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夺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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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凛眸底划过一丝不耐,利落抬手握住她的玉腕举过头顶压在车厢壁上。
明斟雪惊出了眼泪,两只玉足慌乱地不管不顾冲着帝王身前乱踢。
“你下流无耻卑鄙!我现在是霍川的新婚妻子,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在强占臣妻!”
独孤凛分出一只手,单手捉住她胡乱踢踏着的玉足并拢在一起,抬膝压下。
手脚皆被牢牢束缚,明斟雪动弹不得,气得娇躯颤栗,雪脯剧烈起伏。
“你和霍川算哪门子的夫妻?对拜礼都没成,天地都能为孤作证!”独孤凛咬牙切齿。
这话刺痛了明斟雪的心。
是啊,明明就差最后一拜了,偏偏在这最后关头,独孤凛提剑闯入,让她功亏一篑。
“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与他现下已经结为夫妻了,都是因为你!”酸涩的泪水滑落眼角,明斟雪满目怨恨,泣不成声。
独孤凛眼尾逐渐浮现偏执的猩红,凤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暗芒。
“是,是孤有意阻拦,你又能如何?即使你与那霍川成了礼,圆了房,孤也不会放过你。
臣妻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无论以何种身份身处何地,都只能是孤的人!”
“刺啦”一声,绸缎被撕裂开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车内响起。
明斟雪水眸中浸满了恐慌,她呜咽着拼命去挣扎,然而双方力量悬殊过大,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无异于给失了理智力道强劲的凶兽挠痒痒。
帝王屈膝压住她并紧的双腿,毫不留情扯开最外层的大红婚服,自脖颈撕裂,褪至腰部,大掌掐着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另一手利落剥去婚服扔在脚下,少女曲线曼妙的躯体一展无余。
除去那身刺目的婚服后,果然顺眼多了。
抬靴含恨碾了几下脚畔那堆名贵锦绣。
帝王将瑟缩着抽泣的少女打横抱起,平放在柔软的锦衾上。两臂撑于她身侧,俯身下压去凑近她。
少女身着雪白中衣,两膝紧并,腰身紧绷成弓,单薄的肩背如狂风中纤弱的小苗儿般,止不住颤抖着。
像只通体雪白的狸奴。
抽泣时低而婉转的声音也像,绵绵的缠着钩子,受用时能将人的魂魄夺了去。
可这样不乖顺的猫儿最是危险,会趁其不备伸出利爪对准人的命脉给予致命一击,发狠反咬你一口。
“别紧张,孤不碰你。”尽管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粗重,独孤凛仍勉力压制住腹下燃起的燥火。
他松开明斟雪的一双玉腕,抬手替她拨开额前凌乱的青丝,动作轻柔,解释道:“孤只是看不惯你嫁给别人时穿着的那身婚服。脱了就好了,你又不肯听话自己乖乖脱……哼!”
独孤凛骤然闷哼了声,脊背挺的僵直,肌肉紧绷。
急促地喘了几口,喉结一滚,他难以置信地往胸口望去,目光陡然剧颤。
沉重的视线缓慢下移,落在捅在胸膛的匕首上。
明斟雪一双纤细柔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几欲握不住刀柄,但她仍咬着牙坚持,两手握紧匕首发狠往深处一送。
独孤凛侧首喷出一口鲜血。
明斟雪顺势抵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将他自身前推开。
独孤凛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宽大的手掌哆嗦着,握住了那只匕首。
流畅的线条,精致的花纹,锋利的血刃,无一处他不熟悉,但用手去抚摸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这是他亲手打磨的送给明斟雪的生辰礼。
他亲手教会她,若欲危险可将匕首对准他人。
现在,这只由他亲自锻造雕琢而成的利刃,被明斟雪拿来对准了他自己。
多么可笑。
独孤凛捂住胸口,凤眸死死盯住明斟雪,骤然爆出一阵荒唐的大笑。
笑声震荡胸膛伤处,血肉撕裂的疼痛剧烈袭来,痛得他额上冷汗涔涔,独孤凛状若疯魔,依然不肯收敛笑声。
他背靠坐榻勉力支撑着,不住倒吸冷气。
“明斟雪,好,好,做得好。”
“拿孤给你的刀来杀孤。”
“明斟雪,你好狠的心!!!”
