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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帝台夺娇-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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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铳州地动之势不小,为何灾情并不严重?似是……大家早已做好了充足准备一般。”明斟雪疑惑。
  “令爱说到点子上了。”老宦官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
  “打从新帝登基伊始,便降旨让铳州城加固房屋建筑,先紧着民居与要紧处所来。朝廷拨款,新屯了几座仓的粮食,加上原有的,足够支撑铳州度过这一劫了……”
  难怪独孤凛一路上还有闲心捉弄她,原是万事俱备,早早做足了赈灾的举措。
  新帝登基伊始?
  那段时间明斟雪因着抢婚以及行刺诸事,在宫中正同帝王闹得不可开交。
  也难为独孤凛带伤坐镇朝堂之上,为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缜密思忖应对之策。下了朝回去还要操心宫里那位寻死觅活折腾着的小祖宗。
  “难得啊,大徵总算迎了一位有作为的皇帝。”明相心下复杂喜忧参半,重重长叹了声。
  老宦官颔首一笑:“是了,先帝委实不算个好东西,留下的子嗣里却罕见的出了几个好苗子。”
  “新帝心术手段皆为上乘,难得的是他真的将江山与子民放在了心里。这十皇子虽是个富贵闲人,但贵在秉性至良至纯。”
  明相撩起眼皮,望了他一眼:“魏监一手养成的大皇子也不错。”
  大皇子?那个失踪多年生死不明的大皇子!
  明斟雪心里陡然一惊,将目光再度落在面前这位身形佝偻的老宦官身上。
  老宦官笑着摇摇头,自嘲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他认了咱家做义父,咱家一介阉人,养出来的小子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话听着像随口说出的自嘲与奚落,明斟雪却觉得老宦官意有所指。
  “大皇子命途多舛,陛下当年不过是一时兴起幸了位宫婢,生父不疼,生母低微,殿下自出生那刻起便没得选了。”明相叹道。
  “若真要论命途多舛,还得是当今陛下。大皇子再不济,好歹还有咱家陪了这么多年,新帝那可是孤身一人自血海炼狱里杀出一条生路来的。”
  老宦官混沌的瞳仁中噙着模糊的笑,长嗟了声。
  “咱家从前便对大殿下说过,若换作任何一位皇子上位,都不足以构成威胁。”话音一顿,老宦官呷了口茶水。
  “唯独新帝不成,无解死局中强杀出一线生天的人,最为惜命,也最看重握在手中的权柄,容不得旁人觊觎。”
  “可孩子大了,咱家管不住他了。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便随他去罢。”
  明斟雪在父亲身侧竭力淡化自己的存在,她听着老宦官的话,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压着似的,喘不过来气。
  大皇子仍存活于世,并在暗中筹谋着篡夺帝位。
  那么父亲呢?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父亲都与这位抚养大皇子的魏监交情过深,他是否已不声不响站队了大皇子?
  她不由想起前世明氏被抄家的罪名——兄长叛国通敌,相府意图谋反。
  或许也是受到了大皇子的牵连。
  独孤凛那般专横阴狠的秉性,绝不会容忍任何不忠于他的人出现在眼皮底下。
  谋逆之事一旦被揭发,依着帝王的手段必然要斩草除根,血洗逆党。
  明相为人忠直,饶是先皇庸碌无能,明相也从未动过这等改立新君的念头。
  两世密切关注大皇子的动向,不过都是为了将女儿自深宫禁苑里解救出来罢了。
  追根究底,致使明氏倾覆的原因离不开明斟雪。
  前些时日单单整治左相一党根本无法避免明氏走上前世的悲惨结局。
  左相党羽捏造事实构陷相府仅仅是一条导火索。摧毁明氏的真正缘由深藏背后,仍未被挖掘出来。
  一想到这层,明斟雪面色煞白如纸,全身血液骤然凝滞。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备上两匹草席,大殿下一匹,咱家一匹。”老宦官不紧不慢说道,神态从容自得,浑然不像在讨论生死大事。
  眼皮子懒懒阖上,老宦官闭目眼神,嘴里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
  “王探母毕,赐宴臣民,嫪醉……”(1)
  明斟雪心事重重,纠结着该如何开口同父亲道明明氏的走向。
  老宦官唱了一小段过足了戏瘾,撩起眼皮子打量着明相父女二人,将眼眯成一条细缝微微笑起来。
  “承蒙明相不嫌弃咱家的身份,同咱家来往多年。明相尽管放心,大皇子脾性邪是邪了些,但他好歹唤咱家一声‘义父’,咱家的话,他还是听的。”
  他坐起身来,道:“只要咱家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那孩子闹到明相面前丢人。”
  这话说的客气,只要魏监还在,便不会因着他与明相这层关系,使得大皇子有机可乘将明氏拉下水。
  可若魏监不在了呢?
