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商行舟看她:“嗯?”
“以后别问我好不好。”她挺较真地,咬了下唇,说,“多问问你儿子好不好。”
说完,下车,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留商行舟一个人在原地,费解地皱眉,长久地凌乱。
他原本还在想,这姑娘,好好地,生什么气啊。
给她买零食了,她怎么还不高兴?
现在,他就想知道。
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外面造这种黄谣。
今天白天,他进小区时,保安问,怎么不开车进去。
他还挺高兴地,给人指了指:十二层楼呢,我媳妇不舒服,爬不了这么高的楼,会缺氧。
结果,就这么个空档,有人趁着他不在,在他背后,说一些胡话,来扰乱视线。
——他哪里来的,儿子?:)
…
温盏在室内待了一下午。
出门时口干舌燥,站在走廊上喝水,拿起包才发现拉链上空空的,外面挂着的那个盲盒挂坠没了。
温盏:“……”
不是吧。
她愣了下,沿着上来的路找一圈,外头没有,里面也没有。
温盏有点郁闷。
恰巧迟千澈打电话叫她下楼,她打开手机才看见留言:“不好意思啊小温,我睡着了。”
温盏敲字:“没事,我现在过来。”
她不介意老板睡着,但她有点介意吊坠。
那吊坠是前几年涂初初去上海找她,两个人一起抽的盲盒,一对,后来做成了奶油胶钥匙扣,一人拿着一个。
怎么就掉了。
两个人一起去食堂,温盏在路上跟迟千澈解释公式,撞见一票一票年轻小士兵。
军区人多,指导员担心食堂师傅包饺子速度跟不上,叫了些人过来帮忙。
有组织的男孩儿看起来总是要冷硬一些,荷尔蒙气息冲破天际。
温盏脑子里过电,想到涂初初前几天发给她的那个音频:男人,全都是男人。
就这么蓬勃的荷尔蒙里,商行舟依旧是出类拔萃那一个。
立在人群中,非常挺拔,背着手。
温盏扫一眼,定住。
她看到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粉紫色的奶油胶小人,好巧不巧,就是她刚刚弄丢的盲盒。
作者有话说:
小战士:队长今天有点萌,他拿了个崽耶,这个男人,竟然还偷玩奶油胶:D
第47章 讨好
温盏身形微顿; 只看一眼,收回视线。
跟上司并肩往前走,迟千澈听完; 点头:“我了解了。”
他还是那套说辞:“不着急; 你慢慢弄; 明天出去走走。”
急也没用,温盏没接话,她本来也只是知会他一声,完成对上级的汇报。
负责人跟指导员还没过来; 俩人在食堂门口等。
迟千澈看到进出的士兵; 倒是想到另一件事:“有点失策; 当时不该只带你来。”
“怎么?”
“给你叫个姑娘; 一起什么的,你俩还能说说话。”这边军区也不是没女生; 但温盏对不熟的人都有点爱搭不理; 一天到头跟人说不上三句话; 他看着憋得慌。
温盏:“……那不用。”
她喜欢一个人待着。
“不过。”迟千澈停了下; 又想到; “你跟他们突击队那个队长; 倒是可以多走动一下,感觉他很照顾你。”
温盏心头猛地一跳。
他说:“你瞧那天; 送我们去镇上,他还特地给你买了喝的。走之前; 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可以带点东西; 去看看他儿子。”
他儿子……
温盏一瞬词穷:“行。”
虽然很奇怪他一个北京人; 工作也在北京; 怎么会把儿子养在西城。
但是。
他们说他有儿子,那就是有儿子吧……
温盏百无聊赖,耳畔遥遥地,忽然传来一声喊:“快让让!”
她下意识跟着抬头,发出声响的方向,远远从窜过来一个大大的黑影。
跑得非常快,脱缰似的,绕开人群直冲着食堂门口而来。
一条狗。
一条,养在军队里,超级凶的那种,大狗。
温盏:“?”
脑子只停顿了零点零一秒,她立刻往迟千澈另一侧躲。
但狗就跟认人似的,见她换方向,立马也跟着换了方向,还是往她这儿窜。
不是,怎么冲她来?
温盏脑袋上一连串问号,当机立断放开迟千澈,转身就跑。
她没什么方向感,只能往有人的地方冲,想军队里总有人认识狗,能把它牵回去。
但速度不如狗快,跑两步就感觉狗已经追上来了,温盏慌不择路。
身后两道喊声,交织在一起:
“温盏,它不咬人,你停下别动就好了!”是迟千澈。
“黑背!别跑了!回来!”大概是训狗员。
开什么玩笑?
小时候温俨也骗她军队的狗不咬人,结果被狗撵上吭哧一口,她小腿缝了两针,现在仔细看还能看到疤。
温盏完全不敢回头看,下一秒,帆布包忽然被用力咬住,死死地向后拉扯。
——啊啊啊它真的追上来了!