作者有话说:
下章不虐(求生欲爆棚)(老实巴交)
31 ? 疯狗 ◇
◎捉虫(二更)“孤给过你机会了。”◎
下颌紧绷成锋利的弧度; 独孤凛额角青筋暴起。
较之胸口处被匕首捅穿时,血肉撕裂产生的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感情遭到践踏与背叛时; □□与灵魂深处炸开的比钻心剜骨还要残忍数万倍的痛苦。
独孤凛的双眸如无底深渊; 透着深入骨髓的悲哀与绝望。
他将凄然悲凉的目光投向对面那个手上沾着他的鲜血的女子。
“明斟雪; 你当真如此心狠要杀了孤?”
帝王低沉的嗓音难自抑地颤抖着; 他一手攥住匕首,一手撑着坐榻艰难起身。
“孤,不相信。”
独孤凛死死盯住那个不断往角落里蜷缩身子的娇小身影。
他蓦地偏开头,自嘲般的冷笑了声; 倏的倾身扑至明斟雪面前,拽着她的手伸至胸口; 掰开五指逼她握住那只插入胸膛的匕首。
“孤不信你能狠得下心。”
“来!孤给你机会杀了孤!来!杀了孤!”
独孤凛双目赤红,握住明斟雪的手逼她将匕首深深按下,像一个癫狂失智的赌徒。
“来; 孤教你,往这处捅; 这里是孤的命脉!”
柔软无力的手被帝王强势按住,明斟雪感受到掌中的匕首已经尽根没入了独孤凛的胸膛,再无一寸薄刃裸l露在血肉之外。
全身微微颤抖着; 明斟雪心底倏然生出难以名状的恐惧。
并非是出于对独孤凛的怜悯; 而是出于对生命的畏惧,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手握利刃掌控一个人的生死的感觉。
面前这个睥睨众生的帝王执掌生杀予夺大权; 到头来竟将其性命安危系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之手。
帝王灼热的心头血顺着匕首蜿蜒而下; 流淌在明斟雪的指缝间。
“杀了孤!”他怒喝道。
明斟雪悚然一惊; 挣扎着想要松开手; 却被独孤凛的大掌牢牢按住手背; 不得挣脱。
“你松手,我不要这样……”
殷红的血液沿着雪肌流淌,钻入袖笼深处,烫得明斟雪心慌。
她清楚自己该如何泄愤,却缺乏杀人的胆量。
情急之下干脆利落一刀捅下去也就罢了,像独孤凛这般疯狂的杀l人方式,逼着她去一点一点剜开血肉,明斟雪只会觉得自己也深受折磨。
她迟疑了一瞬,这一幕被独孤凛看入眼中。
他觉得斟儿还是心软了,舍不得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独孤凛眸中堆积的厚重如山的绝望与不甘倏然间散去。
就这般轻易消散了。
他缓慢松开了明斟雪的手,不再逼迫她。
而后咬紧牙关,反手握住手柄猛地抽出匕首。
胸口瞬间被冒出的汩汩鲜血浸透,湿了一片。
独孤凛抬掌压住伤口,被剧痛折磨得惨白的面上露出一丝欣慰。
“明斟雪,孤给过你机会了。”
他伸指沾着心头血,颤抖着手将鲜血仔仔细细涂在明斟雪的唇上。
腥甜的气息自唇间化开,明斟雪下意识想躲,双脚却如灌了铅一般抬不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躲开他。
“行刺天子,当诛九族。陛下会杀了我么?”沉默良久,她问出了这句话。
独孤凛挑起她的下颌,与她四目相对,低哑的声线微微颤抖,他反问道:“你呢,你觉得孤会杀了你么?”
