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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帝台夺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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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眼神皆有躲闪,僵持不下。
  几息过后,耳畔传来类似鸟雀唧啾的声响,执笔太监这才如常“嗯”了声,笔尖一勾,抬脚离去。
  凝固僵硬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明斟雪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堪堪逃过一劫,心脏仍不安地剧烈跳动。
  按名册清点人口事毕,领头太监一挥浮尘,嗓音尖细绵长唱道:“各位随咱家来,出宫——”
  一行人排成队紧跟在宦官身后,即将还家的宫人们难掩欣喜,风中夹杂着窸窣的嬉笑声。
  明斟雪心下亦生出几分按耐不住的雀跃,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乌云滚滚,天色阴沉,风雨欲来。
  明斟雪走得匆忙,不曾注意到四下里潜伏着的危机。
  屋檐顶,回廊下,枯枝败叶丛中……
  短小的袖箭淬着剧毒,软剑雪亮的锋刃已然出鞘——
  箭矢所向,下一瞬便可血溅当场。
  *
  正殿中,大总管孙进忠领着一帮宫人里里外外跪了个遍。
  本该在大朝会上接受百官朝拜的独孤凛却破例出现在此。
  “启禀陛下,娘娘现下已出了内廷。”
  孙进忠额上豆大的冷汗直冒,心里不住暗呼“祖宗”。
  皇后娘娘真是位活祖宗!连天家的恩宠也不稀罕,折腾个什么劲呢?
  孙进忠想不明白,宫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皇后,娘娘她偏还一心想往外逃。
  这不是在打皇帝耳光么!
  独孤凛负手而立,神色不明。
  “陛下,影卫来报,世家的死士已潜入宫中,埋伏在内廷至城池一带,随时准备劫杀……劫杀皇后。”
  影卫头领藏风跪于下首,声音越说越低。
  四下寂静。
  孙进忠闻言猛然抬起头,膝行了几步靠近御前,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开了口:
  “陛下不可啊,皇后娘娘虽有愧天恩,却也罪不至……”
  “罪不至什么!”
  独孤凛不待孙进忠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她一心想逃离孤身边,孤给她机会便是。也让她自己看看清楚,没了孤的庇护,她明斟雪什么也不是!”
  “世族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后的位置,处心积虑挤破脑袋想往宫里塞人。她倒好,悍然对凤位不屑一顾!”
  “明家现下成了众矢之的,明斟雪私自出逃已然走漏了行踪,纵是孤不追究,世家也绝不会留她活口。”
  “孤倒要看看,明斟雪的命有多硬,能躲得了宫外虎狼的明枪暗箭。”
  左右明斟雪现下的身份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没了便没了,少了她一人又能怎样。
  后位空悬,世家自会主动献上品貌出众的名门嫡女入宫。
  坤宁宫会迎来新的主人,后宫会被更多的妙龄女子的欢笑声填满。
  她们听话温顺,温柔小意。
  不似明斟雪那般不知好歹,将他给的恩宠踩在脚下,对后位带来的尊荣不屑一顾。
  好像被他挂念着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
  挂念?
  脑海中莫名冒出这个念头,独孤凛有一瞬的失神。
  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孙进忠。”
  “老奴在。”孙进忠将头伏的极低,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龙颜会掉了脑袋。
  “她如今……快到了承月门了么?”
  承月门是离开内廷后的最后一道门,从此门而出,宫人便算得上是彻底离开皇城,恢复自由身了。
  孙进忠稍一思量,便知“她”一字所指何人,当即应了声:“回陛下,娘娘约莫还有一刻钟便可至承月门。”
  心下几番犹豫,孙进忠一双手缩在袖兜里打着哆嗦,还是忍不住补了句:
  “陛下,两队死士就埋伏在承月门前……”
  “她甘愿送死,孤便成全她,孤有何错!”
  帝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对红玛瑙耳坠,似是不甚在意,可孙进忠心眼儿活,听出了其中压抑着的冰冷怒气。
  掺杂着几分不甘心。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孙进忠当即狠命甩了自己几个巴掌,暗恼自个多嘴。
  “够了!”
