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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帝台夺娇-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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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斟儿,娘亲听守夜嬷嬷说你夜间睡得不安稳,过来看看你。”
  “娘亲要进来了。”
  明夫人言毕,稍顿了顿,推开了里间的门扉。
  鲛绡帐中笼着的一双人影闻声骤然一僵。

99  ? 第 99 章 ◇
  ◎“我要嫁你。”◎
  “斟儿。”明夫人轻唤了声; 推门步入里间,身后跟着守夜嬷嬷。
  “陛下快走!”明斟雪毫不留情将他一把推出,扯过衾被盖在身上。
  “斟儿?”
  无人回应; 鲛绡帐内传来平稳匀称的呼吸声。
  明夫人转过身; 压着声音同守夜嬷嬷说道:“脚步声放轻些; 看样子这孩子又睡过去了。”
  守夜嬷嬷“欸”了声应下:“夫人; 小姐既睡下了,您便先回罢,这儿有老奴照看着。”
  “我再过去看上她一眼。你方才说斟儿夜间哭得抽抽噎噎,我听着消息心里难受; 总得亲眼看过了才能安心。”
  明夫人移步走至女儿床榻前,担心窗纱透过来的光扰了她安眠; 故而未将鲛绡帐完全撩起,只抬手挑开一角。
  少女睡颜姣好,两侧青丝被香汗打湿贴着面颊; 一双柔荑搭在身前安安静静睡着。
  明夫人不由皱了皱眉头,伸手帮女儿拨开散乱的湿发。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明夫人取出帕子替她拭去额上鼻尖上的细密汗珠,又用手背贴在她绯红的面颊上试了试温度。
  明斟雪紧张的面上更热了些。
  “这得梦到多恐怖的事才被吓成这副模样。”明夫人忍不住心疼。
  守夜嬷嬷跟着看了一眼:“小姐出了许多汗,身上大概也是不甚舒服的; 老奴带人去盥室预备一池温水; 供小姐醒了之后沐浴。”
  明夫人颔首道:“好,吩咐人在盥室里放足一池温水; 让斟儿泡在里头舒缓舒缓身心。”
  盥室?!
  大事不好!
  独孤凛就藏在那儿。
  明斟雪紧阖着的眼帘颤抖了下。
  她不能再装睡了; 得想个法子拦住嬷嬷。
  明斟雪略一踟躇; 正想寻个契机开口; 那守夜嬷嬷忽然问了句:
  “流萤; 小姐这闺阁里用的什么香,味道同相府中惯用的熏香很不相同。”
  “没什么不同呀,不过是今日加的料足,熏的香味更浓郁些。”流萤道。
  “香料的份量焚这么重做甚么,影响小姐睡眠。”那嬷嬷说着便要指使人去将香炉撤走。
  明斟雪心头猝然一紧。
  她还没来得及帮独孤凛打掩护,自己反倒先陷入困境之中了。
  那香料是她夜间故意添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住鲛绡帐内的缠。绵味儿。
  眼下帐子挑开了一角,香炉若是被搬走了,少了一层馥郁香气遮掩,片刻的功夫明斟雪便会漏馅。
  得了,我自顾不暇,陛下您自求多福罢。
  明斟雪裹着被子,声音仍带着睡意呢喃道:“好吵啊。”
  她缓慢睁开眼,故作诧异,问道:“阿娘,您怎么在这儿?”