她吓得差点哭出来,被猝不及防的重力赘住,混乱中不知撞到什么东西,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后倾。
要绊倒的前一刻,一双手突然有力地撑住她。
攥住她的手腕,拎小鸡似的将她往旁边拽。
温盏没站稳,重心偏移,被他拽得脸侧过去,重重砸上他的胸口。
淡蓝色军衬,温热的、铺天盖地的男人的气息,海盐后调,在鼻尖空气中荡漾开。
“黑背。”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清晰且有威压,气场压得人完全动弹不了。
商行舟一只手拎着温盏,按住她,一只手打手势,皱眉朝着大狗低斥,“松口,蹲下!”
大狗甩甩尾巴,恋恋不舍地松开嘴,慢吞吞坐地上。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仍停留在温盏的帆布包上,转啊转。
空气中,短暂的静寂。
温盏被商行舟一只手按在胸口,热气交织之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她嗅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很奇怪,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商行舟……”好一会儿,她缓慢呼吸着恢复语言能力,手掌落在他精廋的后腰。
他没穿外套,军用皮带,衬衫扎在里面,她不敢抱太紧,仍然感受到近似荷尔蒙的,喷薄的男性热气。
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她慢慢推他,“你放开我,我有点难受。”
刚来西城那晚……在医院的时候。
医生给她开药,就告诉她,这边海拔确实太高了,别跑步,尽量走慢点。
但她又跑起来了。
商行舟身形微顿,松开她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胳膊。
怕她摔倒,他扶稳她,才撤掉自己这个身体支撑。
“怎么。”他观察她的脸色,“喘不上气?”
“……”温盏扶着他的手,刚刚眼前黑了一下,现在又感觉好点了,“没事,我不跑,就没事了。”
迟千澈和训狗的小士兵迟迟赶到,小士兵把不情不愿的大狗拽回去,特别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没拉住,一个不留神它撒腿就跑了。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温盏脸色发白,冷静下来,迟迟想到:“等下,它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追我跑啊。”
按理说,军犬被训练过,脱缰也不会死咬一个人不放的。
除非这人身上有东西。
她咬咬唇,低头翻帆布包。
被狗咬了一口,背包外面留下一个尖尖牙的齿印痕迹,里头的耳机充电器和小平板倒都没受什么影响。
她翻到底,翻出一袋拆口的牦牛肉干。
大狗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斯哈斯哈。”
小士兵:“……”
他哭笑不得,踹它:“你怎么不把自个儿脑子也吃了算了。”
温盏无奈,将牦牛肉干留给小士兵。
跟着迟千澈和商行舟,一起往回食堂的方向走。
路人全是士兵,素质比普通路人好得多,小小的闹剧结束后,就没人往这边多看。
这让温盏精神稍微放松了点儿,她看商行舟的肩章,感觉他怎么也是个小领导。
跟他们已经有儿子的小领导,公共场合抱在一块儿,不管什么原因……都有点奇怪。
转过拐角,迟千澈问:“空军也养狗吗?”
商行舟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言,声音低沉,轻“嗯”了声:“有时候跳伞也带着。”
这就很新鲜,迟千澈好奇:“狗不恐高?”
商行舟似笑非笑,撩起眼皮,意有所指似的,哑着嗓子说了句:“怕什么,我抱着呢。”
温盏耳根蹭地红了。
但是,等等。
她有点纳闷。
他是不是在骂她啊,骂她是狗?那她要不要骂回去?
温盏一脸纠结,攥着帆布包带子,感觉指尖还停留商行舟腰间的热度,让她无所适从。
他这个人,个子高,肩宽,体重不算轻,但腰是瘦的。
不该长肉的地方是真的一点儿都没长,很多年前,她就见过他线条流畅的胸肌,以及腹肌。
刚刚,脸又碰到了……
温盏犯迷糊。
迟千澈完全没听出别的意思,又问:“听说你们跳伞都从八百米的地方往下跳,这高度,狗遭得住吗?”
商行舟目光落在温盏身上,看到她白皙的脖颈。
出了太阳,西城仍然有些冷,她出门时扎了个丸子头,后脑勺看起来有点毛。
商行舟无声地勾了下唇角:“不知道狗遭不遭得住。”
反正。
温盏冲过来的时候,他的视角里,只能看见:
眼泪汪汪,大狗勾,好可怕,呜呜呜哇。
他捏捏后颈,哑声感叹:“我是有点遭不住。”
…
回到原地,负责人和指导员已经等在食堂门口。
他们这儿指导员姓唐,前几天没在,今天才出现。
身姿板正,笔挺的军装。
初初见到温盏,多问候了句:“你是温盏?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温盏点头:“挺好的。”
他说:“那就好。等有机会,我去北京看望他。”
温盏不觉得唐指导认识她,能一眼就认出她是温俨的女儿。
估计是听负责人说了,才有这么一出。
毕竟温盏没名没姓,但空军,没有人不认识温俨。
食堂后厨热热闹闹,室内暖气四溢。
包饺子这件事,温盏帮不上什么忙。
她跟学生时代一样四体不勤,坐在旁边打下手。
商行舟动作就很利落,唐指导夸他:“瞧瞧小商,什么都给媳妇儿弄好了,当他老婆多好啊,什么也不用管,放好碗筷倒点儿醋等着吃就行。”
一群人打趣,商行舟跟着笑:“您别取笑我,我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哪来的老婆。”
唐指导叹息:“就是没有,我才着急。你努努力,别到最后你们队里就你被剩下了,小陶都要结婚了你知道么?”