  明斟雪估算着时间,明氏是在新帝登基的第三年突然被抄家灭府的。
  还有两年。
  魏监年事已高,难说还能活多久。他若不在了,那大皇子会不会……
  明斟雪捂住扑通扑通不安跳动的心脏,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晚辈斗胆,您虽能挡得住殿下一时,日久天长的,倘若以后……”
  点到为止,明斟雪不再继续往下说。
  “斟儿,不可无礼。”明相低声提醒了句。
  “无妨无妨,明相何必如此苛责。”魏监放声大笑两声,很是洒脱。
  他认真地打量着明斟雪,手指点了点,笑着道:“令爱心思缜密灵巧,模样也讨人喜欢。明姑娘,你一岁生辰时,咱家亲自登明府给你送过生辰礼,那时便见过一面,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明姑娘说的不错,再往后的事,咱家是管不了喽。”
  明斟雪心中蓦地一紧。
  无论明氏倾覆的最终缘由是否与大皇子有关,魏监与明相的这层关系始终是个莫大的隐患。
  “明姑娘。”
  这一声将明斟雪自思虑中唤回,她抬眸望向魏监,见那老人神色和蔼。
  “方才还提到呢,咱家送了明姑娘一回生辰礼。咱家与你父亲交情匪浅,故而,想再送一回,补上心意。”
  魏监两手比划着给明相父女看:“咱家早些年得了这么大一颗稀世罕见的猫眼儿绿石头,别说盛京城数一数二的宝贝行当了,便是宫里也不多见,如今,便送给明姑娘了。”
  “前辈的心意晚辈心领了,听前辈的描述,这应是件顶顶好的玉石,晚辈不敢收下。”明斟雪忙推拒道。
  “欸,”魏监眉头一皱,意味深长。“这石头可不是用来作装饰用的,收着罢。”
  明斟雪方想再婉拒,明相忽然拉住了她。
  “斟儿,魏公公送你的并非仅仅是一块稀罕物,更是一道保命符。”
  “啊?”明斟雪不解其意。
  “大殿下将魏公公视为亲父奉养,魏公公算是赠了你一件信物,若真到了那般地步,至少大殿下碍于情面不会动你。”
  “父亲。”明斟雪参透其中深意,紧紧攥住明相的衣角,“若真到了那一日,女儿绝不会苟活于世。”
  “傻孩子,这怎么能成呢。”明相怜爱地盯着女儿,神色凝重,“父亲母亲终究不能陪伴你一辈子,余下的路途,你总得学会自己走。”
  “从前想着,若能为觅得良婿代我与你娘亲照顾好你,为父便能安稳闭上眼了。可世事难料,新帝非你不可,你又对他无意,那为父只能竭尽全力为你博上一博了。”
  “成王败寇,为父无话可说。”
  “父亲……”明斟雪红了眼眶,“女儿错了,从前是女儿太过天真了。此事太过危险,您何必为了我一人堵上整个明氏,我想要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傻孩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明相看着爱女落泪,忍不住心疼,“事已至此,不如寄希望于大殿下能成事。”
  “成或不成,那孩子看在咱家薄面上,都会护着明姑娘清清白白置身事外的,便是陛下要追责,也算不到明姑娘身上。”魏监补充说道。
  “魏公公一片心意,你且收下罢。”明相劝道。
  明斟雪无奈,走至魏监面前,道:“谢公公庇护。”
  魏监伸出拳头,一摊开手掌,掌心竟空无一物。
  “公公这是何意?”明斟雪猜不明白。
  魏监笑了笑,朝皇宫所在方向遥遥一望,道:“这猫眼儿石已送出去了,很快,便会交到姑娘手中了。”
  明斟雪听得云里雾里,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到了帝王的旌旗在风中鼓得烈烈作响。
  城楼高台之上,藏风步履极快越过旌旗赶至帝王面前,抱拳一礼,交待截获的一应情报。
  独孤凛长身而立,背对着藏风看不出情绪。
  良久,他突然开口道了一句与情报毫无关联的话。
  “藏风,孤养了只不听话的雀儿,她想逃出金笼外,孤便放她离开,知道原因么?”
