
林懿行不明白这丁点儿大的小屁孩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坐在椅子上看了好一会儿书,也没见聂嘉言有停下的迹象,忍不住放下书走过去,抓着他的后领把人提了起来。
身体陡然失空,聂嘉言吓得瞬间止住了哭意,看清楚是谁把他提起来后,嘴巴一撅,眼泪顿时跟堤溃的水坝一样哗哗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跟串线珠子似的掉个不停。
林懿行看着他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皮,心想再哭下去这眼睛该不会就坏掉了吧?
静默了一下,他揪着聂嘉言的后领晃了一下,“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从二楼丢下去。”
似乎是觉得光用嘴巴说没什么威慑力,他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把小家伙带到了窗边,让他去看底下的花园。
聂嘉言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感觉脑袋被提着越出窗户,夜风拂到脸上,将他湿哒哒的泪痕吹得发凉,他陡然一个激灵,立刻就咬着嘴巴不敢哭出声。
见哭声断了,林懿行以为这法子有用,刚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一下,就发现聂嘉言身体颤抖得厉害,原本哭得通红的脸蛋也变得煞白无比,一副被吓惨了的样子。
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慌张,林懿行急忙把小家伙放了下来。
但是聂嘉言已经被吓晕过去了,脸色惨白惨白的,面上纵横交错着泪痕和鼻涕,看上去又狼狈又弱小。
林懿行没想到这小屁孩这么脆弱,将他搁在雪白的羊绒地毯上放了一会儿,才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聂嘉言有点低烧,嗓子哭得又哑又肿,家庭医生给他看过之后,顺便帮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把人从浴室里抱出来,家庭医生正愁要放到沙发上还是放到凳子上时,就看见站在边上的大少爷扬手一指,语气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放我床上。”
家庭医生面上微微闪过一丝诧异的情绪,不露痕迹地掩饰过去之后,就依照林懿行的吩咐把聂嘉言放到了那张柔软异常的kingsize大床上。
这时候聂嘉言已经半昏半睡没什么意识,小小的一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上去只有巴掌那么大点,脆弱得可怜。
家庭医生离开之后,林懿行就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
聂嘉言的小脸蛋被烧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块低垂下来,鸦羽般乌黑的颜色,显得嫩生生的皮肤越发奶白细腻。
洗干净了倒是没那么烦人。
林懿行低眸端详了一会儿,就起身继续去写作业了。
后半夜的时候,药效上来,聂嘉言烧得迷迷糊糊,觉得热,就不停地用小胳膊小腿去蹬被子。
林懿行本来就睡眠浅,哪怕两人离得很远,也不可避免地被影响到。
睁开眼看见聂嘉言踢开被子睡得东倒西歪,一条小腿挂在床沿要掉不掉的样子,他眉头微皱,盯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走过去把人拉了回来,重新盖好被子。
聂嘉言出了一身汗,额头上的发梢都濡湿了,显出了一种柔软的墨色,林懿行看了两眼,就顺便抽了张纸给他擦擦。
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小家伙没什么动静了,林懿行又重新睡了回去。
夜色渐沉,所有声音都慢慢陷入了黑暗里。
聂嘉言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看见屋子里没有人,就掀开被子爬下床想跑,奈何门太高他够不着,只能踮起脚尖不断用小短手去掰扯门把。
林懿行听见声音,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之后,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聂嘉言一看见他,就立刻往墙角缩,一双乌黑大大的眼睛满是恐惧和不安,嘴巴抿着眼圈发红,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林懿行看着有点烦,就打了个电话喊沈云年过来。
聂嘉言一见到沈云年,就冲上去抱着他的大腿,奈何两个小胳膊太短,只能勉强抱住一半,然后跟只怕生的小狗一样躲在沈云年后面。
林懿行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沈云年建议:“大少爷,这孩子还太小,不如等我带回去教一教,再抱回来给你。”
林懿行没说话,目光直直盯着企图用沈云年的大腿把自己遮起来不让他看见的聂嘉言。
聂嘉言听不懂沈云年的整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理解对方好像要抱他回去,于是高兴地扯了扯沈云年的裤子,软声软气地喊他:“伯伯抱我回家吧,我想妈妈了。”
沈云年听见他的声音,刚刚弯下了半腰准备去抱人,就听见林懿行说了一句:“不用,给他换身衣服,我要带他过去吃早餐。”
说罢,林懿行就进去里屋换校服了。
沈云年愣了愣,然后应了一声:“是,大少爷。”
聂嘉言昨夜发了一身汗,虽然现在捂干了,但是看着衣服潮潮又皱巴巴的。
沈云年干脆给他洗了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才抱起他跟在林懿行身后一起往主宅去。
林家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宅子里大部分建筑都是偏古香古色,碧瓦朱甍,层楼叠榭,绕过了中央的仙鹤喷泉往东边走,就是林家的主宅。
一路上,聂嘉言都把脑袋埋在沈云年的肩膀上,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因为沈云年刚刚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跟他说,要乖乖听话不能吵,不然以后都见不到妈妈了。
林懿行去到主宅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
“爷爷,二叔,二婶,小叔,姑姑,早上好。”他挨个儿问早。
林同尘居于主座,虽然年过七旬,但是看上去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今天起晚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谢谢爷爷关心。”
林懿行让沈云年把聂嘉言放到地上,不顾小家伙的挣扎牵起他软乎乎的小手,把他带到了林同尘面前,按着他的脑袋说了一句:“喊人。”
聂嘉言还惦记着沈云年的话,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抿着嘴巴乖乖喊了一声:“爷爷好。”
林同尘的目光微微在聂嘉言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移开,抬起筷子说了一句:“吃早餐吧,别耽误了上学的时间。”
林懿行点了下头,然后示意沈云年去帮聂嘉言拿一张儿童椅来。
桌子上吃的东西很多,有新鲜出炉的小笼包,茶果和点心,也有精致的蛋糕,甜点和三明治。
聂嘉言很饿,林懿行夹了一个虾饺到他的小碗之后,他就抓着勺子费力地舀起来吃,还没嚼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偶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坐着一个白白胖胖比他大一点儿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