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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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就听见呗。”朋友完全没在怕的,往她身后偷瞄。
这酷哥反侦察能力很强,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下一秒,不紧不慢撩起眼皮,挺友好地,朝她勾了下唇角。
又痞又拽。
在下蛊。
想蛊她。
“天啊。”朋友失神地喃喃,“他在床上一定很带劲。”
温盏被噎了下:“你怎么满脑子就只有这个?”
朋友狡辩:“人不瑟瑟那还是人吗?”
婚礼快要开始,温盏坐的费元嘉留学同学这桌,大家都在场,明里暗里地,齐刷刷盯着商行舟看。
没有温盏朋友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也都在偷偷讨论:这酷哥是谁?
商行舟熟视无睹,注意力集中一处,只专注地望着温盏。
坐在她身边,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巨大沉默的吉祥物。
可是又好久没在她身边坐过了。
手机微震,他划开,石一茗消息弹出来:
“哥们,我们就在隔壁啊,你真不过来?”
商行舟屈指敲字:“不了。”
石一茗:“找着温盏了?”
商行舟:“嗯。”
他们这票人,本来今天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
聚餐定在一个庄园,开车过来了,进园子看到公示的园区使用情况,才发现,东边竟然在举行婚礼。
新郎:费元嘉。
商行舟嘴角一下子又咧到耳朵根了。
这叫什么,这叫缘分,这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也算是新郎的同学吧,结婚的大喜日子,哪有把随份子的老同学赶出去的道理。
石一茗猜到了:“行吧,那你好好陪陪她也行。”
石一茗:“你俩和好了?”
商行舟手指微顿:“没。”
刚刚在庭院里,他问温盏,能不能继续做朋友。
温盏叹气,把话说得很直白:“我们俩,谁又缺谁做朋友?”
商行舟跟没听见似的,又低声问:“真不加一下微信么?”
温盏:“……”
她好像是被他磨得没话说了,拿出手机,闷声:“但你不要给我发消息,我没空回。”
商行舟一下子乐了:“我也挺忙的。”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加上她了。
石一茗啧啧叹气:“瞧你这费劲的,分手一时爽,现在火葬场吧?”
商行舟冷哼,退出通话界面,修长手指攥着手机,扣到桌面上。
玻璃茶壶里装的是茉莉花茶,他起身给她倒水,正好听到她那朋友,眼睛发光地凑在温盏面前,小声问:“谁啊?你暧昧对象?”
“不是。”他的小姑娘低着头,下巴到脖颈的线条流畅漂亮,声音冷静清澈,“普通同学,以前也不熟的。”
他失神两秒,热茶差点倒出杯子。
——不熟。
他咬牙,在心里冷笑。
挺好的,商行舟,你也有今天。
作者有话说:
石头:所以你是坐在哪?
舟舟:正宫的宝座。(严肃脸
石头:……
石头:呵呵。
第52章 公主抱
婚礼时间不长。
隔得远远的; 费元嘉看起来神情没什么异常,换了件衬衫,仍旧是那件整洁笔挺的白色西装。
来温盏这桌敬酒时; 他没看她。
反而是新娘言笑晏晏; 朝着大家举杯:“你们都是元嘉在斯坦福读书时的校友; 对不对?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啦。”
酒杯撞在一起,玻璃发出清脆热闹的响声。
后半程,庭院摆放白色长桌,大家在草坪上开汽水party。
温盏吃了太多螃蟹; 站起来走动; 本来只想散散步; 刚一出门; 就被热情的朋友拽着加入party阵营:“这个很好玩的!一起来啊盏盏!”
商行舟中途出去接了个军区的电话,再回来; 桌上已经空无一人。
商行舟:“……”
他哭笑不得; 长腿迈开; 坐下。
春夜; 晚风骀荡; 星子繁集; 落地玻璃窗前桃花盛开。
桌上的螃蟹尸体堆成小山,庭院内追逐笑闹的声音在风中飘。
他侧眼看出去;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温盏穿一条娃娃领连衣裙; 被围在人群中间,长发拨到耳后挽成两个小髻; 柔软的黑发勾着白皙脖颈; 看起来特别乖。
他们玩飞盘; 飞盘落到她手中,对面的男生开了什么玩笑,大家笑成一团。
温盏也两眼弯弯,面颊一侧梨涡浮现。
她跟以前不太一样。
变了一点点,又没太变。
她现在可以融进人群,被很多人的善意包裹。
泼墨般的天空下,宴会厅像个发光的小盒子。
商行舟坐着,被暖橙灯光笼罩,轮廓镀上一层清浅温和的毛边,手边放着白葡萄酒,喉结滚动。
孟茵拿着酒杯走过来时,他落单,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气场冷清,但最招人。
“你好。”她拉开他身旁的凳子坐下,主动道,“我叫孟茵,是温盏留学时的同学。你是她的大学同学吗?也是T大的?”