  藏风摸不着头脑,试探着猜了句:“陛下想还她自由?”
  “不,”阴恻恻的声音自薄唇间吐出,独孤凛摩挲着墨玉扳指,眼神阴鸷得骇人:“孤想让她明白,囚笼之外是由孤掌控的更大的囚笼,她永远都逃不掉,永远不可能。”
  他是天生的坏种,骨子里刻着偏执得近乎癫狂的占有欲。
  她逢场作戏时在他面前掉的那点儿泪,装出来的乖巧模样,他都一清二楚,横竖是在他的股掌之内折腾。
  愿意哄着她陪她逢场作戏罢了。
  闹也得有个分寸,
  真要是越界了,独孤凛随时可用强制手段将她捉回去重新锁回笼中。
  这人怎么就学不乖呢……
  ***
  明斟雪见过父亲之后,便去找唐香君一同为百姓施粥布善。
  施粥的间隙,她瞥见街巷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沙弥,小孩子争不过大人,缩在角落里怪可怜的。
  明斟雪唤来侍女吩咐了声,自己盛了一碗热粥走过去寻他。
  “小师傅,来,这碗给你。”
  明斟雪蹲下身子与小沙弥视线相齐,这才将粥碗捧至他手中。
  小沙弥手脏噗噗的,接过粥碗时无意间碰到明斟雪柔软白净的一双手,羞愧地连连道歉。
  “无事的,小师傅不必介怀。”明斟雪笑了笑,起身便要回去。
  小沙弥这时抬起眼望向她致谢,话到了嘴边,突然道了句:
  “这位女施主,你似乎……似乎已经不在人世了。”
  明斟雪甫一迈出的脚步登时顿住了,面上笑容冷了下来。
  “你…你这小沙弥怎的胡说八道!我家姑娘好心好意给你送粥,你怎的还咒人呢!”流萤气得当即便冲过来要和他理论。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我说的是真的。”
  小沙弥年纪还小,小孩子脾气直言直语,也不懂得顾忌。
  “流萤,”明斟雪拦住她,“又没什么大事,你怎的又起了脾气?我瞧着阿姊那边忙得腾不出来人手了,你快去帮着操持,我先躲个懒,回去歇息片刻。”
  她轻推着流萤,催促她回到唐香君那边帮衬。
  直至亲眼看着流萤走远了,这才放下心,重新回到小沙弥面前。
  “小师傅,借一步说话,请随我来。”
  小沙弥这时反倒面露犹豫了。
  他犹豫着,磕磕绊绊道:“其实,我…我有些害怕你……”
  “为什么怕我?”明斟雪苦笑了一下,柔声问道,“在小师傅的眼里,我是怎样一副模样?”
  小沙弥挠挠头:“是一缕美若天仙的……”
  他张望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音对明斟雪小声说道:“是美若天仙的一缕魂。”
  只是飘渺若云烟,拂之则散的一缕魂啊……
  明斟雪一颗心顿时坠入了冰窟里。

58  ? 代价 ◇
  ◎是他◎
  眼眶微微发酸; 泪水不争气地一股脑涌了出来。
  明斟雪吸吸鼻子,看着眼神澄澈单纯的小沙弥,勉强平复心尖的酸涩。
  “小师傅来自何处; 如何看得出我与常人不同?”