  帝王威严的呵斥声骤然惊彻大殿。
  目光自下首乌泱泱跪着的一片扫过,独孤凛疲惫地合上眼眸,神情冷淡:
  “再有敢为皇后求情者,拖出去,杖五十。”
  孙进忠猛地一个激灵,牙齿抖得咯咯作响,再不敢多言。
  红玛瑙耳坠平静地躺在掌心。
  像是昨夜她情l动时的两滴泪,缀在潮。红的脸颊上。
  独孤凛喉结一紧,只觉得坠子在他掌心发烫。
  心下隐隐有些烦躁。
  是啊,不过是个不识好歹的女子而已。
  他有甚么好惦念的呢?
  由她去。
  世家的手段独孤凛再清楚不过,预备刺杀明斟雪的死士训练精良,出手狠辣果决。
  不出两刻,中宫皇后遇袭身亡的消息便会传遍盛京。
  届时只需吩咐人预备着去给明斟雪收尸便可。
  一个卑若蝼蚁的女子,无需在意。
  无需在意。
  独孤凛令人焚香烹茶,让乐班将新排练的曲子献上来。
  歌姬抱琴盈盈一礼,落座后玉指轻拨,悦耳的琴音便自指尖流出,技艺精湛,如鸣珮环。
  乐声绕梁,香雾袅袅,众人一时忘却了方才的变故,逐渐松懈下来。
  独孤凛眉心却越皱越紧。
  韵味悠长的琴声没能让他放松下来,反而心绪越发紊乱。
  乱,乱,乱……
  像是被人拿着犍稚,敲木鱼似的一下一下敲击着心口。
  阖宫上下沉醉之际,帝王突然起身挥袖将案上奏折尽数扫落,厉声怒斥道:
  “聒噪!”
  乐声骤然崩止,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饶。
  “陛下息怒。”
  “陛下饶命啊……”
  琴声婉转,颇有些水韵江南的清雅意味,哪里聒噪了?
  躁动难安的,分明是他的那颗心。
  独孤凛脸色阴沉,心底没由来地升腾起一阵烦躁。
  “孙进忠,将那副琴呈上来。”
  被点到的大监心脏突突直跳,他忙应了声,双手托着琴跪呈。
  独孤凛抬手拨弄了几根弦。
  凿凿兵戈之声自颤动的琴弦间泄出。
  独孤凛摩挲着指腹。
  轻颤不止的琴弦令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张姣好面容。
  雨后桃花一般,嫣红的樱唇浸润着他的水泽,小口小口急促呼息着。
  独孤凛操着奏琴时的指法,轻轻一拨,她便会颤得比琴弦还要厉害。
  又想起了她……
  眸底倏的聚起冷意,独孤凛面上沉得骇人,十指越发急躁、用力。
  原本奏出婉转曲调的一把琴霎时成了杀。人利器,兵戈声排山倒海袭来,催逼得人呼吸艰难。
  万马嘶鸣,刀光剑影。
  锋利的琴音带着铁甲剑刃上的锐寒,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铮——!
  弦断了!
  大殿陷入一片死寂,众人尤自沉浸在刀光剑影里,惊诧于眼前惊变,一时忘了呼吸。
  “藏风!”独孤凛抄起琴狠命掷下玉阶。
  暗卫头领藏风应声。
  独孤凛侧目瞥了眼那支香。
  一刻钟将至,明斟雪快到承月门了。
  世家的死士只怕早已按捺不住,急欲下手了罢!
  独孤凛眸底翻涌着种种激烈的情绪,许久后,他轻笑了声,语气冰冷:
  “藏风,将宫内宫外埋伏的死士绑过来。”
  他擦拭着指尖被琴弦划破而渗出的血渍,顿了顿,漫不经心补充道:
  “留活口。”
  绑过来,留活口。
  藏风闻得圣令瞳孔骤缩。
  他是独孤凛一手培养起来的,对帝王的手段再清楚不过。
  再倔再强的人,只要落到了独孤凛的手里,活着只会比死了更可怜。
  生不如死的折磨,无人扛得住。
  当年血洗重午门一事,不就是个例子么?