帝王眸中如薄冰般易碎的期冀全然暴露在明斟雪的视线里。
一触即碎的脆弱。
她目光躲闪,垂下眼睫闷声道:“臣女不知。”
“真的不知晓么,还是小姐仍在自欺欺人?”独孤凛不甘心地追问着她。
明斟雪将唇瓣咬得泛白,闷着头默不作声。
独孤凛阖上眼眸,神情痛苦。
余下路途中,两人相对无言,车厢内沉重的氛围令人气息窒涩。
马车在御殿前停驻,大监孙进忠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陛下,老奴在。”
明斟雪默默退到一侧,为独孤凛让开一条路。
她安安静静缩回角落里坐着,不料独孤凛竟用空出的那只手穿过她的指缝,十指交叠牵着她一同走下马车。
外头候着的一众宫人见状吃了一惊,登时将头埋的低低的,不敢直视。
明斟雪抬起眼眸,望着这座阔别已久的宫城,思绪万千。
兜兜转转两世,她还是回到了这座最不愿面对的禁庭之中。
“臣女触怒龙颜,又行刺天子险些要了您的性命,陛下会将我关去何处受罚?”
明斟雪垂着头,不安地绞着手指。
独孤凛皱眉,拽起她的手。
“好好的一双手,再掐便不成样子了,”他低声叹了句,“这些小动作还是改不了,两辈子了竟还……”
蓦地不再继续说下去。
独孤凛抬眸不着痕迹扫了明斟雪一眼,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明斟雪面上装作不曾听见他话中错处的模样,心底却隐隐生疼。
“陛下不先处理了伤口么?”她适时转移了话头。
“不急,你坐到孤身边来。”独孤凛拍了拍龙椅。
明斟雪有些不情愿。
实在是因着前世这座龙椅留给了她太多不好的回忆,见之便忍不住脸红心跳,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荒唐羞耻的场面。
“臣女不敢,站着便好。”
独孤凛也不再催促她,只是自水中取出一块浸泡好的血玉,擦拭干净后放到明斟雪掌心。
他自匣子中取出一缕红绳,骨节分明的长指灵活编织着红绳,熟练地仿佛无数次重复过这样的手法。
明斟雪看在眼中,心下生疑。
在她印象中,前世的独孤凛从不会更不屑于碰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为何如今手法操纵得这般灵活?
很快她便看出了端倪。
独孤凛在学着她前世编织平安锁的手法,编织这段红绳。
步骤完全一致,甚至比她还要熟练。
他是何时学会的?前世明斟雪可从没教过他。
明斟雪只当着独孤凛的编织过一次,也只送过他一次平安锁。
“陛下坐拥万里江山,臣妾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稀奇的生辰礼能入得了陛下的眼,不如臣妾亲手为陛下编织一副平安锁系于腕间,可保平安,寓意福寿绵长。”
明斟雪耗费一日光阴极尽巧思为独孤凛编织出生辰礼,送至帝王面前时,却被浇了一盆冷水。
帝王将那平安锁置于眼前略一端详,便不咸不淡地低嘲了声:“皇后的手艺不过尔尔。”
一整日的心血落得个充斥嘲讽的评价,明斟雪心底“腾”的窜出一团火,面上却仍要勉力维持着谦和平静的笑容。
“陛下教训的是,臣妾手艺不精,污了陛下的眼了。既如此,陛下便将此物归还给臣妾自行处置了罢。”
谁巴巴的求着你收下?宁愿拿回去栓在狗脖子上都不想给你用。
明斟雪在帝王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
“归还于皇后?”帝王的剑眉微不可察一皱,摊开的五指顿时紧紧收拢。
“既是送给孤的生辰礼,哪有归还的道理?”
明斟雪咬着牙,笑着称道:“是,陛下所言极是。”
心下却对帝王分外鄙夷。
嫌弃手艺粗劣的是你,舍不得撒手归还的也是你……
这人成日里两幅面孔左右横跳,真的不累么?
“小姐在想什么?”