  “声音吵到斟儿了?”明夫人面露担忧。
  “阿娘晨间醒的早,听嬷嬷说你梦魇怕得厉害,便过来看看你。”
  明夫人捏着帕子擦净明斟雪面上的细汗,顺势往下想帮她擦一擦颈子。明斟雪神色一慌,抓住衾被抢先一步将颈上痕迹遮挡得严严实实。
  “阿娘,我没事了,您先回房休息罢。天色蒙蒙亮,容我再躲个懒赖会儿床罢。”
  明斟雪拽着明夫人的袖子轻轻摇晃,想将房内一应人尽快哄走,免得香气淡薄后会漏了馅。
  “夫人,汤池的暖浴备好了,小姐现下可要去起身沐浴?”嬷嬷这时从盥室回来,见明斟雪正同明夫人说这话,便提醒了一句。
  “不必了,既然斟儿开口说想再歇上一会儿,那便……”
  “阿娘,”明斟雪握住她的手,僵硬地笑了笑,“我忽然又觉得自己出了一身汗的确不太舒服,不如你们先出去,我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便去沐浴。”
  “也好,”明夫人转身去唤流萤,“过来服侍小姐更衣。”
  “不必不必不必……”明斟雪连连拒绝。
  流萤那丫头藏不住事,夜间落了一身的痕迹若被她看见,多半得出纰漏。
  “阿娘,小事一桩,我自己来。”明斟雪面上挂着尴尬的笑,也不敢当即起身,只是笑着催促道:“各位请回罢,我要更衣了。”
  好不容易将一屋子的嬷嬷并侍女哄出去,明斟雪长舒了一口气,直挺挺躺在榻上,心有余悸。
  她这时才敢松开紧攥在手里的衾被。
  更什么衣?她藏身衾被里,压根不着寸。缕。
  自颈下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锦衾寸寸扯落,明斟雪借着天光,看清了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印出的一枚枚红印。
  自上而下没有一处幸免于难,新的覆上旧的,旧的再覆上初次未消褪的……
  “你属狗的么,这么会啃!”明斟雪愤愤抱怨了句,揪出角落里被独孤凛扯落的衣裳,展开一打量——
  嚯,襟前撕开好大一个豁口。
  气的她恨不能将始作俑者撕的同那可怜的裙裳一般。
  明斟雪藏起扯坏的衣裳,换了身中衣,仔细遮起每一寸被欺。负得泛红的肌肤。
  她扶着床榻尝试着起身,脚尖一落地,险些摔了个跟头。
  明斟雪心底不是滋味,暗暗发誓要报复回来。
  “流萤。”她唤道,“过来,扶我一把。”
  “小姐您没事罢。”流萤感觉她行走得甚是吃力。
  “没事,”明斟雪咬牙切齿,“我好的很。”
  她抵着盥室的门扉,转身将流萤关在门外,叮嘱道:“守好门,莫要让别的嬷嬷或是侍女进来。”
  待到流萤出声应下,明斟雪这才放下心来,绕过屏风朝里间的浴池走去。
  室内看着空无一人,除却流水声很是安静。
  “出来罢,陛下。”明斟雪环顾四周。
  “我房中人都走了,现下是陛下脱身的好时机,还不考虑趁早离开么?”
  两耳只闻水声潺潺。
  “陛下若再不现身,我也走了。”明斟雪拢着中衣,转身作势要离开。
  身后倏的窜起一阵风。
  明斟雪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回身去看他,蓦地被人掐着腰肢重重砸入汤池中。
  激起水花千万重,声势浩荡。
  两人衣衫尽湿。
  “小姐!”守在外头的流萤也被这阵声响惊到了,忍不住出声关切:“小姐可还安好?里间发生了甚么?”
  “我没事……”明斟雪自汤池中扑腾着双臂勉强稳住身形。
  一臂横过身前收紧,将人揽入怀中,独孤凛滚热的胸膛顺势贴上她的后背。
  “躲什么,小姐还没尽兴呢。”他捉住明斟雪挣扎着的一双柔荑,将人按在汤池边缘压住。
  “我尽兴了,我真的尽兴了……”明斟雪被他牢牢抵在身前,身子一寸一寸收缩着,脚趾越蜷越紧。
  “孤不信,这里很诚实地在告诉孤,小姐明明没饱。”独孤凛将下颌埋在她颈窝里,动作间紧盯着她面上的变化。
  视线一落,他轻啧了声:
  “肿了呢,真可怜。”嘴上说着可怜,他却故意攒着劲去磨,将明斟雪紧密抵在石壁与胸膛之间,让她无处可逃,卷起水波汹涌一下一下凶猛冲击着她瘫软的身体。