商行舟稍稍侧过头。
笑了下,淡声:“对。”
开口时喉结微滚,嗓音是薄冰似的质感。
孟茵心头一跳,仿佛受到鼓舞,主动问:“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我现在在国内做设计,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许我们周末能约着看个展……”
商行舟胸腔微震,轻笑一声。
孟茵识相地闭上嘴。
他移开视线,停了停,很有礼貌,低声:“谢谢你。”
手里把玩的打火机轻声擦开,金属外壳在空气中发出轻响,微微低头,点燃烟尾,吸了一口。
白蒙薄烟弥漫着晕染开,男人目光慵懒落在庭院内,眉眼锐利,鼻梁挺直,拿烟的手格外修长而性感。
他说,“但是不了。”
孟茵愣了下,咬唇:“你有女朋友了?”
“没。”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孟茵脑子转得很快,好奇,“你有喜欢的人,但没女朋友?为什么,她不知道,还是她已经在恋爱了?”
商行舟轻笑,摇头。
他五官轮廓太过优越,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蛊得要命。
衬衣卷起,一截手臂露在外面,肌肉线条紧致,金属腕表表盘泛蓝光。
“都不是。”他说,“她不喜欢我了。”
孟茵睁大眼:“竟然会有人不喜欢你吗?”
说完,心里浮起微妙的酸涩。
什么样的人,会被他喜欢,却反过来看不上他……
尤其,他提起那个人时,目光温和又深邃。
“会。”
庭院内,温盏重心不稳,朋友冲过来想拽住她,反被她带倒,两人一起栽在草坪上,开怀大笑。
商行舟情绪被感染,手指掐了烟,情难自禁地,眼中也跟着浮起清浅笑意。
他声音很轻,说给自己听:“所以,这不是得再想想办法吗。”
…
温盏结束游戏,回到室内时,宴会厅的灯关了三分之一,几乎没人了。
商行舟的位置铱誮空空如也。
朋友问她:“你怎么走?”
温盏收起手袋:“我去庄园门口叫个车吧。”
顿了下,她忍不住;“你,看见刚坐在这儿那个男生了吗?”
朋友扫一眼:“那巨帅的兵哥哥?不知道,但我看孟茵往这儿来了,他俩可能一起走的。”
孟茵……
温盏挠挠脸,闷声:“知道了。我们走吧,先出去。”
夜色渐深,庄园内空旷寂静,空气中花香浮动。
不少客人零零碎碎地在路边散步,往门口的方向挪动。
温盏告别了朋友,出门,一路上有点纠结。
要不要问问商行舟去哪了……
但他跟孟茵在一起啊。
孟茵出国前是自己本校的系花,心高气傲,这些年来,追她的男生趋之若鹜。
那商行舟估计也不太需要自己的问候……
温盏犹豫半秒,放下手机。
身后忽然传来引擎嚣张的低响,两道车灯低低的,紧跟着,黏在她身旁。
温盏停住脚步,回过身。
车牌招摇的SUV不紧不慢,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疾风吹散灯影,路灯下,驾驶座的男人英俊懒散,单手落在方向盘上,姿态极具侵略性。
温盏屏住呼吸。
商行舟降下车窗,微眯眼,似笑非笑地,低声:“都跟你一路了,真不上车么?”
温盏静默两秒,认命似的,拉开车门。
入夜天气渐凉,远处湖波粼粼,月色皎皎。
车内在放一首老粤语歌,翻唱,歌手嗓音沙哑:“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温盏低头系好安全带,商行舟没有立刻开车。
狭小空间内,男人存在感强得过分,修长手指拨动车钥匙,有些散漫地,低声问:“回大院?”
“回我住处吧,我给你个地址。”温盏想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又改口,“或者,不用到小区……你在西直门地铁口附近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
“怎么。”商行舟手指搭在方向盘,抵着腮,胸腔微震,气息忽然有些危险,“参加婚礼,一声不吭就走了。我送你回家,地址都不敢告诉我,怕我上门堵你?”
温盏抿唇:“没,不是怕你不方便。”
停了停,她又忍不住:“我没一声不吭,我以为你走了。”
“你瞧着,我像有什么不方便?”四下无人,商行舟侧过头,唇角惯性上扬,瞳仁很深,紧锁着她,“西直门地铁站有九个出口,你提这要求没觉得不方便,把家门地址给我,反而不方便了?”
温盏沉默着,垂着眼,半天,舔舔唇:“要不,算了。”
还是不行。
干脆离他远点算了。
“他们也有车,我等会儿跟他们一起走。”一声轻响,温盏打开安全带,没看他,拿起手袋,窸窸窣窣地想要开车门,“再见,商行舟。”
拉了拉,拉不开。
商行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一动不动,昏昧的光线中,静悄悄盯着她。
那种好像,被兽类盯上的……如芒在背的感觉。
温盏顿了下,收回手。
他把门锁了。
狭小空间内,商行舟胸腔起伏,呼吸交融,盯着她。
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听,还不能来硬的。
好半晌,他认输似的,移开视线,叹息:“你一个同学,跟我说,你最近想去看今年的VR产业大会,但没买到票。”
孟茵人也不坏,他问,那姑娘还真跟他说了。
他嗓音微哑,抵了抵腮,嚣张的气焰稍稍衰减:“我这次任务结束,回北京,有一个短假。票托纪司宴弄到了,明天一起去?”