  三年了,陛下已经许久不曾破过例了。
  如今这是,为了娘娘?

3  ? 插翅难逃
  ◎“斟儿想逃去何处,又能逃去何处?”◎
  沉闷的空气中弥散开几缕血腥气。
  明斟雪脚步一顿。
  周遭平静无波,她的后背却隐隐发凉。
  似是被暗中藏匿的凶兽盯住了一般。
  明斟雪心里莫名发怵,不敢多做停留,只是随着宫人一昧往前走。
  她不曾留心御道两旁的花丛。
  殷殷血液将泥土洇出一片片深色痕迹,不多时便渗透至花枝根部。
  秋冬时节半衰的草木被鲜血滋养得极好,饱餐一顿后回光返照似的开得格外妖冶。
  走出几里地后,因着走远了的缘故,那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散去了。
  明斟雪心下生疑,皇城规矩多,纵使宫人犯了错,宫中也断无就地杖杀的条例。多半会被拖去慎刑司处置,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御道上大开杀戒?
  除了那个人。
  他是九五之尊。
  “把人给孤带上来。”
  独孤凛撩起眼皮,平静地看着数十名死士没了骨头一般,软塌塌的被架着双臂拖到玉阶下,摆成跪拜的模样。
  的确没了骨头,也不成个人样。
  敛眸转动着指骨上的墨玉戒,独孤凛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帝王不疾不徐走至面前停住,死士头领艰难抬起仅剩的颈骨,视线甫一抬至绣有金丝龙纹的袍裾处,蓦地两耳嗡嗡——
  独孤凛抬脚猛地狠踹到他心窝处,直踹的瘫软的身体晃成虚影飞出去,“砰”的砸到柱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死士呕出一大口黑血,近乎没了生息。
  独孤凛依旧不肯放过他,几步逼至跟前,玄靴发狠地碾过那人的指骨,一脚踩住他的脑袋按在地上碾压——
  “你就是用这只手,拿刀对着皇后?”
  脚下仍未卸力,死士头领被踩得闷声吃痛,烙铁烫坏的嗓子眼里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嘶鸣。
  “死士一生杀人无数,而今诸般手段用在你自己身上,滋味如何?”
  独孤凛神色阴冷,眉宇间尽是厌恶,怒喝道:
  “你有几颗脑袋,敢动孤的皇后!”
  独孤凛抬了抬手,藏风立即颔首递上一把腰刀。
  刃上薄而利,刀身寒光冷峻。
  是把杀人利器。
  初绽的桃瓣一般娇柔的人,触一下花瓣便瑟缩不止。白皙的皮肤用唇轻轻一烫会留下痕迹,动作稍重些便禁不住咬紧。
  胆子也小,雷声稍大点便会害怕地捂住耳朵。
  一想到这把刀再迟些便会沾上明斟雪的血,独孤凛怒火更炽,握住腰刀反手便朝那人捅去。
  世家那帮老东西哪来的胆子,怎么敢伤她!怎么敢用这种利器去伤她!
  独孤凛怒不可遏,暴虐渐起,手下力道更重了几分,旋着那人的伤口猛地将刀抽出。
  刀下之人爆出杀猪般的嚎叫,生不如死。
  独孤凛扔了刀,接过帕子悠悠自得地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眸底波澜尽退,平静得似是方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沾着污血的帕子被扔到下首那人的脸上。
  “藏风,拖下去继续用刑。”
  独孤凛语气冷冷,抛下一句便走,恍若未闻得身后此起彼伏的嘶哑悲鸣声。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宫墙落在墙外的红枫上。
  树顶的一片叶在劲风中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如她一般,无助地抓住他的背,随他沉浮。
  独孤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清楚察觉到自己失控了。
  比如昨夜的放纵,再比如今日的杀虐。
  独孤凛知道明斟雪想逃,昨夜一腔怒火驾临坤宁宫本是想当面质问她。
  却不想被明斟雪拒之门外。
  独孤凛笑了,笑得一众宫人汗毛倒竖乌泱泱跪了一片。
  很好,很好。
  那个软弱怯懦,受不得一点惊吓,听着雷声便会瑟缩在锦衾里将自己裹成个白玉团子的娇娇儿,竟也会骗他了。
  死不足惜。
  却也出乎预料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某种异样邪念。
  放她走么?任由她就此离开?