陶也有事没在,商行舟耸眉,手上动作没停,修长手指给饺子捏口封边:“真的假的,这么大事儿那小子不跟我说?”
温盏安静偷听,心头一跳。
商行舟没结婚?
那他儿子……哪来的?
商行舟没注意到这姑娘起起伏伏的想法,只听到唐指导在说:“小陶女朋友想明年结婚,但他婚期还没定。估计是没决定呢,所以就暂时没告诉你。也就是我前阵子问起来,他多说了一嘴,这才知道了。”
“成。”商行舟像模像样“嗯”了声,“那等他回来我就去质问他,怎么敢在队长之前结婚。以后我们这个小队的队员,都不准在我前头结婚,给我拖着。”
唐指导笑骂:“毛病。你一直这副混不吝的样子,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总之是做他们这个工作的,结婚麻烦,不结婚也麻烦。
商行舟有点痞,微勾唇角轻哼:“那总也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吧。”
耽误什么啊……
温盏默不作声地听着,一顿饭吃完,思绪不知不觉已经飘到天边。
吃饭时,她和商行舟坐得不近。
但注意力控制不住,就是老往他那儿飘。
他这人,不管在哪,永远是人群的焦点,总能很轻易地吸引别人的目光。
她忍不住就想。
如果他确实没结婚,那个儿子也是陶也信息传达有误,他其实没有儿子。
那,这几年。
他都是……一个人么?
几个人吃完饭在附近散了圈儿步,温盏跟着迟千澈一起离开。
回到住处脱了衣服,温盏想洗澡的时候,才想起。
盲盒没拿回来。
温盏:“……”
折腾了一晚,这么重要的事情,被那条狗一冲,她竟然就忘了。
有点懊恼,温盏捡起手机,犹豫再三,发消息给陶也:
“你好,陶也吗?请问你跟你们队长商行舟在一块儿吗?我有东西落他那儿了,方便过去找他一下吗?或者你问问他,让他把东西给你,然后我过去找你——也行T。T”
手机放桌上,温盏把刚脱掉的毛衣重新穿好。
才套个头,陶冶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不在,我没跟他在一起。这时间,队长估计在场站呢,你直接过去找他吧。没事,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在门口等你。”
温盏手指微动,刚想拒绝。
陶也:“好了,他说行。”
温盏:……
温盏只能:“谢谢你。”
——好烦。
温盏磨磨蹭蹭穿衣服。
商行舟这个人。
她想不起来,他也不提醒她。
出门时,习惯性地看一眼镜子。
山明水秀的一张脸,肤色很白,眼尾微微下垂,跟少年时比起来没什么变化……嘴唇颜色总有些浅,看起来非常无害。
不行,不能无害。
要凶。
她拉拉围巾,半张脸埋进去。
…
抵达场站时,太阳已经落到山的那一头。
薄暮冥冥,赤色阳光将一半天空都染成了淡紫色,有战机迎风降落,夜色下山脉起伏,信号灯不断闪烁。
地面太平,风就会大,顺着领口往里面灌。
温盏攥着领子往前走,她没留商行舟的联系方式,当年分手把他电话和微信都删了以后,没再通过别的方式找过他。
她打算看天意撞运气,看商行舟是不是真的信守与陶也的承诺,在入口处等她。
绕过入口,她抬头。
微醺的清冷暮色下,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到立在训练场边的男人。
温盏呼吸微滞。
其实隔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想说,商行舟身材真的非常好。
尤其换了这身衣服,他气场本来就正,现在看起来更加挺拔。
温盏挪过去。
商行舟若有所觉,微眯着眼一回头,看见一只白色的球。
大冷天她还穿了毛衣裙,小羊皮短靴,跟整个训练场冷肃画风非常不符的一个东西。
商行舟:“……”
她没戴帽子和手套,刘海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攥紧领口也于事无补,细白手指裸。露在外,看起来很不暖和。
商行舟无语地迈动长腿,大跨步走过去,叫她:“小同志,你衣服呢?”
温盏本以为不会太冷的,她把外套脱了懒得再穿,想着就只是出来一趟……
她吸吸鼻子:“白天晚上,温差,是有点大。”
商行舟被她逗笑了:“你第一天来?”
他停住脚步,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住。
挡住风来的方向。
温盏感觉,那种吹在头上、仿佛要把头发连根拔起的风,停了。
她舔舔唇,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水:“给你这个。”
商行舟微眯着眼,目光扫过她的爪子,只有半截纤白手指露在外面,拎着小得可怜的一瓶水。
装在羽绒服口袋里带过来的。
玩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