温盏垂眼,捏住手袋边上挂着的棉花小吊坠:“我要上班。”
“周末也不行?”
“周末有别的事。”
车内短暂静寂。
商行舟眼神微暗,其实猜到了她大概率会拒绝。
可她真这么干脆,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轻嗤:“至于这么不待见我吗,做朋友也不行?”
温盏闷声:“没说不行……”
商行舟语气散漫:“所以,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离席不叫他一块儿走,平时,也不愿意同他见面。”
“嗯。”敷衍。
“真这么很讨厌我?”也不知道她几分真心,商行舟觉得空气有些苦,“你要真说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像听到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东西,温盏睁圆眼,蹭地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看过来,语气谨慎小心:“那我讨厌你。”
她声音坚定,眼睛很亮。
目光极其清澈,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风一样,把车内似有若无的狎昵气息给冲淡了。
商行舟无声敲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蓦地一停。
男人寸头,黑色长裤、黑色衬衫,身姿挺拔如同植物,气场强得不像话。
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深邃眼瞳中黑色的风暴风起云涌,半晌,胸腔微震,轻笑出声:“嗤。”
温盏眼皮一跳。
商行舟忍不住,唇角上扬,“温盏。”
她狐疑地看他。
他一本正经,慵懒地沉声:“你怎么这么嗲?”
“走吧,我送你回去。”商行舟心情没什么征兆地又好起来,他觉得温盏对他真的没什么敌意,她至少很愿意搭理他,但她都不搭理费元嘉的。
他转动方向盘调头,哄她一样,哑着嗓子低声问:“我给你放地铁站哪个口?你指哪儿,我给你放哪儿,行么?”
温盏:“……”
温盏闷声:“随你。”
车调个头,驶上高架,车水马龙,星辉漫天。
粤语歌一首唱完换了一首,商行舟开车时很专心,她不跟他搭话,他心情好像也蛮不错,路灯扑漱着从他脸庞上方掠过,侧脸清俊得不像话。
但是。
温盏手心潮湿。
这家伙,怎么,她敷衍他,他也这么高兴……
是真的,想跟她,继续做朋友么?
…
温盏想了一宿,没想明白。
翌日,周一。
万恶的工作日,温盏一坐到工位就浑身不舒服。
抱着抱枕,给陆灿发消息:“我好像对上班应激。”
陆灿哈哈大笑:“那我应激好久了,我看见人就恶心。”
本科毕业后,陆灿爆冷门,明明当年最不爱学习,最后宿舍里反而只有她,一口气把研究生博士都读完了。
现在留校,做辅导员。
她点评:“大一新生,好像傻子。”
温盏叹气:“那我觉得,产品经理也是傻子。”
组里新来那个产品妹子,今天总算跟温盏撞上了。
这姑娘刚入职不久,看见什么都想改,温盏早上一登工作号,看到五十多条留言。
但提需求找产研,不该找不到她这儿来,于是她回:“不是我负责,辛苦找一下xxx。”
对方似乎很难以置信,发来个:“?”
温盏没再说话。
吃完午饭,胃痛的不适感更强烈。
温盏睡了会儿,被工作号的嘀嘀声叫醒,领导问她:“我看迟千澈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温盏:“嗯。”
对方乐了:“下午有个V视的短视频宣讲会,黄斯愉主持的,对接几个官媒宣传口。你手上要没事儿,跟她一块儿去呗。我瞧跟她一起的就俩运营,两个小姑娘也都是新人,你去看着点。”
温盏稍稍直起身子。
黄斯愉……
搜了下,想起来了。
那个新来的产品经理。
V视是温盏进公司负责的第一个产品。
前几年风口,大鱼吃小鱼,厮杀结束后,市场上就留下来两个寡头短视频平台。
一个是近年业务重心逐渐向国际化转移的universe旗下的“U视频”,一个是他们公司的V视。
温盏非常了解上司,问:“不可能没安排人吧,原本应该谁跟着去?”
领导:“你的同桌小张哥哥。”
温盏这才发现他没来:“他人呢?”
领导:“喝酒喝中毒,进医院了,在洗胃。”
温盏:……
温盏有时候觉得,她身边的程序员们,都非常不像程序员。
比如她同桌,热爱泡吧。
如果周日加班,那周五晚上可以在三里屯喝酒通宵,喝穿周六一整天,然后周日清晨回住处洗个澡换完衣服,再若无其事去上班。
——是很牛逼的。
半小时后,温盏坐在公务车上,瘫倒。
耳朵里源源不断涌入黄斯愉的“抓手”“打法”“矩阵”“赋能”。
还在想。
黄斯愉也牛逼。
从公司总部到国会中心,半小时的路程,阳光铺满窗玻璃,仨姑娘春游似的叽叽喳喳。
温盏一动不动,一路上不参与话题。
旁边运营叫她:“小温姐,你要不要吃果冻?”
“我有点不舒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