  独孤凛眸色沉了沉,半晌,冷声道:
  “摆驾承月门。”
  *
  承月门前,秋日里的草木香充盈鼻息。
  然而走得远了,那股血腥气竟去而复返,越来越浓,一行宫人皆嗅到这不寻常的气息,不安地窃窃私语着。
  天际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明斟雪下意识想躲,她想抓住邓嬷嬷的手寻个安慰,一伸手却抓了个空。
  是了,而今邓嬷嬷带着心腹宫女替她探路,就候在承月门外预备着接应她。
  眼看一场暴雨将至,领头太监示意众人先往檐下去避雨,待到这阵雨停了再出宫。
  周围宫人彼此相熟便聚在一处说笑,明斟雪被雷声扰的害怕,又担心被人认出了身份,遂将包袱紧紧抱着怀里,独自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待着。
  说不清缘由,心下始终惴惴不安。
  阵雨来得急,走得快。
  一行人收拾了行囊再度上路。
  御道上积聚的雨水追着绣履跟儿蹦哒,甩了鞋面几滴泥点子。
  “想着今儿回家,特地做了双新鞋给阿娘看看呢。谁成想老天不给脸面,顶顶干净的新鞋面被弄脏了。”
  身侧的宫女低头盯着鞋面忍不住抱怨,明斟雪的视线随之一落,忽的钉在了她的绣履旁。
  水洼里静静躺着一枚碧玉坠子,被泥水掩着不甚引人注意。
  可明斟雪对此再熟悉不过,这是她今早亲自交于邓嬷嬷的,本是一对,因何落了一只在这处?
  她心不在焉,正出神想着,忽见身旁宫女纷纷拿袖子捂住口鼻,更有几人蹲下身来作势要干呕。
  明斟雪回过神,鼻息间倏的窜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喉咙,刺激的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忙伸袖掩住口鼻,努力平复胃里的不适感。
  领头太监却恍若未曾嗅到异味似的,只一昧催促着宫人往前走。
  宫人里开始骚动。
  明斟雪心跳得越发快,一路走来遇见的稀奇事实在太多。她告诉自己,再走上片刻便能逃脱这座囚笼了。
  只略一想着,脚步便不自觉地开始加快,步履轻松得很。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砰!”
  走在前头的宫人蓦地刹住了脚,明斟雪一个不留神,撞上了她。
  “对不住,对不住……”明斟雪满怀歉意,连声道着。
  那宫女却并未转身来同她言语,只是呆愣愣的背对着明斟雪。
  明斟雪觉得这人甚是奇怪,身子霎时间绷的同石像一般僵硬。
  她正想关切宫女是否身子不适,那人突然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血!血!!好多血!!”
  “你不要命了!敢在宫里大声喧哗!”
  “姐姐救我,姐姐,我不想死……”
  走在前头的宫人乱作一团,跑的跑,散的散。
  面前一空,明斟雪茫然。
  这时冰凉粘腻的触感游蛇般窜入足底,爬上脚背。
  自绣履尖飞快漫开,湿答答的浸湿了鞋袜,一片冰冷。
  这种感觉勾起了她记忆深处的恐惧。
  面前巍峨的宫门逐渐淡去,明斟雪眼前浮现出那座睥睨天下,象征无上皇权的金殿。
  玄衣青年强势地握住老皇的手,逼他执笔沾着梁宇间悬着的一具具皮囊滴落的血,在明黄绫锦上一笔一划亲手书写传位遗诏。
  号令群雄、威震八方的九五之尊这时沦为青年手中的提线傀儡,往昔威风全然不在,被桎梏着违心写下一笔又一笔,却无能为力,只会老泪横流。
  独孤凛搁下笔,颇为满意地欣赏着这份写有他名字的传位血诏。
  出人意料,下一瞬他却捻起那封足以让他名正言顺继位的圣旨,轻飘飘地一抛,任由火舌吞噬掉那份虚伪的名正言顺。
  他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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