  明斟雪眉心紧紧蹙在一处,张着口歂息,薄肩颤得不成样子。
  “放开我…放开我……”她声音变了调子,“我是来沐浴的,不是来和陛下在水中……嘶啊。”
  她嗓间突然失了声,未说出口的话软成一声声呻呤流水一般淌出。
  “不是来和孤做什么?”独孤凛掐住她的腰肢一上一下。
  明斟雪伸手勉力攀着汤池边缘想要支撑住身子不往下滑,可石壁沾了水,滑溜溜的,她根本攀不住,反倒致使身子下沉时几度三番契合他的动作,加深了距离。
  独孤凛游刃有余掌控着她的愉悦,眉目一低,目光被她挣扎着的手臂吸引了去。
  他伸手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摩挲着其上佩戴的平安锁。
  墨眸微眯,神色变得耐人寻味。
  “小姐这副平安锁看起来与平日里似有不同。”
  明斟雪头脑昏沉,轻启着樱唇正虚虚浮于云。巅之上,骤然问得耳畔传来的这一句话,惊得心底一凉,身子倏的收紧。
  独孤凛闷哼一声伏在石壁上粗歂着气,眸底涌起戾色。
  “小姐好手段,”他忍着气低喃道,“简直能要了孤的命。”
  这一遭反倒转移了独孤凛的注意力,他不在分神于琢磨平安锁,转而专心于大开大合动作。
  明斟雪垂着脑袋伏在岸边,唇间呜呜咽咽呻呤着。
  独孤凛手臂上隆起了青筋,他握住掌中腰肢,将她转了个身正面相对。
  肌肤浸了水分外湿。滑,明斟雪瞅准时机迅疾抽身而出,游至对面。
  “我不陪陛下玩了。”她踩着石阶上岸,水眸含笑望着独孤凛:“可怜了我那一身被扯坏的衣裳,陛下自己想办法消磨掉裕望罢,我走了。”
  说罢,当真毫不留情一走了之。
  独孤凛登时怔住了。
  “小姐好狠的心。”他盯着明斟雪的背影,利齿紧咬。
  “哪里比得上您半分呢,您摸着自己的良心算算糟蹋了我多少件衣裳。”
  明斟雪头也不回怼了句,扶着腰挪到门前,缓了缓气息,问道:
  “陛下明晚不会还要翻墙潜入我的闺阁罢?”
  独孤凛半身浸在汤池中,声音压着愠怒,冷冷道:“不。”
  明斟雪松了一口气,叹道:“真是太好了。”
  “小姐急什么,孤的话还未说完。”独孤凛眸色阴鸷。
  “孤现下便正大光明自小姐的房内走出,去拜见你的父母。”
  “什么?!”明斟雪转过身背靠着门扉,满目惊惧:“陛下疯了吗?”
  “孤早就疯了。”独孤凛掬起一捧沾有她香泽的温水浇上腰腹,“孤生生被小姐给逼疯了。”
  “你……”明斟雪眉头紧锁,“不带这么报复人的。”
  “不算报复,”独孤凛两手搭在岸边,“孤早有此意。”
  “立后的圣旨千秋节翌日便已降至相府,小姐,你如今已是孤名义上的妻子了。”
  “孤去拜见岳丈岳母,有何不妥?”
  “陛下打算这副模样去见我阿爹阿娘?”明斟雪盯着他湿透了的玄袍,满目的不可思议。
  “不成不成,太荒唐了,简直太荒唐了。”她摇着头,“堂堂一国之君偷偷摸摸潜入闺阁,而后坦坦荡荡自内而出去见岳丈。”
  “单在脑中想想,我都担心我阿爹会被吓到。”
  “陛下择日再来罢,我阿爹若是看见陛下从我的房间出来,只怕也会发疯。”
  明斟雪摆了摆手:“你们要是都疯了,只怕我也离发疯不远了。”
  独孤凛勾了勾唇,忽然问了句:
  “小姐这算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我不同意,不同意陛下现在出去吓我阿爹。”明斟雪堵住门,坚持不肯放他离开。
  独孤凛自水中走出,朝那个娇小的身影步步逼近。
  明斟雪缩了缩肩,莫名心里发怵。
  “你别想让我让开路,我是不会放你出去吓唬人的……”她小声嘟囔着。
  “孤不是在说这个。”独孤凛俯身笼下一重阴影。
  他注视着明斟雪,神情认真:
  “小姐一口一个岳丈岳母,叫得比孤还要熟练。”
  “有吗?”明斟雪眉尖一蹙,抬眸望他,心脏蓦地漏了半拍。
  年轻的帝王眼神炽热,目光相撞间,明斟雪慌忙垂下眼睫,掩饰内心的不安。
  “重点在于,小姐方才默许了孤的行为,对吗?”