独孤凛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明斟雪一个激灵,自前世记忆中回过神儿来。
“没,没什么。”她仓促掩饰着。
独孤凛勾唇淡淡一笑,将那块血玉笼在红绳间,系在明斟雪腕上。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明斟雪急忙抽回手。
独孤凛一把攥住她的手,坚持为她系上平安锁。
“收下它。”
他凝望着明斟雪,眸色温柔,虔诚中带有一丝祈求。
“不要将它摘下,让她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好么。”
腕间悬着的血玉一触到明斟雪的肌肤,便有一道细微的金光自血雾间沿着脉络弥漫延伸开,如同盘虬错节的树根一般,在血玉上浮现出一道玄妙的古图腾。
明斟雪只顾着挣扎,并未注意到血玉间迸发萌生出的异象。
“我不想带着它。”
明斟雪不愿接受独孤凛给的任何东西,她解开腕间红绳,想要将平安锁取下。
“小姐,”独孤凛蓦地抬手按住了她的动作,长叹了口气,放下帝王身份好声好气诱哄着她,敛起锋芒,眉目极尽温柔。
“收下这平安锁,孤是你的,孤的江山也是你的。”
“听孤一言,好么?”
“人贵有自知之明,臣女资质平庸,无才无德,担不起陛下这般厚爱。”明斟雪拒绝的很干脆。
“陛下的江山臣女不敢要,陛下龙章凤姿,臣女更是不敢高攀。”
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被心头血浸透了的玉石,独孤凛掀起眼眸,漫不经心一笑:
“是么?”
眼睫一扫,独孤凛单手支颐额角,眼神慵懒而玩味。
“小姐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想。”
32 ? 疗伤 ◇
◎多情反被无情恼◎
明斟雪最受不了独孤凛用这种眼神看她。
敛起戾气的眸子清亮若水; 目光轻颤着直勾勾缠着你,软得能将人心融化,一张清冷禁欲的脸罕见地裂出几分只在你面前才会出现的可怜与凄楚。
谁能拒绝执掌生死、杀伐果决的帝王褪去坚不可摧的外壳; 在人后将自己全部的柔软一心一意只交给一个人?
明斟雪有过一瞬失神; 但也只是一瞬。
理智很快战胜了她那不合时宜的心软。
从前独孤凛便是用这副面孔哄的明斟雪信了他的鬼话; 引狼入室将狗皇帝领回了家。
若是她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 明斟雪或许会出于同情被他这副面孔所蒙蔽。
可当她带着两世的记忆直面独孤凛的所作所为时,明斟雪只会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狗皇帝企图以美色迷惑她。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恢复记忆的自己绝不会色令智昏。
明斟雪垂下眼睫,以不敢直视龙颜为借口,避开他的目光。
唯恐独孤凛因着一个小小的平安锁; 纠缠着她不肯放过,明斟雪胡乱搪塞几句; 假意领情。
回去就给扔喽。
“若无别的事,陛下便放臣女回府罢,一门喜庆的婚事闹出这番波折; 父亲见不到臣女,现下定是心急如焚。”
明斟雪心里清楚; 独孤凛既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到这一步,必然不会就此收手。
但她仍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目光隐隐透出期待,对上帝王那双倏然冷下去的眼眸。
“孤不会放你离开。”
独孤凛盯着她细腕上悬着的那块血玉; 懒散的语调间透出几分狠意; 吸满墨汁的狼毫落笔时骤然浸透明黄绢帛。
他搁下玉笔,大掌扣在她腰后用了点力; 将人往身前一勾。
“看看孤写了什么。”
明斟雪被他按在怀中; 动也动不得; 不得已顺着他的意思视线一落; 去辨别那道丝帛上的旨意。
“咨明氏; 乃右相明柏山之女也。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今册立尔为皇后……”
明斟雪猛地推开帝王:“这不成,臣女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为什么不愿意,”独孤凛凤眸微眯,静静打量着她仓惶的神色。
“让你做皇后,你不开心么?”
他抬指勾起明斟雪的下颌,眸中依旧含着温存的笑意,神色却已然冷了下来。
“孤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孤本欲定个良辰吉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