  小沙弥捧着粥碗; 舔舔嘴角的米粒; 道:“我乃普华寺净禅法师座下弟子; 化斋途径铳州,不巧赶上了这阵地动,逃荒时被人流自师傅身边冲散了。”
  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说不清缘由,我从小便能看见些常人看不见的事或物; 爹娘试了许多法子都治不好,后来经师傅点化便皈依了佛门。”
  明斟雪点点头; 声音很低:“小师傅说的不错,我的确已非尘世中人了。本以为重获了新生,而今看来; 不过在经历一场转瞬即逝的空梦。”
  她算个什么?现下这副模样连个有血有肉的人都算不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单凭一缕魂存活于世间罢了。
  “小师傅且用粥罢,我这副模样会吓到你,故而不再多加叨扰了; 还望小师傅替我保守秘密; 不要向旁人提及此事,多谢。”明斟雪抿紧唇; 站起身来。
  “女施主; ”小沙弥见她神情落寞; 隐约意识到方才的话对这位好心接济自己的姑娘造成了伤害; 想了想安慰她道:
  “女施主莫要伤心了; 方才是我一时口快。即便女施主现下看来只是一缕魂,也是如仙女一般美得动人的魂魄,一点儿都不可怕的。况且善缘结善果,女施主心地善良,我相信您一定会得到福报的。”
  小沙弥盯着明斟雪的眼睛,目光坚定:“真的,一点都不可怕,真的不可怕的。”
  明斟雪笑了,笑得很无奈。
  面前这位小沙弥根本不知她的心事,单以为明斟雪被他方才那一句“害怕”戳中了伤心处,忙急着解释劝慰。
  明斟雪在乎的哪里是这个,她担心的是如今仅凭游魂的状态存活于世,自己还能撑多久。
  只是轻飘飘的一缕魂啊,虚弱至极。说不准哪一天月落日升之际,她还没来得及等到清晨第一缕光投入支摘窗,蓦地没了踪影,消弭于无形。
  不辞而别,不是不想告别,而是事出突然,来不及告别。
  届时阿父阿母对着空洞洞的屋子,遍寻不到她的身影,该会多么着急,多么心痛……
  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斟雪不敢再往下细想。
  她抬手拭泪,余光不经意触及袖间露出的平安锁。
  一滴泪水滑落在血玉上。
  铳州府署衙,坐镇高位正凝神细思的帝王心脏猛地一跳。
  他抬掌覆上左侧心房,按了按异动的那处。
  “陛下,您可有哪里不适?”铳州刺史见帝王面色有异,紧张地忙嘘寒问暖。
  多亏了帝王月前降旨拨款令铳州早做准备,这才避免了一场浩劫。
  地动之后,御驾亲至铳州统筹大局,细无巨细。饶是铳州刺史从前受先皇的影响对素未谋面的新帝带有偏见,现下也对这位年轻的帝王心服口服。
  大徵数百年来,难得出了位明君,龙体可千万要康健无疾,在位越久越好,铳州刺史在心底暗想。
  “无妨。”独孤凛微微一怔。
  “藏风。”
  “陛下。”藏风上前一步。
  “去看看她如何了。”独孤凛莫名心绪不宁。
  无需再问,藏风已然意会帝王口中的“她”指向何人。
  “属下这便去唤来负责盯梢的暗卫盘问情况。”
  “等等。”独孤凛起身,心跳得越来越慌。
  “孤亲自去。”
  ***
  一截皓腕自袖间露出,帝王亲手系上的平安锁悬于少女纤细的腕骨,小小的银铃铛碰撞间发出清脆声响。
  很像多年前的那场大雨里,邂逅玄衣少年时的小斟儿发间系着的铃铛。
  明斟雪伸出手腕,对小沙弥说道:“小师傅既是净禅大师座下弟子,可识得此物?”
  小沙弥瞪大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皱着眉头,语气中透着不敢确信:
  “这,这似乎是用来锁魂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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