  他轻抚着明斟雪的面颊,一字一顿道:“孤已经降下了旨意,要立小姐为后。”
  “小姐没有拒绝。”
  “嗯。”明斟雪闷闷回应道,“没有拒绝。”
  独孤凛喉结微滚,仰面深吸一口气。
  压在心上数载的一块重石终于落了地。
  他揽过明斟雪的肩,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拥入怀里,用了十足的力气,恨不能揉入骨血里。
  “孤在做梦。”独孤凛哽咽了下,声音喑哑。
  “不是梦。”明斟雪摇了摇头,“是真的。”
  “我要嫁你。”
  她一双清亮的眸子透出执拗与认真,重复说道:“我要嫁你。”
  赶在下月神魂消散之前。

100  ? 第 100 章 ◇
  ◎(重写自1/3处开始)求娶◎
  心惊胆战防了一宿; 卯时后相府千金闺阁的门扉自内敞开。
  “结束了?”
  “也该结束了。”
  “委实不容易。”
  蹲守屋檐之上的一行影卫拔了塞在耳朵里的棉花团,捧着一身镶金玄袍落地奉上。
  明斟雪穿戴完毕,开了窗取来玄袍; 步入盥室将折叠整齐的服饰往架子上一抛; 撂下一句:“你动作快些。”后; 转身立即开溜; 将独孤凛那怨毒的眼神远远抛在身后,不管不顾。
  独孤凛紧盯着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身,泄愤似的加重力道,掌中软缎又被狠狠搓捻几回。
  一众侍女被明斟雪寻借口支了出去; 收拾床榻这事儿她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侍女经手,唯恐惊动了明相夫妇; 越描越黑……
  虽然本来就不甚清白。
  明斟雪朝罪魁祸首所在的盥室方向也投去怨毒的目光。
  可惜了,又糟丨蹋了她一件衣裳。
  挑三拣四的,能给一件衣裳就不错了; 非要指定她贴身穿着的那件合欢粉心字罗衣。
  明斟雪收回目光,抬手撩开鲛绡帐。没了馥郁熏香的遮掩; 帐子内满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缠丨绵味儿。
  阁内缺少香料,明斟雪拿帕子掩着面,想出去吩咐人取些来; 方一挪步; 窗边便奉上一盘码的整整齐齐的御用熏香,飘起袅袅香雾往室内钻。
  明斟雪望了一眼窗后乌压压的一行影卫; 垂下泛出羞色的面颊; 局促地笑了笑:“多谢。”
  “姑娘无需道谢;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这些熏香是陛下提早吩咐备下的。”藏风道。
  “有备而来啊; ”明斟雪咬了咬牙,“想的挺周到。”
  “陛下考虑得的确面面俱到。”藏风紧接着自窗后奉上堆叠整齐的紫茭席、芙蓉锦边珍珠褥、如意云纹蜀绣被、瑟丨瑟枕……
  明斟雪:“……”
  “姑娘尽可安心。”藏风面容肃穆,尽职尽责。
  明斟雪回之以更加僵硬的微笑。
  独孤凛备下的物件,面料花色同她榻上那堆乱成一团的别无二致,换上后便是打理她闺阁的嬷嬷来了也察觉不出异常。
  明斟雪回到榻前,掀起衾被一打量,满榻尽是深深浅浅的褶皱。
  一片狼藉。
  她没眼看。
  明斟雪弯不下腰,顺势倚着榻坐下,正愁该怎么收拾这堆乱糟糟的东西,手中拽着的衾被倏然自掌心溜走。
  独孤凛俯身一把扯过被褥,三两下叠的整整齐齐抛出窗外让影卫接住带走,又掀起洇得深浅不一的绸衾扔出去,扯过崭新的一床衾褥铺平理匀。
  明斟雪琢磨着这榻上的荒唐也有她一份,缓慢抬起手想要帮忙。
  独孤凛拦住她的手:“不必,犯不着斟儿亲自动手。”
  他抬眸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下回待孤认真些,别再弃之不理。”
  明斟雪看着他为自己收拾床铺,不以为然:“一码归一码,陛下撕坏了我的裙裳在先,功不抵过。”
  “孤侍候小姐一宿,还抵不上一件衣裳的债么?”独孤凛眸色深沉。
  “难说,我那套寝衣贵重得很,苏州城最有名的绣娘一年只绣两件,有价无市,被陛下随手糟丨蹋掉了一件。”
  一提起这个,明斟雪又来了脾气,揉了揉腰间软肉,透过薄纱隐约可以窥见被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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